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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後 卻更想他 文/杜艷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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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杜艷梅,70後。網名:獨為艷梅。銀川市靈武一中教師。微信公眾平台「南北遇見」主人。文學愛好者。早年有若干作品發表於寧夏大學政法系系報,寧夏大學學報,青年生活導報。近年有作品發表於微信公眾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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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後

十年後

 我要你好好的

劉若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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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後 卻更想他

文/杜艷梅

他走了,十年。

在他走後我遽然成年。

沒有辦法,他在,風雨皆有人遮有人擋;他不在,我的頭頂便沒了庇護,所有的事情只能自己扛。重擔在肩,才明白,這些年他是多麼不容易!

我的父親,他離開這個世界十年了。寫下這幾行字後,我仰起頭,調整一下呼吸。眼淚要掉下來,我沒辦法……

母親這樣評價父親:「你爸么,就是一頭老黃牛!」

那時候,我對這樣的評價很不滿意。只會耕耘不問收穫的老黃牛多無趣!父親會捉麻雀和魚鷹給我玩,會抓了老鼠釣鯰魚,會手持梭子織魚網,會殺豬宰羊,會修自行車會炸糖糕會接電線會做點小生意會帶我看戲吃席,會在集上買回我愛吃的茴香餅子糖酥饃饃鍋貼包子韭菜雞蛋餡餅,也會騎上自行車捎著母親去紅旗電影院看場電影如果有什麼不足的話那就是他還有那麼一點點賭癮。這樣一個人怎麼說也是一個多才多藝熱愛生活的慈父了,怎麼就用「老黃牛」三個字就打發了呢!

他走了十年,人到中年的我縱觀他短短的一生,才認識到母親對他的評價才是更中肯的。

我的父親,他和中華大地上的諸多父親一樣,對人一無所求,卻為家庭為子女奉獻了一生。

父母有四個孩子,兩男兩女。

母親是獨生女,所以贍養岳父岳母的義務就落到了他的肩上。四個孩子兩家老人即使放在今天,也是沉重的負擔。尤其是我們四個都上學之後,這種經濟上的負擔就更加沉重。記得小學的時候,有一回交學費,兩塊錢的學費都讓他為難了許久,甚至有一次,兩毛錢都沒有,我只好向外奶奶借。

家裡雖然有十幾畝地,卻只有兩個壯勞力,父母往往前腳從自家地里出來,後腳就去外奶奶的地里忙。有點閑時間,就帶上一盒飯去附近的磚窯打零工。直到我上了中學,才多少能搭把手。等兩個弟弟上中學的時候,他們才輕鬆了一些。我們姐弟能分擔一些家務,但生活的壓力並沒有減少。大弟滿十五的時候他們已經開始著手攢錢,為將來娶兒媳婦做準備了。

養雞養豬種菜種糧,家裡終於有了一定的儲蓄。

有一次,父親有點得意的把家裡的存摺拿給我看,密密麻麻的細格子里填了一行又一行,雖然看不懂,我也明白,對我家來說,那就是一筆巨款!也許我太驚訝了,他一雙眼睛笑的彎彎的,當著我的面把存摺仔細放好。也許是從這天開始,家裡的日子好過了許多:有了電視機,大衣櫃,配套的小飯桌小板凳,他給我買了件棗紅色的皮夾克,一雙白色的球鞋。後來還給我買了粉色的羽絨服。弟弟們也多少有了幾件像樣的衣服。他自己,幾十年如一日穿一身藏藍色中山裝出門,一身灰色衣褲幹活。長年緊縮的眉頭也舒展了很多,偶爾會哼不知名的曲調。

外奶奶病了,他大大方方的給看病。買好吃的。

外奶奶去世,他風風光光的把她送走。

在大弟到婚齡的時候,他終於攢夠了娶兒媳婦的錢,風風光光,痛痛快快把多年的存款花了出去。

在小弟到婚齡的時候,他又攢夠了一筆娶兒媳婦的錢,又一次風風光光,痛痛快快把多年的存款花了出去。

兩個兒媳婦進了門,他一生的任務也完成了。該是享清福的時候了。他還是閑不下來,家裡的地分給了兩個兒子,自己另外租了地,繼續種菜賣菜。

我換房子的時候,他帶了我的弟弟和弟媳婦一起過來,幫我打掃新房子。我下班回來,家裡早就收拾的乾乾淨淨。

我站在客廳,眼裡是小小的得意:「怎麼樣,還是新房子好吧?」

「也就那樣。」他淡淡地說道,並不看我。我知道他的意思,他的觀念里,錢就應該給兒子攢著,自己貪圖享受是可恥的。我有些沮喪,轉念一想,點點才三歲,離十五還早呢!我沒偷沒搶沒啃老,自己貸款自己還,住套新房子又不過分。當下釋然。

「爸爸是怕你婆家人說話呢!」

好像是弟媳婦後來跟我說了一句。

我默然。

我都多大了,他還是擔心我被人欺負啊!

女兒是父母的小棉襖,我被母親笑稱為「眼藥瓶瓶」那時候也不明白什麼意思,總覺得不是什麼好話。因為母親那時候脾氣暴躁,總是不肯好好說話,而父親總是一副和善的樣子,我自小跟父親比較親,經常替他跑腿買煙買酒。他對我也大方,買煙買酒剩下的錢都給我。他愛吃餃子愛吃魚,有幾次,母親鬧脾氣不給他做,我看不下去,學著做給他吃,完全不顧母親的感受。我最早的一批實驗菜通通進了他的肚子。他總是微笑著吃完,不置可否。他出門也喜歡帶著我。往往在前幾天就到處張羅,為我湊了新衣新鞋小紅帽,喜氣洋洋的帶出去。他沒有當面誇過我,但是我知道,背著我,父親當年逢人必誇我。無論長輩還是平輩或者晚輩,沒人在他面前說我的不是。

後來我才知道「眼藥瓶瓶」點眼藥一點一個準,告狀一告一個準,是個惹不起的角色。也不知道當年我究竟上過幾回眼藥居然有此綽號?

「你爸最疼你。」經常有人跟我說。

尤其在他走後。這讓我覺得,我的大爹大媽姑姑姑爹堂哥堂姐堂妹表哥表姐表妹甚至我媽,他們至今對我客客氣氣完全是看在我父親的面子上。至於我這個人,他們其實是沒那麼喜歡的。

他走了十年,我才意識到,婚後的我在婆家自己的小家投入的太多,對他的關心太少。我忽略了他的失落。

直到他離開,我在一次次的風雨後才明白,不管我付出多少,不會有人像他那樣疼我了。

他走了,這樣世界上留給我的是需要我照顧的人,需要我遷就的人,需要我忍受的人還有我不想見卻無法擺脫的人。

十年,很長。點點已經從幼兒長成了少年。

十年,很短。往事歷歷在目。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何其痛哉!

我願意相信,他只是暫時離開。在另外的時空,他早已和疼他的爺爺奶奶大爹姑媽他們一家團聚。以一種更高級的生命形式,活得開開心心!

至於暫時留在這個時空的我們,在每年清明節後,也應該努力讓自己幸福的過下去。不沉溺於過去也不畏懼將來。也不枉這世上被人疼一場。

四月份,沙塵暴刮過,雨也來過。山色青青,山花次第開放,他的歸處融入青山之中,這就是「托體同山阿」吧。掃了墓,我默默地與他告別:「再見,爸爸。無論在哪裡,讓我們都好好的。」

責編Ψ草原狼圖騰

板式 小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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