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最新 > 混合時代的破曉

混合時代的破曉

「我父親擁有自己的相機和一個暗房。」Vincent Fournier說。1970年,他出生在非洲的布吉納法索,父母當時都在教書育人。5歲時,隨家人回到法國布列塔尼,但小Vincent並沒有失去對新景觀的渴求:他最喜歡的事,是在著名的科技館巴黎探索皇宮(Palais de la Découverte)呆一個下午,觀察真正的科學家們做現場實驗。在宮殿的玻璃屋頂下,上演著天文、地理、生物和物理各界的互動奇蹟。一個巨大的天文館圓頂,在上面,他可以看到銀河系以內的天體。

Kjell Henriksen天文台,挪威極寒地區阿德文特達倫(Adverntdalen).2010

在和Agnès Ricroch博士——一位進化遺傳學專家一同工作期間,VincentFournier想像了一系列「超自然動物」。通過進化或突變,這些動物已存的特性被誇大:有著反光鱗片的蜥蜴,觸角上安有GPS的甲蟲,裝有彈簧腿的昆蟲,不再需要耳朵的貓頭鷹……「儘管現在,你也許覺得這一切很科幻,但任何你看到的東西都有潛在的可能存在。」他說。

他把這組創作命名為成為了《後自然史之動物寓言集》(Post Natural History, The Bestiary)。這部動物寓言集像一次「未來考古學」(archaeology of the future)。

「你想像自己會養一隻怎樣的未來物種當寵物呢?」我問。

「我還挺想要只智慧兔子。我相信它會很漂亮也會是個好夥伴。」

Vincent Fournier的新書與網站《烏托邦空間》(Space Utopia, www.space-utopia.com)很快就要發布,這本書記錄了他觀察到的人類宇宙探險 ——從他最早的作品《太空計劃》(Space Project)到後來與NASA的合作。

SpacelL"s 設備,熱真空容器模擬出登月艙在月球白天可能遭遇到的同樣高溫,以色列特拉維夫,2017

從2007年起,他就著手於《太空計劃》,拍攝火箭、制服、雷達、訓練中心、無塵室、發射平台、太空梭和宇航員。為了拍攝,他去過智利、法屬蓋亞那、美國、挪威、哈薩克、英國、荷蘭,當然還有俄羅斯,「我的目標是使這項作品能夠為那些最具代表性的宇航中心留下一份類似於存檔的記錄。」

「年少時我們都曾抬頭仰望星辰,然後忽然頓悟宇宙之無窮,而我們都只是其中小小的一部分。它關乎宇宙中的那些未知和神秘,感覺有點像入會儀式,既是完成又是開始,看著那些星體移動,你似乎能感受到時間的節奏。我仍然記得兒時觀察天空的時刻,那種感受彷彿是有形的力真實地改變了我身上的某些部分,我當時既緊張又舒適,有點天人合一的味道。」對和Vincent一樣出生在1970年代的人來說,太空是靈感的源泉。

水下實驗室,加加林太空訓練中心(Yuri Gagarin Cosmonaut Training Center),俄羅斯莫斯科郊外星城

(Star City,Zvyozdny Gorodok)

不同的人對於宇宙的感知也各不相同,如果我們比較前蘇聯人、美國人或是歐洲人的態度,會有很多有趣的發現。俄國人對宇宙太空保持著非常虔誠的宗教信仰,彷彿太空就是神,是神秘的。在切博克薩雷有一座教堂,外觀設計得就像是『東方號』飛船。每當俄國人要向太空發射宇航員時,他們都會找來神父為那些宇航員施洗禮。宇宙於他們而言是一個具有宗教意義的空間,是平靜而有序的。而對於美國人而言,宇宙的概念更側重於科技,宇宙於他們而言是複雜而混亂的,是待人類去歸整和理解的空間。從庫布里克的《2001太空漫遊》和塔可夫斯基的《Solaris》,這兩部截然不同的電影中我們就能觀察到兩者的區別。在我的作品中,俄羅斯的星城中心和蓋亞那的庫魯中心之間也呈現出這種對比。

Ts-18 Chair,加加林太空訓練中心(Yuri Gagarin Cosmonaut Training Center),俄羅斯莫斯科郊外星城(Star City,Zvyozdny Gorodok)

剛開始著手項目時,Vincent Fournier試圖用一種紀實的手法來拍攝,但後來作品越來越傾向於幻想的方向;作品既是真實的也是經過精心設計的。「圖像中呈現的都是真實的場景和地點,所有的素材都是真實的。比方說有一幅呈現的是美國猶他州紅沙漠里的火星生命模擬項目。拍攝時,我用對講機指導那位宇航員如何進入鏡頭,並且提前做了采景考察,所以最終呈現的圖像還是以美感為基礎進行過構圖設計的。」

在構圖和色彩運用上,他可能更像是一個畫家。他對實地場景進行組織構圖,並在這一過程中選擇要素——包括人物、服裝、建築和光線等,通過合成和顏色的處理完成亦真亦幻的效果。

Vincent Fournier花了八個月的時間做準備才去到俄羅斯「星城」,但是拍攝這張照片才花了半小時。那次旅行中剩下的兩天時間裡,他四處探索這個航天員訓練中心,拍攝了更多照片。不久之後他和NASA開始合作。「他們在建設SLS太空發射系統,那將是他們迄今為止最大、動力最強的火箭。」

次音速風洞,NASA蘭利研究中心(Langley Research Center),美國弗吉尼亞州漢普頓,2017

「這看上去挺諷刺的。」Vincent Fournier老實交待:「我去了所有這些地方,被專家們包圍著,但我還是不能理解其中的奧秘。我帶著科幻小說、未來主義、烏托邦的視角來到這個世界:我想我更愛它的美、神秘和冒險的感覺本身。」

火星沙漠研究站(Mars Desert Research Station),火星協會(Mars Society),美國猶他州聖拉斐爾隆起地區(San Rafael Swell)

為我們具體介紹一下新作《太空烏托邦》(Space Utopia)。

Vincent Fournier:新書《太空烏托邦,懷念星辰》(Space Utopia, nostalgia for the Star)講述了人類的太空探索項目,自阿波羅計划起到如今的火星計劃,書中集合了2007至2017這十年間,全世界最具標誌性的幾大太空中心。

太空探索是人類偉大的冒險,是向著「慾望」之光躍入未知,深入黑暗,拉丁語「desiderare」(慾望)指的是懷念星辰,留戀失去的神性之軀。但人類怎麼能嚮往一個未知的事物呢?有沒有可能那些星辰就是我們留下的痕迹?我們緬懷的是那些我們曾在太空中浮游的時光?如果是那樣的話,那人類就像是隕落的神明,無意識地在懷念他失落的星辰。《太空烏托邦》想要訴說的是一種慾望,它藏於男孩女孩相遇表象之下,在地球蒼穹之上,人們因引力而相遇。探索天空之上、抵達星辰之間是人類共同的慾望。1970、80年代間我看過不少科幻書和電影電視,那些小說、紀錄片以及新聞在我的記憶中交織成一幕幕,我對於太空探險的著迷和不安都來自於此。所以,我在攝影作品中把一些標誌性的太空探索中心——諸如NASA、亞利安太空公司、拜科努爾航天中心——設置於庫布里克的《2001太空漫遊》的電影場景中,在那裡丁丁可能與凡爾納相遇。2007年至2017年間,我拍攝了冷戰期間幾大國際勢力,新興的亞洲與印度演員競賽。最近幾年我關注民營太空產業,它們極有可能引領未來的太空競賽,包括NASA在全美各地建造的太空中心,從卡納維拉爾角到佛羅里達州、再到休斯頓的約翰遜航天中心;哈薩克的拜科努爾航天中心;法屬蓋亞那的亞利安太空公司;歐洲航天局的幾大中心;月球快遞;維珍銀河;谷歌月球X大獎;新墨西哥州或內華達州的沙漠觀測台;猶他州紅沙漠地中的火星模擬項目MDRS(火星沙漠研究基地)。

到2018年7月,NASA就成立60周年了;而2019年則標誌著人類登月50周年。

你如何看待藝術與科技的關係?

Vincent Fournier:作為一個藝術家我的創作基於烏托邦故事,而我個人認為在當代,科技就是最偉大的烏托邦神話。科技攝影的成品既有趣又能激發人的靈感,我一直都被NASA或其他望遠鏡拍下的照片所吸引。

至於未來是什麼樣子,你是否有了更清晰的答案?

Vincent Fournier:我不敢妄加評論,但我認為未來一定是現在的延伸,所以只要好好觀察現在,就能窺得未來的蹤跡。當我還是個孩子時,我們想像中的未來充滿了火箭和機器人,但是如今現實中最重要的改變是網際網路和人工智慧。在不同的時代分別拍攝記錄,你會發現那些最重要的改變往往隱匿其中,難以察覺。

END

* * *

以上 節選自《生活月刊》2018年4月刊

「心」欄目

撰文:Dao翻譯:翁武婧 攝影:Vincent Fournier

文字和圖片版權均受到保護

任何未經允許的複製或轉換都將承擔相關責任。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本站內容充實豐富,博大精深,小編精選每日熱門資訊,隨時更新,點擊「搶先收到最新資訊」瀏覽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生活月刊 的精彩文章:

這是你第幾次來「燒人」?

TAG:生活月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