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愛我嗎？」 「愛」 「那你做啊！」
越難越愛
越難越愛 Love Collection 精選
吳若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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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也許是下雨的緣故，夜幕來得比平時更早些。
我站在喧鬧擁擠的公交車上，隨著車身左右搖晃，車窗外的雨滴撞擊著玻璃，瞬間香消玉損，只留下此起彼伏的殘痕將周圍的街景燈光折射成一幅幅扭曲的圖案，看得我更加昏昏欲睡。
四十分鐘後，車到站了，我穿過層層疊疊的人群，下了車。
乍暖還寒時節，冷風裹著細雨迎面而來，我不禁打了個寒顫，緊了緊衣服，加快了回去的步伐。
步行經過兩個紅綠燈，終於到了小區大門口，雖在下雨，可門口的小吃攤似乎並未受絲毫的影響，一個挨著一個，各色各樣，濕漉漉的空氣中飄散著的香氣吸引著一撥又一撥路人，包括我，但只匆匆看了一眼便迅速走進了小區，直奔住處。
02
老公今天不加班，五點就準時回去了，怎麼著這會兒飯應該做好了吧，我心裡這樣想著，用最後的力氣爬完了六樓，連鑰匙也懶得掏了。
「咚咚咚，咚咚咚」，我輕輕叩著門，幾秒鐘後，並沒有任何動靜，我加大了力度，再次敲門，然而，門巍然不動。
「難道沒回來嗎？」我一邊自言自語，一邊蹲下來翻開背包找鑰匙。
然後在鎖孔里旋轉，門開了，客廳里一片漆黑，然而，半掩的房門卻透出一道微弱的光。
我大概明白了情況，鞋子都沒來得及換，內心的怒火彷彿一隻壓制不住的噴射器，徑直衝了進去，果然，老公正倚在床邊玩手機，耳朵里塞著剛買的藍牙耳機。
見我出現在他面前，並未停止遊戲的他，只說了句，「你回來了。」
我一把扯下他的耳機，大吼道:「你聾了嗎？我敲門你一點兒反應沒有！」，然後順勢想奪過他的手機，卻被他快速地閃躲了過去，他一臉驚愕，「沒聽到啊，別生氣嘛，下次注意。」
老公漫不經心的語氣彷彿一桶燃油澆在我的心頭，我把手上的耳機狠狠地砸在地上，然後一腳蹬上去，瞬間耳機碎了一地，四濺的碎片亦如我失望的心情。
「你瘋了吧！」老公跳起來，「你幹什麼？」
「我幹什麼？你回來就是為了玩遊戲嗎？什麼都等著我來做嗎？我是保姆啊！」
我已經憋了很久，今天就算打一架我也不管不顧，奉陪到底了！
03
這一年多來，我們一直和婆婆住在一起，作為新媳婦的我一向表現得很勤快，只要有空，洗衣做飯通通搞定，也不去使喚老公，總覺得當著老人的面大呼小叫的不成體統。
累了的時候關上房門，跟老公說說，他總是一邊像抹了蜜似的誇我，一邊給我按摩，捶腿，而我又總是傻傻的就被忽悠了過去，殊不知，我這樣的一手包辦釀就了現在的痛苦。
而今，我們住在了外面，沒有了婆婆的幫忙，所有的家務瑣事全部落到了我一個人肩上，白天在公司和領導周旋，晚上回到家投身在瑣碎細雜的家務中，精疲力竭。
幾次三番，我跟老公說，日子是兩個人過的，如今不是舊社會時期的「男主外女主內」模式，我們都有社會分工，難道家務事不應該彼此分擔嗎？
他卻依然用那招化骨綿綿掌想麻痹我的抵觸，讓我乖乖成為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新時代女性。
然而我的忍耐限度已亮起紅燈，糖衣炮彈是使我崩塌的最後一根稻草，讓我變成一隻瘋狂咆哮的獅子。
也許老公從未見過如此生氣的我，也不再同我爭辯，靜靜地坐在一旁，右腳緩緩地將周圍的耳機碎片堆積在一起，彷彿那是一種無聲的反抗。
我也停止下來，腦袋很熱，房間很靜，靜得能聽到自己並未平靜的心跳聲和彼此呼吸時粗重的嘆息聲。
我走到陽台上，夜色已全部籠罩了大地，窗外的雨還在下，雨滴依舊打在玻璃上，氤氳成一片水霧，我的眼睛模糊了。
一年前向我求婚的時候說過，「給我一個機會，讓我照顧你。」如今這句話好像一句諷刺的笑話，到底誰照顧誰。
04
許久過後，老公從後面走過來，忽地把他的手機遞給我。
「不需要了」，我依舊昂著頭。
「別生氣了，你看看吧，遊戲已經被我刪了，以後不玩了。」
他一把抓起我的手，把手機攤在我掌心上。我突然被他的幼稚逗笑，急忙轉過頭去，我還不想破功，我的發火可不是鬧著玩的。
老公似乎找到了台階下，「生氣容易變老，都是我的錯，快別在這裡站著了，回屋吃點東西吧，」我被他高大的身軀半推半就地拉回屋，「看我給你露一手。」
一刻鐘後，兩碗熱騰騰的面端上桌，紅黃相間的番茄炒蛋鋪蓋在細細的麵條上，我嘗了一口，鹹淡合適，不知是極度飢餓還是為了鼓勵老公，居然吃了滿滿一大碗，湯底也喝得一乾二淨，還不合時宜地打了個飽嗝。
「問你個問題，」我抽了張紙一邊擦嘴一邊繼續說道，「你愛我嗎？」
「愛啊。」老公不假思索。
「那以後你做啊！」
「嗯？」老公差點噴出來，
我一溜煙跑開，「以後的晚餐你承包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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