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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他們再次相遇……

2018年的雪來的要比往年更晚一些,一冬天都沒正爾八經的下幾場,到了初春,忽如一場春雪晨暮之間鋪滿了瀋陽的大街小巷,第二天溫度回升,雪又迅速的融化,從樹梢、屋檐、街道流落。其實人生又何嘗不是,很多該來的不來,來到的時候又匆匆的融化,化作冰水,流歸大地。

辛海石情緒很好,在店門前的街道上掃雪,鞋子都弄濕,但感覺臂膀之間流動著力量,甚至忽然間有了很多靈感,要再開幾個項目。

辛海石在一家老國企工作了二十年,在行業里曾經呼風喚雨二十多年,因為政策突然的改變,企業一下就不行了,於是辛海石帶著幾個員工承包了一個分公司,辛海石是最年輕的一個,很多時候要調動著幾個比他大好多的員工做事,好在分公司效益還搞的不錯,幾個員工也算是支持,所以這個小小的分公司成了總公司里的明星單位,對此辛海石很滿意,同時再開幾個渠道自己做點小項目增加點額外的收入,小日子還過得挺滋潤。

下午的時候業務員回來了,說完工作的事就開始用辛海石的電腦玩遊戲,辛海石就端了一盆溫水,在銷售大廳里擦冰櫃,新開的一個海參的渠道,每個月能讓員工再多賺個幾千,豈不是件好事!辛海石有些輕度的強迫症,不想讓冰櫃有任何的異味,捲起了袖子一點點的摳著細小的縫隙。

經理,電話!老彭師傅喊道

來了。

你好!

嘟。。。

怎麼固定電話也會掉線?!

辛海石有點詫異,又回到大廳,繼續擦著冰櫃。

哥!電話!

這回是小業務員在喊

辛海石一遍擦著手一邊走回到辦公室。

喂!?

這些天,吸煙有點多,本來辛海石的嗓音就是低沉的男中音,再加入一點沙啞,通過話筒傳入對方的耳朵里,可那頭竟然是一時的沉寂。

你好!哪位?

又是沉寂。

辛海石看了看來電顯示,是一個固定號碼。

你好,你是辛海石嗎?我是你的同學,不知道你還記得嗎?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女士聲音。

只在一瞬間,不是天旋地轉,不是血湧上頭,具像的如同科幻片的旋轉的星雲晃動的亮點閃爍而明亮、尖銳又刺眼。

我怎麼能不記得!?

安娜。。。!!!!!!

真的只在一瞬間,明亮又閃爍的星雲變得模糊,如同水彩畫那樣的暈開,同時巨大聲響襲擊過來,不是幻聽,是真實的剎車聲,巨大聲響之後是沉悶撞擊,砰。。。又有無數火星迸發出來,貼著路面噴射、綻放、消失。辛海石躺在一堆堆的殘骸里放聲大哭,咸腥的液體順著頭盔的內襯流入嘴裡,不是血液,是汩汩的眼淚。

十八年前,辛海石還是一個飛車黨,但是他不同於圈子裡其他的車友,最喜歡的是騎著大排量的公路賽車迎著落日飛奔,有時還要大聲的唱歌,當風撞擊胸膛,發動機在身下怒吼,年輕的生命是如此絢爛。

十八年前的冬天,安娜和辛海石分手。轉年的夏天,一個午夜,辛海石飆車肇事,殘骸劃開機車服,撞爛了前胸,同時後背留下一條20公分的劃傷,皮開肉綻,還沒走出分手陰影的辛海石躺在肇事現場嚎啕大哭,不是傷口的痛而是心裡的傷。

雖然如此遙遠,但又極盡真實,近在眼前,那場永遠留在上個世紀的分手,卻只用了0.1秒就完成了重演。

電話那邊,安娜說到,剛才我應該是看到你了,我從你門前路過。

我在幹什麼?

你在掃雪吧,好像手裡拿個鐵鍬一樣的東西。

呵呵,那是我,那你怎麼知道這部電話的?

信息社會,找一個電話號碼應該不難吧?

你怎麼在那呢?安娜問道。

我在這個公司工作啊,你知道的,對,總公司不在這,2015年我到了這裡,干分公司。

15年就過來了啊!這麼久了!我好多次路過你公司的門前的。

哦。。。

你還好嗎?

嗯,好。

對了,把微信加上吧,回頭說。

放下電話,辛海石愣了半天。

安娜的微信頭像是一隻碗,一隻空碗,內側有一朵花的圖畫,彎曲的藤蔓頂著一個沒有綻放的花苞,紅的刺眼,像是一滴血。

辛海石加上了安娜的微信,細緻的看著她的朋友圈。

給我個照片看看,不知道你現在啥樣了!

好,等一下。

一張照片被傳了過來,熟悉的樣子又出現在了辛海石的眼前。

安娜個子不高,有點嬰兒肥,嘴唇很美,圓圓的臉,鼓鼓的腦門,當年的辛海石就喜歡摸她的腦門,「像羅漢魚」,隨之而來的是安娜的一頓爆錘,然後辛海石還會繼續摸著,安娜則不再反抗,任由他摸。

還是那個樣子,歲月如同靜止,靜止的充滿感情。應該是人的本能,下意識的去除不好的記憶,留下的都是美好,一旦回憶,就在眼前一幕一幕展開。

第二天是周六,安娜正好值班,諾大的辦公室沒有人,辛海石靜靜的坐在沙發上,看著眼前的她沖茶,輕盈的擺弄著茶具,現在的安娜喜歡喝茶。

給你。

辛海石接過茶杯,清香,燙手。

這個茶杯有點意思,大肚子,哈。

這個是觀復博物館出的,我買的時候800現在應該要1800了,而且還沒貨,要等的。

喔。。。就這麼個杯子,貴啊,說好了以後這個就給我專用了,行不?

安娜笑了,一下眼睛就咪了起來。

曾經的年輕人,多年之後已是不惑,辛海石也不再是毛頭小子,自然知道說話的深淺,做事的分寸,可是面對安娜的時候,還會有控制不住的情緒,思考和表達又回復到了毛頭小子的水平,不再考慮合適與否。安娜反饋也毫無異常,也許在她的眼中辛海石還是那個二十年前的愛人。

就這樣安靜的坐著,辛海石回憶起十九年前,他們互為對方的初戀,辛海石下班早一些,於是會來接安娜下班,找個安靜的地方等她,一起回安娜的家裡,安娜家人會等著他們,然後一起吃飯,要是說辛海石吃了好多安娜家的飯菜還是很準確的。

說說吧,這些年你過得怎樣?辛海石說

還好吧,分開很多年後我還會想你,很多時候。安娜平靜的說著,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我已經和他分開了,有十年,那時候我們總是吵架,每次和他吵架的時候,我一定會想起你,那天我路過你的公司,我看到你,確定是你,然後我掙扎了很久,而且撂下了第一個電話,可是我想到,我們已經失去了一個二十年,我不想再失去剩下的時間,我就鼓起勇氣又打了第二個電話。

辛海石低頭喝茶,很香又很燙,燙出眼淚。

其實,此時的辛海石內心巨浪翻滾,早在七年前,他就和妻子分居,在三年前更是已經辦理了離婚的手續。他們有一個可愛的女兒,為了給孩子一個看上去正常的家庭,他和妻子還共同生活在一個屋檐下,但是,對於兩個人來說如同荒漠一樣的生活,讓人如此無力,放棄追求。每天兩人都是上班下班,做家務,各自回房間睡覺,在人生最好的年紀,過最折磨人的生活。

此時此刻,聽到曾經最愛的人這樣說,辛海石又如何能平靜。

後來我遇到了他,他比我大9歲,一個成熟的男人,他包容我關心我,當我遇到問題,他還能幫我解決,引導我,和他在一起讓我很踏實很舒服,雖然每個月只能在一起一兩次。

可是他有家庭,他說他不能離婚和我結婚,他的妻子有乳腺癌,他不能撇下她。

晴天霹靂一樣,安娜在他最最心軟的時候給予一擊。同時內心忍不住開罵,豬啊!乳腺癌5年生存率15%,還用等十年?再如一個男人哪怕略微有一點點責任感,如果是真愛著這個女人,會讓一個女人這樣夜夜孤單,獨自苦熬嗎?

辛海石抬起頭,恨恨的看著安娜,安娜卻低頭沖茶,緩慢而專註。安娜專註的時候,樣子很美,一時間辛海石看的呆住了,忘記了要說什麼。

對了,明天我們去看佳佳吧?

好啊,這麼多年了。

佳佳是安娜和辛海石共同的同學、朋友,家住在鐵嶺。

我們先不告訴她,突然襲擊,好不?

呵呵。

安娜笑了起來,眯起了眼睛。

不知為什麼,同樣的笑容,和記憶中的總是有點點差別,辛海石覺得,有絲絲的苦味。

記得當年不,佳佳結婚的前晚,我們提前過去的,在佳佳的新房邊上那個好像叫什麼教師進修學校賓館住的,那晚我們還吃了大肉串,佳佳安頓好了我們就走了,結果我們那天晚上整晚的做愛,有七次。

滾,沒有。

說完,安娜的臉就紅了。

拉倒吧,我一直記著的,清清楚楚七次的,最後還在地上做的,把人家賓館被褥都弄地上了。

哎呀,沒有,安娜噘起了嘴。

也是,人家新婚,咱倆這麼興奮幹什麼!

別說了,不理你了。

好的好的,不說了,那時候真年輕,體力真好,現在可是不行了。

晚上我們唱歌去吧?安娜提議。

好的!

安娜的聲音很好聽,唱了好幾首難度很大的歌,辛海石看著她的一舉一動,不想移開視線。

其實,辛海石是個聲音控,特別喜歡聽安娜的聲音,只要不是在發火。她的聲音總是這樣的輕亮、婉轉,當然更愛她的呻吟,當安娜陷入迷情,會不由自主的發出讓人心聲憐惜的呻吟,讓東方石無法自拔。

路上很順利,辛海石也開的很慢,安娜則一直在打工作電話,現在的安娜已經不是當年的小文員,雖然做著營運經理的的工作,但是老國企發展過來的公司卻到處漏洞,安娜只得事無巨細,處處操心。

辛海石很喜歡聽她的聲音,但是卻頻頻皺眉。

你這真不容易啊!

轉頭看著安娜,迎著光線,竟然看到髮根都已經花白。

你這頭髮怎麼了?怎麼這樣了?

哎,我這都是染的了,如果不染,就是花白,有的還紅褐色的。

辛海石有些酸楚,這次見面,安娜明顯老去了很多,透著辛苦和厭倦的氣息。

其實,辛海石也不輕鬆,總公司的情況急轉直下,新一年度一次降工資就降了50%,拿到手的只有4k多點,保險和公積金也同比降低,原來打算再買一套房子的計劃也落空,不過好在平時積累的商業夥伴不少,大家幫忙,分公司又開了幾個渠道,一些雜七雜八的進項能填平自己和員工收入的空檔,所以辛海石還不算很擔心,而且,女兒乖巧可愛,辛海石總是有很大的心力去爭取、努力,而眼前深愛過的這個女人,她沒有孩子,沒有一個正常陪伴的男人,她的辛苦無人分擔,努力也沒有目標。

辛海石有些難受,默不作聲。

快到的時候,安娜聯繫了佳佳,開了微信位置分享。

遠遠的,辛海石就看到了佳佳,站在路邊,期待的張望。

快看。。。她在那!在那!路邊!

那了?安娜說

哎呀你這眼神!

十字路口右轉對向路邊。

沒看到啊!

對了!等會讓佳佳坐後面,一切正常,別告訴她。

車右轉,停路邊。

安娜喊上來了佳佳,兩個女人熱絡的寒暄。

咱們怎麼走?安娜問

先去民政局,停門口就行。

辛海石打趣道:去民政局幹什麼,有人要登記嗎?

佳佳沒聽出來是誰。

停車熄火,下車開門,佳佳走出來面對辛海石,辛海石則不苟言笑的直盯盯的看著佳佳。

忽然間,佳佳的眼神漂移了、迷失了,如同一瞬間的缺氧。

接著辛海石的胸前就挨了重重的一下。

辛海石,怎麼是你?!

此時,辛海石再也綳不住了,笑了出來。

哎呀!哎呀!我還。。。佳佳開始語無倫次。

十八年。

其實,辛海石和安娜曾經有過一個孩子,在九九年的夏天,兩人沒有留下這個孩子,而且因為月份大了,已經到了四個多月,很嚴重的傷害了安娜的身體。當時的一幕幕至今還留在辛海石的記憶里,讓他感覺虧欠,終生無法還清。

如果我們要了那個孩子,今年應該上大學了,辛海石想著。

找了一個不錯的飯店,過了一會,佳佳的愛人也趕了過來,四個人邊吃邊聊。

對於辛海石,已經相隔十八年,可一幕幕又就像在昨天,四人相談甚歡,賓主盡興。

回來的路上,開車路過一個種植草莓的大棚。

想吃草莓嗎?

想吃!

安娜的聲音宛如少女,溫柔嬌嗔。

好的,走著。

一打方向,車子停到了大棚門口。

我們家的草莓有九九,還有白草莓,也叫粉臉蛋,老闆可以都嘗嘗,看看喜歡那個。種植者一邊說著一邊走進壟溝,開始采草莓。

往大棚深處走去,辛海石在前面,安娜跟在後面,辛海石回頭望著安娜,她的笑容淡淡倦倦。

要粉臉蛋吧,口感細膩,還甜,其實辛海石有句話哽咽在喉,他想和安娜說,如果你還能接納我,我會用我所有的餘力再愛你一次,再滋潤你,還你個粉臉蛋。

回到瀋陽已經天黑,不過時間尚早。

我們看電影吧,這回是辛海石提出來的。

好啊好啊!

安娜看起來興緻很高。

電影不錯,黑暗裡辛海石不由自主的抓住了安娜的手,可是安娜卻拚命的掙開,再抓住,再掙開。

辛海石感覺有些異樣,安娜的皮膚上有點點的瘢痕。

這是什麼?

好久了,因為勞累、休息不好、內分泌不好,我得了濕疹,有時候累一點,它們就會長出來。安娜說到。

一股揪心的感覺,就是這樣的安娜,再隔十八年,還有著讓辛海石揪心的能量。

辛海石狠狠的把安娜拽住,伸進袖子里,胳膊里,摸著那瘢痕,心裡流血。

你抓疼我了!

辛海石鬆開手,但卻想往牆上撞。

電影散場已經晚了,辛海石沒有問過安娜,直接把安娜拉到了一個自己的房子。

拽進房間。

辛海石發瘋的吻安娜,伸入衣服撫摸安娜。安娜則不停的掙扎,掙脫被拽回,再掙脫,再拽回。

終於,安娜喪失了所有力氣,癱倒在辛海石的懷中。

我的胳膊都青了,淤血了,輕點好嗎,不再掙扎的安娜睜大眼睛,沉靜的看著辛海石,說到。

辛海石也定住了,怔怔望著安娜的眼睛,輕輕的吻上她的額頭、鼻樑、嘴唇、耳朵。

時間一定是凝固了,兩人的呼出的氣體就像在凝膠里上升的氣泡,辛海石一層層脫掉安娜的衣服,一寸寸的撫摸著安娜,隨之安娜也陷入沉迷。

不行,不能再脫了。

猛然間安娜清醒過來緊緊抓住辛海石的手,辛海石則拽開安娜的黑色絲襪,直直的進入了她的身體,空氣繼續凝固,連聲音的傳導都被阻礙,好在兩人的肉體已經聯繫在了一起,可以繼續傳遞著顫抖、嘆息、和哀怨的尖叫。辛海石把手深入到安娜尚未退去的衣服中,貪婪的抓取,摩挲,安娜的肌膚在一寸寸的展開,所到之處,一塊塊如同被燙傷而腫起的皮膚在辛海石的手中被感受到,安娜的濕疹如此嚴重,密布全身。

辛海石流出了眼淚,心如刀割。

安娜的胸衣被一次次打開,然後安娜又一次次的扣上扣子,她的內心也在痛苦的掙扎,她當然想把自己的一切都給眼前的這個男人,可又無法放開,因為她不想破壞留在這個男人心裡的記憶,而辛海石則一次次的打開她,用顫抖的手去撫摸她,幼稚的如同孩子,想抹平她的疤痕,抹平她的記憶,再回到18年前。

終於一切安靜了下來,安娜累到不行,沉沉的睡去,辛海石則越發的清醒,一遍遍的撫摸安娜的臉,親吻她的嘴唇。

辛海石淪陷了,再一次,如同回到二十四歲的年紀,本來已經上鎖並落滿灰塵的房間被打開,清掃掉垃圾,擦除灰塵,打開窗戶,通風、吹乾。他搬過來一把椅子,坐在房間里,翻看一幕幕的記憶,令人驚詫的是,一直以來辛海石都以為自己的記憶力不好,可是關於安娜的每個細節,他竟然還記得,目光所及,如同自動運行的電腦程式,閃爍的游標會自動打出下面的對話,彈出曾經的圖片。

手機也變得如此負重不堪,很快就會沒電,要充電。

員工也發現了他的不對,詫異的問:老大,你是不是心裡有事啊,一天天怎麼魂不守舍?

辛海石則會沉默。

是啊,魂不守舍,那麼魂去哪了?一個中年大叔,已經退卻激情,甚至已經無愛,荒蕪的內心如同沙漠,怎麼還會把魂丟掉。即使面對街上路過的美女,都沒有多看一眼的想法,一個佛系的、油膩的大叔,竟然把魂丟了,還是丟到了一個塵封已久的房間里。

安娜也好不到哪去,也陷入記憶的海綿池,曾經的一幕幕總是不經意間跳出來。一天中午吃飯的時候,她突然問道:我以前是不是愛溜達?

辛海石几乎不用思考就說到:是啊,北運河一直走,到崇山路的那個橋,然後你還爬杠子,哈哈。

然後我們還有一次從中街走到中山廣場,那天太陽很大,廣場上沒有遮陽的地方,我們還找著陰涼地。

還有一次,從你家一直走到我住的地方,要走八條街,那天很熱的,然後我們還做愛了。

沒有。

有。

滾。

到了晚上,辛海石又忍不住去找她,陪她遛狗。

就像十九年前熱戀期間。

我已經和他提出分手了,我說我想和你重新開始,你知道嗎?安娜說。

重新開始?

可是我從沒結束。辛海石說到。

當年的分開並不是因為沒有感情,是因為事情,一件件我們都無法控制的事情生生掰開的我們,親人的誤解,我們的放任,因為愛的深,所以也想對方也一樣的反饋給自己,一旦沒達到預期,就開始傷害對方,做一些事情,說一些話,甚至我還罵過你,幼稚的以為,狠狠的罵你能讓你體會到我對你的感情是多麼重視,可是我沒有念及你的自尊,女孩的自尊,而你又如此剛硬,不會撒嬌耍賴,或者給我一個更寬容一些的理解,我用該死的釘子狠狠的釘你的心,你就去他媽的死給我看,揮霍彼此的好感,透支雙方的愛意。

而且,你知道嗎,

安娜,

你知道嗎,我欠你的,我讓你懷孕,並且。。。

當時我看到你的表情,想到你承受的痛苦,我就想,我要償還你,用一輩子,可恨的是我沒做到,我逃跑了。

別說了!安娜打斷了他。

如果可能,我們在一起,甚至我們還可以再要一個孩子。

呵呵,不可能的了,我不會再要孩子了,今生就這樣了。

對話開始變得不愉快,安娜也開始煩躁,明顯易見的裂痕開始出現。

作為安娜,她把這次相遇定義為一個重新開始的契機,可是辛海石卻視為塵封感情的延續。

而這樣的差異很快就開始明顯化,併產生影響。

安娜上班的路線會路過辛海石的店前面,每天上班的時間又相近,辛海石就會站在路邊看著過往的車輛,安娜的車很好認,車上有顯眼的車貼,他會看著她從遠處駛來、再走遠。

看一眼,辛海石就感覺很好,一上午都有精神。

臨近中午,他又開始無精打采,想聯繫她,問問她中午吃什麼。

十有八九,安娜不會回複信息,因為她太忙了,應對一件件的瑣事。

對安娜的擔心、關注、還有對那個剛剛離開的男人的不放心讓辛海石變得焦灼,是啊,那個人給了安娜十年無責任的感情,他不會善罷甘休,他要吃定安娜。於是他開始抹黑那個男人,把他定義為炮友,當他這樣稱呼那個人的時候,又同時傷害了安娜,看著安娜漠然的神情,辛海石的怒火開始燃燒。

一個已過不惑的男人就這樣失敗,辛海石還是不會處理這些事情,還是一樣沒有任何技巧,愚蠢而魯莽。

安娜其實已經給了辛海石一個機會,告訴他重新開始,可辛海石卻完美的找回25歲那個魯莽青年的狀態,甚至更糟,畢竟他已經四十歲,經驗和閱歷都付予了流水,吃掉了,排泄掉了。

辛海石想要做些什麼,但是再一次用錯了方向。他再一次罵了安娜,要她滾,說她是混蛋,十足的混蛋,但是他又何嘗不是罵自己,如同溺水者歇斯底里的掙扎,不能解除的痛苦讓他失去理智,他要她搬出自己的內心,可情感卻在喊著留下。

安娜不是混蛋,但卻是辛海石把她逼成了混蛋,無法得到更不能抹去。

作為北方城市,瀋陽市的夜生活很貧乏,路燈是最美的街景,辛海石有個多年的習慣,當有難題擺在面前的時候,他喜歡獨自開車在夜裡流浪,慢慢的開,靜靜的想,一遍一遍的放著老歌。他開車到安娜的家前面,坐在車裡,一支一支的吸煙。

黎明前,他終於明白了,對於他來說,是要給這段十九年的感情一個結束了,十八年前並沒有真正的分手,如果今天,他能夠成功的關上心門,也許還會有美好的未來,如果失敗,他將繼續在深淵裡墜落。。。

2018.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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