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春天，清明過後，新柳鵝黃，暖波初皺，楊柳風暖，惠風和暢，整個北京城到處繁花似錦，飛絮蒙蒙，陣陣花香沁人心脾。這一日清晨，秦輊軒吃過早飯後對張西和說：「咱們來京城已經快半年了也沒時間到外面去轉轉，今天天氣晴朗，不如到外面走走。」

張西和一聽大喜：「我正有此意，你說咱們去哪裡轉轉？」秦輊軒道：「我聽說琉璃廠一帶最熱鬧，以賣文房四寶和書畫著稱，咱們不如去那看看。」張西和一聽正中下懷。

老孫頭正要套車，秦輊軒卻向他搖搖手道：「此處離琉璃廠並不遠，就二里多地，用不著套車，我們哥倆走著去就行了，正好也沿途欣賞一下這春天的景緻。」

二人出了藥鋪，一路向西走去。一路上只見楊柳夾道，飛絮漫舞，櫻花燦爛，鶯飛滿天。二人如脫籠之鵠，心情格外舒暢。秦輊軒一時詩興大發，不禁高聲吟道：「春城無處不飛花，寒食東風御柳斜。日暮漢宮傳蠟燭，輕煙散入五侯家。」

張西和也來了詩興，也不禁吟道：「群芳過後西湖好，狼藉殘紅，飛絮蒙蒙，垂柳闌干盡日風……」

過了楊梅竹斜街，又穿過大安瀾營衚衕，行不多久便來到了北京著名的琉璃廠。這琉璃廠位於外城西，大多數漢人官員住在附近。每逢大比之年，全國各地的舉子云集此處，因為這裡主要經營各種書籍和文房四寶以及文人書畫。

二人來到琉璃廠，只見兩邊店鋪林立，街上人來人往，各種叫賣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鬧。這裡有很多老店，如槐蔭山房、茹古齋、古藝齋、瑞成齋、萃文閣、一得閣、李福壽筆庄等。二人進了槐蔭山房古玩店，秦輊軒在書架上拿起一本線裝的《宋詩別裁集》。此書乃是乾隆年間的雕版印製舊書，市面上已經很難買到。秦輊軒翻看良久，越看越愛不釋手，最後以三十五兩銀子成交。

張西和拿起了一本《元趙松雪書吳興賦》，翻開一看只見趙孟頫的行書鐵畫銀鉤，挺拔疏朗，端地是行雲流水，滿紙雲煙。一看竟然是康熙年間的，最後以五十兩的價格成交。

兩人出了槐蔭山房，在街上買了兩串糖葫蘆邊吃邊逛，不覺來到清真寺前。此處地勢寬闊，只見門口聚集了許多人，指指點點，不知道在幹什麼。

二人走近一看，原來人群中間站著一個大漢，身邊站著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那大漢生的膀大腰圓，虎背熊腰，滿臉的絡腮鬍子，二目炯炯有神，手裡拿著一把長刀，這朴刀由鑌鐵鑄造而成，連刀柄也是鐵的，刀背沉厚，刀刃磨得如霜雪般閃閃發亮，看樣子不下一百五十斤。旁邊的小姑娘頭上扎著兩個羊角辮，鵝蛋臉，一雙明亮澄澈的眸子透著一股靈氣。

只見那大漢將刀戳在地上，然後雙手一抱拳，向四周拱手作了一個揖，然後朗聲說道：「在場的老少爺們，各位同道，在下張三甲，河南開州人氏，前日攜妻女來到京城，想要參加武科舉應試。可是盤纏昨日在店中被賊人偷去，欠了店房兩天的帳。出於無奈，只好來到這琉璃廠的清真寺前擺個場子賣藝。俺手裡這把刀一百八十斤，一會兒俺給大家耍兩趟，要是您覺得俺耍的還行，就賞給俺幾個銅板。要是俺耍的不好，您就付之一笑，扭頭走就中了。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有錢幫個錢場，沒錢您幫個人場。好了，俺現在先給大家練一套拳，然後再練刀。好，現在打開場子離開縫，甭叫螞蜂蟄住腚，俺開始練了。」

那大漢張三甲一口濃厚而又詼諧的河南話逗得大家哈哈大笑，眾人往後退了幾步，中間閃出了一塊空地。那大漢說完雙手合十，二目微閉，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雙掌慢慢向下翻行至腰間，忽然將眼睜開。然後身子向左一轉，左腿弓下，右腿伸直，形成一個弓步。然後左拳變掌橫在胸前，接著手心向上又從胸前貫至頭頂，這一招叫做「白雲蓋頂」。接著又一招「撲步單切」，右腿上前，左掌下落，緊接著又是一個「雙雲頂」，雙腳併攏，兩拳變掌，左右掌先後在頭頂一盤，划出一個圓圈。接著一個「上步七星」，又一個「衝天炮」，然後以「單鞭式」立定。

接著是「三扒手」、「雙掄手」、「回頭望月」、「提手炮」、「古樹盤根」、「海底撈月」、「鷂子翻身」、「海底炮」、「老虎抱頭」。只見他越練越快，越練越猛，一套拳使得虎虎生風。

這大洪拳相傳乃是宋太祖趙匡胤所創，與「梅花拳」、「十二路譚腿」和「迷蹤拳」並稱「上四門」。此拳以活馬步樁為根基，動作大開大合，先練剛勁，再練柔勁，後練混元勁，剛柔並濟，連綿不休，乃是諸拳之祖。

只見張三甲練到最後，一招「白鶴亮翅」後雙掌合十，以一招「童子拜佛」收住了招數。人群中頓時爆發出一招歡呼聲和掌聲，接著那小姑娘端了一個銅盆沿著場子周圍向人們討錢。圍觀的人們紛紛往銅盆里扔錢，只聽叮叮噹噹銅板落入盆中的聲音不絕於耳。

秦輊軒剛才聽到那大漢張三甲乃是開州人氏，不由得倍感親切，伸手從懷裡掏出一錠銀子，約莫有五兩重，等那小姑娘走到跟前時輕輕放入盆中，張三甲見狀連聲道謝。

接著張三甲從地上將那把大刀拔起來，呼呼輪了兩圈往地上一戳，又向四周拱了拱手說：「剛才練的是一套大洪拳，練得不好，請大家多擔待。現在俺再給大家練一趟梅花刀。」

說完左手握刀柄，刀尖朝上，刀口向外，刀背貼在肩膀上，兩腿併攏，這是梅花刀的「抱刀式」。接著右腿橫跨，身體左轉，右掌「呼」的一聲擊出。然後左腿提膝，接著向前猛踢，右腳上前用力一蹬地，接著猛地往上一躍，平地躍起一丈多高，右掌伸出，「啪」的一聲脆響，拍在右腳的腳尖上，這一招叫做「凌空飛腳」。落地後一個「馬步抱刀」，接著將刀交到右手，左腳上前，右手舉刀在頭頂一盤，這一招叫「上步纏頭」。然後「金雞獨立」、「大鵬展翅」、「老君封門」、「秋風落葉」、「舉火燎天」、「力劈華山」、「二郎擔山」，一招一招使了開來。起初一招一式尚可看得清楚，後來越練越快，只見刀光閃閃，冷氣森森，看得人們眼花繚亂，最後越舞越快，竟然舞成一團白光，只見刀光不見人影。

忽然張三甲大喝一聲，一招「雲橫秦嶺」，「唰」的一刀掃向身後定住身形。場子中一片死寂，人們看得目瞪口呆，眾人一時忘了喝彩叫好，都看傻了。最後人們終於回過神來，場子里爆發出一陣雷鳴般的掌聲。人群中忽然有人喊了一聲：「真是天下第一刀！」接著又是「叮叮噹噹」拋銅板的聲音。

張三甲不住地向四周作揖答謝，張西和掏出了五兩銀子放在銅盆里。秦輊軒也再次掏出五兩銀子放入銅盆，走上前去抓住張三甲的手說：「張兄，你可給咱們開州人長了臉了。」

張三甲見秦輊軒兩次都出手不凡，一共給了十兩銀子，正想答謝他。忽聽秦輊軒如此說，不由得一愣：「敢問這位兄台也是開州人么？」

秦輊軒答道：「正是，小弟秦輊軒，開州太平鎮人，在這京城開了一家藥鋪。」

張三甲不聽則可，一聽秦輊軒自報家門，不由得吃了一驚：「難道您就是開州神醫秦輊軒秦三寶嗎？」

秦輊軒笑了笑道：「你莫聽被人亂說，什麼神醫，小弟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郎中。今日能在這偌大的京城遇到故鄉人，真乃人生一大快事。」

張三甲正欲搭話，忽聽人群中有人大喝一聲：「誰敢在這京城自稱是天下第一刀？」

張三甲急忙回過身去，只見從人群中走出三個身強力壯的小夥子，辮子盤在脖子里。三個人交叉著胳膊晃晃悠悠地走了過來，走到張三甲跟前，仰著頭說：「聽說你自稱天下第一刀？口氣不小啊，你也不打聽打聽，這京城可是你這個土包子撒野的地方?」

張三甲一看產生了誤會，趕緊躬身施禮說：「在下河南開州張三甲，因來到京城盤纏被盜，出於無奈這才來到街頭賣藝，只為還清店房錢。至於剛才有人說我是天下第一刀，那實在是太抬舉我了。這京城高手如雲，在下一個小小賣藝人，怎敢自稱天下第一刀？還望各位多多原諒。」

那三人聽了並不買賬，推了一把張三甲道：「你在這琉璃廠扎場子耍大刀，分明是不把我們五爺放在眼裡，你也不打聽打聽，這琉璃廠是誰的地界？說，是不是想和五爺找茬？」其他兩人也在後面大聲嚷嚷：「說，我看這小子沒按好心，純屬是要向五爺挑釁。」

張三甲退了一步說：「實在是對不住，俺初來乍到，在這京城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什麼五爺。實在是無意冒犯，我……我這就立馬收拾攤子走人。對不住了，不看僧面看佛面，都是吃江湖飯的，還望各位高抬貴手，行個方便。」說著就要收拾攤子。

誰知道那三人得寸進尺，為首那人又推了張三甲一把：「就這麼走了？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張三甲被他逼的有些急了，正要發火，轉念一想：「強龍不壓地頭蛇，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頭。」於是將心中的怒火壓了壓說：「那俺把今天掙的錢都送給你們總可以了吧？」說著向那小姑娘一努嘴，那小姑娘早已嚇壞了，趕忙將剛才收到錢端到那人跟前。

誰知那人飛起一腳將小姑娘手中的銅盆踢飛，罵罵咧咧地說：「誰稀罕你這幾個臭錢？我要你跟我們走，親自給五爺跪下賠罪。」

那小姑娘本來就害怕，手中的銅盆冷不防一腳被那人踢飛，頓時嚇得大哭起來。張三甲實在忍無可忍，一個箭步衝上前去，一個「衝天炮」將那人一拳擊倒在地，另外一人一見急忙拉開架勢準備出手，另外一人趕緊將倒地的那人扶起來問道：「師哥，你感覺怎麼樣？」

那人從地上站起來，揉揉腮幫子，二目噴火，狠狠往地上唾了一口說：「好小子，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竟敢在五爺的地界打你柱子爺爺，我現在就要你知道什麼是吃不了兜著走。」說著一招「黑虎掏心」，直搗張三甲的心窩。

張三甲一個「鷂子翻身」閃身避過，順勢往那人屁股上踢了一腳，那人收勢不住，一個「狗啃屎」|再次摔在地上。另外兩人一見也沖了上來，要與張三甲拚命。

秦輊軒剛要上前，忽然從人群中擠出一人走進場子，一拱手說道：「冤家宜解不宜結，還望看在學武的祖師爺的份上，各讓一步。」張三甲和那三人住了手，回頭觀看，只見一個三十多歲的精瘦漢子立在場子當中。這人身材不高，面色忠厚，皮膚微微發黃，二目卻如秋水般透著光亮。身上穿著一見破舊的長衫，洗的已經發白，腰間別著一根旱煙袋。

那三人一見來人其貌不揚，便又仰著脖子向那人走了過來，因為剛剛被張三甲連摔兩個跟頭，這叫做柱子的傢伙正好一肚子氣沒處撒。一見來人勸架，便沖著他罵罵咧咧地道：「呦，又出來一個橫的，我說誰的褲腰帶沒系好，把你給露出了？」說著一招「朝天一炷香」向那人就是一拳。

誰知那人並不躲閃，伸手將他的拳頭抓住說道：「這位大爺請高抬貴手，不要與我們這些苦命人為難，還是放過他吧。」說著伸手往前一推，將柱子的拳頭推了回去，柱子「蹬蹬蹬」連退三步，收勢不住，「噗通」一聲又蹲在了地上。

那兩人見狀拉開架勢嗷嗷亂叫：「反了反了，今兒這是怎麼了？從哪冒出來兩個茬子？看了真的是要來踢怎麼源順鏢局的場子來了。」張三甲見狀，走上前去對那人拱了拱手說：「多謝這位仁兄出手相助。」二人並肩站定，與那另外兩人對陣而立，那兩人面面相覷，剛才眼見自己的師兄被揍得連摔三跤，他們識得二人的厲害，一時間竟然不知如何是好。張三甲和那精瘦漢子顯然也不願把事情惹大，也就沒有再動手，雙方一時僵在了那裡。

此時忽然人群中一陣騷動，人們紛紛往兩邊閃開，這時從外面走進一個魁梧的大漢，看樣子又四十歲左右的樣子。二目如電，鬍子拉碴，虎背熊腰，腰剎板帶，身後背著一把大刀，個子和張三甲不相上下。

「五爺來了，這下有好戲看了。」人群中不知道誰說一聲。「這就是王五爺，人稱大刀王五。」

此人正是大刀王五，王五名叫王正誼，字子斌，在京城琉璃廠一帶開了一家「源順鏢局」，以給人押鏢為生。善使一把八十斤的大鐵刀而著名，一把大刀使得神出鬼沒，出神入化，故江湖人送綽號『大刀王五』。

只見王五走進場內，見自己的徒弟柱子躺在地上，不由得火往上撞，走到柱子跟前狠狠踢了他一腳說：「丟人現眼的東西，還不趕緊爬起來給我滾。」

柱子一見師父來了，趕緊從地上爬起來，走到王五跟前說：「師父，這兩個外鄉人合起伙來欺負我，你可要給我做主啊，不能饒了這倆小子。」

王五狠狠瞪了他一眼說：「兩個外鄉人會在這欺負你？我都聽說了，你少在這啰嗦，把我的人都丟盡了，還不快滾！」

柱子聽了以後灰溜溜的鑽出人群走了。王五走到張三甲和那位漢子跟前雙手抱拳道：「在下王正誼，三位徒弟冒犯二位，還請多多擔待，是我教徒無方，在這裡先向二位賠個禮。還請二位道個萬兒。」

張三甲見王五說話十分客氣，於是也抱拳於胸道：「在下河南開州人氏張三甲。」說完轉眼看著那漢子。

那漢子也一抱拳說：「在下直隸大名府威縣人趙三多。」王五聽了一抱拳：「原來是大名府的趙拳師，久仰久仰。」

說完王五將目光轉向張三甲道：「想必這位就是人稱天下第一刀開州的張三甲張師傅吧。在下也有個小小的綽號，江湖人送『大刀王五』，不過那都是江湖上朋友的吹捧，在下可是跟張師傅您這『天下第一刀』差遠了。不過俗話說的好，見高人不能交臂失之，尤其是今日能得見張先生，實在是幸甚之至。咱們二人都是耍大刀的，還望張師傅能給在下指點一下刀法。」

王五這番話說得十分客氣，但是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出來了，這分明是要和張三甲比試高低，於是眾人都興奮不已，等著看一看這場精彩的決鬥。

張三甲也聽出來了，於是趕緊解釋：「在下只是一時落難沒了盤纏，這才來這琉璃廠扎場子賣藝，並無意冒犯王五爺。您王五爺一把大刀闖遍大江南北，黃河兩岸，縱橫天下無敵手，誰人不知，在下怎敢和五爺動手？剛才那是人群中的老百姓隨口亂說的，五爺不必當真。」

王五聽了這番話並不為所動，只見他從背後將刀取出對張三甲說：「張師傅，你莫要誤會，我並不是為我的徒弟出氣，而是真心想讓你給指點一下。我看你這把刀比我的大刀沉上一倍也不止，能拿得起這把刀就是了不起的英雄。今天你一定不要推辭，咱倆切磋切磋，點到為止。」

張三甲被王五逼的沒有辦法，用眼光看了看趙三多，趙三多眼中露出讚許的神色，向他點了點頭。張三甲只好握刀在手，拉開架勢與王五準備搏鬥。

王五將刀前伸，刀尖往下點了三點，這招叫做「鳳凰三點頭」，表示對對方的敬意。張三甲抱刀於左胸，右手豎在胸前，以「童子拜佛」作為回禮。

王五一招「蕭史吹簫」，將刀橫在面前，然後「唰」的一刀平削而出，斬向張三甲的胳膊。張三甲一招「相如撫琴」，用刀背往外一盪，只聽「當」的一聲脆響，二刀相碰，發出金玉相撞的聲音。王五接著一轉身，一招「弄玉乘鳳」，劈頭向張三甲就是一刀。張三甲一招「文君當壚」，左腿微曲，雙手舉刀硬生生地接下了王五這一刀。

王五這一刀使了七分功力，雖無千斤之力，少說也有七八百斤的力量。王五隻覺得虎口發麻，握刀的手震得生疼，險些大刀脫手。再看張三甲，卻是氣定心閑，面不改色。王五心中暗暗佩服，又使了一招「大漠孤煙」，將刀高高舉起，然後斜劈下來。張三甲反身一招「折戟沉沙」，避開刀鋒，反削王五的小腿。王五急忙一招「麻姑獻壽」，曲起左腿避過，接著上步閃身，一招「仙人指路」，用刀尖刺向張三甲的左臂，張三甲並不閃躲，用刀一封門戶，來了一招「老君封門」。

兩人翻翻滾滾，閃展騰挪，各展刀法，斗在一處。只見寒光閃閃，陰氣逼人，人們看得膽戰心驚，唯恐一個閃失。

忽然王五大喝一聲，凌空一個飛腳踢向張三甲的面門，張三甲一招「衛女採桑」，閃身避過，王五落地後緊跟著一個「掃蕩腿」，攻向張三甲的下盤，張三甲識得厲害，急忙一招「鐵板橋」，一個跟頭翻出圈外，還沒等張三甲身形站穩，王五緊跟著站起一招「寒塘鶴影」，飛起身子直刺張三甲的前胸，張三甲又是一招「黛玉葬花」，揚起大刀將王五的挑了出去。王五又是一聲斷喝，一招「星垂平野」，「唰」的一刀攔腰向張三甲掃去，張三甲見來勢兇猛，趕緊一招「鐵鎖橫江」將王五的大刀硬生生攔住。王五滴溜溜身形一轉，反身又是一刀，這一招叫做「橫掃黃庭」。這一刀王五使盡了全力，張三甲見形勢危急，急忙一招「顓頊乘龍」躍出一丈開外。

只聽「咔嚓」一聲，王五收勢不住，將張三甲身旁的一棵碗口粗的柏樹齊刷刷砍斷。此時張三甲順手使了一招「巴山夜雨」，砍向王五。王五正欲閃避，忽見那棵柏樹迎面向他倒了下來，已無閃躲之處，眼看王五就要命喪黃泉。張三甲見勢急忙收招，將刀劈向別處，只聽「咔嚓」一聲，將清真寺前的一根大石柱硬生生劈為兩半。那石柱也向著王五的方向倒去，王五前有柏樹，後有石柱，已經來不及閃躲，眼看石柱就要砸在他的身上。

就在這電光火石只見，只見一人閃身上前，輕輕將那石柱托在手中，然後又輕輕往旁邊一推，只聽「噗通」一聲，石柱將地面砸出一個大坑。眾人嚇得瞠目結舌，定眼一看，原來是那精瘦的漢子趙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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