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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陵人文 | 何灣「天然門」明代石刻遺存,竟是孫權後代隱居地!

位於安徽省南陵縣何灣鎮的黃山村,在古靈岩山(今南山寺遺址)旁的一處石山,因發現有明代的石刻遺存,於2012年被設為文物保護單位。

2018年4月15日,熱心弘揚家鄉文化的何氏虎廳主人胡食萬先生,與一眾好友前去探訪。

是日,春光正好,油菜花仍余點點綻放,石刻遺存就在前方中間的山腰處。

路旁的鳳丹盛開,晨間的露水在花瓣上,依依不捨,嬌艷欲滴。

木本的金銀木花,花形極似草本的金銀花。

何灣的旅遊資源極為豐富,不過大都保持著質樸的風貌,極少商業開發,比如這處「天然門」遺存,藏在深山無人識,是處隱居佳境,我們也迷路好久,遇到正清理小徑的當地村民才走對路。

走過的小路,是新清理的痕迹,一塊巨石,奇形怪狀,擋住去路。

路旁隨處可見一串串的黃色小花,是一種中藥材,名為「雲實」。

繞過巨石,崖石嶙峋,布有罅隙,為典型的喀斯特地貌。

從這個角度,右側石壁好像一個石人,眼角和臉頰滿是皺紋,嘴巴清晰可辨,只是鼻子畸形,像是長了肉瘤。

前方一處石壁,層層疊疊,如水波紋般,這是造山運動時期,海底隆升,地殼岩漿噴薄冷卻擠壓而成,如今恰如歲月之書,等待大家翻閱。

上得斜坡,是一處小平台,往東望去,這就是「天然門」的所在了,石崖之中,豁然一門,如同葫蘆的形狀,胡先生信佛,打坐於門後之石,修禪悟道,不亦樂乎!

石門上方隆起的岩石,一層層的犬牙交錯,擠在一起,可見當時地殼運動的劇烈。

盤坐石上,頓悟自然之道,感受隱居之樂。

石門內壁,刻有「天然門」三個大字,遒勁有力,隨著時間的流逝,字內筆劃中的丹青顏料已經消失,只有「天」字中依稀殘存。

小憩片刻,巧遇南山醫院的董先生,立刻成為大家的嚮導,他告訴我們,為方便今後遊人探幽,當地鷲峰山莊的光先生出資組織人力砍去雜草亂枝,清理山路,在此,特別鳴謝他們的無私奉獻!

經過董先生的引導,我們發現天然門的右側,有處平坦的岩壁,上有明朝石刻遺存。

細細辨認,從右至左,從上到下,刻有:「黃峯逸士孫桓字」,「嘉靖下方建此所」,「鑿得空」、「更玲瓏」、「舞醉還飲」、「西復東」等字跡。足證為明朝嘉靖年間所遺。

查閱《民國南陵縣誌》,在藝文志中收錄一首《花山洞》之詩,作者正是孫桓,詩曰:

誰把花山鑿得空

碧雲洞里更玲瓏

小亭歌詠醉還舞(石刻為:小亭歌舞醉還飲)

間徑往來西復東

一抹疏林斜日蔭

數竿修竹淡煙籠

我今深識其間趣

底用名場利海中

從這首詩中,足見作者的隱逸生活,拋去世間名利,徜徉家鄉山水之間,自由自如,洒脫豪放之極。

確定了作者孫桓,縣誌中註明:「桓系孝廉孫昊子、當歲貢棄去、隱於花山」,從這短短的幾句話,可以知道他是孝廉孫昊之子,當為歲貢的貢生後,卻放棄了,並隱居於花山,可見對他來說,山水隱居之樂大於官場名利之場。

其父孫昊據南陵縣誌記載,是宋代的龍圖學士孫瓊的後代,鄉薦中舉後任浙江海寧縣令,官聲甚佳,經核對《海寧府志》,孫昊為明朝弘治十六年在任,非《南陵縣誌》所載的明朝成化丁酉年,孫昊少時文學才能出眾,被弘治時期的督學御史戴珊稱為六才子之首,後在南陵西鄉傳為江南第一才子大約因此而來,不知何故此名號卻套入到孫桓(當然通過此詩可見他文采亦不弱)之身,又將年代移至清朝康乾時期,亦是趣事一樁。

孫瓊之祖系孫權,延續孫昊、孫桓後世子孫至今,便是如今南陵丫山的黃峰孫氏一脈。

這處千層崖上,不起眼間,也刻有兩個大字。

放大細觀,在藤蘿牽繞之中,出現「雪崖」二字,前人大約因岩石片片如雪,而稱名如此。

研究完石刻,沿石壁走去,一道細長峽洞的出現,不知道是否為詩中所敘之洞。

進入不過幾米,兩旁石壁,臼痕密布,紋理又如波浪起伏,迎面一隻石鳥,生得極為形象,正在歡迎著來客。

好似一隻漂亮的鸚鵡。

果然,古人在鳥腹上刻有"鸚鵡"字樣。

胡先生亦欣然與之合影,看比例,石鳥大約與人一般大小,大自然的鬼斧神工,讓人讚嘆不已。

石與樹,硬於柔,相伴相和,隱於此,只見山間清風,鳥語花香,難怪古人歌舞罷後,醉後仍飲,暢快之樂,人生幾何。

隨著山路小徑,千轉百回,繞到一處巨石,此石極似大猩猩,如果在印象派雕塑家看來,又是個半頭人,給人有趣的遐想。

這線條刻於石台上,竟然是個象棋盤,可見孫桓將這裡不僅自己隱居,也呼朋喚友,共聚、共舞、共歌、共飲,還共弈,大自然就是自在的園林,幾無雕砌。

同行的童先生和許先生,對著棋盤,模擬了起來,時光倒流,幾百年前的明朝,文人雅士聚此,應該是同樣的場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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