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路│從黑色肌膚的記憶到時尚攝影，她的影像力量非凡
時尚內外的薩森
攝影│ 薇薇安·薩森
撰文、供圖│ 林路
屢獲殊榮的荷蘭藝術家、時尚攝影師薇薇安·薩森（Viviane Sassen，1972— ）出生於阿姆斯特丹，曾學習時裝設計，之後在烏斯特學院學習攝影和美術。她在東非長大，自2002年回國後，一直往返於歐洲、非洲拍攝照片，為時尚領域注入了新的活力和日常的慶典感。
薩森的時尚作品之一
在荷蘭乃至全球，薩森以其藝術家的身份而聞名。多姿多彩的非洲照片讓她於2007年在羅馬獲得了大獎。除了創作自己個性化的作品之外，她還長期擔任時尚攝影師一職。她的時尚作品受到高度關注，並且融入了自己獨特的風格。
薩森的非洲作品之一
在過去的17年中，薩森開發了超現實主義的個人語言——交織在一起的身體，雕塑般的構成和抽象的形式——有時也許令人迷惑，但總是令人著迷，充滿活力。
薩森的非洲作品之二
薩森的時尚攝影具有創新力量和超現實主義美感。與她著名的獨立作品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薩森的時尚攝影作品是與造型師、藝術指導、模特和化妝師團隊密切合作的作品。這意味著薩森可以將時尚攝影作為終極遊樂場，在特定空間里快速直觀地工作，同時享受擁有專業團隊的額外好處，以方便她的創作實驗。她將其稱之為「實驗室」。
薩森的時尚作品之二
從薩森塑造的時尚形象里，還可以找到令人興奮的、實驗性的、創造性的、現代時尚的先鋒特徵。這就是薩森自身不受阻礙發展的空間，在那裡，薩森可以進行現代派研究，融入形式主義與立體主義，與超現實主義和極簡主義的實驗有很多共同之處。薩森可以在畫面中輕鬆地挪移模特的四肢，讓他們飛入背景，為她的圖像添加色彩區域以激發觀眾的想像力，或者旋轉她的照片以使其擺脫重力的束縛。
薩森的時尚作品之三
薩森的時尚作品之四
薩森最早的記憶色調是黑色的。在兩歲到五歲之間，她生活在肯亞的鄉村。她的父親在一家醫院工作，她就在隔壁的小兒麻痹症患者的診所和病人一起玩耍。在她的眼中，正常的皮膚色彩就是黑色的，儘管她自己金髮碧眼、皮膚白皙、個子高挑，和非洲的傷殘兒童完全是兩個對立面。
後來，她去以色列海法和荷蘭生活，並在2001年帶著照相機回到了非洲。她是在專業的時裝設計領域中接觸到了攝影。她從荒木經惟、南?戈丁、托馬斯?魯夫、安德烈?塞拉諾以及沃爾夫岡?提爾曼斯的作品中汲取營養。她也做過一些時尚攝影家的助手，作品出現在了一些世界知名的雜誌上。接下來她的父親去世，她去了非洲，她的第一個孩子誕生了。
在薩森以往的系列照片中，有強烈陽光下閃亮的樹葉、色彩明快的服飾、土壤、城市的容顏、還有華麗的風景、以及各種各樣的臉。照片里的人經常隱藏在濃重的陰影中，黝黑的皮膚幾乎失去了細節。除了濃郁得如同彩虹般的色彩之外，沉重的黑色更能將我們的視線引導到畫面的深處。
薩森的非洲作品之三
薩森的非洲作品之四
在2010年布靈頓攝影雙年展的演講中，薩森是這樣解釋她的展覽作品的：「陰影將一個人轉換成了特殊的符號……從而讓這個人不再有什麼獨特之處；他或她只是代表這樣一種觀念，也就是說，突破了單一的個體而具有了普遍的意義……這也是我們不會看到的東西。」在某種意義上，薩森的照片，尤其是許多非洲和非洲人的畫面，都讓人感受到某種困惑，涉及到後殖民、政治敏感或者國際主義的視點。正是對個體的忽略，反而強化了一種與生俱來的進程，構成對歷史、傳統以及非洲和西方關係的質疑。
薩森的非洲作品之五
但是不管怎麼說，薩森的影像所具有的力量，是不可小看的。這些黑暗的虛無，被跳躍的色彩所包圍，其目的並不在於記錄某個個體，也並非對非洲做了整體的描述。相反，他們就像是一個神秘的黑色鏡面，我們看到了「符號」或者「普遍理念」的折射。尤其是對於西方觀眾來說，帶給他們的正是「我們沒有看到的」或者也許就是「我們不想看到的」，從而遭遇了一種非洲的想像。
然而這一次，薩森則將自己的拍攝延伸到了時尚的領域，而且，薩森的時尚攝影同樣帶來了一種陌生的美，從而超越了我們對時尚攝影的認知範圍。和其他攝影師不同的是，薇薇安並非從浪漫的故事中吸取靈感，也不是藉助史詩般的魔力或者經典的偶像。她讓模特兒擺脫照本宣科的陳詞濫調，也不用那些早已被人習慣的造型姿態，全都是推倒重來。正如一位模特所說：「所有的一切都是憑直覺判斷，對她來說，構圖完全處於本能，對這樣的本能很有信心，所以整個過程迅速而完美。」於是，現在我們看到的影像具有非凡的力量和原創性。亨利還說：「和薇薇安合作的模特兒也就放任自己，讓自己忘記了模特兒的身份。」薩森的時尚攝影因此變成了一種純凈的時尚，同時又具有完全不同的一面。
薩森的時尚作品之五
如果深入觀看薩森的時尚攝影，可以有這樣一些觀念詞：時尚和率真、誠實的美、戲劇化的表演藝術、一種恍惚入迷的狀態、某種畫意的成分、時尚的現代性、超越了時尚攝影……
薩森的時尚作品之六
薩森於2011年獲得了「應用與時尚攝影ICP無限獎」。她的獨立作品與她的時尚作品不同，是在沉思的疏離和遠途旅行中完成的，特別是在非洲的作品，很多已經出版。她的作品曾在世界各地的博物館展出，其中包括紐約的現代藝術博物館，以及洛杉磯、米蘭、維也納等歐美和非洲等地的藝術館。她的作品集《時尚內外》贏得了2011年度最佳荷蘭攝影書Kees Scherer獎。
編輯│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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