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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仕勇:九洞,盆地里的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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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羅仕勇,天峨縣坡結鄉人,喜歡記錄生活點滴,積累直面困難的正能量,一直期待人生保持「野蠻其身體,文明其體髓」的速度和激情。

這裡有傳說生產過鹽的鹽坡,有年代久遠的茶馬古道、有壯漢和布依民族的雜居、有民國時代的小圩坪、有純樸實誠的人們……這裡就是紅水河支流的壩頭——九洞。是否真有什麼九個洞?這個壩首藏著怎樣的故事?

實際上,九洞並沒有什麼九個洞,它是壯語「交懂」(壩的最上頭)的音譯。我的家在九洞,自然就要了解九洞的過去,期望九洞的未來。九洞的對門坡,就是坡結通往三堡的鄉道。曾經在多年之前,人們談起九洞坡就會唏噓感嘆:那是一個半公里的小長坡,雨季時,泥石深翻,車子打滑,曾經有多部在翻下路邊深溝,也有車子從白天打滑到半夜依然原地折騰,司機當上了「山霸王」,不得不摸黑過河,到九洞農戶家過夜。更有不可思議的,有人在九洞遇上了攔路打劫,上了九洞坡到九洞坳(岩崖坳)是天峨與南丹北北相接的比鄰便道入口,也是通往紅苗村龍茶村的路口,是名副其實的三岔地帶。有不良青壯年曾在這裡設伏,劫財過往外藉務工或商人,讓九洞蒙受昧財黑鍋,以致連續幾年,過往的人們只願冷冷地瞥眼九洞然後走遠。

2015年,九洞這個名字終於上了一些檯面,不是因為什麼福祉降臨這裡,而是地名成為鄉道硬化的另一頭標記。沒有進屯的硬化路,至少也可以看著寬敞的水泥路延伸到進寨子的入口,疑似施工進了屯裡一樣的讓人興奮。九洞的村民眼睜睜地看著對門坡原來修建的、離家門口遠一點的路優化和拉直,視線有些拉遠。九洞人感到非常的高興的是過往的車輛終於逃離了在雨季做「山霸王」的魔法,順利爬上坡溜斜坡,倒是招呼人進家喝杯九洞茶有點像隔山買羊,因為進到屯裡要過河,人家不一定願花上這個時間折騰哩!九洞都還不好意思說自己是美麗鄉村哦!

九洞在長條型的盆地里,村舍前有耕作的稻田,水是缺不了的,流經九洞門前這條小河,過境長度為兩公里多,曾經服役於所有稻田的灌溉和人畜的飲用,六七十年代的人都有上山狩獵,下山摸魚的經歷。門前這條河是我們那時的樂園和菜園。河段的上頭曾經是茂密的森林,有多個人才能合抱的大樹、有各種野物,高聳的大樹遮天蔽日,那時的水長年四季不幹枯,魚兒更是種類多味兒美,雖沒有彎塘深灘,也可以釣到鮮美的魚。炎熱的季節,我們屯上的毛孩夥伴,喜歡在河中磊起小壩讓水變深,做成了流動的游泳池,甚至有很多次中午上學和下午放學,我們戀魚心切,不走馬路去學校,而是沿著與上學同一方向的小河摸魚,竟忘了時間,不是上學遲到就是天黑才到家,往往被老師懲罰背書或是被父母責罵得雞犬不寧,而很多人卻不記事,痛並快樂著打著魚去上學,好像老師要求繳納鮮魚做勤工儉學似的。我們不是去讀書,就是在摸完魚才去讀書的路上。

現在,好多人會問,你還敢下村屯裡的河去泡水嗎?是不是很多人都猶豫了?我們村寨的人也很少下河泡水了,游泳肯定游不起來了,因為我們這條不知名的小河也變小了,大概是因為上游的植被遭破壞的緣故,土裡田裡都在用殺蟲殺草的葯,好象到處都有藥味,都不太敢伸腳到河裡邊去趟水了。再說現在好多排污都直接往河水裡,假設有人這樣下河,實在也是太凸兀了。只能在夏季漲大水將河身洗乾淨後,才敢去親近它。但是現在的河水怎麼變得時小時大,讓人捉摸不透。長大水時,一次比一次大,好象這水在山裡都藏不住一樣,愣是往河裡頭倒,漲一次,就肆無忌憚地將泥沙推到河邊的稻田裡,沖毀了好多的河岸。水少的時候連石頭都露了出來,難道與山上的植被有關嗎?

好在前幾年,九洞終於盼來了自來水,縣發改局給安上了飲水鋼管,結束了多年來河邊挑水吃的歷史。從那時開始,這個河裡的水好像離村寨人的生活不那麼近了,不再是早中晚河邊跑,做吃水路上的肩挑馬馱隊。有人擔憂的是這個水要匯入大河,沒把好河水送出寨門,似乎讓九洞人覺得摞了責任,於是村民合議買來了魚苗放在河裡,以生物自潔的方式讓河水重新變得靈動和有體溫,如果我們沿河兩岸儘快實施小河流域治理,我想就沒有那麼的亂了。

山水只是村寨的外表,其實我們村寨上,更有熱心的人,他們才是我們依戀的溫度。寨子里一個叫老爸婷的當家人,長得喜感會說笑話。他早些年在外打工才回來成家立業,是寨子上新生代的總管,也就是紅白喜事的管家。此人敢說敢做,把主人家的事當成自己的事理絡得井井有條。在農村,婚嫁娶倒也好操辦,主要是遇上老人百年歸終的,那得有很多的套路做。老爸婷只要在家,一聞知寨上有「火落腳背」的事,二話沒說趕到當事家,成頭為逝者料理凈身、入殮:放幾匹布、用幾匝線、置什麼花色,他都能按照不同的姓氏族落的要求做好。要知道在農村,隨著許多懂得婚殯禮俗的老人年長過逝,年青的卻找借口避之都來不及。而老爸婷不一樣,好像天生就懂這些套數,儘是村民火急火燎的時候派上用場的招。

有一次村裡一位老人過世出殯歸山那天早上,幫忙的人一塊兒護送,誰知道剛走出100米遠,那綁壽木的抬杠就咯噔一聲松垮了,差點被掉下來。抬著壽木的老爸婷立刻叫停了隊伍,認真看了綁麻繩索的套路,嘆了一口氣:「都是我太忙了,沒把好關,差點出大事了」。老爸婷立即招呼幾個老搭檔重新綁套了棺木,試了試平衡,才叫大夥護柩出發,避免了更大意外發生。

美不美故鄉水。人說十里不同俗,九洞既然是地處坡結與三堡的交界處,自然有壯與漢的交匯、不一樣的習俗,它能夠連到「由下往上」的漢族人,娶到「上嫁」的妻子,也有將姑娘輸送到環境條件不一樣的三堡,可見是有民族雜居的開放之氣,也有不按章法見指打指隨遇大流。

九洞的布依族過年都用油麻草燒成的火灰包粽子上桌祭祀,而我的家族卻是另外一處做法,不是用人工種的粽葉包,而是野生的箬竹葉包,且米是素的,三大四小擺上桌,弄完了都沒有人吃。小那時我都覺著隔壁有的黑粽子香,可老人家說那是傳統,讓我看著別人家花樣多多的黑粽和飯豆粽偷偷地咽口水。幾個族姓有共同的習俗就是「守雞嘴」,在除夕夜各家合坐火坑等待新一年的到來。這個過程有一個雙搶儀式:搶雞叫後的第一聲鞭炮,搶新年第一早上的新水,那時還沒有自來水,就打著火把拿著水桶往取水溝跑,過年的意味頓時熱騰起來。關於搶第一炮的事,有人喜歡搞惡作劇,就學著雞叫,讓人家誤以為是真難叫,把炮火點了,等到真雞叫卻沒有了炮火,逗得人家笑話。

說到過年,九洞人還有他曾經的童年記憶,姑娘小伙娃仔子都會玩的踢毽子、打陀螺、竹筒爆破槍……寨子周圍隨處可砍得來做陀螺的原料——麻櫟木或者青岡木,直的彎的有年成的新長成的,有眼力的一拿工具進到麻櫟林中都懂得哪節木材質好。有些人乾脆砍一根上好的麻櫟木來存留,做好防炸裂的措施,等到準備過年了就邀上夥伴來修制陀螺,再用竹麻麻搓成陀螺繩,不花一分錢就擺弄成了兒時的玩具了,過年就找哪家門口寬闊的擺擂台打陀螺,踢毽子的、打竹筒槍的自然就擁到了一起,玩的不亦樂乎。不像現在的一些孩子,除了手機就沒有辦法掌控自己了。

現在想做陀螺有點難了,寨子背後坡的麻櫟木都換成了杉木等經濟林、找竹子編背簍、篩子那些竹器的原材料也幾乎絕了過去我的父親是寨子上最愛編竹器的人,不僅能讓家裡用背簍、簸箕、籮筐自給自足,還能編些來賣換錢補貼家用。父親都是忙時干農活閑時編竹器,那時還是住木頭柱子籬笆圍的老屋,放浪養些雞鴨到處邋遢,父親編竹器時都要將所用的地方清掃一遍,再加上唏哩唰啦的竹子響聲,雞呀鴨呀都跑得遠遠的,屋裡或者院里很難得地變得乾淨了一陣,我也趁這個時光邀了鄰居夥伴來玩「蹭」乾淨,自己卻懶得掃一塊凈地來玩。父親走了很多年,家裡再沒有人幫弄背簍,連趕家禽的竹響篙也沒有了,更別說聽父親破竹子的啪啪聲和聞竹心的清香味。父親帶走了他的竹篾技藝和炯炯目光下、靈活的手指間對家人的濃濃愛意。猝不及防的我,每每執念思親卻只有回家看看舊屋子,心中盛下滿滿的憂傷,長歌當哭……家的概念幻化變成了一疇菜地,一棵綠樹或是心底的無限念想。

在某一次回家的時候看到不小的驚喜,寨上的有識之士邀約人手買來魚苗投入在小河裡,河邊立了保護河段的村規民約。村民的舉動讓人心熱,我的村民我的村,不愛護自己的家園,誰來愛護呢?在故鄉面前,我永遠是那個尋根的孩子,永遠是叮咚小河的另一半聲響,只有擁抱了她,才聽到心底的聲音。

沒有人永遠活在故鄉里,但一定可以活在故鄉里的永遠。

森林王國 水上天峨

天峨縣,隸屬廣西壯族自治區河池市,位於廣西壯族自治區西北部,紅水河上游。縣境東西長約77公里,南北寬約95公里。土地面積3196平方公里。天峨縣素有「森林王國」、「綠色寶庫」之稱,野生植動物資源種類繁多;紅水河流經縣境112公里,水資源占紅水河流域總蘊藏量45%。全縣轄2鎮7鄉,其中瑤族鄉1個,居住著壯、漢、瑤、侗、苗、毛南、布依、仫佬、水等20個民族。天峨縣境內有中國第二大水電站—龍灘水電站、龍灘大峽谷國家森林公園、大山原始森林等旅遊景觀。這裡盛產油桐、金花茶、六畫山雞、紅水河魚、靈芝、竹蓀、珍珠李等特產,是著名的 「中國山雞之鄉」、「中國油桐之鄉」和「中國金花茶之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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