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你的毒雞湯，我有我的暖羊湯
我正在床上思考著今天該吃什麼，室友在我旁邊碎碎念著最近又流行的毒雞湯。
湯？羊湯？我都忘了有多久沒喝到老家的羊湯了。
我家住在老街里，那有一條坑坑窪窪凹凸不平的青石板路，兒時的我喜歡穿過長長的青石板路去街的另一邊看長江與大船，感受江風中潮濕的江泥夾雜著輪船柴油的味道。
自我記事起，老家的美食中就少不了羊湯，特別是在冬天，更是每日都要來上幾碗。
每日天未亮，馬路兩邊的羊肉館老闆們便開始把店面拾掇乾淨，洗刷各種鍋碗刀具，擦拭長長的條凳，古老的八仙桌，以及已經斑駁但是吸滿了羊肉味的牆壁……
小鎮上有不止一家羊肉館，但是我一心偏愛最小的一家。
沒有氣派的門面，沒有像樣的招牌，白底紅字的燈箱早已褪色……但依然無法阻止我對他家羊湯的喜愛。
年邁的阿婆把柴火燒的旺旺的，一口大鍋架在貼著白色瓷磚的大灶上，鍋里咕嚕嚕的燉著乳白色的羊湯。
「啪——」又有人掀開了帘子，那人身後的帘子交錯拍打著。
「來個羊腿！再來兩個京江臍！」說完之後那人便走進內堂找了個桌子坐下來。
老闆掀開鍋蓋，羊湯依舊在咕嘟咕嘟的冒著泡，老闆嫻熟的拿起大勺從鍋里撈出一條羊腿放入碗里，羊腿肉質軟爛卻不鬆散，再澆上兩勺乳白色的羊湯便端上桌了。桌上有三個小碟子，裡面分別是鹽、大蒜花、剁椒醬。不吃辣的基本上用大拇指食指中指捏一小撮鹽，再撒一把大蒜花用筷子攪勻之後就可以開吃了。
「老闆，我的京江臍呢？」
「大灶旁邊的匾里自己拿！」
說到京江臍，這是一種面點，差不多是膨脹了的六角星的形狀，圓嘟嘟的很可愛，摸起來手感偏硬，掰下一個角扔在羊湯里，用筷子夾起，幾經沉浮，京江臍吸飽了帶有濃濃羊膻味兒的乳白色湯汁，口感綿軟，入口即化，簡直美滋滋。
不過比起羊腿湯，我更喜歡羊雜湯。
老闆有一個小炒鍋，裡面放著各種羊雜碎——羊肝，羊腸，羊肺，羊肚……小時候的羊雜湯還很便宜，5元一大碗，裡面滿滿的羊雜碎，我一般都是抱著個小鋼鍋打兩份羊雜湯，拿幾個京江臍，然後帶回家吃，偶爾運氣好的話老闆還會給個羊耳朵，回到家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吃喝喝，好不快活。
如今，我已離家許久。不知凌晨5點多走在街上還能不能看見那一隻只光溜溜，四蹄朝天，被充滿氣鼓得跟氣球似的羊，不知那家羊肉小館是否還在，阿婆是否還在添柴火，大鍋里是否還燉著咕嘟咕嘟的羊湯……
圖片來源於網路
TAG:垂眼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