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邊事│咖啡，咖啡，處處開

打開朋友圈，是不是一定有個人在曬和咖啡的合影？

關於咖啡我懂多少？沒多少，一瓶子不滿，但因為看著如今現象感到奇怪，就想咣當咣當。

現在中國的咖啡在大多數場景下，已成了一個身份文化符號。不得不說，以星巴克為代表的咖啡巨頭在中國滲透得很成功。多少初入寫字樓的窮學生扔掉了雀巢2+1，又讓多少人優雅地拿起馥芮白放棄了美式加奶，卻也沒考慮過Flat White和Latte的區別，後來最有逼格的事就是煞有介事地坐在甄選店手沖台前聽黑圍裙背誦產品說明，要是點上一杯虹吸彷彿就會成為全場焦點。

當國人有越來越多的機會接觸到咖啡時，它變成了兩種東西，一是工作狂人的續命利器；另一種是裝X人群的必備道具。在這過程中，好像我們都忽略了咖啡作為飲料的本質屬性。因它獨特功用和千變萬化的氣味，而成就它成為全球四大飲品之一。飲料的本質需求是什麼？至少要好喝。那麼，當你羨慕在星巴克喝「黑咖」的人，有沒有覺得這一定出於某種裝X目的，因為喝過的人都知道那是什麼味道——焦苦。有人喜歡主動喝葯湯么？這終究不是令人愉悅的味道，如果單憑焦苦是無論如何不可能讓咖啡獲得如今的地位。

快餐咖啡商為了保證品質如一，會故意加深咖啡豆的烘焙時間，用焦香消除咖啡豆自身的差異。第二次浪潮中的咖啡同時會和牛奶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因為牛奶擁有強大的中和力，可以把所有風味化為烏有。而後，如星巴克這樣財大氣粗的巨頭又花大價錢置備了自動咖啡機，保證20多秒就可以無腦萃取出一杯千篇一律的Espresso。這偉大的自動化發明讓品質統一，也讓生活更加單一，驚喜與變化蕩然無存。

當然我們也不要期待咖啡界的麥當勞，能做出什麼驚喜，因為他們只善於讓顧客喝到味道如一的產品。原本抱有一絲期待的上海烘焙工坊開幕後，出品的甄選豆依然讓人大失所望。他們自己宣揚的什麼Clover和Black Eagle，的確，機器都是一等一的好機器，只是……他們在中國只注重開店數量，咖啡師的培訓實在不敢恭維，導致黑鷹的出品還不如他們的自動咖啡機。

即便如此，地球人依然不能接受乏味，第三次浪潮在咖啡圈滾滾而來，越來越多地挖掘新產地和品種，鼓勵咖啡農去種植精品豆種，也湧現出了新一批領導者和我們眼前的百花齊放。咖啡是極具吸附性的植物，通過有尺度的烘焙，便可發揮出豆子在它家鄉的芬芳。不同的研磨程度，不同的水溫，不同水流大小，不同的萃取時間，都會帶來不同地變化。所以，真正的精品咖啡店，一點不會推薦客人將自己精心烘焙的精品咖啡豆所沖煮的精華加入牛奶等添加物去奪走咖啡繽紛的滋味。

我現在還記得第一次小心翼翼地衝出那杯巴拿馬瑰夏時的感覺，原產在埃塞Gesha地區的咖啡，在埃塞咖山咖海中小有名氣，後被識貨的行家引種到中美後，在各種權威賽事中連連奪魁。不得不說，在領銜第二次咖啡浪潮的美帝，曾幾何時也是文盲居多，Gesha被誤讀為了Geisha，帶著這個名字走向全球。那麼台灣的譯者又一次不由分說將它譯為「藝伎咖啡」。不過倒也算保留它神秘、優雅、美麗的特質。濃濃地花香卻不帶有一絲苦澀，讓人懷疑這還是咖啡么？衚衕咖啡館裡一杯名字不幹凈的網紅品，卻讓人頗為震驚，只是濃縮與冷牛奶的平衡也能激發出新的感覺，只因用豆和萃取方式的考究。

也只有通過這些也才明白，咖啡為什麼是飲料。新鮮地咖啡在燜蒸過程中會有會由於排氣而形成美麗的鼓包，所以烘焙咖啡豆是否新鮮一目了然，也因如此，其實整包咖啡豆拆開後15天可能就會失去風味，而即使新鮮的豆子在研磨之後15分鐘就再也不會是它本來的味道。所以，了解這些後，我們會發現身邊很多現象會很可笑。

所以咖啡應該是個心情調劑的飲品，今天心情好，加快水速，微調水量，就有了輕飄飄的口味。今天心情壓抑，可以拿出虹吸，十字壓粉後，多攪拌一輪，那就是一杯壓心的鎮靜劑。冬天的虹吸，溫度持久；夏天的冰滴，讓時間和溫度賦予它清涼和透徹。

那些坐在星巴克手沖台，聽黑圍裙講故事的客人，你們真的喝到花香了？那些拿著整包豆子去研磨的朋友，拿回家真的要喝么？那些熱捧藍山的上層人士，您喝的是口味還是金錢？

但說來說去，我們是一個喝茶的民族，當咖啡正在昂首闊步地開疆擴土時，消費者卻沒有得到足夠的咖啡教育，茶飲浪潮就已更猛烈地襲來，關於茶葉和茶飲在我們的世界更容易被教育。無論出於飲料的本質屬性還是裝X需求，茶相關的內容好像都能更輕易地滿足中國消費者的需求。咖啡和咖啡店也許還將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保持它第三空間的作用，但我認為它終不會膨脹到有些人推測的體量。

我是在裝X嗎？或許也是。但我依然希望我們都應該裝的有點內容。夏天要到了，分清「冰滴」和「冷萃」，然後去續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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