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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女子如何解決「那個」問題

第一章 莫欺少年窮

周琳斜睨了一眼在面前的許東,又垂下眼帘盯著自己一雙剛花了三百塊做出來的絢彩美甲,淡淡道:"又要借錢?免談吧,你在我們家白吃白喝白住就已經夠了,你所謂的借錢那還不跟肉包子打狗一樣有去無回?"

說了這一通,周琳猶未盡興,眉毛一豎又補了幾句:"肉包子打狗雖然有去無回,但狗還會搖幾下尾巴,汪汪兩聲,是吧?"

許東心頭一陣刺痛!

要不是萬不得已,又實在沒有辦法,他怎麼會跟這個表姐借錢?

兩年前父母車禍雙雙身亡,許東還才念高一,作為一個需要有法定"監護人"的未成年人,許東就"寄居"在了大姨黃書瑜家。

黃書瑜是許東母親黃書英唯一的親姐姐,黃書瑜一家三口,丈夫周天奇,女兒周琳比許東大了五歲,大學畢業後在本市的建行一間分行任職,雖然還只是個小職員,但在黃許周三家中,周琳算是"有出息"的。

車禍是許東父親全責,哪怕人死了還得擔責,賠了一大筆錢出去,許東是獨子,父親也是獨子,能依靠的親戚就只有大姨,隨後由大姨和大姨父把他們許家的房子產業等處理了開始"監護"許東。

也正因為還有三四十萬元的產業處理金,要不然黃書瑜和周天奇夫妻又怎麼願意當這個監護人?

才兩年多,大姨和大姨父夫妻兩漸漸嘴舌就多了起來,在許東面前念叨錢沒剩下什麼,許東的開支大,這要是考上大學就不夠錢念了。

說實話,許東在市高三的成績是拔尖的,估計考上一類大學不會有什麼意外,但他越是成績好,黃書瑜和周天奇就越不痛快,也當真是不是一家人就不進一家門,大姨家這個表姐周琳對許東平時也是冷嘲熱諷的。

許東平時要什麼學習類的開支,大姨兩口子那兒就難得要到錢,算來算去,倒是覺得跟表姐周琳還好開口點,而這次為了衝刺高考需要買一套資料要兩百塊錢,許東就跟周琳開了口,但最終還是落得周琳的嘲諷譏刺,錢自然也是不借的。

許東心裡難過得無法形容,索性出去在路上茫目無的的亂走,淚水在眼眶裡翻湧,父母在世時,他就是家裡的"寶",那時的任性驕寵現在回想起來真是不知顧惜的浪費幸福,沒父母疼愛的孩子真是連根草都不如!

兩年多來,家產變賣後全歸大姨和大姨父管理,怎麼用的許東也不知道,許東受的苦越大就越是發憤,只是感覺這種日子幾乎快到了他忍耐的極限了。

天空中下起了毛毛細雨,雨絲從髮絲上滴落,眼睛視線迷朦一片,臉上冰冰涼,許東一顆心也是冰涼涼的,人啊,活著真是難!

不過想要擺脫這麼苦難的生活,想要過上自己想要的日子,還得靠自己努力,而念好書,或許是他最好的出路。

書上都說一文錢難倒英雄漢,何況他還不算是"英雄漢"呢!

許東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前路雖然迷茫,他倒是挺了挺胸,偏要闖出一條自己的天空來,馬上就要滿十八歲了,好手好腳的,可以去找一份短時零工掙點錢。

不過目前需要的資料費太急,要不也可以把自己手腕上戴的那塊百達翡麗手錶當了,那是他十五歲生日時,父親送給他的禮物,好多次沒錢的時候都沒捨得當出去,只因是父親給他的禮物!

許家從老輩就從事經營古玩典當的行業,銅城是個歷史悠久的老古城,自然是不乏"玩家",有一條專門從事這一行的"街",到了現代,這一條紅磚碧瓦的老街依然存在,在高樓大廈林立的現代城市中倒顯得別拘一格。

許東父親有一間小型的典當鋪,車禍後當鋪資產被大姨父變賣還賠款,一部份當許東的生活所需,當鋪也由他接管經營,不過受技術眼力等所限制,大姨父的生意也只是一般般,既沒有特別火,也不會虧本。

許東想去抽空打零賺點小錢也只想著去這些典當鋪或者古玩店,畢竟從小耳目渲染下總還算是懂一些,而且還想把那塊手錶當出去應一下急。

父母留下來的物事,在許東身上的也只有兩件了,一樣就是那塊原價值一萬多的百達翡麗手錶,另一件是他脖子上戴的一個兩寸長的小圓柱形黑石頭。

那個東西是許東父親淘來的,估計是不值什麼錢,因為檢測過了,不是玉,但是戴在身上很有溫潤舒適的感覺,小孩子身上戴金銀玉器等貴重品並不好,怕搶,而這個小圓石頭既不貴重又小巧,所以許東父親就把它套在了許東脖子上。

去典當鋪那邊不遠,許東閉著眼都能從小巷子里找捷道穿過去,不過他不去跟他父親熟識的典當行,現在的人哪個不是人走茶涼?去了只怕跟找表姐借錢一樣,白挨一頓嘲諷。

許東在街頭瞄了幾下,下著毛毛雨,路上的行人都打著傘,也沒有人注意他,也就找了間新開的"牛哥典當鋪"進去。

這間典當鋪規模不大,店面做得跟正規的典當行也大不一樣,搞得像金店的展賣櫃一般,二十來個平方的店面中一周轉儘是玻璃櫃檯,明亮的燈當下,櫃檯里的物件也被照得清清楚楚的。

許東看了幾眼,柜子里多是些手機,相機,金銀首飾等等,跟古玩倒是沒沾半片兒氣。

店子里也只有一個人,是個三十來歲的中年男子,有點胖,腦門上油光發亮,頭髮抹了髮油,梳到腦後扎了個小辨子,看起來很有個性。

"你好,有東西當?"

中年胖子正在擺弄手中的一部蘋果手機,抬頭看了看許東後直接問他是不是有東西當,也不問他是不是來買什麼的。

看來眼光是有的,許東自己都知道,他這個樣子可不像有錢來買什麼,胖子的經驗豐富,自然看得出來,而且店裡只有這個胖子,沒有別的店員和別的客人,倒省得擔心被別人嘲諷譏笑了。

許東也不多說,直接把手腕上的手錶取了下來遞給中年胖子:"老闆,我有一塊百達翡麗的手錶,戴了兩年了,想當掉!"

胖子把手錶接了過去,仔細觀察手錶的外形和做工,然後又側著在耳邊聽了聽聲音,再輕輕搖了兩下。

從做工來說,這個東西是正品,至少外殼是真的,但金玉其外敗絮其內的假東西太多,不過就算不拆開外殼檢測裡面,胖子也不容易受騙,百達翡麗的手錶,聽聲音就可以辨識質量,再說如果是仿品,裡面必然做不到百達翡麗的程度,搖一搖有沒有鬆動就知道,就這幾道檢測,胖子就知道許東這手錶是真品。

許東也不出聲介紹自己的東西怎麼怎麼好,或者有多值錢,他家是做典當的,他對這一套懂得很,你說再多都沒有用,任何一件物品的價值都得由典當行里的檢驗師傅經過全面的評估而進行典當估值。

再說百達翡麗手錶也算是個奢侈品,在國內的銷售價那已經是嚴重溢值的,實際上,它是不值那個價錢的。

檢查一陣,胖子又看了看許東,這才慢慢說:"小兄弟,你這塊表……真倒是真的,不過這東西,你既然是來當的,那你也知道……"

"老闆,你直接說可以當多少錢?"許東見胖子也沒有像有的典當鋪老闆那般"嚇詐",也說得直接。

有些老闆為了壓低價錢就會打心理戰,比如暗示說你這東西來路不正,是偷來或者搶來的,你想賣了就只能接受低價。

胖子沉吟著,好一會兒才說:"你這是兩年前的款式,現在已經停產,但價值還是有的,按它本身的價值是不能跟你零售買來的價錢比,三分之一也就三千左右,而拿到典當行當的話,我又只能給你這個價的三成,你明白不?"

"明白!"許東點點頭,一般典當鋪只會出價,是不會這麼詳細的跟一個客人說當的價錢是怎麼折算的,胖子跟他說這麼多,看來也沒把他當成是小偷,就是實實在在的出價。

"你是死當還是活當?"胖子嗯了一聲又問許東。

這活當就跟銀行的抵押貸款差不多,只不過利息會收得高得多,典當鋪會給一個期限,客人在這個期限以內來贖回當物的話,只要付當的本金和"利息",然後就可以拿回典當的物品。

而死當就是論價賣掉,許東嘆息一聲,搖了搖頭道:"老闆,我現在是缺錢,也不知道幾時才能掙得到錢,至少在我覺得值的時間內是沒辦法來贖回這塊手錶,所以還是死當吧!"

胖子又瞄了瞄許東:"聽你的口氣……好像對典當這一行很熟嘛……"

許東苦笑了一下,說到家事,他就不想多說了,想了想,又把脖子上那個戴著的黑色小圓柱石頭取下來遞給胖子:"老闆,你再看看我這東西能值多少錢?"

胖子笑著接過去,對許東倒是很有些好感,接過去小圓石查看時又擺擺手吩許東:"坐下吧,站著挺累。"

第二章 異象

小圓柱石頭拿在手中溫潤光滑,紅絲繩系著的部位不是打眼而是像系脖子處一般,那個位置磨了一個圓形的小"溝",紅絲繩系著剛剛好。

這東西肯定不是玉石,胖子左看右看,也不像飾物,倒佝是一個"印章",圓石頭頭尾兩端,一頭圓滑如帽,另一頭很齊平,筷子頭那麼大點地方雕刻了一個很古怪的"花紋"。

之所以不認為是"字",那是胖子覺得它不像是字,哪怕是像形字或者古篆字都沾不上邊,許東對這個花紋實在是熟得不能熟了,他曾經塗了印泥油蓋在紙上仔細看過,可以肯定不是字或者什麼花紋,倒像是一種"符",但又明顯跟電影電視中見到的抓鬼捉妖的天師寫的"符"不同。

胖子仔細看了一陣,一邊把東西遞迴給許東,一邊又搖頭笑著說:"你這東西我還沒看出來是什麼,不過肯定又不是玉,但又不純粹像石頭,看不透的東西我就不說它的好壞價值了,小兄弟你收好!"

許東接過來,一沉吟間,也不知道怎麼手顫了一下,失手把小圓石頭跌落,"啊喲"一聲驚呼,"叮"的一聲響,那小黑石飾竟然摔碎成兩段了!

許東迅速拾起來平攤到手心中,小石頭竟然是中空,裡面流出一些深色液體,量很少,只有幾滴的樣子。

許東伸出右手食指觸了觸,那一點液體沾到他指尖就吸在了皮膚上,有點冰涼的感覺,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才一猶豫間,那一點液體也不知道是揮發了還是滲進皮膚里了,很快就消失不見。

胖子也"啊喲"一聲:"你……小兄弟,你這東西我可是好好遞迴到你手上……"

"老闆放心,我不會訛你!"許東苦笑道:"這東西是我自己失手摔的,再說就算是老闆你失手摔了,我也不會要你賠,又不是什麼值錢的物事,小東西而已,只是這是我父親給的,總是有點依戀……"

胖子鬆了一口氣:"我看小兄弟人不錯,這樣吧,你這塊百達翡麗我給你個整數,一千塊,就當是無限期的活當吧,我也不要你利息,什麼時候手頭活便了你就來贖回!"

許東怔了怔,心頭有些感動,胖子跟他素不相識,這樣的承諾倒是很明顯的幫忙,雖然是抵押了拿的錢,但想想父母生前的那些朋友現在又是什麼嘴臉?再看看自己的親大姨大姨父和表姐,他們又是什麼樣的嘴臉?

好一陣子,許東才低了些聲音問:"老闆,很謝謝你,我想……老闆這兒要不要臨時小工?我有空的時候可以來幫幫忙,打打零工……"

胖子呵呵一笑,說:"好啊,我這小店也沒請工人,生意不忙也不壞,我看你對這行好像還懂,你有空的話就過來幫幫手,工資就當日做當日結,你……還在念書吧?"

許東咬了咬唇,點頭道:"我在一中念高三,父母兩年前出車禍故去了,我現在跟姨父姨媽住一起……"

胖子呆了呆,又盯著許東看,好半晌才發話問:"你……你是不是姓許?你……你父親是不是許清華?"

許東也呆了呆,張嘴說不出話來,本來就不想跟認識的人碰面,但卻沒想到這個新開的典當鋪老闆還是認識他爸,看來銅城這個圈子的確不大!

胖子一看許東的表情就知道他猜對了,趕緊擺著手道:"算了算了,不說那些,小許,這一千塊錢你拿去,這……這個數夠不夠?不夠我再……"

聽到胖子這個話,許東就確定這個胖子跟他父親是熟人,當即接了那一千塊錢,低聲道:"老闆,我只要一千,多了我也不要,謝謝你!"

胖子欲言又止,嘆了口氣,說:"也行,一千就一千,你以後有空就來幫我打零工吧,我生性懶動,這店裡缺人收拾!"

發覺他是許清華的兒子後,胖子心生好感,當然,他也更看出來許東自尊心很強,從一身洗得發白的舊衣服來看,許東的日子肯定過得不怎麼好,當東西就必然是缺錢沒辦法,但對自尊心強的少年人,要幫他也得不動聲色,否則會起反作用。

許東鼻中發酸,眼中濕潤,不想被胖子看到這個表情,低著頭謝了一聲轉身就走,胖子追了出來,塞給他一把摺疊雨傘:"小許,下著雨,拿把傘去!"

許東拿了傘就匆匆走進雨中,開了傘都不敢回頭望胖子,生怕他看到自己淚流滿面的樣子。

胖子在後面又大聲叫道:"小許,我姓牛,老黃牛的牛,名字叫牛向東,你有空就來牛哥這裡!"

也不知道是雨淋了還是心裡頭難受的原因,許東只覺得頭目眩,眼睛發黑,心裡頭只是念著千萬不能生病,他是生不得病的人!

一路跌跌撞撞的回了家,當然,這不是他的家,是姨媽的家,表姐周琳正抱了個雪白毛絨的布娃娃躺在沙發上看電視,瞧見一身濕的許東進屋,忍不住就惱道:"地板髒了,趕緊擦了!"

許東回屋換了一身衣服,又擦乾了頭臉,但是依然全身酸軟乏力,只想躺倒大睡,不過還是強忍著去洗手間拿了拖把把客廳里的地拖乾淨了才回房。

表姐周琳一直嘀咕不停,許東腦子裡昏昏沉沉的也沒去聽,回房把門一關,倒在床上就此昏睡過去。

這一晚,許東做了些奇怪的夢,一會兒像在火海,一會兒又像在冰山,身子忽冷忽熱,忽然間又看到父母出現在面前,父母露著笑臉盯著他直是看,但就是不說話。

許東淚水橫流,哭著想去摟抱父母,但父母轉身就走,無論他怎麼追都追不到,而且父母的背影也越來越遠,直至消失。

許東坐在地上放聲大哭,姨媽拿著把剪刀出現在面前,豎著眉毛厲聲喝斥:"嚎什麼嚎?要嚎滾出去,別在我家裡嚎……"

姨媽喝斥著又拿剪刀直刺向他,許東嚇得伸右手一擋,姨媽剪刀頓時刺中他右手掌心,痛得他大叫一聲,挺身坐了起來!

坐起來睜眼凝神片刻,許東才發現他是在做夢,不過姨媽的喝斥卻是不假,此時正板著臉站在床前盯著他冷冷道:"還發什麼黃昏暈?睡個覺還嚎喪一樣的叫,趕緊起來收拾屋,這麼大個人白吃白住你還有臉沒臉?"

許東沒做聲,等姨媽出去後他才把右手抬起來看,剛剛夢中被姨媽拿剪刀刺手掌心的情形猶在,那一下的"疼"也是記憶猶新,抬手心看時,掌心中沒有傷口血跡,但卻有一個很古怪的紋理。

仔細辨認一陣,許東陡然想起來,這個紋路好像跟昨天摔壞了的那個小圓柱石頭上的花紋相似,只不過右手掌心中這個要大一些,石頭上那個像小印章,只有筷子頭一般大小,而手心這個有一毛錢的小硬幣大,紋路簡直就像天然生長在肌膚中的印記一般,渾然天成!

紋路大了一些也就看得更清楚了,許東無論怎麼都沒看出來這紋路像什麼,看起來很怪異,還好這個紋路是在掌心中,輕易不會被別人觀察注意到,用手觸了觸,這時候倒是沒有疼痛的感覺,又使勁擦了幾下,根本就擦不掉。

許東還真是奇怪了,這個紋理是怎麼跑到右手掌心中去的?想想昨天那小圓石頭已經摔壞扔了,當時的情形還記得,就是石頭中空里的液體沾到食指上了,難道掌心中的紋路是與那些液體有關?

但是就算紋路跑到手上來,那也只是右手食指沾到的,怎麼跑到掌心中去了?

沉吟間,外面又傳來大姨的喝斥聲,許東趕緊穿好了衣服出去,到洗手間拿了拖把打掃衛生,這幾乎也是他每天必做的"工作"之一。

大姨依舊嘀嘀咕咕,把早餐端到餐桌上,招呼大姨父和表姐周琳吃早餐,一家三口坐著吃早餐,對拖地打掃衛生的許東都是視若不見。

殘羹剩飯對許東來講是家常便飯,對他來說,能吃飽和穿暖能活著才是最基本的,他沒有條件和能力去選擇。

大姨和姨父周天奇表姐周琳吃過早餐後,周天奇和周琳各自去上班,大姨黃書瑜又嘮叨許東一陣,然後提了小包包去打麻將。

許東這才將就著冷饅頭稀飯吃早餐,今天是周末不上課,等會兒去地攤轉一下看看有沒有便宜的教材,地攤上的與書店裡的相比,那價錢真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完全沒得比,他手裡頭這來之不易的一千塊可要捏緊了算踏實了花。

又想著要不要去胖子牛向東那兒幫忙干點活兒,這個牛老闆是個好人,至少是許東認為的"好人"。

出門時許東又想起來,把牛向東昨天塞給他的那把摺疊雨傘帶去還給他,傘放在他房間里的書桌上。

許東推開房門進去,眼睛瞄向書桌上,眼光一掃就看到那把收好了的摺疊雨傘,但不知道怎麼回事,眼光看到擺在摺疊雨傘後面的木製筆盒子時,許東忽然發現筆盒子上方一兩雨處有手掌般大一縷綠色氣霧!

"鬼火……"陡然嚇了一跳的許東全身一顫,差點就摔了一跤!

第三章 佛珠

許東停了一下又瞄了瞄窗外,今天天兒放晴,外面陽光明亮,大白天的怎麼可能有"鬼火"?

再看書桌上那木頭筆盒,許東驚訝的發現,那團綠色的氣霧依然還在,忍不住使勁去揉了揉眼睛,睜開眼再看,那團綠色氣霧就懸在木筆盒上面,似乎還在微微晃動!

在沒有發現有什麼古怪異常後,許東這才小心走上前,伸手把木頭筆盒拿到手中,而那團綠色氣霧居然跟隨著筆盒的移動而移動,但無論移動到位置,綠色氣霧都始終懸在筆盒上方,就像是筆盒戴的帽子一般!

試了好幾次,許東終於確定那團氣霧就是筆盒所"戴",記得這個筆盒是從自己家帶過來的,自己幾乎日夜相伴相見,但卻從沒有看到過它居然會有這麼一縷"綠霧",這是什麼原因?

應該不是眼花,許東又去洗手間里的鏡子照了照,眼睛確實沒花,別的東西都能看清楚。

但是照鏡子時,許東又發覺奇怪的地方,他從鏡子里看木盒子的影像時,卻看不到綠色氣霧了,但收回眼光看手中抱著的實物時,卻又看到綠色氣霧!

當真是奇哉怪哉了!

許東訝異不已,又伸手去拂動木盒子上方的綠氣霧,不過不論他怎麼拂動,那團氣霧都始終在那兒,吹不開消不散!

奇怪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弄不清是什麼原因,許東沉吟中,又起身去滿屋尋找,但卻再沒看到別的東西有這麼奇怪的"氣霧"出現!

"難道是這木筆盒裡有什麼奇怪?"許東想來想去,腦子裡倒是忽然想到,莫不是木盒子里藏了什麼機關?或許是什麼藏了什麼"噴顏色"的氣霧機關吧?

一想到就忍不住好奇心了,許東把這個筆筒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全面檢查,筆筒上顯露的木紋跟普通木頭的差不多,里外都塗了顏色一樣的淺黃油漆,看著也不是什麼"古董"。

筆筒很簡單,外面跟筒里都沒看出來有什麼問題,結構也很緊湊,縫隙經過油漆的補刷,幾乎是看不到,無論里外是連針尖大的小眼兒都找不出一個,所以說不太可能有什麼"噴霧"的機關。

但是那綠色的氣霧又是怎麼出現的?

噴霧的機關是不可能有,但盒子里有沒有什麼蹊竅?

反正也不是什麼值錢的玩意兒,許東也不會覺得捨不得,當即就找了小工具輕輕敲擊,輕敲了幾下,筆筒的底子就裂開了縫隙,許東放下鏍絲刀,然後用手去小心的扳開,底子上那塊圓形的底片就被扳了下來,就像一個圓形的餅,只是厚達三厘米。

攤在手心上觀察這個圓形底子時,許東又驚訝的發現,那一縷綠色氣霧居然離開了筆筒,移到他手中那塊圓底子處!

這個發現讓許東更肯定筆筒底子里有古怪,而且那團莫明其妙出現的綠霧肯定跟筆筒里的古怪有關!

圓餅一樣的底子邊沿上有個很明顯的分界線,下部份位置有兩厘米半,上面只有零點五厘米,就是一塊薄蓋子蓋在上面的。

許東拿小刀的刀尖輕輕撬著分界線處的縫隙,這一下沒用什麼力就撬開了,把小蓋子揭開,入眼而來的就是一串深褐色的珠子鏈!

這圓形底部就是個小"盒子",盒子里藏了這麼一串珠鏈子。

許東把珠鏈拿出來細看,鼻中聞到一股子很濃的檀香味,感覺就讓人很舒適安寧!

這珠子就跟電視電影中那些和尚高人佩戴的"佛珠"相似,是木質的珠子,許東數了數,一共是十八顆。

儘管許東對手鏈佛珠這一類的不太熟,但自小在父親的當鋪里走動,聽聽說說間,眼力勁還是不差,這十八粒珠子顆顆紋路一般樣,都是一個方向,大小如一,顏色深純,聞著寧香入脾,這絕對是好東西,要不然藏它的人又怎麼會這麼花心思?

這串珠子,估計父親都不知道,不過也不知道它的價值如何。

許東再看看放在書桌上的底蓋盒子,那上面已經沒有綠色氣霧了,綠霧又已經跑到了自己手中那串珠子上面!

原來綠霧的出現是這串珠子的原因!

許東總算是弄明白了綠霧的來由,但是仍然搞不明白是為什麼珠子會發出綠霧?

是不是去找牛向東問問,看看他怎麼說?

牛向東的見識眼力好,興許他能解釋綠霧的事情,另外,許東還想讓牛向東鑒定一下這一串藏在筆筒里的木珠鏈,看看有多少價值,如果能值個幾千萬把的,那至少可以讓他目前的困難輕鬆得多,想指望大姨一家人幫他完成學業那是想都不要去想,可能太陽打西邊升起來都比大姨一家人幫他容易實現一些!

只希望這串木珠手鏈是有價值的,希望!

雖然身上有一千塊錢,但許東仍然沒捨得搭乘公交車過去,他又知道捷徑,按乘車路線走過去,一個小時都到不了,他走捷徑的話,十幾分鐘就能到。

看到"牛哥典當鋪"這幾個字時,許東心裡頭就有些溫暖,在門口就聽到牛向東"呵呵呵"的笑聲,許東把珠鏈掏出來一邊進去一邊說:"牛老闆,你幫我看看這條手琢鏈子……"

在牛向東面前,許東是沒來由的很放鬆,因為信任和好感,但是許東沒料到的是,他進了店裡面後才發現在店裡的並不只牛向東一個人,而是有三個人,除了牛向東外,還有另外兩個人,更讓許東驚怔的是,其中一個人竟然是他大姨父周天奇!

周天奇臉上本來是一副笑臉,陡然瞧見許東出現在面前,怔了怔後當即就沉著臉喝問:"許東,你來幹什麼?"

許東對周天奇的畏懼讓他懾懾的不知道說什麼好,倒是另一個許東不認識的老者鼻端嗅了嗅,眼光落到了許東手中的珠子上,眼光怔了怔,跟著"嗖"的站起身就湊到了許東跟前。

"你……你……這是小葉紫檀木佛珠?"

許東對這一類不怎麼熟悉,但聽到那老頭這麼說,估計這串珠子還是有價值的,只是不知道他說的話有什麼份量,另外有姨父周天奇在場,他從心底里就很是不自在。

牛向東似乎看得出來許東的不自在,當即笑呵呵的上前拉著許東的手說:"小許,來來來,坐下說,我跟你姨父也是熟人,今兒個為點小生意正喝茶聊著,這一位是龍秋生龍老前輩,可是古玩界里的泰山北斗,嗯,跟龍老問候一聲吧!"

周天奇可不知道牛向東認識許東,又見他這麼"熱情"的招呼許東,想喝斥兩句也不好意思發作,只好忍了。

許東懾懾的對龍秋生問了一聲"龍老好"的話後,又低聲叫了一下周天奇:"大姨父!"

周天奇哼了一聲,正要問話,但龍秋生卻伸手對許東說話了:"小朋友,把你這串珠子給我看一下好不?"

"您看!"

許東哪會不答應?趕緊遞了過去,眼睛又瞄到周天奇凌厲的眼光頓時有些恐懼的低了頭。

牛向東看在眼裡忍不住微微皺了皺眉,但還是忍住了沒說話。

龍秋生白須白眉的,很有種仙風道骨的感覺,拿著佛珠鏈子又聞又看,片刻後抬頭對牛向東說:"小牛,給我弄一盆水來!"

牛向東欣然應允,不過許東很醒目,趕緊說道:"牛老闆,我去打水來!"

也沒等牛向東說話,是否答應,許東就快步往裡間進去,進了門後又是一間客廳模樣的房間,有兩個房門,許東推門各自看了一下,一間是廚房,一間是卧室,不過卧室的床上是空的,顯然沒有人住這兒。

許東在廚房裡尋了個塑料盆子,就著水喉放了一大盆清水,然後端著去了前邊的店面,心裡還在猜測著,龍老頭要一盆清水幹什麼?是洗手還是洗臉?

第四章 珠之光寶之氣

許東是實實在在的猜錯了!

龍老頭不洗手不洗臉,而是把許東的那一串紫黑的佛珠放進了清水盆子里,佛珠在水面連一點的停留都沒有,直接沉到了水底。

龍老頭扭頭對牛向東和周天奇點頭道:"是小葉紫檀木佛珠,十八顆的!"

"真是紫檀?"周天奇也很詫異,呆了呆後又扭頭盯著許東喝道:"你從哪裡拿來的珠子?"

許東咬了咬唇,隨後回答他:"是筆筒里發現的,我從家裡帶過來的那個木筆筒。"

周天奇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話,但瞄了瞄龍老頭和牛向東,最終還是沒有說出來。

龍老頭倒是直直的盯著許東問:"小朋友,你這串佛珠願不願出手?要是願意的話你就開個價!"

許東心裡有些激動,龍老頭說這樣的話,那一定是表示他認可這串佛珠有價值,賣當然是願意賣的,只不過開多少價碼?

五千還是三千?

許東猶豫了一下,心想開五千的話只怕不恰當,怕老頭和牛向東都說他獅子大開口不知道天高地厚,猶猶豫豫的伸了三個手指頭比划了一下。

許東的意思心想還是開個三千的價,不要喊得太高,再說他一個未成年的學生,又吃了兩年苦,一分錢都不敢浪費的人,可不是隨便敢亂叫價的,以他惴惴的心態,這三千的數都覺得叫高了。

龍老頭沉吟了一下,又看了看牛向東和周天奇,這才說道:"小牛小周,如果是別的什麼東西我就不跟你們倚老賣老了,這件小葉紫檀佛珠呢,你們也別開口跟我爭,我要了,這位小朋友開的價我覺得也不高,我也不想佔小朋友的便宜,這樣吧,他叫三十萬的價還是略有點低,我給添到三十八萬,三十八萬的價不算太溢價,但也不低,去年有個十九粒的小葉紫檀佛珠在京城我一個朋友的拍賣行中賣了三十七萬的價,小朋友,怎麼樣?"

許東呆了呆,龍老頭認為他要的價是三十萬,還主動添到了三十八萬,他不知道怎麼說了!

另外,他說去年十九粒的佛珠賣了三十七萬,那他這串佛珠只有十八粒,而龍老頭反而給了三十八萬,這個價錢顯然是公道的。

只是太出乎意料了!

那串佛珠有怪異的綠色氣霧,這本就讓許東覺得奇怪,再說還是藏在筆筒里,若不是值錢的好東西,又有誰會這樣藏?

對了,許東頓時又想起來,來這兒本是想問一下牛向東那串佛珠為什麼冒綠氣的原因的,但是看著一臉慍色的姨父周天奇,許東就閉口不語了,看到他就沒來由的沒興緻!

龍秋生見許東半晌沒出聲,當即微笑道:"小朋友是不是覺得這價格低了?可以商量,要不你自己開個數來我看看?"

"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龍老開的價已經很高了……"許東這才醒悟,紅著臉搖了搖手趕緊回答著,"三十八萬,我……我確實覺得有點暈乎……"

龍老頭"哈哈"一笑:"那就好,只要不是小朋友覺得價開低了就好,嗯,小朋友,把你的銀行卡號說給我,我打電話讓人給你轉賬!"

許東又呆了呆,搖著頭道:"我沒有銀行卡號……"

周天奇倒是開口說:"龍老,這樣吧,這孩子是我的姨侄,父母兩年前出車禍去了,現在跟我住一起,我呢算是他的監護人吧,他還是個在校學生,沒辦過銀行卡,就用我的銀行卡替他收這筆款子吧!"

龍秋生一怔,又瞄了瞄周天奇,笑道:"咦,還有這碼子關係?我可真沒想到,那行,小周,你把銀行卡號說給我,我馬上轉賬。"

龍秋生也沒再詢問許東的意思,周天奇說得清楚,許東父母雙亡,他是監護人,幫他一個孩子管著錢自然是應該的。

牛向東臉上倒是有點古怪的表情,但還是沒有出聲說什麼。

許東當然覺得有些不願意,但這個話他還是不想說出來,撕臉得罪大姨父的事他還不敢做,再說當著龍老和牛向東的面,他姨父收了這筆錢,估計以後也不會再說他白吃白做的話,以後要點什麼學校開支也好開口了。

更重要的是,有了這三十八萬,如果考上了大學,就當三十萬是自己的,那八萬給姨父了,大學的費用估計就差不了什麼,再差他還可以半工半讀!

忽然間得到三十八萬的錢財,讓許東頭腦發燙,傻傻的也想不到什麼。

周天奇當即掏出錢夾取了一張銀行卡出來給龍秋生,龍秋生接過卡就給他的人撥打電話,報了銀行卡上的號碼,網上銀行轉賬自然快捷,他在電話中才報完賬號不過十幾秒鐘,周天奇的手機就"嘀嘀"的響了一下。

周天奇摸出手機來看了看,笑道:"龍老,三十八萬到賬,我替許東謝謝龍老!"

許東這會兒眼睛望著店裡玻璃櫃檯發著呆,周天奇見許東沒有多話也樂意,一邊又跟龍秋生閑聊起來,只是心裡倒是嘀咕著,許東也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居然從筆筒子里尋到了這麼個值錢的寶貝!

還好今天牛向東叫他來談生意碰到了,要不然這錢就落到了許東自己手裡,這小子要是自己拿著三十八萬,絕對的不會透露給他們!

不提周天奇心裡的計算勾當,許東這會兒發獃並不是因為三十八萬的錢,而是他忽然又發現,牛向東店子中的玻璃櫃檯中,有幾件物品也出現了古怪的"霧氣"!

環顧店裡所有的物品,許東看到的幾件有"霧氣"的東西並不多,只有三件,而且都是"瓷器",一隻碟子,兩個小茶杯,這三件物品頭上三寸處有淡黃色的"霧氣",茶杯的霧氣比較淡,碟子的霧氣稍濃一點,形態跟佛珠冒出來的綠氣相彷彿,但顏色卻是不同。

許東不知道牛向東,姨父和龍老有沒有看到那個帶顏色的氣霧,這時候他倒是想著,帶"氣霧"的物品是不是有價值的貴重品?

還有,佛珠冒綠氣的事,許東還叫來了隔壁的小偉看過,他可什麼都沒看到,所以現在他心裡也有些猜測,這種氣霧是他一個人看到的呢,還是別人都能看到?

沉吟著,許東又看了看談笑正歡的姨父和龍秋生等人,猶豫了一下才問道:"龍老,牛老闆,我……我問個事……"

周天奇抬眼一瞪,說:"又有什麼……什麼事了?趕緊回去干……做功課複習複習吧,我們大人談事呢!"

"不妨!"龍秋生擺了擺手微笑道,"小朋友有什麼話儘管問,我倒是覺得跟你特別來緣,說吧!"

聽得龍秋生開口說這些話,周天奇悻悻的也就不吱聲了。

許東指著玻璃櫃中那幾件瓷器說:"龍老,牛老闆,柜子里那幾件瓷器應該是值錢的物品,我就是想問一下,值錢的物品是不是會帶有青光綠光等等霧氣?"

周天奇當即就斥道:"真是瞎扯,小孩子信口開河,什麼青光綠光的?趕緊回去吧!"

龍秋生擺著手笑道:"小朋友的話很有趣,不過也不算是信口開河,史書倒是有記載,但凡寶物吧都是有靈氣的東西,之所以說珠有光,寶有氣,有靈氣的寶物會發光,會有寶氣,所以才有珠光寶氣一說,當然,這也只是個傳說,能看到珠光寶氣的人恐怕就很罕有了!"

許東聽了龍秋生這一席話,心頭兒一顫,他看到的難道是"寶氣"?

如果真能看到什麼"寶氣",那多半是他一個人看到的了,如果龍老頭也看到那黃氣綠氣,肯定不會不說出來,而牛向東和姨父肯定也能看到,而他們都沒說,估計是看不到這種帶顏色的霧氣的!

許東雖然受的苦多,年紀又小,但並不表示他傻,這會兒就這"綠氣"和"黃氣"的事,他只在心裡頭猜測,並不打算說出來,如果真只有他一個人看得到,他肯定更不會說了,如果他有這樣的能力,以後即使給姨父趕出家門他也不怕求不到生活,但到底是不是只有他一個人看得到"寶氣",還需要確切的證實。

牛向東"哈哈"一笑:"小許,倒真有你的,我這店子里也就擺了那三樣撐撐門面,其它都是些現代電子產品,我這店可不能跟別人家的鋪子相比,雜七雜八的什麼都收,也就混混生活,你小小年紀倒是眼尖,一眼就看出來了!"

龍秋生也頗有些意外,笑著向許東招手道:"小朋友,你過來!"

許東走到他跟前,龍秋生從手腕上取了一條顏色跟剛剛賣給他那條佛珠鏈差不多的深色珠串,又從左手食指上取了一隻顏色碧綠的翡翠扳指,笑著對許東說道:"小朋友,你倒有些眼力勁兒,那你再看看,我這兩件東西怎麼樣?"

龍秋生這一串珠子似乎也有香味,聞著也挺舒適,跟他那一串外表看起來也沒有太大區別,那個扳指更是晶瑩剔透,顏色溫潤誘人,以龍秋生的身份地位,顯然不會是"差"的東西。

但是許東有些遲疑,因為這兩件物品上沒有看到"霧氣"的出現,至於那三件瓷器的黃氣和佛珠的綠氣為什麼顏色不同,他還不知道原因,但似乎有"氣"的東西更有價值些,這倒是真的。

牛向東和周天奇見許東沉吟,當即也湊攏了觀察檢驗,兩個人看了一陣都點著頭,牛向東把珠子也放到盆子里,那串珠子在水面晃蕩了一下也沉到了水裡。

第五章 都是錢惹的禍

牛向東把珠串從水裡拿了出來,再用乾的毛巾小心擦凈了水,這才說道:"龍老,您這串珠子香味沁人心脾,入水則沉,珠子有角質光澤,也應該是小葉紫檀,又是十九粒,價值應該不低於小許賣給您的那一件,對吧?"

龍秋生呵呵笑道:"小葉紫檀貴重,俗稱木中之王,比重大,入水即沉,棕細如牛毛,日久生角質光澤,這些習性你看得透,不過還有一點你可沒有說出來,呵呵,小朋友,你怎麼看?"

說到後面時,龍秋生望著的是許東了,話兒也是問他。

許東沉吟了一下,臉色有些褐,結結巴巴的說:"我覺得……我覺得……這……這兩件都不值錢……"

"什麼?不可能吧……"

"瞎說,當真是小孩子不知天高地厚信口開河!"

前一句是牛向東說的,後面則是周天奇的喝斥,龍秋生何等身份,他佩戴在身上的物件能有差的?

再說這還經過牛向東和周天奇的觀察檢測,如果說這兩件物件不值錢,那不是瞎扯嗎?

許東說的"不值錢",是因為他在這兩件中沒有看到"氣",當然,他的想法也只是猜測,畢竟有沒有"寶氣"這一說,都是很虛幻的想法,還沒有經過確切的驗證確定。

龍秋生倒是表情一滯,盯著許東半晌才說:"你真這麼認為?"

也不知道為什麼,許東瞧著龍秋生的表情變化,心裡還真有些感覺,沉吟了一下才賭博似的點著頭說:"我真覺得這兩件不是值錢的物事。"

牛向東苦笑著搖頭,周天奇則忍不住再度斥許東胡說八道了。

龍秋生倒是點著頭,嘆息一聲:"哎,小朋友當真是好眼力勁,我這兩件……呵呵,還有一個原因是小牛小周沒說出來的,那就是這兩件都是假貨,是高仿品!"

"假的?"

牛向東和周天奇都是一怔,異口同聲的道:"不可能吧?"

龍秋生搖頭笑道:"這倒是真的,我在國外有一個朋友用頂尖高科技技術仿製的,你們覺得是真品,那是受了干擾,一,你們覺得我的身份不會戴假的,二,珠子跟小葉紫檀高度相似,甚至還做出了『香味』,扳指的高仿度更高,跟一級翡翠無論是色澤還是顏色都是區別極微弱,再加上小牛還檢測過,珠子入水即沉,凡木質物品,也只有紫檀和紅木的比重大,入水即沉,其中尤以小葉紫檀珍貴,只是……呵呵,你們兩個老精角倒是還沒有這個小朋友眼利啊!"

周天奇臉一紅,被龍老說眼力不行倒沒什麼,但跟許東做了比較就覺得臉沒地方擱了,好歹他也是做這一行的,被乳臭未乾的小子比下去,老臉何在?

牛向東倒沒什麼不自在,龍老頭卻是覺得周天奇跟許東是至親,又是許東的監護人,這樣說是沒關係的。

換了另外的人,又有哪個不喜歡聽到別人說自家的孩子能幹話?

本來還想跟龍秋生多聊聊的,但周天奇又不想許東跟他們多說,要是暴露出他們一家人對他不好的情況來,恐怕龍老對他就"另眼相看"了,所以趕緊起身對龍秋生和牛向東說:"我還有點別的事,龍老,牛老闆,我就告辭先走了,順便把許東送回家去,這孩子要高考了,得在家多複習複習功課!"

龍秋生點頭捋須:"對對對,年輕人學業為重,回去吧,以後有空來跟我聊聊,我跟這孩子倒有些投緣……"

周天奇座駕是一輛二手捷達,花了三萬塊買來的,想換輛新車卻又有點手頭緊,加上女兒周琳也想買輛車,女兒在建行上班,買輛車也是想增點面子,其實周琳的要求也不高,去看過車,看中了兩廂新賽歐一點四手動優逸版,白色的很漂亮,車子全款下來,包括購置和上牌,一共只需要八萬。

八萬塊錢是不多,但家裡閑錢並不寬裕,典當鋪的生意是馬馬虎虎,吃不飽也餓不死,女兒的工資並不高,一年到頭能保住她自己的開支就不錯,買車肯定是要父母出錢資助!

不過現在倒是迎刃而解了,周天奇一邊開車,一邊尋思著怎麼打許東剛剛賣那串佛珠的三十八萬的主意,這錢到了他的銀行卡里,那自然是不會掏出來還給許東了,只是還要找個比較像樣的話語理由。

許東坐在後排,這輛的舊的捷達車他都還是第一次坐,周家有什麼活動或者幹什麼事情都不會要他去。

周天奇這會兒倒是沒有心思喝斥許東了,三十八萬塊錢,拿八萬給女兒買車,然後再掏二十萬給自己換輛中檔轎車,開出去才算有點面子,就這輛破捷達實在是太沒面子了,每次跟朋友聚會他都躲躲閃閃的停車。

另外還留十萬給老婆黃書瑜,要不然買車計劃她是不會同意的,三十八萬就剛好劃分完畢,一分不剩,當然,周天奇壓根兒就沒想過還要給許東留一塊八毛的!

周天奇當即又掏出手機來給老婆打了個電話,叫她馬上回家有事說。

許東坐在後排一聲不吭,瞧大姨父那個表情他就知道自己那三十八萬想要回來肯定很難,只可惜當時跟龍老和牛向東不好意思開口,再說當時他也是太震驚了,根本就沒想過那串佛珠竟然能值這麼多錢,腦子一時也沒打過轉來!

黃書瑜正在外頭打麻將,接到周天奇的電話後嘀咕了幾句,問他是什麼事情也不說,只要她趕緊回家,剛好又輸了幾十塊錢,悻悻的提了包回去。

回家拿鑰匙打開門就見到周天奇和許東坐在客廳的沙發中,老公周天奇抽著煙,但眉臉間卻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周天奇見老婆回來了,馬上對許東揮了揮手:"許東,你回房裡去,我跟你大姨有事情要說!"

許東點點頭回房,不過他也留了一點心眼,關門的時候並沒有關嚴實,稍稍留了一絲兒縫隙,然後躲在門後面貼耳聽著外邊客廳里的動靜。

黃書瑜把包包往沙發上一扔,眼睛一橫,惱道:"我剛好轉了手氣你就把我叫回來,說,有什麼事?"

周天奇把聲音壓低了些:"別嚷嚷,我跟你說個事……今天許東發了筆財……"

"他發財?他發了什麼財?"黃書瑜呆了呆,瞄了瞄許東那個房間的門,然後又問,"周天奇,我問你,是不是你悄悄給許東錢了?"

"我呸!"周天奇頓時沒好氣斥道,"我有錢給他?那我是錢多得沒處花了吧?不是那回事,我跟你講,今天許東從他家的一個老筆筒里弄出來一副十八粒的小葉紫檀佛珠,賣了三十八萬塊錢,你說這是不是發了筆財?"

"三十八萬?"

黃書瑜嚇了一跳,趕緊小聲的問老公:"是真的嗎?什麼珠子能賣這麼多錢?"

"那還能有假?"周天奇指著自己的眼睛說,"我可是親眼所見,也是運氣好,許東拿去賣的那個店子老闆剛好請了我過去談生意,許東又沒有銀行卡,我就順便把他的三十八萬收到我的卡子中了,這錢都到賬了你說有沒有假?"

黃書瑜"叭"的一聲在周天奇臉上親了一口,忍不住贊道:"老周,你今兒個怎麼這麼聰明了?哈……三十八萬啊,這三十八萬怎麼用呢……"

"小聲點!"周天奇指了指許東的房門,然後又低聲說:"老婆,我跟你說,這三十八萬嘛我已經有了個計劃,周琳不是看好了車嘛,我準備花八萬給她買,然後我自己花個二十萬換輛車,你看我那輛車實在太舊太破,出去一點面子都沒,車子就是面子,沒面子這生意都不好做,你說是吧?"

"你換車我也沒意見,反正我也跟著要用,不過不用換二十萬的車子吧,我看十三四萬的車子就很不錯了,手頭也不能一點錢都不留……"

黃書瑜對丈夫換車的事倒也不拒絕,因為聽他念叨很長時間了,現在是什麼事都講排場,講面子,那輛舊捷達車實在也是沒面子。

不過黃書瑜轉口又低聲道:"還有,這三十八萬我們就算要了,許東跟我們念的話,總要有個理由吧?"

周天奇惡狠狠的說:"他有什麼理由?無憑無證的我就說與他無關他還能怎麼樣?等他高三一畢業馬上就趕他出去到外省打工,等再過幾年時間一長,他是他,我們是我們,能有什麼相干?"

黃書瑜搖了搖頭:"現在什麼都要講『證據』,講『道理』,你蠻來肯定是不行的,總歸是有三十八萬打進你的銀行卡里了吧?嗯,我看這樣講是最好,就說他爸當初欠了外面不少債,我們也借了四十萬給他還債,這三十八萬是抵債了,他這是死無對證,還不由得我們說?"

周天奇忍不住笑道:"還是你能幹,對,就這麼說,死無對證,他就算報警也沒法去查,再說他一個未成年的孩子,我們是大人,人家是信我們還是信他?"

黃書瑜和周天奇雖然說得小聲,但在房間門背後的許東卻還是聽了個一清二楚!

許東一顆心也沉到了底,大姨和大姨父無恥又無情到了這個地步,對這個家,他只怕再沒有什麼好依戀的,三十八萬肯定是要不回來的了,不如就此離開這個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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