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杯存在主義咖啡
來杯存在主義咖啡
勞謙益
Five Hundred Miles
Peter and Gordon
Peter And Gord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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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間，斯皮爾伯格的《頭號玩家》，就以史上最壓倒性的逆天震憾之勢狂掃全球——2045年，現實世界因環保問題和經濟衰退而破敗不堪。虛擬世界和一款名為「綠洲」的VR遊戲，成為人類逃避悲慘痛苦現實的避難所。人們如潮水般洶湧著從現實的虛無沙漠里逃離，不顧一切地奔向VR眼鏡里那片熾熱瘋狂的「綠洲」，沉迷於虛幻的遊戲世界以尋求精神慰藉。
無論男女老少，無論貧窮富有，只要戴上VR眼鏡，就會變成你想成為的任何人，過著你想過的任何生活。整個影片的劇情，便圍繞著「綠洲」的創始人臨終前將億萬身家留給能夠破獲他所隱藏的「彩蛋」的遊戲玩家，而展開了一場大規模的尋寶冒險之旅……
也許《頭號玩家》里所展示的虛擬世界，對我們這些自喻為上善若水、寧靜致遠、花開花落、踏雪無痕之名，一不小心早已將真實人生暴露無遺 的「中老年少年少女們」（da ma da shu）來說，是陌生的、不可思議的、無法理解的。然而，事實也許就是這樣——即將到來的2045年，在不遠的未來，VR遊戲的虛擬世界已然成為了人類全新的社交模式和生活方式。每個人都是一個戴著VR眼鏡的熟悉的陌生人，每個人是一個掙脫社會牢籠隱藏現實身份的孤獨的自由人，無一倖免。
虛擬世界與現實世界，孰是孰非?孰真孰幻?有人說，互聯網的青春期是精英主義的革命，他們傾其所能把網路推向生活，但生活的網路化卻粉碎了精英主義。平凡的現實世界被吞噬到虛擬之中，而虛擬世界又消失在熙熙攘攘的市井之間。
看完電影，也許有人會不禁懷疑，是不是連我們所身處的這個世界都是不真實的?那麼，誰來拯救除了追求娛樂和刺激而別無他求的當代人類?誰來扛起重建信仰和意義的大旗?我們，又該如何面對人生呢?我想這部電影帶給我們的，既有對未來世界認知的顛覆性的衝擊和毀滅，同時也不乏為一次對人類生存意義的深刻反思。
眾所周知，人類存在的意義首先是哲學、人文學科的領域，但與此同時也成為科學和進化論的研究範疇。愛德華·威爾遜提出，哲學只能回答是怎樣的事實問題，科學才能回答為何如此的問題。在他看來，人類存在的意義是——雖然人類只是進化鏈條上偶然出現的物種，是隨機變異和自然選擇的產物，但是我們現在已經是「地球的頭腦」，具有拯救或者毀掉它的能力。
當然，也許未來科學的目標就是「把人消解掉」也未可知。而哲學所挑戰的永遠是人類最重要的兩個課題：我們是誰？我們存在的意義是什麼？
人類的出現是偶然，也是必然。存在主義者提出存在先於本質。「除行動外，別無現實」。就是說，你是自己行動的結果，此外什麼都不是。因為人有選擇的權利，人們通過選擇獲得自己的本質，通過行動成為你想成為的自己。所謂存在，其實就是成為自己的可能性。
是的，存在即是合理。好在生命本無意義，正好可以讓我們各自賦予意義。好在我們認識到世界本是虛無，正好可以讓我們通過自由的選擇在虛無中尋找自我與存在，用行動用創造去獲取生命的本質。
所以，薩特說，是要囿於自我還是超越自我創造?你要什麼，你選擇吧。你對你的選擇是負有責任的。因為你是自由的，你具有自由承擔責任的絕對性。你可以做白日夢，可以失敗，可以哭泣，也可以光芒萬丈。「懦夫是自己變成的懦夫，英雄是自己變成的英雄。」這，就是存在主義的核心思想。你要對你自己成為怎樣的人而負責！
世界上有兩種東西不能直視，一是太陽，一是人心。同樣，有兩種東西是亘古永恆的，一是高懸在我們頭頂上的日月星辰，一是深藏在我們心底的高貴信仰。顯然，前者東野奎吾的論斷太過悲觀黯然頗具犬儒主義之嫌。而後者薩特的名句卻有讓人蕩氣迴腸心生英雄俠義的情懷氣概。
當你感到孤獨的時候，寂寞的時候，也許正是你在思考人生意義的終極價值的時候。因為，我們不能把為自己的生存找到理由、找到意義這件事，推給其他人。逃避責任，不是自由。沒有約束，也不是自由。「真正的自由也，不是隨心所欲。而是自我主宰。自律即自由。」越自律，越自由。越擔當，越自由。
當然，我們也不能選擇一種虛假的存在，為自己的所謂不自由尋找借口和自欺。當我們一味強調某種外因、認為受限於某一環境、某一事件甚至是那些不為所知的無法控制的內驅力的時候，我們就是在自欺，就是在逃避。
不可否認，大多數世人支撐生命的理由，只是造物主給予我們人類這一生物的生存本能。為本能而活——「沒有什麼系統的人生觀、價值觀和世界觀。不善思考，也不願思考。所有的注意力都靠外界的刺激支配。靠肉體的刺激、物質的刺激來麻痹現實的虛無。」最終，從一個虛無走向另一個虛無。來源於偶然，又回歸於偶然，彷彿從沒有來到過這個世界。
當然，還有一部分人，是選擇逃避現實世界，在虛擬的、不真實的荒誕中尋找支撐自己生命和人生的理由。比如遊戲人生、比如網路社區。其實現實中大多數人是害怕自由的。因為自由的前提是責任、是自律。所以人們逃避自由。他們寧願活在昨天，死在當下，寄生於虛無。
但是，也正因為如此，擺在我們面前最大的挑戰，也是我們當前真正需要思考的問題、解決的問題，其實更應該是，我們究竟應該怎樣去面對這一虛無，面對這個現實世界與幻想世界混雜、分裂的宇宙?！
那就是，認清生活，然後，更加熱愛生活！一個真正天真的人，必定是曾熬過哭過漫漫長夜，必定曾經歷過世俗的紛擾和爛漫，而依然選擇堅守選擇返璞歸真的那類人——世界吻我以痛，我願報之以歌。
我思故我在。存在就是被感知。不為人所思的你，是不存在的。當我們未看月亮時，月亮於你是不存在的。當你未感應到花開的時候，此花與汝同歸於寂。而你來看此花時，則此花顏色一時明白起來。便知此花不在你的心外。萬法由你心而造。只要心中安然，不為所動，便是艷陽天，便在桃花源。
我想，我願做那個看著晨空的孤獨的人。不念過往，不畏明天，永遠執著於當下。因為，每一秒的我都在死去，每一秒的我都在重生。我之所以看見，是因為我想看見。我之所以選擇堅持，是因為我想成為那樣的自己。願人生即使無常，你我依舊滿懷希翼。縱然轉瞬即逝，你我依舊勇往直前。
我們朝著將近的黃昏，風馳電掣般奔跑。星子與光亮，在心中滿溢；我們默數著歸期，充滿期望地趕路；我們跌跌撞撞著奔走，那些摔倒過的傷口，結成痂的地方，卻長出了一雙雙翅膀；我們的夢想，不復輕盈。用腳步丈量的曾經，卻賦予我們力量，去承受生命之重；我們開始關心生命的本質與真實，返璞歸真；信仰與堅守，讓我們在有限的時空將生命舒展到極致……
對於過去，我們無能為力。過去，在轉向現在的過程中已經過去。那扇深藏在內心深處的記憶里的小木門已經永遠地關上了，回不去，也不用回去。君不見自古出征的男兒，有幾個照了汗青？一個個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但是，對於現在，我們理當儘力而為。因為，「人心必須珍藏某種信念，必須握住某種夢想與希望，必須有彩虹，必須有歌可唱，必須有高貴的事物可以投身」。每一個全新的日子都是充滿期待而珍貴的。過去不可留，未來不可知。
但是，人生一定是可以改變的。因為我們可以選擇，可以創造，可以挑戰命運，可以改變未來。沒有什麼，可以阻擋，唯有懈怠，才是最大的敵人。沒有條件，我們創造條件。沒有永恆，那就創造永恆！
後記：
今日穀雨，春季最後一個節氣。谷得雨而生，轉眼即春盡。但是，你一定要相信。相信春天，相信所有美好。相信耕耘，相信天道酬勤。相信你所見所為的一切，意義非凡。憶往昔，追風少年時；看今朝，不負韶華逝——
「老夫當年也輕狂，意欲萬里覓封侯。爾今千山未走遍，雙鬢已微秋，豈敢忘卻平生志。天兒少年初長成，已擬匹馬溯瀛洲。關山踏斷，擊水中流，成就生前生後名，尚需艱苦礪心智。
人生十八，風華正茂，如沐春風，如登臨望遠。千里江山盡收眼底，應是壯志凌雲，歌大江東去，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試問天下英雄誰是？」
哪有什麼天生如此，只是我們天天堅持。追求成功的路上，別趕路，感受路。別放棄，做最好的自己！
謹以此文共勉。
小謙寫於2018年4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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