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印度拉達克戀戀山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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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的桃花源

湖南原創旅遊歌曲

吳碧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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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中國及巴基斯坦接壤的北印度山城拉達克，是印度，也最不像印度。拉達克首府列城群山環繞，山谷溪流農家及雄偉的寺廟吸引各地遊客。

每個轉彎處都讓人驚心動魄的怒布拉山谷和班公湖，更有教人屏息的高原美景。

在新德里登機前往拉達克，提醒櫃檯人員為我安排靠窗的座位。我知道，這一路會有風景。經過一個小時的飛行後，就進入了群山的國度，機身兩側儘是光禿禿灰褐褐的山巒，風、雪和歲月雕刻出鋒利和深邃的紋路，山谷間有溪流，溪流旁有農家，農家被青稞的綠意所圍繞。山上有座孤獨的廟，七彩旗幡吻上了風，奮力的飛揚，讓祝福能隨風飛散，抵達天際。拉達克位於印度北部，這塊人煙稀少的土地，海拔在3000至7000米之間，來到此處的生命都會變得渺小，天地顯得更大，讓壯麗得以容身。

我來到了列城（Leh），這個拉達克的首府海拔3500米，高原空氣稀薄，足以讓高山症發作，頭痛、作嘔、呼吸困難像是突然造訪的陌生訪客，弄得你無所適從。因此要不斷提醒自己慢下來，慢下來也好，能仔細好好的看看這塊神秘的土地。這座小城其實十分迷人，山頭上坐鎮著老王宮，造型酷似迷你版的布達拉宮，沿著峭壁而建，城堡則建於最高處，守候著早已經失去了王族的宮殿，俯視著底下的老城和眾生。這是典型傳統的藏式建築設計，有穩重的防禦功能。

列城是一座迷人的高原小城，特別受到旅人青睞。

待了幾天後，趕走了高山症，我才爬上城堡，看見遠山，也看見了這塊土地為何會令那麼多人魂縈夢牽。但更多時候，我在古城裡亂走。城裡處處都有轉經輪，有信仰的人們，轉著經輪，邁著緩慢的腳步，心裡踏實，神情也自然會放鬆。不少旅行者來到這裡，可以放下了在印度各地旅行的戒備心，這裡是印度，這裡也最不像印度，去過拉達克的朋友，都這樣說。

拉達克和統治西藏的吐蕃王朝有著深厚的歷史淵源。公元842年，吐蕃王朝的王室成員因為內亂而逃到吐蕃的西部，並在拉達克建立起政權，這個時期大量的藏人湧入拉達克，藏傳佛教也因此由西藏傳入這塊不毛之地，所以拉達克也經常被譽為小西藏。幾番歷史的起落，到了17世紀，Sengge Namgyal重新統一了拉達克，並在列城重建都城，而這個王朝也一直延續至今，只是拉達克的王親貴族們早已經沒有政治權力了。

19世紀40年代以前，拉達克一直是一個獨立的王國，之後這個地區才被查謨的王公并吞。印度獨立後，查謨王公投靠印度，而拉達克也成了印度領土的一部分。拉達克和中國及巴基斯坦接壤，一直存在著邊界糾紛，也因此在拉達克旅行，處處都會看見軍人及軍事基地，和佛教祥和寧靜的氛圍形成強烈的對比。

到處可見漂亮和壯觀的藏傳寺廟。

70年代開始對外開放，拉達克迷人的自然及人文風景吸引了不少西方背包客。隨著航空業的發展，拉達克地區對外的交通不再僅限於一年才開放數月的高原公路。越來越多人見識到拉達克的美，不少老外甚至在此定居，因此在列城內各種風味的餐館林立，除了藏餐之外，還有不少義大利及韓國餐館。老城內布滿了各種類型的酒店和民宿，挑一家看得見雪山的小酒店住下，每天清晨起來，就能和眼前皚皚雪山對望，這可是神仙般的日子。

列城周圍有不少值得一看的地方，而且就能輕易的避開人潮。拉達克的宗教氣息十分濃厚，因此大部分的景點都是藏傳寺廟，都坐落在看得見風景的地方。數公里以外的Stok曾經是拉達克王朝的根據地，現在依舊保留了漂亮的王宮，並改造成博物館，通過圖片及文物，展示當地王族的歷史，部分王宮甚至改造成精品小酒店。位於列城19公里外的Thiksey Gompa是拉達克最雄偉的寺廟之一，乍看之下，整個寺廟群的設計也宛若西藏的布達拉宮，沉著的坐鎮在一座小山丘上，我在僧侶午餐時間到訪，寺廟人不多，參觀了寺廟內的精緻壁畫和滿天神佛，站在高處，繼續眺望拉達克的風景，這樣的風景一直看都不厭倦。

飛揚的七彩旗幡，將祝福送往天際。

在列城可以找到不少志同道合的旅行者，一起結伴包車遊覽周邊的地區。收藏風景的地方，往往也是路途艱辛之地，一些地區由於地處中印邊界，還需要辦理邊防證才能前往，比如怒布拉山谷和班公湖。

怒布拉山谷位於列城北部，車子開出了列城，一瞬間，就開進了風景，一路都有可看的，雖然是山是水是光禿禿的大地明晃晃的天空，甚至是那些崎嶇的顛簸。深邃的峽谷里，收藏著不少與世隔絕的小村莊和寺廟，山谷間的平地靠著山脈流下來的雪水，滋養著盎然綠意，在深褐色的貧瘠中，長出頗為詭異的豐盈。在如此艱難的氣候和環境中，還是有人樂意把這裡當做家，緊緊和土地聯繫起來。一個牧羊人，趕著一群好奇心強的羊，用天真的神情看著我們。

每一段路程都驚心動魄，顛簸顛簸和顛簸，人在這樣的風景里能時時刻刻提醒自己的渺小和生命的不可預期，車子在壯麗的群山中行駛，就像玩具車一樣，每一處的拐彎，眼前又是峽谷和高山，在路上偶爾遇上塌方，這時候惟有等待施工隊伍掃除路障，有時候一等就是三幾個小時，在這樣的地區旅行，你需要時間，需要耐心，這些我們久居城市後漸漸喪失的美德。

當地人擺著自家收穫的農產品，在列城街頭擺賣。

車子經過Khardung la隘口，就算正值盛夏，山體兩岸依舊有積雪，海拔5602米，據說是全世界第二高的可通車的隘口，人們爭先恐後下車了，在指示牌前拍照，有一種勝利的表情，但群山無語，似乎在嘲諷這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只要它打個噴嚏，這一群人馬上就驚慌失措。離開了頂峰，車子駛入開闊的大峽谷，流淌著緩慢的大河，農家散落其中，我們遇見一泓池水，映著山的身影，車子繼續往風景中開去，Hunder到了，在山谷間，竟然會有沙丘，凝固大地的波瀾蔓延，任由風來雕刻，為大地帶來更為生動的花邊，看似精緻不動的沙丘，其實無時無刻不在隨風舞動，改變不同的姿態。

疲倦的駱駝帶著城市人在其中徜徉，它們可曾想像過祖先的生活，背負著重擔和各種貨品，越過千山萬水，到遠方尋找生活，拉達克曾經是絲綢之路必經的地區之一，多少人帶著敬畏的心，由山的這邊徒步到山的另一頭，就為了討些微薄的生活。山邊有一尊32米高的彌勒菩薩，慈悲的看著天地，如果不是有信仰，誰能耐得住如此荒涼。

我想去距離列城大概220公里的班公湖，但要開上7小時的車，經過全世界海拔最高的公路之一，才能抵達。8年前有部引起關注的寶萊塢電影《三個傻瓜》就在班公湖拍攝。劇終時，女主角就騎著摩多車到班公湖尋找男主角，大團圓皆大歡喜的結局自然需要一個美麗的布景，幸福才變得更為具體和真實吧。當時在大銀幕上看見班公湖就已經被這天堂一般的景色所吸引了，藍得剔透的湖水依偎在雄偉的山體，因為有湖，看似貧瘠的土壤突然變得溫柔起來，因為有山，湖才顯得更為靈秀，各種層次的藍在湖上盪開。

拉達克地區民眾信奉藏傳佛教。

前往班公湖時經過海拔5350米的Chang la隘口，司機把車停下讓我們拍照，喝點熱茶，這裡經幡飛揚，豎立著佛塔和神廟，似乎就是傳說中神仙的住所。但團友們個個幾乎都不行了，頭痛欲裂，5000米的海拔，已足夠讓人產生難受的高山症，這是一種考驗吧，要接近天堂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離開隘口後，車子依舊在山體間的路上蜿蜒，每一個轉彎都在驚心動魄中完成，是擔心還是被風景所震撼了，所以一刻也睡不著。峽谷有清澈見底的溪流，溪流邊上就有農家，小小的村莊躲在山坳里，會令人輕易的把這裡想像成世外桃源，但估計生活是不方便。

我們早上由列城出發，一直要到下午四點才抵達班公湖。班公湖其實就坐落在中印邊界，其中有六成的湖泊就在中國西藏境內，這面積大約600平方公里的高原湖泊，在藏語中被稱為錯木昂啦仁波，意思是長脖子的天鵝，而班公湖其實就是一個細長的湖泊。

一路顛簸的盡頭，就是這美麗得令人屏息的湖泊，風景是美的，那些路，那些山，天上的浮雲，甚至讓風景凍結起來的稀薄空氣，都是令人難忘的。如果獨立來看，它們或許並沒有什麼特別，但當它們被隨機的組合起來，卻是天上人間的模樣。到了傍晚，天空竟然還出現雙彩虹，似乎造物者刻意的安排，邀請了微雨和艷陽，再給班公湖添上華麗的一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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