一代英雄深入敵穴破解巨無霸突厥，卻沒有自己一對兒女出名

原標題：一代英雄深入敵穴破解巨無霸突厥，卻沒有自己一對兒女出名

突厥歷史上最偉大統治者木杆可汗在位二十年期間，四方征服大獲成功，突厥諸種族的空前大統合展開，六世紀中北亞細亞由突厥完全支配。

《周書》突厥記載：「西破嚈噠（yàn dā ，嚈噠人是古代生活在歐亞大陸的游牧民族，西方史學家稱之為「白匈奴」），東走契丹，北並契骨（堅昆），威服塞外諸國。其地東自遼海以西，西至西海（裏海）萬里， 南自沙漠以北，北至北海（貝加爾湖） 五、六千里，皆屬焉」。

6世紀中期突厥勢力範圍

木杆次代其弟佗缽可汗「控弦數十萬，中國憚之，周齊爭結姻好，傾府藏以事之。佗缽益驕，每謂其下曰：我在南兩兒常孝順，何患貧也」，盛氣凌人之慨可見。其背景，乃是北周武帝娶木杆之女（阿史那皇后）， 佗缽又娶周室趙王招之女千金公主為可敦。

但便自再下一代沙缽略可汗之世，全突厥史的黃金時代開始減色，突厥游牧大帝國東、西分裂， 而沙缽略即位的581年，漢族中國歷史卻正呈相反意義，結束南北朝對立局面撥雲見日， 也以同一年的隋文帝篡周為劃期標誌。

大領土游牧國家的建設，其所形成「封建」式，潛在便是容易分裂的危機，匈奴如此，突厥也如此。「叔侄兄弟，各統強立，俱號可汗，分居四面，內懷猜忌，外示和同」的弱點，被代表了漢族中國新銳力量的隋朝看透，中國歷史上第一流優秀外交家與隋朝傑出的突厥事務專家長孫晟的果斷獻策，分化離間政略運用至最高境界，而突厥統一國家發生大變局。

長孫晟（551年—609年），字季晟，小字鵝王，隋朝著名軍事家、外交家，其子為唐朝名相長孫無忌，女為李世民皇后長孫氏。

長孫晟出生北朝世家，自青年時期充北周護送千金公主副使入突厥以來，憑其累次出使突厥的豐富經驗與敏銳觀察力、正確判斷力，乃是十足的突厥通。

長孫晟且於北周時代第一次出使期間，已以個人關係預在突厥布下離間種子，《隋書》記載， 他曾在當時突厥最具強大勢力的東面可汗攝圖（沙缽略）的一次出獵中，彎弓馳馬，向空中飛而相搏的二雕一箭雙貫，（今日 「一箭雙鵰」 成語由來即此）， 因而聞名，攝圖 「每共遊獵，留之竟歲」。

沙缽略可汗連連稱讚長孫晟弓馬無雙

同時，攝圖「弟處羅侯號突利設 ，尤得眾心，而為攝圖所忌，密托心腹，陰與晟盟。晟與之遊獵，因察山川形勢，部眾強弱， 皆盡知之。」

待開皇元年（５８１年）隋文帝受禪，沙缽略登位為突厥大可汗，長孫晟乃有 「難以力征，易可離間」的「遠交而近攻，離強而合弱」、特別是「玷厥（達頭）之於攝圖也，兵強而位下，外名相屬，內隙已彰，鼓動其情，必將自戰」的洋洋上書提出並被採納，而同年立即展開其第一步：「因遣太僕元暉出伊吾道，使詣玷厥，賜以狼頭纛，謬為欽敬，禮數甚優。玷厥使來，引居攝圖使上。反間既行，果相猜貳」，以及長孫晟親自 「得至處所羅侯，深布心腹， 誘令內附」。

突厥方面，新登位的沙缽略續妻千金公主。千金公主（周朝公主） 「自傷宗祀絕滅，日夜言之於沙缽略」 。開皇二年，沙缽略率四十萬騎大舉自甘肅方面入侵。突厥進攻與隋朝反攻之間，長孫晟為決策中核的隋朝活潑外交再向高層推展。

千金公主宇文氏（563―596年）雖然貴為公主,但卻始終逃脫不了被支配的命運.

戰幕初掀，突厥數道並出，俱獲勝利推進的形勢中，阿波一支獨敗，長孫晟趁機使人挑撥引誘阿波：「攝圖 （沙缽略）之與阿波，兵勢本敵，今攝圖日勝，為眾所崇，阿波不利，為國生辱。攝圖必當因以罪歸於阿波，成其夙計，滅北牙矣。願自量度，能御之乎」。「

阿波使至， 晟又謂之曰：今達頭與隋連和，而攝圖不能制。可汗何不依附天子，連結達頭，相合為強， 此萬全之計。 ……阿波納之，因留塞上，使人隨晟入朝」。

同一時間，隋朝大發兵出塞的反擊行動展開，沙缽略潰退沙漠，戰場優勢轉移到隋朝方面時，渡沙漠而返的沙缽略已發覺阿波懷貳，「乃掩北牙， 盡獲其眾」。

隋朝大敗突厥之戰

《隋書》 的接續報導： 「阿波還無所歸，西奔玷厥（達頭可汗），乞師十餘萬， 東擊攝圖， 復得故地， 收散卒數萬……又有貪汗可汗，素睦於阿波，沙缽略奪其眾而廢之，貪汗亡奔達頭。沙缽略從弟地勤察別統部落，與沙缽略有隙，復以眾叛歸阿波。連兵不已，各遣使詣闕請和求援，上皆不許」。

隋朝分化離間策略完全成功，有意地坐山觀虎鬥，又在多角國運大賭博中成為單獨的贏家。突厥內訌裂痕，便以阿波與達頭領導的陣線對沙缽略兩立之勢永久形成而無可彌補。突厥確定依東、西方位一分而二。此一東、西突厥分裂的開始年代，一般也便設定於混亂翌年的583年，隋朝成立第三年的開皇三年。

強大突厥分裂，隋朝製造西突厥從意識上切離東突厥到獨立事實成立，原系其突厥事業基本線以及絕大成功，對分裂後整體而言勢力已被削弱的突厥，制衡分裂勢力仍有必要，因之西突厥也續被懷柔。西突厥方面，自立主權下獨得隋朝貿易優惠，厚博東連中國又西結西方世界的中介利潤，毋寧反為得志。

相對突厥本體的東突厥，分裂卻是大打擊，勢力嚴重受損，被迫於東西突厥分裂翌年 （５８４年），仍藉「千金公主上書請為一子之例」轉圜， 隋應其請， 賜國姓 「楊」， 改封大義公主， 而同年乃有沙缽略以 「皇帝是婦父， 即是翁； 此是女夫， 即是兒例。 兩境雖殊，情義是一。今重疊親舊，子子孫孫，乃至萬世不斷，上天為證，終不違負。此國所有羊馬，都是皇帝畜生；彼有繒彩，都是此物，彼此有何異也」為內容的致隋文帝書上達。

隋文帝答書：「得書，知大有好心向此也。既是沙缽略婦翁，今日看沙缽略共兒子不異」 ， 東突厥最早承認與隋朝間存立舅婿關係。

但兩國地位仍系對等，視上引往返國書具銜「從天生大突厥天下賢聖天子伊利俱盧設莫何始波羅可汗致書大隋皇帝」「大隋天子貽書大突厥伊利俱盧設莫何沙缽略可汗」可知。

關係再轉變， 系追隨其時而突厥形勢惡化，被支配諸部族頻起反抗， 得隋朝援軍鎮壓成功的結果。 所以585年（開皇五年）上表，已改稱「大突厥伊利俱盧設始波羅莫何可汗臣攝圖」， 其言：

「伏奉詔書，兼宣慈旨，仰惟恩信之著，逾久愈明，徒知負荷，不能答謝。伏惟大隋皇帝之有四海，上契天心，下順民望（中略）。 意以華夏其有大聖興焉，況今被沾德義，仁化所及，禮讓之風，自朝滿野。竊以天無二日，土無二王， 伏惟大隋皇帝，真皇帝也。豈敢阻兵恃險，偷竊名號，今便感慕淳風，歸心有道，屈膝稽顙， 永為藩附。雖復南瞻魏闕（指朝廷），山川悠遠，北面之禮，不敢廢失。當令侍子入朝，神馬歲貢，朝夕恭承，唯命是視。至於削衽解辮，革音從律，習俗已久，未能改變。闔國同心， 無不銜荷，不任下情欣慕之至。謹遣第七兒臣窟含真等奉表以聞」，而如隋文帝答詔所示： 「往雖與和，猶是二國；今作君臣，便成一體」，突厥正式向隋朝稱藩，成立君臣關係。

587年（開皇七年）沙缽略卒，突厥對隋朝的從屬關係愈形加固，敵對時期預由長孫晟布置的親隋份子沙缽略之弟處羅侯被推繼位，便由長孫晟奉派冊立為突厥第六代莫何可汗，隋朝第一次立於宗主權而冊封突厥可汗。

姚著中國史 姚大中 著 華夏出版社

第二卷·古代北西中國（游牧文明與農耕文明的戰與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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