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辱母案2周年:於歡全家被抓罪有應得還是深陷圈套?

原標題:辱母案2周年:於歡全家被抓 罪有應得還是深陷圈套?

4月12日,聊城市東昌府區人民法院開庭審理吳學占團伙涉黑案。兩年前,正是該團伙的暴力催債,導致了全國轟動的「辱母案」發生,被於歡刺死的杜志浩生前是該團伙的積極成員之一,吳學占團伙涉黑案的開庭審理喚起了公眾對「辱母案」的回憶。於公眾而言,這已是一起舊案,但對於家而言,於歡入獄僅是風波的起始。

吳學占的庭審上並沒有於歡父母和姐姐的身影,他們目前都在看守所羈押,於歡案發後約一年內,他們因舉報相繼被捕,涉嫌罪名經兩次變更後被定為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

於家人目前的代表是於歡的姑姑於秀榮,她本不關心吳學占案的審判結果,因為她覺得吳學占被判得再重,於歡的刑期也不會減少。但當吳學佔在最後一天庭審中指名道姓地點出冠縣某在職主要領導的名字時,於秀榮立即來了精神,一年多來,她始終認為於家三口是遭人構陷的,吳學占庭上所說似乎為她心中的很多猜想找到了依據……

兩年前,「辱母案」案發現場

吳學占當庭舉報官員 稱自己被打擊報復

吳學占團伙涉黑案自4月12日起開庭審理直至4月15日0點20分才結束,公訴機關指控吳學占等15名被告稱霸一方,罪行累累,分別構成組織、領導、參加黑社會性質組織罪、強迫交易罪、故意毀壞財物罪、破壞公用電信設施罪、非法侵入住宅罪、非法拘禁罪、故意傷害罪、強制侮辱婦女罪、強姦罪等9項罪名。

庭審前兩日,吳學佔在法庭上對所有指控均予以否認,態度抗拒,然而在4月14日的庭審中,吳學占忽然轉變了態度,他承認了部分罪行,並且拋出了重磅信息。

吳學占稱,他和聊城冠縣工業園的賽雅服飾有限公司總經理張振永合夥做過一些工程,張振永曾在飯局上透露,他的項目都是冠縣某主要領導幫他搞定的,後來張振永想用吳學占的房子做抵押,吳學占不願意,於是引來張振永和那位主要領導的打擊報復。吳學占還稱,該領導和張振永曾給吳學占團伙涉黑案的辦案人員送香煙,目的就是要把吳學占辦成涉黑案。

吳學占庭上所說的這些話真偽,尚有待證實,但旁聽席上的於秀榮聽得無比認真,吳學占、張振永、賽雅服飾、還有那位被點到的領導,一年多來,這些名字一直纏繞在她的生活里,「吳學佔在法庭上說,他願對自己所說的話負法律責任,如有不實,願接受法律的制裁。」電話里,於秀榮的聲音略有些激動。

記者致電冠縣縣委宣傳部,希望就吳學占的舉報內容進行核實,縣委宣傳部工作人員表示,他們對吳學占舉報的情況並不了解,會先做記錄向領導反映,主管領導目前因公出差不便接聽電話,所以無法立即回復,待有回復會第一時間告知記者。

1500萬「陰謀」的起始?

於歡被警方帶走後,不善言談的蘇銀霞終日心事重重,作為源大工貿的總經理,她不能倒下,但作為於歡的母親,她會在看著工人們幹活的時候流下淚來。

於秀榮告訴記者,當蘇銀霞已因兒子的案子心力交瘁的時候,賽雅服飾主動找上門來,向蘇銀霞提出了一個要求,「蘇銀霞告訴我,賽雅服飾的張總他們要給她200萬,讓她遠走高飛,條件是讓於歡的父親於西明認下一筆1500萬的債,進去待幾年。蘇銀霞拒絕了,賽雅很生氣,說要把於西明廢了,於西明很害怕,後來跑了。蘇銀霞還跟我說過,張振永和吳學占其實是一夥的。蘇銀霞走投無路的時候,是張振永介紹了吳學占給蘇銀霞放高利貸。」

後續調查證實,吳學占借給蘇銀霞的高利貸中有10萬元來自張振永。

於西明在律師會見時曾說起他之所以跑了,是因為怕別人找他事兒,但沒有提及賽雅服飾要給他妻子200萬元。

賽雅服飾和源大工貿同為聊城冠縣工業園企業,賽雅服飾是當地政府引進的龍頭企業,門面氣派。兩家企業隔路相望,賽雅服飾的總經理張振永和源大工貿的總經理蘇銀霞昔日關係不錯,企業之間經常互相拆解資金,且互為資金借貸擔保,在冠縣工業園,企業之間互相借貸擔保很常見。

源大工貿與賽雅服飾隔路相望

而賽雅服飾要求源大工貿承擔的那1500萬債務,正是源於兩家企業間的一次擔保合作。

2012年,一家名為正典的投資公司在濟南成立,於歡的姐姐於家樂出任法人,投資者們告訴記者,正典公司的主要任務是替賽雅服飾尋找民間投資,由源大工貿為投資做擔保。於家樂口供顯示,正典公司並不從投資里抽成,而是通過向賽雅收取服務費獲得收益。

正典公司共找到了20來位投資人,投資總額約1500萬,約定年化收益18%。

決定投資前,投資人們都數次前往賽雅服飾進行了考察。「賽雅的總經理張振永、會計程笑都接待過我們,為我們介紹情況,帶我們看倉庫,說他們要擴大生產,需要資金,銀行不好貸款才想要募集民間投資,我們的錢都是打入賽雅的對公賬戶。」投資人劉先生(化名)說。

於歡案案發不久,投資人們陸續發現新一期的收益沒有到賬,很快,大家獲知了於歡案的消息,立即前往賽雅服飾,要求拿回本金和利息,但賽雅的回答令投資人們很是意外。「賽雅跟我們說,錢都給了源大,讓我們去找源大要,可是合同上的借款人明明是賽雅,源大只是擔保方,我們當然首先找賽雅要錢。」投資人胡先生(化名)說。

談判無效的情況下,多位投資人選擇起訴,並於2017年年初陸續拿到了一審判決書,對於以個人錢款出借的部分,法庭均認定合同有效,判決賽雅服飾返還投資人本息,正典公司和源大工貿承擔連帶清償責任。賽雅服飾在庭審中辯稱的借款合同公章系偽造,錢款與其公司無關的說法未獲法庭採信。

但投資人並沒有因判決拿回錢,因為賽雅全部提起了上訴,對於投資人和賽雅之間的借貸糾紛,二審裁定均為撤銷一審判決,駁回投資人起訴,理由是這些借貸款項牽涉刑事案件。

裁定中所說的牽涉刑事案件,指的是蘇銀霞、於家樂涉嫌集資詐騙案,那1500萬的債務就是蘇銀霞、於家樂涉案金額2000萬中的一部分。

於家三口被舉報 罪名變了又變

2016年12月9日,於家樂因涉嫌偽造公司印章罪被冠縣警方立案偵查。

2016年12月15日是於歡一審開庭的日子,於秀榮陪蘇銀霞前往法院,但沒有獲准進入法庭。「我們就一直在外面等,庭審結束以後,冠縣公安局的警察讓我和蘇銀霞分坐兩輛車離開,從那以後直到今天,我再也沒見過蘇銀霞。」於秀榮說,「蘇銀霞被帶走3天後,我收到了一張拘留通知書,15天後公安又給我送來了逮捕通知書。」

蘇銀霞也是因涉嫌偽造公司印章罪被拘留並逮捕的。

蘇銀霞被帶走後,想到賽雅曾說要找自己麻煩,於西明決定躲出去。臨走前他偷偷去找了一趟姐姐於秀榮,「他把手機給了我,說什麼時候蘇銀霞回來了他就回來,說完哭著走了。」於西明離家後不久即因涉嫌偽造公司印章罪被警方通緝。

2016年6月,於西明被捕,被捕前他是冠縣稅務系統的公職人員。網上傳聞於西明是冠縣稅務系統的一名副局長,於秀榮否認了這一說法,「我弟弟只是下面一個分局的職員,不是什麼副局長。」

於家三口被拘留,是因為有人舉報,知情人證實,正是賽雅服飾舉報於家三口涉嫌偽造公司印章。

對於這個罪名,於秀榮說她並不陌生,「於歡案發的那天上午,吳學占帶著警方的人來,說蘇銀霞私刻公章,但警方在辦公室里待了一會兒就走了。」

蘇銀霞、於家樂和於西明三人的辯護律師均向記者證實,這三人涉嫌的罪名都發生過變更,從涉嫌偽造公司印章罪,到涉嫌集資詐騙罪,到最終涉嫌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三個罪名中,集資詐騙罪最為嚴重。

「辱母案」被媒體披露後不久,即有人指出,蘇銀霞也絕非什麼善類,她既是高利貸的受害者,又是坑害其他集資人的惡人,不值得可憐。這類說法的出現或與蘇銀霞曾被媒體披露涉嫌集資詐騙罪有關。

「蘇銀霞的涉嫌偽造公司印章罪肯定是不成立的,所以罪名有了變更,這種變更應該是公安機關根據調查進展作出的。」蘇銀霞的辯護律師王文廣說。

2017年5月,山東省公安廳發布消息,稱聊城市公安機關成功破獲蘇銀霞、於家樂涉嫌非法吸收公眾存款案。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以下簡稱「非吸」)是目前比較有爭議的一個罪名,定罪界限相對來說不是很清晰。根據蘇銀霞等3人的3位辯護律師已掌握的信息,他們均不認為各自的委託人涉嫌非吸罪名成立。「非吸需要有吃利息差額、擾亂金融秩序一類的行為,目前我認為蘇銀霞參與的是正常的借貸,用於的是實業經營,夠不上『非吸』。」王文廣律師說。

舉報人意圖侵吞源大?

張振永和程笑目前已因涉嫌非法吸收公眾存款罪被監視居住,據張振永供述,賽雅實際上是通過正典公司替源大融資,因為賽雅的實力看起來更強,更容易找到投資,錢到了賽雅的賬戶以後就直接轉入了源大的賬戶,此類說法在賽雅與投資人借貸糾紛的辯護意見中也有體現。於家人一方的辯護律師目前正在閱卷,因源大工貿與賽雅服飾之間的債務關係和資金往來太過龐雜,律師們暫時還難以得出結論。「從已有賬目來看,賽雅確實把錢都給了源大,可是我認為這些錢應該算是正常拆借,況且賽雅的會計程笑承認,賬目已被更改過。」「非吸案」中於家樂的辯護律師殷清利說。

於秀榮搞不清這其中複雜的法律關係,對於她來說,蘇銀霞被捕後印象最深刻的一件事是賽雅服飾又來找了她,與她對話的除了張振永和一名保鏢,還有一個叫韋某某的人。

公開 信息顯示,賽雅服飾註冊於2010年,韋某某是發起人,持股比例曾達45%,成立之初法人為盧某,張振永有任職。歷經多次變更後,2016年1月,韋某某退出,張振永參股,目前張振永的持股比例高達90%,任總經理,查不到韋某某的公開職位,但他依然參與賽雅服飾的管理,坊間傳聞他才是賽雅的實際控制人。

「在賽雅的辦公室里,韋某某、張振永、一名保鏢還有我共4人在場,韋某某說於歡判了無期,那三個人也會判刑,源大完了,勸我不要再給我弟弟一家看廠子,他說讓我把廠子給他,一個月給我3000塊錢,還說讓我把廠子里的設備處理了,賣的錢我拿著。我說廠里的設備都查封了,韋某某的意思是那都不是問題,他能解決。我說廠子不是我的,是蘇銀霞的,把廠子給你得讓她簽字,韋某某說這事可不能讓她知道。我最後告訴韋某某,只要姓於的還有一口氣,就不能把廠子給你,說完哭著出來了。」這段講述記者反覆和於秀榮確認過,她對過程非常肯定,只是對發生的時間有些模糊,隱約記得是在2017年二三月份。

曾組織淫穢表演的縣人大代表

在與源大工貿有關的一系列事件中,總是不時出現韋某某和張振永的影子。

據張振永自己供述,他曾當選冠縣第十六屆人大代表,2016年年底當選為本屆縣政協委員。冠縣人大的工作人員證實,張振永確實曾當選為縣人大代表,當選前對其進行身份調查沒有發現異常。冠縣政協的一位工作人員否定了張振永當選為本屆縣政協委員的說法,但同時表示自己對具體情況不是十分確定,建議記者向冠縣政協委員工作室核實,該工作室電話始終佔線。

作為一名上屆的人大代表,張振永卻是有過犯罪前科的。

據《新疆都市報》2006年12月1日報道,烏魯木齊市沙依巴克區法院對「夜上皇朝」夜總會涉黃一案中的3名夜總會管理人員作出判決,認定「夜上皇朝」的法人、總經理張振永構成組織淫穢表演罪,判處張振永有期徒刑1年2個月,並處罰金2萬元。

然而據公開 信息顯示,「夜上皇朝」真正的大股東並不是出資比例佔20%的張振永,而是出資比例佔80%的韋某某,韋某某疑為該公司的實際控制人。但法院判決的新聞報道中並未提及韋某某。

蘇銀霞一方的辯護律師曾申請查清韋某某的相關事實,將其列為嫌疑人,偵查機關給出的回復是韋某某表示他對「非吸」案不知情,是張振永所為。

記者多次聯繫韋某某,但電話始終無法接通。

一篇新聞報道的「副作用」?

於秀榮眼下最焦急的事是於西明的取保候審始終辦不下來。

於西明2017年6月被捕後送入聊城看守所羈押,2017年11月突發腦溢血,轉入聊城市監管中心醫院,期間還曾因病情嚴重被送入ICU,現在一隻手抬不起來,一條腿行走不便,依照法律,這樣的情況可以申請變更強制措施,轉為取保候審或監視居住,於西明的辯護律師王章波多次遞交申請,均未獲批。「我向冠縣公安局和冠縣檢察院都申請過,對方都只是口頭回復不符合變更條件,後來案件被聊城市中級人民法院指定由高唐縣人民法院審理,我又向高唐縣人民法院申請了一次,這一次我得到了書面回復,但依舊錶示於西明的情況不符合變更強制措施的要求。」

據知情人士透露,對於西明的偵查是以其為正典投資實際控制人的方向進行的,依據來自賽雅服飾和正典公司相關人員的口供。

於秀榮認為,於西明的變更強制措施遲遲辦不下來,與那篇把「辱母案」弄得婦孺皆知的新聞報道有關,新聞報道使「辱母案」獲得了全社會的關注,也讓冠縣承受了巨大的輿論壓力,她耳聞這篇報道引起了某些人的不悅。

至於她自己的生活,也在案件被報道後發生了變化。

賽雅公司再沒有來找過她,反倒是政府來了人,給於秀榮住的源大傳達室和源大廠區里安裝了一些攝像頭。於秀榮指著傳達室大門上方一團綠色的布說:「那也是個攝像頭,但我覺得太不方便,平時在屋裡洗洗涮涮都能被看到,所以就包起來了。他們說,安裝這些攝像頭是為了保護我。」

綠布包裹著的攝像頭

吳學占案開庭前幾天,於秀榮的戶籍所在地賈鎮鄉不時有工作人員給於秀榮打電話,問於秀榮去哪了,在幹什麼。4月12日庭審當天,於秀榮需要出庭,早上6點,一輛尾號617的大眾轎車停在源大附近,車子是來接於秀榮的。記者與於秀榮一同上車,但未表明身份,記者問開車的男子是哪個單位的,該男子含糊地笑笑說:「是於秀榮的親戚。」坐在後排的於秀榮也笑了,說:「你可不是親戚,你是卧底。」

庭審結束後,於秀榮又被「專車」送回了源大工貿。

蘇銀霞、於家樂和於西明的案子已被指定由高唐縣人民法院審理,即使是最後被拘留的於西明,也已在看守所內羈押了10個月了。「因為案件重大複雜,批捕期限被延長至37天,被檢察院退回補充偵查兩次,期間各個環節的期限幾乎都是定格的。案子本來應該就快開庭了,結果前不久通知要再延期3個月。」於西明的辯護律師王章波說。

記者手記:等待

在源大工貿傳達室內做飯的於秀榮

源大的廠區雖然空曠但很乾凈,蘇銀霞出事以後,工廠徹底停產,工人遣散。為了節約開支,於秀榮斷了水和電。因為要維持攝像頭的運轉,電又被接上了,但電壓很低。用小電爐子煮稀飯的時候,廠區的伸縮門就無法啟動,用電水壺做水的時候,按下開關,燈泡就暗一檔,水開了閘跳起來,燈泡又亮一度。吃水從旁邊廠子里挑,偶爾有人替於秀榮看廠子,她會出去做小時工,時薪6.5元。這樣的日子,轉眼就過了一年多。

源大工貿出事前,於秀榮負責廠子的後勤和採購,每月工資3千元,她的侄子於歡2015年高中畢業後進入工廠做了一名普通工人。「於歡是個內向的孩子,和他媽媽關係很好,他媽媽愛喝湯,每次吃完飯他就摸著媽媽的肚子說:『媽媽你又吃飽了。』後來廠子資金出了問題,借了外債,每次來要債的人,於歡都寸步不離地跟著他媽媽。」於秀榮說。

這些天於秀榮在做棉被,她把被面和棉花攤在昔日公司的大廳內,隔著一道玻璃牆的屋子就是兩年前的案發地,這間屋子曾是安全生產辦公室,於歡和母親那晚坐過的皮沙發落了厚厚的灰,於歡正是通過這道玻璃牆看到警察向外走的身影以為自己沒了希望,才做出了捅刺的過激行為。

「當天晚上於歡捅人以後事情並沒有結束,吳學占聽說自己的人被攮了,親自帶著人來了。他們開來了那種工程車,還帶著大砍刀,說是要把源大工貿夷為平地。幸好當天有警察在,不然真的要出大事了。」事情已經過去兩年了,於秀榮講起當晚的情形,眼中依然有慌張。

吳學占的供述證實他案發當晚確實親自帶人來了源大,但表示自己是怕於家人轉移財產而來堵門,沒有其他意圖。

一年多來,於秀榮每月最重要的事是去探視於歡,於歡一見到姑姑就不停地問父母和姐姐案子的進展,此外便是反覆囑咐姑姑一定要把廠子看好,出去後要把生意再做起來。偶爾於秀榮提起案發當天的事,於歡總是立即打斷說:「別說了姑姑,都過去了」。

沒事的時候於秀榮會回想,回想蘇銀霞夫妻倆是如何白手起家把生意做到了今天這麼大。於歡出生後還沒出滿月,蘇銀霞就下地餵豬去了,那時候還沒人辦養豬場,蘇銀霞和丈夫一口氣養了100頭豬,後來兩個人倒騰化肥、軋棉花,從南方考察回來後,買了設備,建起工廠,最終有了今天的源大工貿。

如果說蘇銀霞有什麼缺點,可能就是不懂得給資金鏈留有餘地,不知不覺間將企業置於了高風險中,在於歡案發前,源大工貿已債台高築,全國失信被執行人名單中,蘇銀霞有3條記錄。「她總是有1分錢就想做2分錢的買賣,有100塊錢就想做200塊錢的買賣,一有錢就投入生產擴大規模。」於秀榮說。

狗年春節的時候,於秀榮給廠區的大門兩側貼了春聯,還給院子里的牆上貼了福字,女兒勸她不要貼了,反正沒人看,於秀榮一下子火了,把女兒臭罵了一頓,「我說我為什麼不貼啊?家裡死人了過年才不貼春聯,我為什麼不貼啊?」罵著罵著,她自己先哭了起來,哭完擦乾眼淚,於秀榮又回到傳達室里,她要繼續等待,等到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源大工貿廠門處張貼的對聯和警方布告

來源:天津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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