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意花卉的筆墨方法與表現形式

芳馨

 古箏曲

陳佩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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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組素材摘錄自《花鳥畫臨創圖典 花卉篇》，陳愛軍著 ，江蘇美術出版社出版，僅供參考，如需深入學習，請購買正版圖書。

筆墨方法提要

線——勾線與結構

畫菊花時，表現不同品種的菊花當以不同特質的線條來區別勾勒。花瓣雖形態各異，但它們的共性是花瓣都從蒂出。花瓣稀少的菊，瓣需排列在花蕊之下；花瓣多的菊，瓣排列在花蕊之中。花瓣少的菊花，花蕊呈半球狀，花瓣相對排列整齊，用筆勾線宜堅挺波折來表現張力。而花瓣豐滿的菊花，花蕊是散點於中心部位的，勾線宜圓潤婉轉來表現它的丰姿。菊花枝的勾線虛於花瓣用筆，老枝要枯勁，新枝要濕潤。整體上根枝的勾線，要注意菊花枝條生長的特點及前後穿插關係，傳達出其帶露迎霜的歲寒氣息。

表現花朵，要依照「賞物、窮理、生象」的步驟來進行，要特別注意勾線時的角度選取、外形氣質的不同、花冠疏密虛實的經營，以及花瓣的透視轉折的自然。線條正確運用才能更好地反映「神態情趣」。如此圖中芙蓉，即運用「圓弧手法」而寫生髮展的。在線條處理時，花瓣外形的波折婉轉，恰好表現了芙蓉花的形態特質。然後在單瓣花的脈絡上，以不同的弧線處理來表現其長勢和厚度。所以，勾線是從各種單一的個體和整體來具體表現的，目的是精確地表現花卉結構和形態氣質。

皴——形式與質感

畫花卉時要以「得勢」來表現作品，雖然有的畫面用繁複來表現細緻，但效果往往不如逸筆草草更能抽象地表現花卉的氣質。得其勢則雖參差向背不同但各自流暢。圖中牡丹雖疏密交錯，但不繁亂，其中的道理是與「取其形而傳其意」的方法相反的，是立意在得形之前，取勢列於之後的。圖中以豐富而抽象的皴法，來表現牡丹花瓣的繁複多姿和陰陽向背。這種皴法在明代徐青藤、陳白陽的用筆方法中能找到它的根源。所以在不同的花卉形態中，可以有選擇地用皴法來表現，這樣能更好地反映花卉的形態和質感。

在花卉的表現上，皴法有時與勾線是相互結合運用的。勾皴結合表現花卉，能很好地傳達花卉、枝條、藤蔓、葉片的隱藏顯露和正反向背。勾皴的筆墨，頓挫抑揚，枯濕濃淡，都是互相掩映地來表現花、枝等的形式和美感的。圖中的藤蔓以勾皴結合的手法，流轉而波折的皴法，表現了藤蔓蒼老勁挺的堅韌之美。在勾皴藤蔓時不能沒有銜接，要使藤條之間疏密有致，並以枯澀剛勁的皴法來表現枯老的藤蔓，沒骨法勾出柔嫩的新藤，表現出藤蔓剛柔相濟的特點。

墨——節奏與氣韻

皴擦點染是用墨的表現方法，它要求用墨能表現黑白乾濕濃淡六個特點。在此幅墨荷中，以濕潤的中墨來渲染花葉明暗變化，並用不同的墨色來分割花葉之間的塊面，水墨韻味中做到墨色層次過渡的自然和諧。如左下角的近景之葉以輻射狀向上生出，墨色濃而不膩，在漸變的墨色變化下產生的葉的塊面，與前景的雙勾荷花花頭產生手法和自然環境中的明暗對比關係，來烘托純潔的荷花。用墨還可以積墨、破墨手法並用渲暈，使主題因墨而生韻。

用「韻」來傳達墨梅的氣質比用具象的表現來傳達更能使作品有藝術氣質。在表現墨梅時，要充分讓墨法、濃淡、精神變化生動地展於一圖，用墨濃處不遲鈍，淡處不模糊，濕處不混濁，燥處不板澀，濃淡間神采浮動，乾濕處蒼莽華滋。用墨是得當是表現墨梅氣質的關鍵。

點——情景與醒題

在結構上點的聚合構成線，線的聚合構成面。但中國畫中有時點可直接形成面，特別是在畫紫藤的表現時，可以闡述這種觀點。如圖中紫藤面的花瓣、花萼、花蕊可謂是點的集成。當然這種點不是凌亂散落的，它是有次序有技巧地來表現的。在紫藤花串的頂處之花是含苞狀的，所以用單點的形式表現。向上，花漸開處，用複合點來表現花。濃處則是筆墨隨意攢合的點，並在其花蕊點厚重的藤黃，起到醒題的作用，這樣點的匯總產生面。讓紫藤花鮮活的現象，以點的形式來完美地表現在畫面中。

點在表現手法上往往是以厾的方式出現的。在表現荷花的過程中，點厾是不可或缺的重要元素符號。它的花萼的點往往以「品」字點的形式出現。表現花苞在梗的正面時，點長且窄，表現花苞在梗的側面時，以「丁」字點的形狀出現。再從它的花蕊的點來講，點的排列呈圓圈狀，是表現花在梗的正面開放；點的排列呈扇形，是表現花在梗側生長。此外在梗條上的表現也是有區分的。在厾大而不規則的點時，它的表現是梗條的錯雜；在有規則地排點時，它表現的是如龍鱗一樣的苔點。所以它以符號化的點出現在畫面之中時，具有點題、區分朝向、渲染氣氛的作用。

表現形式舉要

牡丹的表現與形式

牡丹被稱為花中之王，國色天香，歷代藝術家竭盡方法來表現它、讚美它，正因為如此，流俗成弊，使空上題材變為形式的賣弄。形式只是視覺審美的效果，而筆墨的存在才使畫面有藝術特質。如果片面地強調牡丹單純意義上的形式美，就會落到膚淺的視覺遊戲中。所以在表現牡丹時，是需要有勇氣來拋開形式的桎梏的。下圖中的牡丹花放棄了它們的艷麗之處，化之以頓挫流動的線條和淋漓的筆墨來表現，如此牡丹不是滿目秀妍之形，而是激揚奔放之狀，筆墨的情趣化解時俗的媚態。

梅花的表現與形式

在現實生活中，梅花以它清肌傲骨的姿態寄託了文人雅士孤高傲岸的情懷，所以畫梅應當賦此意於畫中。傳統梅花表現手法很多，較多的畫家把梅花的構圖理解成換換位置，結果卻使畫俗且無趣。在表現梅花時首先要造勢，讓表現梅花氣質的勢呈現畫面。晚清的吳昌碩、近代的潘天壽在這種思考中創造了「破險造險」之法，在他們的作品中，梅花以清淡野逸、生趣盎然的形象讓觀者高山仰止。

蘭花的表現與形式

蘭花是古之幽人君子寄筆墨以舒性情的傳統素材，在表現中它經常在煙雲雪月、風晴雨露的形態中，在丘壑泉石、荊棘野叢中呈現。蘭花之葉俯仰生動，交加重疊充分展現出線條之美。蘭花花插葉中，花出葉外，它偃仰、含放、向背、高下各得其態。掩、折、有曲伸之勢，花瓣輕盈互照，蘭心如美人妙目流轉，更具水墨之韻。蘭花的清芳獨幽，喻意著人的性情品格，在表現蘭花時應該寓此意於蘭中。這種糅合了情感的因素是在創作之前先確定於心胸的，然後寄深情於誼素，心發於筆端，使蘭花品格超脫地展現在畫面中。

荷花的表現與形式

以水墨的手法來表現荷花時，要讓墨色互相滲透掩映，達到滋潤活潑的效果。畫面在大如傘蓋的疊疊花葉表現時，最容易使作品產生臃塞壓迫之感，所以葉葉之間應留虛白讓畫面氣息通暢。葉的面與花梗形成的麵線關係，在畫荷葉勾葉脈時要在筆墨技巧和勾線用筆上仔細推敲，有所區分。否則，如過之則結構渙散，章法頓失。總之用墨是根據現實生活狀態下荷花的形式，來合理表現的。荷花出塵離染，清潔無瑕的優雅氣質，是傳統文雅士的精神寫照。

菊花的表現與形式

盛開的菊花千姿百態、色彩絢麗，讓人有「汀畹幽芳」之感，經歷風霜的菊花更是蒼勁傲然地表現自然界中生命的張力。無論是野外、籬落、案頭的菊花總是以一種孤傲寒士的形象出現在藝術作品之中，使歷代畫家幾乎無人不畫菊花。畫菊歷來有「筆不周而意周」的要求，花頭有雙勾，厾筆加勾和沒骨手法之分，可交互運用；枝條、葉多取上升或上升橫倚互動式構圖。總之，只要把抽象的形態精神內涵洒脫地表現出來，就可傳達菊之神韻。

紫藤的表現與形式

紫藤屬藤本花卉，它的枝粗葉茂，莖須攀緣的特徵，使它獨具線條之美，那種恰似書法用筆的線條在藤里是天然渾成存在的。藤蔓頓挫、旋轉、扭結、奔放之狀，用筆忌弱、忌飄，要舒展。紫藤的花淡紫色如豆花成串，造型獨特，形態輕盈，花香四溢，極為艷麗，春濃之際，遙視之如群蝶飛舞，更是表現丹青華麗的好素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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