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春生，杜萌父子畫展序

最新 04-22

春風

The BEST 2008

flumpoo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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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自春風同來

作者：大鳳

藝術難得是敏感，對宇宙、自然、生命、時間的那份骨子裡的敏感，因其底色是豐沛的情感和深邃的思想。春風一起，種子發芽，藝術的萌動成為必然。作為思想型的畫家，藝術父子杜春生、杜萌皆以學院派立身，皆有自己的藝術觀念、藝術思想和美學面貌。

置於當下美術界看，杜春生顯然是先進的，他屬於飽經傳統浸潤的一代人，但他首先是一個富有觀念性的畫家，有鮮明的思想，又善於自我突圍，藝術個性非常明顯。縱觀杜春生的藝術歷程，筆墨物象從早期的傳統語言性格走向超拔於物性之上的精神性，將中國畫的人文精神上揚至一種現代性。從形式到意味，都是經過千百次的錘鍊、提純和不斷強化的，無論山水、花鳥，還是人物，其美學分為內外兩層，一曰形式意味，二曰觀念精神，二者互為表裡，互相詮釋和深化。相對於八年前的作品，在他新近創作的「民國風系列」作品中，這種傾向更加明顯。當技法遇上思想，尤其是當傳統遇上現代觀念，不一樣的藝術面孔就會出現。味外之旨，精神藏像，因心造境，這些傳統哲學的精神遇上表現主義，就更富有生命力了。杜春生為我們呈現出了中國畫富有延伸性的一面，他讓我們看到，用科學的、開放的、發展的眼光對待中國畫，才是對中國畫的生命最好的尊重。

相對於乃父，杜萌的藝術觀念似乎更加先進一些，作為八零後的年輕一代，他們這代人與上一代人尤其在藝術觀念上有著明顯不同，他們更開放、更果斷、更生猛、更飽和、更響亮，藝術個性更強烈。他說自己的畫非山水畫而是風景畫，我認為他是誠懇的，顯示著他的自信，我是特別認同的，他其實是用中國畫的材料介入西畫的語言系統，表達技巧、美學觀念和指導思想都變了，表達意象已超出了中國畫表達的系統和範疇。相對於乃父，杜萌的畫精神性走得更深一些，他打破了我們慣常的審美習慣，有一種「熟悉的陌生感」。

「藝術是有意味的形式」。杜萌將不同的語言、不同的技法、不同的觀念、不同的思想，統攝於統一的筆墨情景之中，並營造出一種夢幻般的心境，這是一種「覺」境。畫中的那些元素，都突破了傳統筆墨的中國式寫意性，走向了一種現代性，衍生出一種象徵意味：山林、水邊、廢園、窗、寂寞的古典傢具、凝固了的飛鳥......都是生命個體的心靈與廣大世界產生關係的媒介，這些富有象徵意味的意象，共同營造出了一種無際無涯的禪機，引你進入一種沉思冥想狀態。那是一種可以安放心靈的意境。杜萌新近創作的《窗前閑夢》《林間清影》《殘園驚夢》《在林間》四個系列作品，無不體現著他的中國式思考。弗洛伊德認為，藝術就是白日夢，藝術家就是做白日夢的人。顯然，「白日夢」是陌生的，恰恰藝術需要的就是這種美學的陌生感，用中國畫的論述名詞來形容就是「要生化」，要生化，才有生氣，這些富有象徵意味的手法的運用，似是而非，似非而是，有一種靜穆的單純和凝固的永恆，帶動你去重新發現自然萬物中新的視角和情境，同時又有一種恍惚的確定、夢境的真實，說到底，那是一種生命的靈性，正是對傳統中國畫意境的延伸：玄妙、詩意、空靈、渺遠，皆是說不清的幻夢之美，這種幻夢之美恰恰契合了現代人的精神需求，越來越走向物化的現代人，需要藝術的桃花源來成全自己。無論古今中外，藝術即為人心造夢。正是因為這種幻夢之美，杜萌的作品很難用中國畫來界定，他跟著感覺去探索，使用了新鮮的繪畫語言，製造出了屬於現代人的精神景觀，這新鮮的繪畫語言呈現給我們的是一種陌生感，讓我看到生命的本質是超越物質層面的精神力量。從這個意義上說，杜萌的作品彷彿一首微茫而真實的歌，靜謐到夢裡去。很顯然，不管有意無意，杜萌這種新鮮的現代性的繪畫語言已逐步走向成熟了，儘管這種語言不太好理解，但藝術就是這麼不講理，藝術只講藝術——最難評說是藝術，因藝術無統一的標準，藝術的標準是藝術——杜氏父子用自己手中筆墨這精神的介質塑造起了「道」，這個「道」就是現代人的精神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