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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進城愛上富家女,做條棧道想害死妻子,結果摔傷遊客暴露罪行

情感故事

講這個故事,要先說一個地方。那地方叫「飲馬山莊」,以前是一個廢舊庄園,現在基本上就只剩下這個地名了。陳嗣從小就在這裡長大,後來,他事業有成,但妻子王麗紅不想隨他進城,就住在莊園遺址旁邊的宅院里。

漸漸的,夫妻感情出問題了,最終陳嗣承諾給予二十萬元的經濟賠償,可王麗紅還是不同意離婚,要不是必須回來拿上次忘在家裡的一份材料,順便再談談離婚的事,陳嗣是根本不想開車回來的。

從城裡到「飲馬山莊」,車程兩個小時,下了幾天的雪,天地間白茫茫一片。陸續有車子從山裡開出來,道路被車輪一軋,積雪被軋成了薄冰。陳嗣那輛「藍鳥」車身輕,根本控制不住打滑的路面,最終滑進了路邊的草叢裡,熄火了。

陳嗣打開車門拿出行李,鎖好車門後步行上山。他想著還要走十多里的山路,忍不住咒罵起王麗紅來。

陳嗣正走著,後面傳來汽車的喇叭聲,一輛越野車慢慢地開到他身邊,隨即副駕駛的車窗搖了下來,一個帥哥大聲問:「兄弟,到『飲馬山莊』還有多遠啊?」

陳嗣探頭看看車窗裡面,有兩男兩女,還有空座,就說:「我就要去『飲馬山莊』,可不可以捎我一程?」

車上的人答應了。上車後閑聊,原來這幾個人是自駕游去山上賞雪的,問路的是領隊,車上的人稱呼他「李隊」。他們在地圖上搜到半山腰有個「飲馬山莊」,於是想今晚把車停在那裡住一宿,明天繼續爬山。

陳嗣一聽,笑了,說:「你們要去『飲馬山莊』?那兒可不是農家樂,不過我老家就在那兒,我應該算莊主吧?」

車上的人一聽,樂了,於是一路歡聲笑語……

傍晚時分,一行人趕到了「飲馬山莊」。屋裡的王麗紅聽到車子的聲響,便走了出來。那司機一見王麗紅,不禁喜出望外:「王麗紅,沒想到在這裡遇見你啊!」嗨,原來兩人是老同學,認識的。

王麗紅一見司機,也很高興:「黃鵬,你……師兄,十來年不見,你還是那麼玉樹臨風啊!」

兩人說話間,王麗紅的臉上飛快地閃過一抹羞澀之色,這個細節被一旁的陳嗣看見了,他心頭頓時一顫,好啊,怪不得剛才覺得這黃鵬有些眼熟,原來就是王麗紅相冊里放在第一頁、最大的那一張。據王麗紅一次喝得半醉後透露,她在高中時暗戀了黃鵬整整三年!想到這裡,陳嗣冷冷地「哼」了一聲,不動聲色。

憑空多了五個人,王麗紅有點忙亂,她趕緊忙著張羅飯菜。陳嗣和黃鵬幫廚,李隊帶著那兩個美女,拿著相機去山莊的周圍逛逛。陳嗣去外面抱了一捆柴火回到廚房,看見黃鵬不在,隨口問道:「你那夢中情人呢?」

王麗紅淡淡一笑:「十來年了,還啥夢中情人啊!他剛才見水缸里沒水,就挑水去了。」

陳嗣聽了,心裡一驚,緊張得聲音都有點變了:「你……你怎麼能讓他去挑水?」

王麗紅說:「我要忙做飯啊,人家是客人,柴米油鹽放哪兒都不熟悉,你抱柴火去了又沒回來……」

陳嗣愣了一下,發現自己有些失態,他連忙平靜了一下神色,說:「哦,但是……」可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正胡思亂想著,忽聽外面一聲驚呼,陳嗣條件反射,立刻往外跑,跑出幾十米遠,拐過山嘴一看,不由得心裡一緊:

只見棧道上那段將近兩米長的水泥預製板已經斷裂,濕漉漉的,斷裂的水泥板滑落在下面不遠的灌木叢里,而棧道上留下了很明顯的人跌落下去的痕迹。看來是黃鵬挑水返回的時候,水泥板斷裂後摔下去了……

王麗紅隨後趕來,跪在懸崖邊上,大聲呼喊著黃鵬的名字,可是沒有迴音。李隊和那兩個女的也聞聲趕到了現場,望著黑黝黝的深谷,他們也急得直叫著:「黃鵬—」

李隊試著探身向下看,想攀爬下去救人,可是被陳嗣攔住了,陳嗣是從小在這裡長大的,對這裡很熟悉,他說:「這山谷據說深達百米以上,兩邊懸崖峭壁,從沒聽說有人下去過。下面的環境不是一般人可以掌控的。救人要緊,但自身安全也得注意。」

李隊沉思了片刻,走到了一邊,掏出手機撥打110報案,讓他們帶人進來營救。

幾個人心急如焚,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李隊的手機響了,110回電話來,說是趕來救援的人員發現半山腰有一段路滑坡了,那是進山的唯一通道,如今他們只能先搶險修路,等路暢通後,才能趕得過來。他們表達了歉意,讓李隊他們耐心等待。李隊罵了一聲,又試著撥打黃鵬的手機,可是和前幾次一樣,都沒有迴音。

陳嗣看著李隊和隊員焦急的模樣,回過頭來,帶著責備的語氣,對王麗紅說:「你怎能讓他去挑水呢?你看,現在出人命了,咋辦?」

王麗紅止住了哭泣,對陳嗣的指責充耳不聞,只是獃獃地盯著灌木叢中斷裂的水泥預製板,渾身禁不住直打哆嗦。

兩個女的趕緊走來,扶起跪蹲在雪地上的王麗紅,輕聲安慰著。

李隊問:「你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原來,在離王麗紅家一百多米遠的地方有一眼泉水,夏天不幹涸,冬天不結冰,而且水質清甜可口,於是王麗紅家就把這泉水當做生活用水,只不過從家到泉眼那裡得經過幾米長的一段棧道。

陳嗣把剛才的經過說了一遍:水缸里沒水,黃鵬自告奮勇地去挑水,卻不小心摔下深谷……陳嗣說:「這真是意外,剛才我和老婆都在廚房裡,是聽到聲音才趕來的。」

李隊點點頭,說:「我也沒講你倆涉嫌謀殺。你們第一次見面,無怨無仇,殺他幹嗎?」

李隊說著,一邊用手裡的攝像機給現場攝像,一邊讓兩個女的在附近轉轉。陳嗣猜想他們是不死心,還想找找能夠到達深谷的路。不一會兒,兩個女的回來了,對著李隊搖搖頭。

李隊嘆了一口氣,收起攝像機,招呼大夥返回屋裡。

一行人本來是興緻勃勃地相約著登山賞雪,誰知道現在一個同伴生死不明,大家的心情十分沉重。還是李隊沉穩,他到廚房幫著弄了一頓簡單的晚餐給大家吃,還安撫了幾句,讓大家一邊休息,一邊等救援隊的消息。

一會兒,陳嗣把李隊他們安排進兩間客房休息,然後和王麗紅回到了卧室。

王麗紅從剛才吃飯時起,就一直沉默不語,陳嗣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房間里的氣氛一時壓抑極了,兩個人也都沒有上床休息的意思,這麼干坐了許久,王麗紅才開了口:「我就是想不明白,那黃鵬為什麼不是滑倒失足摔下去,而是踩斷了水泥預製板跌下去?要知道,那水泥預製板厚度可有12厘米,而且還是兩個月前你新換的,怎麼說斷就斷了呢?」

陳嗣抬起眼皮,盯著王麗紅的眼睛,說:「這人世間的意外,誰又能預料到呢?你有什麼想法?」

王麗紅瞪了陳嗣一眼,眼窩裡濕漉漉的,一眨,淚滴就滾落了下來:「他……是不是替我死的?」

陳嗣走上前去,擁著王麗紅的肩膀,柔聲說道:「你怎麼胡思亂想呢,這完全是意外,雖然他是你的初戀,可是不要讓情緒影響了你的判斷。」

王麗紅掙脫了陳嗣的擁抱,她怒視了陳嗣許久,一開口,竟然說出了一番陳嗣完全沒有預料到的話來:「你可是名牌大學土木工程系的高才生,要想在一塊水泥預製板上做手腳,還不是不費吹灰之力?我倆都知道,這山上少有人來,更不會有外人通過那條棧道去取水,可以說那塊水泥板是我挑水時候專用的,也可以說,是你專為我而安排的!」

陳嗣禁不住變了臉色,沒想到這個高中畢業的小女人,竟然有如此敏銳的眼光和判斷力,竟然會猜得到他內心深處最得意的謀劃!

王麗紅比陳嗣大三歲,他倆是在深圳打工的時候認識的。王麗紅髮現陳嗣在土木工程方面有天賦,就鼓勵他重新參加高考讀了大學,而且用自己打工的錢來供養他,直到畢業。後來,陳嗣在省城上班,前途無量,並且結識了一個才貌雙全、家境富裕的女人,於是就想和沒學歷、沒容貌、沒見識的王麗紅離婚,沒想到王麗紅堅決不答應。眼下的陳嗣,需要的是一刀兩斷,而不是阻礙他享受新生活的絆腳石,漸漸的,他便動了殺心。

可是此刻,陳嗣自然不能泄露出隱藏著的心機來,他立即換上了一副笑臉,說:「老婆,你是頭一回遇到這種事,被嚇著了,我不怪你胡亂猜想。其實,你想想,我哪會害你呢?我們之所以分手,是因為彼此長久不在一起的緣故。雖然遺憾,但即使分開,也可以做好朋友,我哪會要你死呢?」

王麗紅聽見這個「死」字,眼光變得恐懼起來:「黃鵬死了,你……你已經殺死一個人了,我要去報警!」說著,她轉身就要往門外跑去。

陳嗣一把抓住王麗紅的胳膊,懇求道:「麗紅,你先冷靜下來,不要衝動啊!」

王麗紅一邊竭力掙扎,一邊淚流滿面地哭訴著:「一個大活人就這麼沒了,陳嗣,不管我們之間有什麼問題,都不能奪走無辜者的生命啊!你不就是要離婚嗎?等我去報了警,等我們贖了罪,我就和你離婚,讓我去報警……」王麗紅由於激動,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陳嗣早就被嚇出了一身冷汗,他們的話可千萬不能被客房裡的人聽到啊!

陳嗣沒等王麗紅說完,就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沒想到王麗紅力氣不小,一口咬傷了陳嗣的手指,還推了他一個踉蹌。眼見王麗紅就要打開門了,陳嗣鬼使神差地伸出雙手卡住了她的脖子,他的雙手神經質地越卡越緊……

王麗紅的雙眼驚恐地瞪著,她不相信眼前丈夫的面目竟然會變得如此陌生。陳嗣的雙手絲毫不放鬆,他心虛地為自己辯解:「麗紅,你可不要怪我,如果你肯早些和我離婚,哪來這麼多問題……」

漸漸的,王麗紅閉上了眼睛,她似乎是不想再看見眼前這個惡魔般的男人了,一會兒,她的身體癱軟了下去……

陳嗣輕輕地把王麗紅放在地上,給房門下了小鎖,側耳一聽,外面沒有動靜,這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王麗紅寧死不離婚,逼迫他精心設計了一個「不在現場」的迷魂陣。原先的謀劃是十分縝密的:陳嗣知道王麗紅幾乎每天都要經過棧道去泉眼挑水,於是計算了王麗紅的身高、體重,以及一擔水的重量,加上王麗紅一雙腳踩在上面的壓強這些數據,運用自己在土木工程上的專業知識,算出了水泥預製板的使用疲勞極限,給王麗紅量身定做了一塊水泥預製板,在兩月前帶了回來,借口對棧道作「維護」,偷偷換上。如果不出意外,王麗紅會在兩月後的某一天,因為水泥預製板斷裂,而掉下深谷「意外死亡」。

沒想到人算不如天算,今天突然來了這麼幾個不速之客,那個黃鵬,在一個錯誤的時間,來到一個錯誤的地點,錯誤地去挑了一擔水,結果錯誤地成了王麗紅的替死鬼。

看著躺在地上的王麗紅,陳嗣一時手足無措,這情形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與當初的計劃大相徑庭。陳嗣似乎看到了自己的大好前途被摧毀殆盡;似乎看到在城裡翹首以盼的女朋友離他而去。陳嗣在心裡默默地為自己打氣:不能這樣,得快些想個辦法,徹底解決王麗紅這個麻煩!

陳嗣穩了穩手腳,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低下身去察看躺在地上的王麗紅,還學著電視里看到的樣子,顫著手去摸摸王麗紅頸部的動脈位置。天啊,竟然還有微弱的搏動,王麗紅原來只是昏了過去!

高才生的腦子到底非同一般,陳嗣很快想出了一個辦法,依此而行,可以完美地解決王麗紅和黃鵬這兩個大麻煩。陳嗣找來了兩根繩子,然後扛著王麗紅,悄悄地打開了房門。李隊他們房間的燈光已經熄了—看來他們因為疲倦和恐懼,早早就鑽進了溫暖的被窩。

陳嗣借著雪地的微光,躡手躡腳地來到屋子旁邊的樹林里。他將一根繩子穿過王麗紅後腰的皮帶,越過一根橫生的枝椏,然後打了一個結,讓她就這麼被掛在空中。接下來,陳嗣再用另一根繩子,繞過枝椏做了一個繩圈,繩圈的下頭鬆鬆垮垮地套住王麗紅的脖子……

將一切搞定之後,陳嗣再掏出隨身帶著的小刀,輕輕地在承受著王麗紅體重的那根繩子上割著,直到聽見了繩索發出將要斷裂的聲音。陳嗣做好這一切,聽了聽四周的動靜,然後撿起一根樹枝,一邊掃著雪地上的腳印,一邊倒退著輕輕返回屋裡。

就這樣,直到陳嗣離開為止,王麗紅都還活著,只是被掛在枝椏上昏過去而已。陳嗣知道,幾十分鐘過去,那根穿過她皮帶的繩子因為被割傷了,最終再也無法承受王麗紅的重量而斷掉。與此同時,王麗紅的身體會掉下來,原本套在她脖子上那根鬆鬆垮垮的繩子卻勒緊了,這樣,王麗紅就會被活活弔死。如果王麗紅在繩子斷掉之前醒來,那麼她就會掙扎,這也會讓那根繩子立即斷裂……所有這一切,都會讓現場表現出「自殺」的絕對真實感。陳嗣心想:王麗紅,你這次是死定了,不會再有人做你的替死鬼了!

緊接著,陳嗣便進了屋,敲了敲李隊的房門。門開了,陳嗣神色鎮靜地對李隊說:「我剛才和老婆吵架了,今晚來和你擠擠。」

李隊說:「我一直睡不著,想著黃鵬……唉,剛才是聽見你們吵了幾句,怎麼了?」

陳嗣隨手關上了房門,一邊脫衣服一邊說:「沒什麼,我就是埋怨她不該讓黃鵬去挑水。她也很內疚,一直自責不已。」

李隊說:「這是意外,誰也無法預料,你們不要自責了。剛才救援隊聯繫我,說是明天一早就能進山。」

陳嗣點點頭:「嗯,但願吉人自有天相。我老婆又是傷心又是內疚,我也能理解,因為……黃鵬是她的初戀啊,唉……」

李隊也嘆了一口氣,兩人鑽進了被窩。陳嗣一直睡不著,雖然自己的計劃十分周全,但他不知道最終能不能成功。如果王麗紅果真死了,那他陳嗣是一點嫌疑都沒有的,因為他整整一夜都和李隊在一起。不過,從樹林那邊一直沒傳來什麼動靜……

清晨,陳嗣起床了,他到王麗紅住的房間里轉了一圈,故意大聲叫了起來:「老婆,你在哪裡?老婆……」

李隊站在門口,一邊穿衣服一邊問:「怎麼了?」

陳嗣裝出十分慌亂的樣子,緊張得說話都不利索了:「我……我老婆不見了,被窩都是冷冰冰的……我去那邊找,你們幫我去這邊找一下……」說著,他向屋子左邊的樹林跑去。李隊「嗯」了一聲,帶著聞訊打開房門的兩個女同伴,往另一個方向找人去了。

陳嗣一邊呼喊,一邊鑽進樹林,他很快看見王麗紅吊在樹上一動不動,壓在心上的那塊石頭不由得落了地,一陣欣喜湧上心頭,他強壓住喜悅,裝模作樣地驚叫起來:「老婆,你怎麼這樣傻啊……」

李隊他們三個人聞聲趕來。一看,陳嗣正彎下腰,想撿起那根掉在地上的繩子,李隊喊了一聲:「別破壞現場!」說著,他把手裡的攝像機遞給身旁一個女的,讓她幫著攝像,陳嗣見此情景,心裡咯噔了一下,不由得緊張起來。

李隊走上前去,他身材高大,抱著王麗紅的身體解開繩套,把她放在地上,用手指壓壓她的頸動脈,再翻看了一下她的眼睛,嘆了口氣,說:「沒救了。」

陳嗣擠出了幾滴眼淚,悲聲切切地說:「老婆,都怪我啊,我不該埋怨你。黃鵬是意外啊,我們都沒有責任,可是你怎麼就鑽了牛角尖呢……」

李隊說:「看樣子是上吊自殺,不過,我們職責所在,要有確切的結論。」

陳嗣一聽,愣了,「職責所在」,什麼意思?你們是自駕游來山上賞雪的,這死人的案子,和你們有什麼「職責」關係呢?陳嗣眨巴著眼睛開了口:「請問你是……」

旁邊一個女的說:「他是市刑警隊的隊長,李隊。」

啊,晴天霹靂,陳嗣的腦袋「嗡」的一聲響……他聽他們都叫「李隊李隊」的,還以為是這個自駕游登山隊的隊長呢,沒想到竟然是市刑警隊的隊長!那麼,那兩個女的自然也是警察了!早知道這樣,昨天要不要對王麗紅下手,他還要三思而後行呢,現在騎虎難下,但願這個李隊不會發現什麼破綻。

李隊低著頭仔細看了一會兒,眉頭皺了起來。他再看看王麗紅腳下的那根繩子,站起身,踮著腳,看了看那根枝椏,不由得點點頭。

陳嗣心裡發毛,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他眼珠一轉,立馬哭著衝上去,抱起王麗紅的身體就要跑:「她沒死,我要送到醫院去……」

李隊一個箭步衝過來,把陳嗣摁倒在地,掏出手銬銬在他的雙腕上:「你別裝了,我相信王麗紅不是自殺,而是被你謀殺的。還可以推斷,黃鵬的死也不是意外!」

陳嗣掙扎了一下,喊道:「你冤枉好人,警察打人啦……」

李隊抓起一把雪塞進陳嗣的嘴裡,冷冷地說:「我發現王麗紅腳下竟然沒有墊腳的石塊之類,我很奇怪,她上吊自殺,是跳躍著去做繩套,然後又跳躍著把頭伸進繩套里?」陳嗣聽了,後悔極了,當時自己只顧把王麗紅抱著吊上去,怎麼忽略了這個細節呢?

李隊繼續侃侃而談:「枝椏上除了上吊的繩子外,還有一根多餘的繩子,這也很奇怪……」陳嗣躲閃著李隊犀利的目光,強作鎮靜地說:「或許……她是先用那根繩子上吊,結果斷了,於是再換了另外一根?我怎麼知道!」

李隊笑了笑,說:「連上吊的繩子也有備用的,看來是存了必死之心啊!你看看雪地,沒發現樹林里還缺少一樣不應該少的東西?」

陳嗣聞言,心裡也猜中了八九分,果然,又聽李隊接著說道:「如果我記性還算好的話,應該會想起我們跑過來的時候,雪地上只有一行你的腳印。而昨天傍晚之後再沒下雪,那麼,王麗紅要到這樹林里來自殺,怎麼沒留下腳印?難道是飛過來的?」

陳嗣無法回答李隊的問題,片刻後,他強硬地抬起頭:「昨晚沒下雪,是你一句話就能算數的?我不管你說什麼,既然你是警察,相信應該能對王麗紅的死亡時間做出準確的結論;也請你記住,我昨晚來你房間的時候她絕對沒死,這一點,相信你們通過屍檢是可以斷定的,而後來我一直和你在一起!」

李隊點點頭,說:「這一點可能是真的,但我現在還可以告訴你一個對你非常不利的證據—你看見我們停的那輛車沒有?」

陳嗣順著李隊手指的方向,看到了他們昨天停在房屋旁邊的那輛越野車。李隊繼續說:「那車上,黃鵬剛安裝了一個最新版的行車記錄儀。它有一個功能就是『移動偵測』,凡是在它的攝像頭範圍內,景象產生了任何移動變化,它都會自動開啟並錄製。」

陳嗣條件反射似的張大了嘴,滿臉驚愕。

李隊說:「存儲卡是16G的,它的紅外線錄製功能,相信已經把昨晚樹林里的一切活動都保存下來了。」陳嗣想說什麼,可是不知道怎麼開口。

李隊想了想,又說:「現在的問題是你殺害你妻子的動機,如果僅僅是因為你們的感情糾葛,應該不會在家裡有這麼多客人的情況下鋌而走險。我想,很可能是與傍晚黃鵬的墜谷有關。如果真是這樣,那黃鵬的遇險也與你脫不了干係啦!」

李隊旁邊一個女同伴說:「可是我們按你的要求,在黃鵬墜谷地點的附近仔細檢查過了,沒有發現可疑的地方……」

李隊沉思片刻:「或許,我們可以把那塊水泥板帶回去再檢查檢查。」

陳嗣聽到這裡,渾身癱軟,站也站不穩了。

就在這時,天上忽然傳來一陣轟鳴聲,一架小型直升機飛下了深谷。不一會兒,李隊的手機響了,他一接聽,頓時大喜:「黃鵬沒事?那太好了,天佑好人啊!」原來,黃鵬掉在了谷底厚厚的植被和積雪上,然後滾到了谷底的溫泉邊,才讓他沒被摔死、沒被凍著,真是大難不死。

陳嗣看著越野車,想著那個攝像頭,又想起水泥板、那根繩子和腳印,這些數不清的證據像是撲面而來的雪花一樣,壓得陳嗣說不出話來。他不禁嘆了一口氣:唉,我那麼高智商的布局,怎麼不如老天算得周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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