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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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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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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事」見家風
文 | 張軍停
父母是家庭的主導者，也是家風的引領者，每個人的成長里，處處都帶著父母的背影，烙著家風的印記。
在我的記憶里，有幾件「小事」對我影響至深，這些「小事」體現了父母對家風的認真態度。
12歲那年，我和村裡的一群小夥伴們垂涎於鄰居家的李子，趁著夜色大家一起去偷，經過一番行動後得手。第二天，鄰居發現樹上的李子被人偷了，但不知誰人所為，此事便不了了之。唯獨我母親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當即把我叫到跟前。在母親面前，我顯然是做賊心虛，不敢對視著她的眼睛，就在我不知道母親會如何動手嚴懲我時，母親卻突然開口了，她嚴厲地說：「你偷別人家的李子這事雖小，不是什麼大錯，但今天若不以這件小事為恥，知錯改錯，日後定會犯下大錯，就算你流下多少悔恨的淚水也無事於補，為時晚矣。」認真聽母親說完，我拽著衣角，紅著臉偷看了母親一眼。這一眼，我只看到了母親早已濕潤的眼眶，頓時，我滿覺慚愧，主動承認了錯誤。當晚，母親便帶著我到鄰居家「負荊請罪」。每逢回憶此事時，心裡滿是感激，感謝母親對我的嚴厲，感謝母親讓我從這一件小事情里明白了「勿以惡小而為之」的道理。
還有一件小事情，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前不久，父親朋友請客，父親帶我早早便趕了過去，主人熱情招待了我們，但在隨後飯桌上發生的一件小事，卻讓我一直牢記於心。就在飯局即將結束時，我夾菜時，竟忘了將碗端在手上，剛好被父親發現。父親瞬時拉長了臉，在眾人面前毫不顧及我的臉面就訓斥道：「剛剛叔伯們才誇你幾句，還沒幾分鐘呢，就得意得忘乎所以了。」父親頓了頓，轉而又接著訓道「小節體現人品，這話一點沒錯，你別認為那是一點小小的禮節就可以忘了不做，你若這點小節都不能做好，以後豈不是連『路』都走不穩。」被父親批評後，我臉漲得通紅，低著頭，立馬將飯碗端回手上，但在這件事上我卻從未怪過父親，我知道，父親對這些小事的認真和嚴厲，只是為了讓我在人生的道路上能走得更加平穩。
時至今日，父母以「小事」教育孩子，體現家風的態度，依然是非常認真，非常嚴格。也正是因為這種嚴厲的家風，才讓我懂得了許多做人做事的道理。因為「只有小節不失，才能大道不離」。無規矩不成方圓,每家都有每家的「家風」。自打我記事起，我的父母也從來沒有板著臉對我說過何為家風，可從他們的言談和舉止，卻能品味到其中的「風味」所在。
我的家風是無聲的，有時候只是一個眼神。我的父親是一位老實巴交的農民，平時不苟言笑，總是一副難以接近的樣子，因此我們兄弟幾個都很懼怕他。父親很少跟我們說話，很多時候我們只能從父親的眼神里去揣測他的意思。只要我們做錯了事情，父親的眼神便晦暗無色，那眼神直透我們的心底，讓我們不得不馬上檢討自己的錯誤，並及時改正；如果我們取得了一些成績，父親的眼睛便顯得光彩照人，那眼神里溢出的除了自豪，還有讚賞和勉勵，使我們不敢翹起尾巴；如果我們一家人關上門坐著聊天，父親的眼神里便滿是溫柔的父愛，我們兄弟幾個甚至還可以在父親面前撒撒嬌，或者與他拌幾句嘴。從父親的眼神中，我們可以讀到很多很多，有對家庭的責任，有對家人的關愛，有對社會的奉獻，有對家國的關切；有知錯就改，有誠實守信，有戒驕戒躁，有寬容忍讓。
我的家風是無言的，有時候只是一個動作。母親做事風風火火，是一個雷厲風行的農村婦女。母親從來不打罵我們，不管我們做錯什麼，母親都只是高高揚起巴掌，又輕輕落在我們身上；母親也從來不表揚我們，當年我考上大學，母親也只是高興地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就下地幹活去了；母親也從來不指使我們做什麼，她只是用忙碌的身影告訴我們該學會什麼。因為母親太忙，沒有太多的時間用言語來教導我們，只能身體力行地告訴我們要學會的東西。
我的家風是細小的，有時候只是一個物件。爺爺奶奶是過慣了苦日子的人，他們永遠無法理解我們為什麼要花上大幾千塊錢去山水逍遙、踏青尋綠，也無法理解我們衣櫃里還有一大堆的衣服，為什麼還要不斷買新的。爺爺奶奶的每件衣服都要穿得領口起毛、洗得發白，鞋子也是破了就補，直到實在補不了了才換掉；爺爺奶奶吃完飯，碗里從來都是乾乾淨淨的，他們說不幹凈，來年地里的糧食就會歉收。爺爺奶奶沒念過什麼書，不會講大道理，他們不知道「一粥一飯，當思來之不易；一絲一縷，恆念物力維艱」的名言，也不知道「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的詩句，他們只以身邊的每一個物件，來告誡我們：何為勤勞致富，何為勤儉節約。
家風，是教育，是傳承。播下感恩、親情、關愛的種子，家風相伴我們邁步穩健、行路長遠。家風，是滋潤，是涵養。良好的家風是人生的一堂德育課，是紮根在每一個人心底的「信仰」。社會是大家，家庭是大家的細胞，只有每一個小家都風正氣順，整個大家才能有滿滿的正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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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張軍停。河南郟縣李口鎮張店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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