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都老了，慢慢地，都走了
送別 (Live)
朴樹 獵戶星座·專場
朴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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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總是要老的，一個人的老去，總是那麼地無奈，那麼地讓人的悵然若失。但是，這又有什麼辦法呢？等到我們老去的那一天，我們總要接受這樣的一個現實：身邊的人，越來越少，慢慢地，大家都要走了，包括你，包括我。於是，我們在這個淺淡的春日裡，望著春光里爭奇鬥豔的鮮花，只能發出一聲喟然地長嘆：我們要老了。
是啊，我們就要老了。一個人的老去，是很難察覺的，也許，年輕時候血氣方剛的故事，還閃耀在我們的腦海里；也許，當年為了追求同桌的她，做的傻事還依然讓自己耳熱心跳。但是，轉眼，幾十年過去了，我們就在不知不覺中，漸漸地老去。等到我們驀然一驚的時候，我們已經都老了。
我們的老去，那是一種無可奈何的滋味，是一種在某個片段中驚醒過來的感覺。也許，是一場酒局過後的斷片；也許，是一次爬上樓梯時候的氣喘吁吁；也許，是到了街上卻發現自己想買什麼卻已經全部忘記的尷尬；也許，是自己絮絮叨叨被子女突然說了一句「真啰嗦」的驚訝，等等。這些癥狀，都說明，我們已經老了，我們的老去，是以一種漸漸地方式量變，然後，到了質變的那一天，我們才發現，自己真的，老了。
當我們老了，我們就發現，我們已經喝不下太多的酒；當我們老了，我們就發現，我們已經變得更加心平氣和；當我們老了，我們發現，我們已經不再想起當年青梅竹馬的小蘭；當我們老了，我們就會更加珍惜為數不多的那幾個老朋友。當歲月的風鈴，在風中不斷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響，當來去的路上，風雨花開了又落，我們就在時間的縫隙中，漸漸地，漸漸地老去了。
是啊，我們都老了。我們老了，我們已經開始參加身邊的年齡相近的親人，或者朋友的葬禮。當我們在自己親近的親人，或者友人的葬禮上，看到燃燒的紙錢，聽到晚輩低聲的抽泣，我們知道，總有一天，我們也要離去的。當我們老了，我們就要做好，身邊的人，越來越少的準備；當我們老了，我們就要接受，身邊的親人朋友，一個個都要陸續走了的心理準備。
也許，這就是歷史的規律，也許，這就是時間給每一個人最公正的待遇。不管是誰，沒有誰能逃脫得了生命最後的離去。當我們的世界停止轉動，當我們的思維不在泛起，當李叔同的 《送別》 的旋律輕輕飄起，當我們的故事，合上最後一頁的日記，留給我們的，是一種類似弘一法師的絕筆：悲欣交集。也許，這就是生命的最後真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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