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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粹的紙,不純粹的紙藝

紙,在初造之時,一般只追求達到書寫功能即可。直到剪紙與摺紙藝術的誕生,其功能則獲得升華,不再純粹是為了達到書寫功能。在造紙成了夕陽工業的今日,紙藝是否也會受到影響?在首爾大林美術館(Daelim Museum)的《紙藝展示》(Paper, Present)中,我們看到了紙與紙藝,純粹與不純粹之間的交流,找到成為一種獨特的體驗。正如主題中的雙關意義:紙,仍然存在。

紙是等待被摺疊的

英國藝術家理查德·斯威尼(Richard Sweeney)被譽為紙藝中的高迪,他的作品曾被形容為「夜空中的璀璨星光。」「長篇」作品《無題》(Untitled)只採用了純粹的白紙,在沒有使用任何機器的協助下,紙被摺疊後,串聯成一大塊的在半空中扭曲且流動的紙藝。乍看像是被具體化的風,或慢鏡頭中被捕捉到的飛行物體。尤其在黑色的背景中,更顯奇幻。「因為白紙能為雕塑帶來最大程度的對比和陰影,引起了人們對摺疊表面的形式和體積的關注。」他解釋說,「白紙也是所有人都熟悉的,我也想引起人們對這些不起眼的二維紙張的關注,我要讓人們知道它們也可以變成夢幻般的三維創作。」

> 理查德·斯威尼(Richard Sweeney)的《漩 渦》(Vor tex)

理查德·斯威尼是位80後。對於來自英國的他來說,在他2002年就讀於曼徹斯特城市大學的三維設計系時,紙張也不過是被用作測試用的原料而已。當時,在還未以木材、金屬、陶瓷和玻璃來進行實驗前,紙張被大範圍地應用。「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他說,「我在操縱紙張方面有了更進步的技巧,並且被這一原料的潛能所吸引。因此我在最後一年的學習中,全程投入到與紙張的摺疊、切割和建構相關的技術探索中,自此也就一直用紙來進行創作。」

> 理查德·斯威尼(Richard Sweeney)的《漩 渦》(Vor tex)

因此,出自他手的其他紙藝作品系列,比如《流體動力》(Fluid Dynamic)和《自由形式》(Free Form)等,即便規模較小,卻也同樣能捕捉到大自然的流動性,小的體態更能體現出非自然作品的有機化和擬人化。不過,我們需要明確一點,這些最終形態其實都是偶然形成的。斯威尼坦言,在自己的創造過程中,他不會做任何規劃或畫草圖,也就是在沒有先入為主的牽絆下進行創作才能讓紙張自由地指引出一個最終的形態。而這期間難免就會有失敗的時候,但他認為這就是學習的過程,能夠讓他更加了解紙張的個性。「因為紙張屬性有非常嚴格的限制,只能以特定的方式來進行操作,這意味著需要從實際的角度充分理解後,才 能 利用它。」斯威 尼說。

因此,斯威尼大部分時間都會花在對新的摺疊模式進行實驗上。這就是紙藝大師的崛起之路。

紙是將想法實現的錨

> 塔希提·皮爾遜(Tahiti Pehrson)的《浮生》(Emergence)

要說加州藝術家塔希提·皮爾遜(Tahiti Pehrson)是個「剪紙」專家可能還有點不合適,畢竟在手法上他所使用的是手工切割技術。雖然那已經是爐火純青的技術,不過他的作品又缺乏一般剪紙的敘事性。皮爾遜的紙藝究竟是屬於什麼類別呢?或許那呈圓環狀,以不斷重複的圖騰填滿的作品,更似「扭索紋」——一種古希臘和羅馬常見的工藝,如今常見於紙幣中的圖騰。要讓他講述其意義,也不見得能說得出個所以然來。但有趣的是他並不認為那些是純然的抽象作品,尤其當這些「剪紙」加入新的元素,比如燈光或「影子」時,這些「剪紙」就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光影之間的互動,才是我所追求的。」他說,「因為色彩會吸收影子,所以只有白紙才能達到這種效果。」他甚至坦言,紙張本來就是次要的部分。像《懸浮燈光》(Light Suspension)這樣懸掛在半空中的作品,就是屬於空間性的裝置。影子也成為作品最重要的一部分,在黑與白的對比中,輕盈和沉重感皆浮出檯面,但平衡性則在空間里取得,進而營造出輕鬆感,並且製造出停格的時刻。「這就像是個真空,我想提供一個休息的片刻,我覺得純白色的紙就能提供一種中性和包容性的感覺。」皮爾遜說。

> 塔希提·皮爾遜(Tahiti Pehrson)的《綻放》(Bloom)

對於這位連大學也沒畢業的紙藝師而言,創作的起源又從何說起呢?當時在藝術大學讀繪畫專業的他,因為對平面感到無趣而輟學,開始在不同的媒介進行實驗。在經過一次摔斷手的事故後,他只能進行基本形式的創作,這讓他的平面創作有了立體化的演進,從而有了 2D 與 3D的巧妙結合。而這當中最有趣的部分,或許就是皮爾遜仍擁有一手包辦自己作品的全部創作(當然包括所有切割)的驚人魄力。

皮爾遜說:「我想這就像是爬山一樣,要到達山頂絕對有更簡單的方法,但是如果你開車,感覺就會不一樣。我不介意其他人用實習生來進行創造,但我會不得不在作品署名上增加一兩個名字,而這樣就變成了一個完全不同的過程,也會有不同的經驗和不同的結果。我需要讓我的作品與我個人有著非常緊密的聯繫。」

紙是自由的空間

> 瑞士設計三人組Atelier Oi 的《Honminoshi 花園》(Honminoshi Garden)

大林美術館中,瑞士設計三人組Atelier Oi 的《Honminoshi 花園》(Honminoshi Garden)讓紙在一個空間內散發出了無窮的魅力。對於並非紙藝師出身的瑞士設計三人組Atelier而言,這一切的機遇是來自日本的岐阜縣(Gifu)所生產的美濃和紙(Mino Washi)。這種和紙的特點是柔軟而光滑,且具有持久的特性。這一類傳統手工和紙的製作工藝已經在岐阜縣的美濃市(Mino)里傳承了 1300 年之久,該技術甚至還在 2014 年獲得了聯合國教科文組織的人類非物質文化遺產。

Atelier Oi 用這種紙設計出的《Honminoshi 花園》其實是由多張美濃和紙組成的一個空中裝置。和紙首先被摺疊成櫻花或星星般的形狀,然後懸掛在結構上,形成一個巨大的運動物體。光線通過半透明的和紙後將美麗的陰影撒在地板上,從視覺上看,仿如古時候的和紙屏風和推拉門一樣。受四季變換和岐阜風景的啟發,這個作品體現了白紙的簡單和大自然的安寧,同時亦顯露出紙張的潛力以及手工藝的高雅。

> Atelier Oi 的《風神洛斯》(Eole)

「岐阜是日本獨特的自然之地。當我了解到這裡的人們是如何細心地照顧大自然,並用自己的雙手去創造美好的事物時,我覺得這是十分迷人的。」設計師認為:「用紙製作,同時也就是用你的雙手思考。」他們除了以和紙打造過燈具之外,也創造過具有實驗性和概念性的香氛作品——《風神洛斯》(Eole)。這次他們則將擴散器以摺疊扇的形狀呈現出來,讓其通過人們的拉扯而散發氣味,玩味十足。

紙是「傢具」

> Studio Job為 Moooi 打造的紙傢具系列(Paper Furniture)之櫥櫃

Studio Job的設計師們認為:「在學會說話之前,我們可能早就會摺疊、搓揉、撕裂、粘貼、塗抹地玩弄著紙張。但今天孩子們都成長於數碼世界中,紙張和印刷品很可能就成為人類遺產的一部分,因此紙張也將會變得更珍貴,甚至更稀少。」

珍貴而稀少的紙張被Studio Job打造成了傢具,可見,紙張的玩味性,不僅可以來自孩童的玩意「紙漿藝術」(Paper Mache),而且還可以升華成家的味道。

> Studio Job為 Moooi 打造的紙傢具系列(Paper Furniture)之枝形吊燈

他們在 2005 年為 Moooi 打造的紙傢具系列(Paper Furniture)是至今仍然會令人看得嘖嘖稱奇的設計。大部分人都會驚訝地問:那真的是紙造的嗎?可是,傢具的最終成品在線條上的利落處理,與紙漿藝術的隨性差之毫厘。而且,這一家居系列已經從當年的吊燈衍生出餐桌、櫥櫃、坐地燈、檯燈、屏風等多種傢具款式,甚至還在近年來被賦予了很多討喜的亮麗色彩。

> Studio Job製作的紙桌

有趣的是,「紙漿藝術」看似在西方國家大受歡迎,但其實該技術早在中國漢朝就出現了,只不過當時的用途是為了製作頭盔。而Studio Job 所運用的特殊製造過程,其實是先讓紙張混入特殊纖維中,然後才覆蓋上作為支撐的原木結構,所以他們的作品並不是完全由紙張製成,同時,其產品的鞏固和耐用性也就毋庸置疑。不過,紙傢具系列鮮少被人提及的反而是其 DIY 的組裝方式,每一個傢具組件都能如樂高玩具般,在不需要任何螺絲或其他零件下,就能結合成堅固的傢具。

紙是脆弱的

> Zim&Zou工作室的《好奇櫥櫃(綠)》(Cabinet of Curiosities)

正如同紙的脆弱,紙藝有時也有保質期。而由盧西·托馬斯(Lucie Thomas)和蒂博·齊默爾曼(Thibault Zimmermann)創辦的法國設計工作室 Zim&Zou 創作的大型、華麗且講究細節的作品,往往都僅被化作數秒或數個星期的廣告、攝影和櫥窗設計,甚至它們還被誤以為都是電腦合成的圖片。但實際上這些作品都是親手裁剪與粘貼而成,費時與費力程度被他們形容為「像是一場演出」般。從創立工作室以來,他們一直就用紙來打造設計。

>《好 奇櫥櫃》(紅)

齊默爾曼說:「對我們而言,這一切都是非常自然的。因為托馬斯的祖父母在一家造紙廠工作,所以我們能接觸到很多未能出售的紙張,對我們而言,這些紙張都成為了完美的原料。」雖說如此,除了以紙張作為「主打歌」外,他們也會嘗試使用皮革、毛氈、橡皮泥、木頭、線等材料進行試驗,他們認為這樣才不會無聊,也有助於尋找到新的應用手法,為紙藝注入更多新的方式。

>《好奇櫥櫃》(藍)

出現在展覽中的四組系列作品:《返璞歸真》(Back to Basics)、《創意工廠》(Creative Factory)、《好奇櫥櫃》(Cabinet of Curiosities)和《狐狸的家》(The Fox Den),都是他們的成名作,也都展現出了紙張在他們的巧手中擁有懷舊、精緻、奇幻和真實的可能性。「紙,自古以來就一直在我們身邊。」他們說,「而且我們也喜歡紙的脆弱性,正因為它的脆弱,才需要更多的專註才能製作出一個紙質的物品,同時,這也讓它更有觸感。」

> Zim&Zou工作室的《狐狸的家》(The Fox Den)

即使Zim&Zou工作室的作品總是重複著大自然的主題,但是每一次的設計總是會在細節上尋找新的高度,以便讓觀者感受到花在一件作品上的時間與精力。這對於他們而言,就是讓作品既複雜又有收穫的原因。而這又何嘗不是每一位紙藝師進行創造的終極目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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