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收養妹妹，二十年後母親卻說：你妹妹是來還債的，還完就走了

小西/文

01

太陽剛剛落山，小燕子領著剛上學的弟弟回來。兩姐弟相差4歲。弟弟剛滿6歲，剛上學前班。

兩姐弟一直在路上打打鬧鬧，在村口的時候，看見爸爸開著摩托車，媽媽坐在後面，中間還夾著一個小姑娘。摩托轉進了村裡面，兩姐弟就飛快地追了過去。

晚飯的時候，媽媽跟兩姐弟說：「以後小敏是你的小強姐姐，是小燕子的妹妹。」兩姐弟懵懂地點了點頭，小敏朝他們露出一個尷尬的微笑，那年小敏8歲。

臨睡的時候，小敏就問小燕子：「姐姐你睡上床還是下床。」小燕子說：「我一直睡下床，你愛睡不睡。」說完就躺下了，隨手就把燈關了，接著就聽到小敏利索地爬上床來了。

過了一周，爸爸在外面買了一個新書包回來，手上還有一條魚，一進門就說：「小敏書包你的，老婆，這條魚你的，趕緊給我們弄一頓大的。」小敏一副很懂事的樣子：「給姐姐吧。」

媽媽接過魚說：「你姐有。」小敏一臉高興地接過書包，摸了摸：「謝謝爸爸。」爸爸咧著大嘴笑，好像第一次有人喊他爸爸似的。我抓起書包就跑出了家門，媽媽在後邊著急地喊：「大燕，等著你妹妹！」一路上我不回頭，到學校門口的時候，發現她竟然跟了上來。

上了初中，小燕子堅決要住校，只是不想和這個妹妹一起睡覺。

小燕子對這個妹妹沒有什麼感情，自從她來這個家第一天起了，父母就好像什麼都給予了她。弟弟和她年齡相仿，也和她玩在一起了。自己好像在這個家擠了出來。

02

到了小敏上初中的時候，小敏堅持不願意住校，理由是家裡只有三公里，她可以騎自行車回來走這樣能省點費用。父母拗不過她，就讓她騎那種二八式大單車。她身材很矮，不能坐在座位上，站著蹬車，左腿蹬車的時候身子努力向著左邊傾斜，右腿蹬車的時候又向著右邊傾斜。她就那樣左高右低，右高左低，一路搖晃而去。

暮色蒼茫里，小燕子著第一次有了心疼的感覺。

小燕子上了高中之後，每個周目，小敏都會騎車給小燕送吃的，送衣服。小燕子的同學都說：「你妹妹真的好。」小燕子心痛小敏說：「你也住校吧，這樣太累了。」

小敏說：「如果都住校了，爸媽就覺得家裡空了，爸媽下班晚，我放學回來還能淋菜燒飯餵雞呢。」每次小燕子回到家裡，看著小敏幫媽媽剝玉米摘花生，家裡的衛生總是被她搞的乾乾淨淨的，晚上吃完飯自己和弟弟看電視，她就和爸媽嘮嗑明天的農活。

每次考試，小敏的成績都比同時期的小燕子好很多。小燕子高考的時候，考上本科。小敏也中考了，考到了上重點高中。小敏就跟爸媽說：「我從小的夢想是當一名護士，我去讀衛校。」

小燕子知道，父母只能支撐一個人的學費。小敏去了市裡的衛校，政府有扶持，學校也免雜費。小敏不買手機，說用不上，還浪費話費。她在衛校的成績和在小學一樣好，每次都拿到一等獎學金。她還是經常回家，甚至開始治療媽媽的肩周炎、爸爸的老寒腿。

有一次小敏給姐姐寄來了運動鞋，小敏說這是她運動會獲得的獎品，送給你，等你不穿了我再穿。小燕子看著小敏騎著自行車的背影，又想起小時候扭著屁股騎車的樣子，心裡的平湖像有顆小石頭一樣扔進去了，盪起了漣漪。

03

小燕子大四的時候，小敏就回到鎮上的醫院上班，她穿著白大褂，戴著護士帽，溫和地笑著，簡直就是白衣天使的化身。她把工資都交給媽，穿我大學裡穿過的衣服。她說：「姐，省城的衣服就是趕潮流，我們這裡還沒有呢。」

小燕子考公務員，小敏總是給小燕子寄營養品說：「醫院裡進貨價買的，比外面便宜多了，姐姐你按照我給你的食譜吃，考試很辛苦，家裡有我看著呢，你和弟弟就好好學習就行了。「

小燕子考上了，處的對象也是個公務員，結婚那天小燕子要小敏做伴娘，一群閨蜜不太高興。小敏就說：「姐，我看我在鄉下呆久，這麼大的事情，要是我做得不好，給別人笑話了。」

小燕子說：「我讓你做你就做。」小敏看著她幾個閨蜜怯怯地點了點頭。姐姐看出來了就說：「你看我的頭髮盤的漂亮不？」小敏說很漂亮,姐姐說：「你坐著這裡，我給你也盤一個，以後你出嫁了，就這樣盤，這樣好看。」小敏美滋滋地坐在鏡子前面。

小燕子懷孕的時候，打電話給小敏催她找個男朋友，小敏聲音顛顛的說：「姐，你不要老打電話，手機的輻射對胎兒不好。」

過了一年，小燕子打電話回家裡，媽媽「哇」的一聲就哭出來， 小敏癌症晚期了。小燕子在電話里吼叫：「你們為什麼要瞞我那麼久？」

小敏躺在床上虛弱地說：「你這一年懷孕，我不是怕影響著你，而且我是學醫的，我比你懂。」

小燕子去找醫生，要求為她做骨髓移植，與她做配型。醫生問：「是你什麼人？」我說：「我妹妹。」醫生看了我好半天，疑惑地問：「親妹妹？」我用力地點頭。醫生好半天說了一句：「你怎麼才來呢？」急匆匆走了。

小敏最後還是走了。上山那天媽媽說，小敏怕拖累我們家，一直沒告訴我們，知道上個月，她在醫院暈倒了，我們趕過去才知道這件事情。媽媽長嘆了一口氣又說：「你妹妹就是來還債的，她上輩子欠我們家的，這輩子還完了就走了。」

下午的陽光滑到老屋對面的山頭，爸爸的摩托車響起來，小燕子和弟弟走在路上，修長的摩托車影子溜在馬路上，好像又一個陌生的小姑娘，坐在父母的中間，這個人，小燕子這輩子都欠她一聲妹妹還有一個溫暖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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