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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度嫌疑人》:人性是最矛盾的真相

作者 |大狼灰

編輯 | 靜安

導語

或許真相已經不重要了。反正到了最後,每個人都各自懷著只有自己知道的真相,各自蒙在鼓裡,繼續生活在這個本來就不純粹的世界上。

「人性的本源,到底是善還是惡?」

這個問題早在多少年前「諸子百家」的爭論當中便已經被拿出來討論過無數次。關於人性的善惡這個問題,跨越的領域之多,讓人難以判定數清。它不僅僅是刑法領域的「衝動犯罪說」也不僅僅是社會學領域的社會道德風氣問題,這是一個人類永遠也討論不出來,但會永遠討論下去的永久性假命題。

近期在國內上映的由日本導演是枝裕和執導的電影——《第三度嫌疑人》在國內上映。這位拍出了《比海更深》、《海街日記》等影片的導演,也是一位喜歡在電影當中探討人性、人格的藝術家。

電影《第三度嫌疑人》宣傳海報

比起《海街日記》等影片自帶一種和睦春風氣息的家庭式影片,《第三度嫌疑人》是帶著灰暗色調的懸疑片。

它的灰暗,不僅停留在影片的光線和布景處理上。更多的,停留在了這個故事當中本身透出的,讓人窒息的壓抑。

和其它的懸疑片不同,又或者說,這本來也就不是一部懸疑片。電影在一開始就揭示兇手的名字——三隅高司。他入獄,是因為殺害了自己的老闆,一個在多年前三隅出獄時,接納他來到自己工廠工作的人。

福山雅治在電影中扮演的重盛朋章

影片開始,就是三隅高司的律師——重盛朋章在為了他的減刑而不斷奔走。無論是面對受害人家屬在失去丈夫和父親之後在他面前彷彿被世界拋棄的失落與讓人憐惜,亦或是面對那位公訴方檢察官近乎斥責的言語——「就是因為有你們這樣的律師,兇手才沒有辦法直視自己的罪行。」,他都堅持要尋找證據為兇手減刑。

兇手可是一個第二次犯下了殺人罪行,連自己家門口的麻雀,都會親手將它們捂死,放走一隻都算作自己寬容恩典的人。

這樣的行為在很多人眼裡都是要被斥責的。殺人償命,天經地義,為什麼要幫助一個殺人犯減輕刑罰?此時此刻的重盛朋章,在那些正義使者的眼裡,手中怕是也沾了受害人的血,也應該站上被告席,受到審判。

但他真的錯了嗎?

觀眾若是繼續往下看,大概會對重盛發出贊語。

視角轉換間,原來楚楚可憐的受害者妻子,竟然為了自己繼續優渥地生活下去,為自己的丈夫瞞下了食品造假以及性侵自己親生女兒的罪行。

而受害人的女兒,對父母這樣的行為,沒有反抗。或者說,沒有辦法去反抗,於是選擇了沉默。

但在三隅高司即將要被判處無期的時候,她又選擇站出來,在法庭上成為證人,坦白自己父母食品造假以及父親性侵自己的事情來減輕三隅高司的罪行。

若是要拍成一部正義最終戰勝邪惡的片子,電影到這裡就可以結束了。三隅減刑,律師勝利,受害人妻子得到法律制裁,女兒山中咲江清白得償。

但如果是這樣,電影也就沒有意義了。

就在所有人都覺得辯方可以翻盤的時候,三隅高司突然翻供,稱自己沒有殺人。咲江作證的承諾瞬間作廢,重盛也沒有任何的渠道可以去證明他的清白。

和所有人一樣,重盛不斷地勸說三隅。但三隅的一句「你相信我嗎?」,最終讓他他選擇了答應。

影片中的重盛朋章和三隅高司

當然,到了最後,重盛和三隅都失敗了。

即使他們都相信對方,但是也只有他們相信對方。來自沒有審判資格的人的相信,沒有意義。

影片盤錯糾結的,不僅僅是不斷出現反轉的情節,片中的每一個角色,同樣帶著讓人心疼的柔軟和善意,同時也都帶著讓人握拳的殘忍和暴戾。

為自己的丈夫同時隱瞞下食品造假和性侵自己親生女兒的罪行的母親,在望向咲江的時候,微顫的睫毛和下垂的嘴角,是出自骨髓的母愛、憐惜和悔意。

為了讓三隅高司的刑罰得到減輕,把自己的痛苦過往宛若揭傷疤一樣暴露在眾人面前的咲江,又真的是一個全然善良的人嗎?

筆者想,或許也不盡然。

至少從導演的鏡頭處理來看,並沒有打算把這個女孩兒塑造成片子當中唯一的清流小白兔。

大量的特寫鏡頭,將山中咲江的怨氣展現得淋漓盡致。一個短短的不知是用於揭露真相還是用來增添懸念的鏡頭畫面——她和三隅高司一起將她自己父親捅死。整個殺人的過程中,她眼睛沒有眨一下。

四射的鮮血濺到她的臉上,將她早就已經殺紅了眼的表情和緊緊崩住的嘴角襯得像極了一個來自地獄的死亡精靈。

至於兇手,你很難看出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子的人。就連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兇手,你都並不知道。

他會捂死自己家的麻雀,他會在早年妻女還需要自己照顧的時候衝動殺人入獄,他會殺死本來有恩於自己的老闆(雖然到了影片最後仍不能確認),他極盡殘忍和為人不齒。

他也會為了沒能照顧好自己的女兒而愧疚難過,會因為和咲江在雪地裡面打了一場雪仗而露出孩童般的笑容。會為了避免讓咲江自揭傷疤或是堅持自己並未殺人的說法而去冒被判決無期或是死刑的風險。

他們都是這樣一個又一個難以捉摸的個體,組成了這樣一個立場亦正亦邪的故事。

整個故事給人的感覺,與律師在參與案件的感覺,是極其相像的。律師彷彿是盲人摸象一般地去探求真相,摸到一隻腳或者一隻耳朵,以為真相是那個樣子,卻發現又出現了另外的可能。

片子裡面有一個鏡頭,讓筆者回味了很久。

重盛朋章和三隅高司面對面坐在探視室當中,畫面當中只有兩個人面對面的側臉。鏡頭晃動,出現了彷彿是靈魂附體一樣的效果。重盛朋章的臉映在三隅高司的臉上,三隅高司的臉又映在重盛朋章的臉上。

這兩人,又或者說這影片當中的每一個人彷彿都一樣,又彷彿都不一樣。他們有著一樣又不一樣的暴戾和殘忍,他們有著一樣又不一樣的柔軟和善意,在那些本來就混雜的情感中,又有著屬於他們自己的配比。

直至影片的最後,觀眾都未被告知真相到底是什麼,兇手到底是誰。或許真相已經不重要了。反正到了最後,每個人都各自懷著只有自己知道的真相,各自蒙在鼓裡,繼續生活在這個本來就不純粹的世界上。

結尾處站在十字路口的重盛朋章,多麼像在人間,被良知、慾望、善意、惡意驅使撕裂的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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