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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林則徐家書》看他的作風家風民風建設為核心的廉政觀(中)

原標題:從《林則徐家書》看他的作風家風民風建設為核心的廉政觀(中)


二、律己以忠,把樹立克己奉公的務實作風看作自己廉政建設的基本追求


作風,是指在思想、工作和生活等方面表現出來的比較穩定的態度或行為風格。在《林則徐家書》中,從蘊含在他那發自內心的家書文字里,我們不難發現,林則徐在與家人、朋友的交流過程中,始終堅守為了國家,為了人民,克己奉公,勤奮工作的理想信念,始終保持著對國家無比忠誠,對人民的無限熱愛的高潔品格。


林則徐


一是忠君報國,任勞任怨為國家是林則徐的基本思想作風。


《林則徐家書》中幾乎隨處可以看到「對上可不辜負皇上的恩典,對下可以不辜負祖宗的訓導」,做官「不至於對上辜負皇上的高恩厚情,對下玷污了祖宗的名聲」,「取得了科舉功名,然而正是因為皇上的恩情浩浩蕩蕩,受到了寵幸,才得到這樣結果的,並不是你真的才高富學,應該取得這樣的地位。」「手裡握著重權,也多半是因為皇上對我的恩情深重,才會賜給我的,並不是真正有這麼高德文才華和能力。」這樣感恩的文字。即使在道光二十四年(1844)冬,蒙冤貶謫伊犁的林則徐,面對在京諸友對自己的贖救而說的,在給那些關心他的人的書信里,他認為自己是「罪所應得,贖之一字不取言亦不忍言,況且一切皆關定數」,不能遽而上達,唐突聖上。林則徐一生對清廷無比忠誠,清廉為國,雖然與他得到道光賞識重用有關,但是,如果從問題的起因分析,關鍵還是他本質上是一個為國為民的人。林則徐於嘉慶二十五年(1820)二月任江南道監察御史時,因為河南南岸河堤決口,河南巡撫琦善辦事不力,引發大水災,林則徐直奏琦善的無能。為官清廉,不畏權勢,行事果敢,不假情面的林則徐,導致同僚的猜忌、冷嘲熱諷,林則徐對官場厭倦。道光元年(1821),他以照顧父親為由辭官。然而,只有政績卓越而沒有任何背景的林則徐在道光帝特地召見以後,深受道光帝重用。林則徐始終堅持以感恩的心奮力工作來回報皇上的恩典,他也成為晚清時期「進退一身關社稷,英靈千古鎮湖山」(林則徐為李綱祠題寫的對聯)忠君為國的楷模。


林則徐為李綱祠題寫楹聯


二是忠於職守,「上籌國計,下恤民生」是林則徐一絲不苟的工作作風。


林則徐為了報效國家是一個捨得拚命的人。「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這是林則徐以民族大義為重、勇於擔當的真情流露,更是他留給後輩最為寶貴的精神財富。在《致鄭夫人(報告起居)》的信件中,已經50多歲的林則徐,一到任「我剛到辦公任所是,每天都辦公到深夜」。在《致鄭夫人(促兒行期)》中,「我在廣東官署里公務繁忙的很,覺得做官實在不容易,很想急流勇退,好回家去享受清閑自在的田園生活」,但是,「因為鴉片產生爭端,與外國商人交涉,話說得嘴干舌苦,每天批閱公文,從早晨一直到黃昏,幾乎沒有一刻的空閑」。在《復鄭夫人(報告禁煙)》中,因為「鴉片這一件案子到目前還沒有結束,現在正在竭盡全力交涉。我為了國家為了民眾,堅守此志,不掃除這毒巢,誓不罷休。外國人雖然狡詐,但我不怕」。林則徐是這樣說的,更是這樣做的。


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


林則徐優良的作風在他的家書中有很多更加具體的體現。作為欽差大臣的林則徐,在《與弟元掄(商酌戒煙藥方)》中,竟然與弟一味葯一味葯精細的探討「忌酸丸」戒煙藥方的配置問題,並提出了自己制定的藥方,「經過試驗很有效果,只因為有煙灰和在裡面,如果吞服後緊接著使用酸味的食物,能夠讓人腸子斷裂而死去,所以取名叫忌酸丸」。為了彌補這個不足,林則徐還提出了「補正丸方」,將「這些葯都做成細末,用蜂蜜攪和,做成藥丸,大小如小桐樹籽,用它來替換忌酸丸」。林則徐還積極動員自己的後人,大力地開展禁煙運動。在《訓大兒汝舟(囑以簡便禁煙藥方傳播鄉里)》中,林則徐還要求大兒子推廣「兩個簡便的戒煙藥方,花費錢財都很少,而且得到的效果也很快。一個叫四物飲,一個叫瓜汁飲」,要求兒子把藥方及炮製方法快速照方抄錄下來,「刊印三萬張紙,派人在家鄉散發,或許可使窮鄉僻壤的地區,身份低微的人,假使有一絲知道悔改的念頭,無論有沒有錢,都可以立刻配這藥方,就能將惡毒的煙癮除去,還可以免除刑法的殺戮」。



林則徐戒煙丸方


對自己,林則徐總是不徇私利,扎紮實實。1839年3月10日,林則徐到達廣州後便會同鄧廷楨、怡良傳訊十三行洋商「總商」怡和行洋商伍紹榮、廣利行洋商盧繼光,責令伍紹榮等,迅速向外商傳達他的諭令,要求外商將鴉片盡數繳出,並寫出「嗣後來船永不敢夾帶鴉片,如有帶來,一經查出,貨盡沒官,人即正法,情甘服罪」的書面保證。洋商們不肯就範,英國駐華商務監督義律也百般阻撓。洋商頭目伍紹榮還用「願以家資報效」求解脫,林則徐面對這種賄賂,厲聲痛喝「本大臣不要錢,要你腦袋」。林則徐的剛正廉潔,就連英國人也很佩服,認為「林欽差的手沒有被賄賂玷污過」「他以廉潔、睿智、行為正直和不斂財富著稱」。面對鴉片販子敷衍、逶迤、賄賂、頑抗以至猖狂的進攻,林則徐堅決與鴉片販子鬥爭。由此可見,為了干好道光帝交辦的禁煙欽差,林則徐不僅僅兢兢業業,一絲不苟,開創性地開展工作,還處處把禁煙當作自家的事、不顧一切奮力地拼搏著。因而,林則徐在腐朽的吏治與煙毒猖獗橫行的面前,硬是把這場為國盡忠的大事,以「若鴉片一日不絕,本大臣一日不回」的決心和膽識,頂住重重壓力,戰勝種種誘惑,經過堅決的鬥爭,最終迫使英國鴉片販子交出鴉片237萬多斤。林則徐幹工作處處都能身體力行,樣樣都是一個內行。在河南、江蘇、湖南、兩廣、雲貴等十餘省任職,所到之處,關心民間疾苦,整頓吏治,興修水利,賑災救民。即使受到不公正待遇被發配到新疆後,仍以「寵辱皆忘」的胸懷關注民生,為民造福,先後修建了「坎井」和「龍口水渠」,新疆百姓稱之為「林公井」「林公渠」,還把林則徐推廣的紡車稱為「林公車」,把引進的樹苗長成的綠林稱之為「林公林」。這一切都說明這一點。由於林則徐勇於為國家和民族大義奉獻自己的一切,處處無愧於時代和國家的重託,因而,他才在自己的一生中書寫出如此壯麗的人生篇章。


坎兒井


三是腳踏實地、嚴於律己是林則徐優良的生活作風。


林則徐從小就在父親「不妄與一事,不妄取一錢」的言傳身教與母親甘於清貧的生活態度影響下成長。林則徐深刻懂得「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雖令不行」的道理,因而,他一生始終保持嚴於律己的作風,以為官清廉,執法嚴明,被百姓譽為「林青天」,這在《林則徐家書》能明確的得到體現。

在《致鄭夫人書(寄匯銀兩)》的信中,林則徐說,「我做到這個官職,一直以耿直清廉自律,從來不敢在自己俸祿之外多收一分錢」。清廉做官,嚴於律己,是林則徐對自己的基本要求。「掙錢不容易,家中能節省的就節省一些,就是這三百二十兩紋銀,也是我節省下來的,不能因為自己一做官,就將錢財視為糞土一般。」他對自己的家人的管理也是這樣一點也不放鬆。嚴格要求的生活態度不僅僅表現在家信的語言之中,在實際生活里,林則徐在各個層面都可以得到體現。在《致鄭夫人(報告近況)》里,「只是開支很大,常常擔心收入沒法應付開支,而自己又發誓清潔廉正,絕對不可以在工資之外隨意收取民間或下屬一分一毫的錢」,目的是為保持「我們林家一代代都清白,這種不幹凈的錢我絕不會要一文的」,其優良的作風躍然紙上。


在工作中,林則徐自始至終都奉行嚴於律己的作風。清道光十年(1830)七月,林則徐即將出任湖北布政使。他從襄陽乘船赴武昌,未到任就先發布了一封《由襄陽赴省傳牌》的告示。《傳牌》明確指出,「為傳知事:照得本司自京來楚,現已行抵襄……所雇船隻,系照民價自行給發,不許沿途支付水腳……伙食一切,亦已自行買備,沿途無須致送下程酒食等物。所屬官員,只在本境碼頭接見,毋需遠迎……倘有借名影射,私索水腳站規及一切供應者,該地方官立即嚴拿懲辦,不得稍有徇縱。」林則徐宣布途中一切費用自理,當地官員不得用公款逢迎阿諛,不準迎來送往,勞民傷財,更不準藉機從中得利。如若違犯,立即嚴辦,不準徇私枉法。林則徐受命欽差大臣前往廣東查辦、銷毀鴉片。林則徐深知欽差大臣的重要性和工作的艱巨,為防止腐敗現象的發生,剛剛行至京郊良鄉時便發出《奉旨前往廣東查辦海口事件傳牌稿》,在傳牌稿中首先說明,「第一,此行未帶官員供事書吏,只有勤雜服務人員10人,更無前站後站之人,若發現假冒,拘捕懲辦;第二,為了不打擾地方,不增加百姓負擔,從北京到廣州,沿途所經州縣驛站,交通工具自行解決,自付費用,不許在各驛站索取分毫;第三,所有借宿公館,只用家常飯菜,不必備辦整桌酒席,尤不得用燕窩燒烤等高檔食品,以節糜費;第四,嚴禁身邊工作人員收受紅包饋贈。」最後,傳牌強調「言出法隨」,要求沿途各州縣驛站官吏嚴格遵守,違者嚴懲,體現了林則徐的正派作風和嚴肅態度。



《奉旨前往廣東查辦海口事件傳牌》


如果說這些告示的發出是一種形式上顯示林則徐成為廉吏的決心的話,那麼,林則徐在戍邊新疆時的一則故事則反映了林則徐真實的內心世界。按照清朝的規定,貶謫官員戍邊旅途費用應該自己承擔,但是,位居高官多年的林則徐並沒有多少積蓄。福州一位蘇姓富戶出於對林則徐的景仰,看到林則徐連戍邊的費用都很困難,便自願出銀以解林則徐燃眉之急,當時,林則徐儘管十分感謝這位好心人的慷慨相助,但他不肯貿然接受他人財物,而是以自己的房契作抵押。對這筆來之不易的錢款,林則徐一路省吃儉用,在承修阿齊烏蘇灌溉中,他把積攢下來的這些銀兩主動捐獻出來承修整個最艱難的渠首工程。由此可見,林則徐對自己的生活要求是何等嚴格,這在「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的晚清時期,這種作風是多麼的可貴。


(來源:《林則徐與民族復興——紀念林則徐誕辰二百三十周年學術研討會論文選編》·鍾昌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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