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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生死兩茫茫之雲遊苦行歸蘭州

文/賈來生

十月里,劉一明離開蘭州去了岷州。行至顏家大庄時,遇到一場罕見大雪,他只得在一古廟中棲身。當夜,雪下得很大,深過尺余,銀裝素裹。第二天,他踏雪艱難前行。

不料突然天氣轉晴,雪消成水,劉一明只得在泥水中行走,布鞋濕透,走在路上,水都能從鞋縫裡撲哧撲哧地擠出來。

遇見罕見大雪(資料圖)

到了晚上,劉一明好不容易才走到黃香溝,借宿在方神廟。方神又稱鄉神,是當地的土地神。方神廟年久失修,無窗無門,無人看管,只有幾堵破牆朽柱支撐著岌岌可危的屋頂。

劉一明又餓又累,既無柴火取暖、烤乾衣服布鞋,也無任何食物可以充饑,只能靠在牆腳,鋪上狗皮,在一陣猛似一陣的西北風咆哮的寒夜中,像無巢可依的孤鳥一樣蜷縮而卧。不時從四顧茫茫的荒原上傳來凄厲的狼的嗥叫。

一夜之中,劉一明都難以入睡。天亮時,他呼出的水氣在鬍子上結成了冰條,鞋襪和腿腳都凍結在一起,腳根裂破。鞋子仍是濕的,硬擠著穿的時候,血從凍裂的腿腳裡面滲漏了出來。

像無巢可依的孤鳥一樣蜷縮而卧(資料圖)

我們可能無法切身感受到劉一明當時生存條件有多麼惡劣,他已經到了人類所能忍受的生存界限,幾乎被凍餓而死。

我們可能從電影電視中看到過北方的寒冬,可是從未身臨其境的人是無法感受大西北冬天的猙獰面目的。有時氣溫冷至零下二三十度,甚至達到零下三四十度。

風刮到臉上如同刀割,雪花打在臉上如同沙粒,人的眼睛都睜不開,走在雪地里,深一腳淺一腳,極易摔倒。午間冰雪消融,滿地淌水,人或為魚鱉。早晚氣溫又低,水又迅速結冰。人在冰雪上行走,咯吱咯吱地響,冰茬子還會割人鞋腳。

披霜戴雪、潮濕寒冷(資料圖)

行走在戶外時,人能清晰的看到自己的鼻孔和嘴裡冒出的白氣。在西北冬天的戶外或山巔里,人和牲畜被凍死,恐怕不會成為新聞。

劉一明就這樣一瘸一拐地走在冰雪荒原上,披霜戴雪和潮濕寒冷使他後來得了嚴重的風濕關節炎,疼痛難忍。他作為一個富家子弟,父親留下了足夠的遺產,本可以像常人一樣過「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溫暖舒適的日子。

但是,為了學道修道,實現延命和長生的理想,開創道門的事業,他一個人形影相弔的走在荒原上,其艱辛、創痛、孤獨等實在難以用文字去形容。他的克服艱難險阻的精神,他的道心之堅定,決非道門中庸碌之輩可以相比。

苦行修身(資料圖)

試想當年全真祖師們,又有哪一位沒有苦行修身?

馬丹陽居環堵中修鍊時,早晨一碗稀粥,午間一缽淡面,果茹從不經口,甚至誓死赤腳,冬不向火,夏不飲水;

譚處端自明心志,寫道:「竹笠羊皮常作伴,破氈腋袋每相隨。肥羊細酒全無受,淡飯殘羹且療飢」;

丘處機隱修十三年間,日行苦行,夜常不寐;王處一在鐵查山苦修時,曾於沙石中跪而不起,雙膝磨爛至骨,山多礪石荊棘,赤腳往來其中;

於道顯行乞於許昌,寄宿岳祠時,通夕疾走,環城數周。

成就常人不能及之千秋偉業(資料圖)

偉人啊,聖人啊,都經歷過常人不能經受之逆境困難,故能成就常人不能及之千秋偉業!

劉一明改道去狄道,好不容易晚上挪到了西南的城角寺,但是喇嘛們以「僧道無緣」為由不肯留單。不得已之中,劉一明只好忍著飢餓和腳疼,連夜走到沈家坡五聖祠掛單。

五聖祠供奉的是「五顯公」,其住持也很仁慈。劉一明掛單在祠,食宿廟中,白天則到城中訪道化緣。無論多苦多累,他都毫無怨言。就在此時,銀川的弟子閻綉庵派人來接劉一明,於是,他第二次到了銀川。

回到銀川(資料圖)

原來閻綉庵因練功走火,派人來請師父幫助調整。劉一明檢查發現,閻綉庵是氣沖病灶,於是,他傳以「火候」,讓閻綉庵繼續練功。劉一明則於乾隆三十九年(1774年),三上開龍山潮音寺。

潮音寺里當年供奉的「齊天大聖」的塑像已經不見了。住持僧人也換了又換。劉一明瞻像叩首,拜謝當年在此菩薩顯靈指引之恩。潮音寺的神是白猿成道,借齊天大聖之名,修寺建廟,積功累行。

每當遇上亢旱、連陰、祈晴禱雨,祈求大聖,感應非常。平時供奉只要住持僧人焚香一柱,不用奉獻供品,更不用殺牛斬羊的祭祀,所以劉一明對潮音寺的神靈很是敬佩。

在神像前平時只要住持僧人焚香一柱(資料圖)

其間,劉一明還去了靖遠曲沃山、會寧鐵木山、中衛衍龍山、二龍山。等到返回開龍山潮音寺的時候,正巧遇上十九日觀音廟會,住持就留劉一明在寺廟裡做道場,還盛情邀請他在此過夏。

既然住持盛情厚愛,劉一明想起多年來自己一直有註解《西遊記》的計劃,只是東來西往,居無定所,未了此願。正好藉此清靜之所,把祖師的心法真脈,發揮闡揚,上續諸位先師之薪火,下結志同道合之同道,承先接後,也不枉來道門一場。

藉此清靜之所,把祖師的心法真脈,發揮闡揚(資料圖)

於是他仔細閱讀《西遊記》正文,不斷揣摩本義,寫下了一個初步框架。他曾寫有《讀西遊有悟(五曲)》,其中寫道:

一更里,自思量,想著性命好慘傷,精細鬼與伶俐蟲,日日兒奔忙。不知這廣智廣謀何心腸,刁鑽古怪甚模樣,假若是閻王要命誰承當。

五更里,陰氣消,東海底里日出潮,接引佛,現凌雲,渡脫了丑粕糟,到這裡體變純陽錄天曹,生死簿上名勾了,才算個大丈夫萬古英豪。

只是他住在山裡五個月中,慕名來找他診脈治病的人絡繹不絕,這使他難以靜下心來斟字酌句。於是,過了盛夏,五個月以後,到農曆七月時劉一明又去了靖遠的紅山寺。

紅山寺雖然遠離鬧市,但是因為寺廟建築宏偉,景色宜人,天氣又涼爽,所以來尋幽探勝的人很多,也不是一個理想的寫作之地。三個月後,十一月時他又移居到了西暗寺,此寺遠離鬧市,又不出名,加上天氣已很冷,所以是一個理想的著述煉功之所。

萬物復甦的陽春三月(資料圖)

在這裡他掛單住宿了五個月,終於把《西遊記解》初稿完成。於是,在乾隆四十年(公元1775年)天氣和暖,萬物復甦的陽春三月,劉一明再次回到了蘭州,時年四十二歲。

未完待續……

(編輯:柯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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