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暴斃我傷心欲絕,葬禮上一少年偷偷說:快跑,有人要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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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丙辰日,未時凶。諸事不宜。
天地一片陰沉,時作大風。
大槐樹下,敲鑼打鼓聲有節奏地響起,聲音雖大,仍蓋不過其中低聲哀泣的聲音,望去竟是白壓壓的一群人,個個都低頭傷心著,倒沒能看到一張清楚的臉。他們圍著的,是一個鋥亮的黃木棺材。
離這棺材最近的,是披落著長發,一身麻衣的童傾寧,裡頭躺著的是,她的父親——童守,也是當地的知府。
於幾天前突然暴斃身亡,外頭人還只當這童守是操勞過度。可傾寧隱隱覺得,父親素日身體康健,怎麼就能突然暴斃了呢?傷心之餘,她起了疑慮。
到未時,眾人收了哭聲,改換作愁容滿面。
傾寧還想著事,就聽得管事麻伯那沙啞的嗓子喊著,「老爺出殯了!」傾寧強忍住了眼淚,抱著父親的靈位起來,後面跟著哭喪的人。
正出了街頭,「小子!給我站住!」從人群中冒出一個少年,四處亂竄,傾寧看著父親的靈位也沒注意,來人卻是直衝沖地撞倒了她,手擦出了血,靈位掉到了地上。
「站住!看我今天不弄死你個臭小子!」又跑出個中年男子,看上去是一臉怒火。
「對不起!」少年把她撞倒之後連忙起來又接著跑,傾寧被這突如其來的意外給嚇到了,麻伯將她扶起來,「小姐你沒事吧?哪裡來的惡徒居然敢擾亂老爺的喪事,你們幾個,快去把他給我弄回來!這還了得了!」
傾寧拾起靈位,血已經沾染到靈位,她卻沒注意,「算了,麻伯,我們還是別誤了父親的吉時,快走吧。」
下人們又繼續撒著滿天的紙錢,落在棺材上,落在地上,落在草上,落在每個人身上。
童府那兩隻紅燈籠點燃了,不過,紅燈籠變成了白燈籠,寫著童字。
帷幔之下,朦朧的燭光,傾寧坐在窗前,蟄鳴起伏不斷。
她回想起今天那件意外,那人將她撞倒之後,靠近她的耳旁,說了句讓人百思不得其解的話,「明日清晨時,雞鳴之前,大槐樹下相見。」
聲音很小,但足夠讓她聽清楚並牢牢記住,「他究竟會是誰?為什麼要對我說這樣的話?」
傾寧細細想著,他特意選父親出殯的時刻來,莫非會與父親相關……她不敢再想,腦海是一片雜亂,漸漸合上了眼。
2
傾寧眼睛是合上了,但心卻還是醒著的,思慮著這些日子發生的事,先是父親的死,接著母親傷心過度,又或許是因著別的緣故,母親竟然有些神神叨叨的,總說有人要來害她。
她想著,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著父親的突然暴病身亡,府中上下總感覺是陰森森的。而且每到夜半時分,自己也能隱隱聽得個似鬼魂幽怨的聲音,好像在喊著,「血債血償。」而且,那聲音是重複喊著,好似有什麼天大的冤讎般。
等她點燈起來喊丫鬟看,丫鬟只說沒有聽到有人喊,只有麻伯在外面巡夜罷了。
思來想去的,傾寧是越想越不對勁,她是不信什麼鬼神之說的,只是到如今,她怕是不得不信了。再加上那少年的話,她堅信父親的死怕是不簡單。
傾寧是近天亮了才歇了一會,突然又睜開了眼。不知覺地出了門去,站在大槐樹下候著。
「你來了。」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把傾寧嚇一跳,她回頭一看,是那日的人,確切地說,是個同她差不多大的少年,長得是清秀文弱,臉有些蒼白,卻讓人心生親切。
沒等得及傾寧問,他就說:「我叫鳴夫,童小姐。」他幾乎是盯著傾寧看的,眼前的一雙清澈明眸,足以讓少年人心動。
傾寧還好奇他是怎麼知道自己姓童,可轉念一想,這隨便打聽就能知道了。
「我知道你的困惑,那日我傳口信給你,是為了你父親的事。我想你也覺得你父親之死,死得很蹊蹺吧。」
傾寧詫異地看著他,微張著口,卻不知說什麼是好,外頭人都以為父親是操勞而亡,他又是怎麼知道父親的死……
「你到底是誰?」傾寧以一種敏銳的眼光看向他,「仵作都驗過我父親,說他是操勞過度,身上又沒有一分的病與傷,怎會死得蹊蹺?你可別胡說。」
「哼,那罷了。我還想跟你說,你父親怕不是操勞過度而亡,而是心中有鬼,嚇死的吧!」
這話如當頭一棒,傾寧直直地盯著他看,鳴夫並不理會她,「明日,還是在這裡,我會帶你走。」
忽略前面的對話,這當聽這一句,別人還會以為他倆要私奔呢。
「去哪裡?」傾寧脫口而出,而不是問為什麼,她居然相信鳴夫所說的話。
「你老家!」鳴夫還想說些不動聽的話,看著眼前的人,他憋住了。
一整日下來,傾寧都是怔怔的。看著麻伯忙裡忙外的,她也不管,拉住麻伯就問:「我們童家的老家在哪裡啊?每年祭祖都不見父親回去的?」
這一問,把麻伯嚇一跳,「小姐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我只是好奇,別人家都是一大群親族的,可我們家就十分冷清了。」
「這……老奴也不清楚。」
「怎麼會不清楚呢?你在我們家那麼多年了,麻伯,你說說啊。」
「小姐別問了,老奴也不知道。」
「唉,我只是悲愁。父親不在了,母親又病了,我又是女子,這家以後要怎麼立下去,若是有個親族出來幫幫就好了。」
3
「小姐別擔心,這不是還有舅家嗎?老奴也會盡心幫小姐打理好這家業的。」
看麻伯這樣,傾寧也不好再問。
「對了,小姐,老爺還留了許多事,老奴要到衙門去一趟,明早才能回來。」
「嗯,去吧,娘那邊我會安排好的。」
可,問了一些年長的下人同在父親身邊做事的人,對她的老家都不清楚。傾寧存了疑慮,看來她的老家必定不簡單哪。
傾寧本想問她娘的,可看到熟睡著的母親又不忍打擾,丫鬟進來問她要收拾哪些衣裳去莊子上。
「不……不用了,我自己看著來。」傾寧說著,明日也是她該離開家的日子。因著她母親的病需要靜養,麻伯便提議讓她母親到莊子上去安心養病,傾寧自是需要陪同的。
可偏偏那鳴夫說,明日會帶她去父親老家。不管那鳴夫所言是真還是假,她必須一探虛實。
她又想了許久,想著鳴夫寥寥無幾的語言卻能讓她憂思了一整日,到深夜才合上眼,許是睡得沉,她沒有再聽到那「血債血償」。
「小姐,馬車已經來了,夫人已經上車,麻伯讓小姐快點去。」丫鬟來催傾寧趕緊上車去。
「我不去莊子上。」傾寧看著天,淡淡說地道。
麻伯知道傾寧不去,可急死了,「小姐你不陪著夫人去,要留在這府上嗎?」
「也不是,我要出去一趟。」傾寧語氣中滿是堅定,沒人能讓她改得了主意。麻伯拗不過他,只好留下來陪著她,讓人好好送童夫人到莊子上去的。
「麻伯,你不用陪我的。我就是出去一趟,你還是跟著母親去。」
麻伯一臉擔憂,「小姐胡說什麼渾話,小姐你一個姑娘家外出,我怎麼放心得了?老奴雖不管敢小姐的事情,但老奴可擔心著小姐你的安危。讓別的人跟去我也不放心,再說了夫人也是這個意思,老奴一定護小姐的安全。」
大槐樹下,鳴夫早早就來了,看到傾寧身後還跟了個麻伯,不動聲色地打量著麻伯,又是困惑,又是懷疑的神色。
麻伯去雇馬車,傾寧才問:「要去哪裡?」
「跟我走就是了,一兩天就能到。」
「要去的是桐花庄吧?」傾寧說道。
鳴夫詫異地看著她,「你……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個地方,能知道的人少之又少。
傾寧並不回答他,而是問:「這個桐花庄,就是我的老家?」
「嗯。」
「可你是怎麼知道的?」童府上下沒一個知曉的,而鳴夫似是早就知道,而且還很熟,不然怎麼會知道這個地方,還要帶她去。可鳴夫對此事並不多言。
4
荒無人煙處,斜陽草木深。
一個小莊子上,掉落著樹葉的梧桐樹,枝丫招搖,是光禿禿的,只有幾片樹葉。樹下站著三個人,他們眼前的桐花庄,草木凋零,房屋坍塌,蛇蟻橫行,山嵐瘴氣飄蕩,陰氣重重。傾寧不由後退幾步,這哪裡像是有人生活的地方?
「走吧,前面的祠堂能落腳。」
傾寧看了眼周圍,打了個冷顫。這樣的環境,實在是有些恐怖。
傾寧進祠堂前,看了眼掉落在旁邊的牌匾,依稀可見「童」字。
一進門,傾寧停住了腳,睜大著眼,看著堂中排列著大大小小的牌位,鋪滿了灰塵,她好像看到的不只是牌位,而是……亡人!還有,頂上掛著個紅燈籠,雖年久失色,可與這黯然失色的牌位比,顯得特別突兀。
雖是白天,祠堂是暗暗的,四周封閉,少光亮。麻伯似是比傾寧還要不適應這裡,皺著眉說:「小姐,這裡……連個人影都沒有,還陰氣沉沉的,詭異得很,我們還是離開吧。」
傾寧小心翼翼地打量祠堂,「不怕,來都來了。」麻伯追問過傾寧來此地的目的,傾寧思來想去,還是沒告訴麻伯,只是含糊其詞。
她想出去看看周邊的環境,便跟鳴夫一起出去探查,留麻伯一個人在祠堂。
眼見近傍晚,麻伯掃乾淨了祠堂一側來做歇腳之地,點上蠟燭,看著眼前已經沾滿灰塵的牌位,想著什麼事,隨後又從包袱里拿出個小小的東西揣自己懷裡,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桐花庄不大,傾寧沒多久就逛完了,「為什麼這裡會荒蕪,一個人都沒有?我父親的老家,怎會是這樣的?」
鳴夫:「這個你父親是最清楚不過的。」
「我父親?你讓我來這裡到底是為了什麼?這裡與我父親的死究竟有何關聯?!」傾寧已經忍不住了,父親之死已經十分蹊蹺,這個廢棄的莊子又一個人都沒有,她到這裡來能知道什麼?
「今天,是八月十七,他們的忌日。」
「他們是誰?」
「你看到的那些牌位。」
「可你要我來這裡到底是為了什麼?在這裡我能知道些什麼?」
「引出生鬼,安撫死鬼。」
傾寧困惑著,想要走,腳下被藤纏住了,差點絆倒了,還是鳴夫一把扶住了她。
「謝謝。」
傾寧彎下身去解開藤蔓,卻看到一堆蠅在吞噬著腐爛的糜肉,看樣子是只狐狸的腿,上面還有許多的毛。
她被嚇到直接坐到地上,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她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見這樣噁心又可怕的東西,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的。
鳴夫走過去瞧,也是差點沒忍住就吐了,想拉傾寧起來。
傾寧一拉鳴夫的手,誰知鳴夫一個沒站穩,傾寧一拉,他整個人就直接壓到傾寧身上。
兩人都蒙了,直盯盯地看向對方,傾寧已經瞬間羞紅了臉,忙把頭轉向一側。鳴夫這才慌張起來,還是沒忘拉傾寧一把。
回去的路上,兩人頗是尷尬不已。奔波了一天,大家都是又餓又累的,靠在牆上休息。
麻伯將乾糧遞給他們兩個,趁著麻伯不注意,鳴夫把乾糧藏懷裡假裝吃完了。
看著傾寧吃著第一口燒餅,麻伯漸漸合上了眼。
「哎,你轉過身來。」他們兩個都背過身去。
鳴夫一把將傾寧的燒餅,藏到懷裡,「別吃。」
5
「呼……呼……」麻伯已經靠在牆腳睡去,還打著呼嚕。
鳴夫卻靠到傾寧的肩膀上,小聲地說:「今晚,可以閉上眼,但絕不能睡著。」
「為什麼?」話一出,鳴夫瞥了眼打鼾的麻伯,捂住了傾寧的嘴,「小聲點!」
傾寧乖乖點頭,很小聲很小聲地問,「那為什麼啊?」
「他們會回來。」這話一出,傾寧是緊緊挨著鳴夫。這讓鳴夫有點莫名欣喜。
鳴夫閉上了眼,「記著,千萬不要有任何動靜,假裝睡著了也行,千萬不要動。」
聽了他的這些話,傾寧哪裡還能睡得下,心一直「噗通」跳個不停。
「別怕,還有我呢。」這一句話,傾寧才慢慢放下心來。
隨著燭花落盡,祠堂里可謂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沒有半點的光明。
臨近夜半的時候,聽到了有了的腳步聲,窸窸窣窣的,很輕,但足夠讓兩人打起精神來。這可是荒無人煙之地,除了他們怎麼還會有別的人。
傾寧更加緊挨著鳴夫,眯開了一點點的眼,看到了微弱的光,好像是蠟燭又點起來了。她不敢再看,只得在閉上眼,看樣子,總歸不是鬼。
腳步聲離他倆越來越近,傾寧頭皮都發麻了,她是怕,但記著鳴夫的話,也沒敢動。倆人是相互依靠睡的,而那人居然將傾寧放平到地上躺著,鳴夫順勢也躺了下去。而如果不是光線太弱了,都能看到傾寧的心「怦怦」直跳。
「蹭」一聲,他倆分明是聽到了匕首出鞘的聲音。
(原題:《桐花嘆》,作者:言山許。來自:每天讀點故事【公號:dudiangushi】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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