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青春藏進校服里

最新 04-20

你被寫在我的歌里

你在煩惱什麼

蘇打綠;Ella

00:00/04:35

停駐在紅綠燈的十字路口，抬頭望見那一抹藍白黑色調構成的影子，總會想起那些穿著校服的日子。

時隔高中畢業已有兩年之久，除了告別朝夕相處的同窗踏上新的征程之外，同時，也告別了這一套具有標誌性的深圳校服，告別了這段校服所陪伴的十八年的路。十八年來，深圳校服的款式似乎沒有變過，變化的是穿在身上的尺碼，以及我們這代學生所理解的校服風尚。

依稀記得，在十年前，流行小腳褲，許多愛美的男生女生索性把校服褲的一條邊剪短，改造成小腳的款式；在五年前，流行短校服，將較短的校服穿在身上，能夠將腿襯托得修長，處於青春期的我們都緊跟著這些潮流，但一不小心又弄巧成拙。

記得那時候，校園裡的女生特別愛穿短校服，時而會聽見「那女的校服怎麼這麼短，像個肚兜一樣」的議論聲，每到評比優良班級或者是德育檢查的時候，德育處辦公室的桌上除了放了幾部違規使用的手機，另一邊的小柜子上堆滿了更多所謂不合格的短校服，非常時刻總會有非常辦法，喜歡穿短校服的同學，通常會在這段時間換上吻合自己真實身高體重的校服，低調地收起推薦碼款式。

我知道小腳校褲的時代已經過去好多年了，那短校服呢？學校里是否還有幾個標新立異的學生在試圖用自己的眼光領引著新的校服風尚？我也不得而知。

依然記得我第一次穿上校服是在我七歲那年，那天母親給我換上了新書包，幫我捋好藍色校服的白衣領，半蹲著將雙手搭在我窄窄的肩膀上，認真地看著我，說：「今天起你就是一年級的學生了，要好好讀書，知道嗎？」母親的話我沒太在意，我只在意這套嶄新而又特別的校服，穿在身上確乎有了學生的模樣。

在踏進教室的那一刻，發現全部的男生女生都是清一色的藍白相間的校服，稚嫩的臉上充滿著新奇、開心、害怕的不同的神色，在課間晃蕩在走廊上，那個喊我「小同學」的高年級姐姐也是一身的藍白校服，那時候的我，看著大家穿著一樣的衣服，在同一個班上課，在同一個操場上做廣播體操，感覺我們就像剛播種的白菜苗，有點好玩，又有些好笑。

上了中學，像解鎖遊戲的新模式般，接觸到了校服的中學款式——黑白相間的外套和純黑色帶兩道杠的校褲。即使在放假不用上學的日子裡，也會看到許多學生穿著黑色的校褲穿梭在公交車站旁、圖書館裡、地鐵上，黑色校褲搭上簡單的短袖體恤，配上運動鞋，似乎真有那麼一些青春活力，朝氣蓬勃的意味。情竇初開的少男少女也會在竊喜，相同色調的校服便是情侶服，幻想著與身邊的人來一場從校服到婚紗的邂逅。那時候，衣櫃裡面可能會有很多不同款式，花花綠綠的衣服，但穿得最多的還是那套深圳校服。

實話說，我並不是一個多喜歡穿校服的學生，在周末的時候，在所有能穿自己衣服的場合里，我都會把校服拋置一旁，壓在衣櫃的最底端。這種藍白黑三色相間的衣服在我身上重複了十八年，每天吃同一道菜都會膩，更何況是每天穿同樣的衣服了，於我而言，校服在一定程度淹沒了學生的個性發展。還記得小學舉辦六一兒童節活動的時候，許多同學都在問老師可不可以帶零食，可不可以帶玩具之類的問題，而我卻說：「老師，那天需要穿校服嗎？」老師笑了笑，沒有給我答案。

許多年以後，我又問了同樣的問題。那是在高中的校運會，在班主任下發手機允許同學們在校運會期間拍照的時候，我走上前問了一句：「老師，明天的校運會需要穿校服嗎？」老師的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條縫。

「老師，我需要穿校服嗎？」我想我不用繼續問了，沒有老師會笑我了，因為我已經不需要了。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和我一樣，上學的時候想放假，放假的時候想放學，小的時候想快點長大，長大了卻又感嘆時間流逝得太快。我曾經在《叄年》中寫道：「在我們不斷奔波，不斷忙碌的時候，可不可以把這中間的行程延長，將活著的每一天過得更加細緻化，而不是成為工作效率不斷提高的機器。」十八年以來，或許自己得到過些什麼，也失去過些什麼，或許自己被人嘲弄過，也被人認可過，可在這所有的變化的過程中，離不開的是那一套套陪伴我四季春秋的深圳校服。

我想起來，在二年級進行大掃除的時候，水和汗浸濕了我的校服，卻依然笑得很開心。

我想起來，第一次進行跑步訓練的時候，沒有運動服的我，用校服做了簡單替代。

我想起來，在參加英語夏令營的時候，與外教艾麗離別之際，她在我的校服上籤上了她的名字。

我想起來，在晚修時凍得雙手顫抖的時候，摯友搭在我肩上的那件黑色校服外套是如此的暖。

我想起來，那些馳騁在綠茵場上的身影，那些班集體的大合照，那些跌倒了重新爬起來的日子，那些因喜悅而相擁的歲月，那些都是我們穿著校服的美好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