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一宸:子如藝術之旅
子如藝術之旅
什麼是「烏托邦」。
日前,當子如首次接觸「烏托邦」這個名詞,看著眼前展牆上「這位藝術家」一大堆對「烏托邦」的文字解說,她不懂,也沒有興趣,再緊接看到藝術家用圖表如何細意剖析內心的「烏托邦」,於是子如第一個反應是:「爸爸,為什麼要看這些字?」
這是內涵,是藝術家對展覽主題進一步解釋,更透澈地展現他對「烏托邦」的理念。
對不起,剛剛上面這一行文字並沒有向子如說,因為她只想「看什麼是烏托邦,而不是看文字化的烏托邦」。
曾經有一位畫家老前輩對我說:「最好的漫畫,沒有文字,一切盡在畫面上。」
所以子如很喜歡豐子愷。
於是,爸爸讓她首先感受一個「構想」,一個對生活空間追求完美的概念,爸爸對子如說:「就如哲學,『烏托邦』是一個理想地方的構想設計,但同樣沒有絕對答案,這個展覽,就是讓你看一看,這裡十多位藝術家心中『烏托邦』是怎樣的,而這些文字,也是作品的一部份。」
帶著似乎像是明白與不明白之間的心情,子如的一場藝術之旅、一場創意腦風暴,就由爸爸一個解說開始。
這不是一篇展覽導賞或是展覽介紹文章,請不要抱這期望,要了解展覽,自己親身去看,不要看別人家評論,因同一個藝術作品在每一個人心中也有不同詮釋方法與意義。
「烏托邦」之旅
子如一直對建築設計有自己的概念與創意思維模式,不少朋友也知道子如曾經設計過很好的蝴蝶屋、鳥屋、兒童醫院,其實她在家便經常設計很多生活模式與空間處理。
面對十多位建築師的「烏托邦」,子如除了表達視覺上的喜惡,更多的還有她對整體概念的感覺。
事後曾向子如的老師提起這次藝術之旅,老師第一個反應就是:「她懂得看嗎?她能明白什麼是『烏托邦』嗎?」
情形其實就如我們經常說:哲學?小孩懂嗎?
她們比我們更懂。
建築設計,小孩比我們有更廣的創意與思維空間。
子如的建築與生活設計,更重於生態平衡,以及對生命的尊重,而不是單純自身的視覺設計與生活架構重組,也不是只有地域,甚至生活星球的轉變。
我們不能說放棄地球,跑到火星,就能重建我們的「烏托邦」,也不能說把生活環境美化得如仙似霧,就是「烏托邦」。
我們更需要重新想一下,我們是什麼,才能知道我們需要什麼,不是現在有什麼,然後單純把它們重組及提升,而是我們將要什麼,怎樣的「烏托邦」,才讓我們「更像人」。
展覽主題是:重構「烏托邦」。
當問到子如:「你的『烏托邦』是怎樣的?」
小妮子一面深思。
再問,她說:「這些(展品)很美,但不是這些,我有自己的設計。」
「喜歡這個展覽嗎?」
「很喜歡,很有創意,很有趣……但不應該是這樣……。」
子如不斷看,不斷研究展品的結構與設計模式,小孩子看大人的展覽,注重的是「視覺與功能性」,一如閱讀,她們同樣比較容易接受視覺上討好的,但不能抹殺視覺背後應有的內涵與含義,不能說「孩子不懂」。
更生活化的設計,更人性化的設計,應該是「人人也懂」,而不是只有大人懂,更不是藝術家才懂。
背後理論可以是長篇大論,但活著的一個空間,又怎能讓人看不懂。
看展覽有一段「小插曲」,就是去展館旁邊,酒店的洗手間時,洗手間的設計極盡豪華,但問題是在於設計完全「不人性化」。
進入洗手間,你會找不到廁格的門,整個設計感受不到這是廁所,甚至你找不到所有廁所應有的設備,因為它以黑色為主調,一切「黑」了。
最後的問題,是當你要離開洗手間,你會連門也找不到。
如果這是特殊的藝術設計,無可口非,但它卻是為了「高貴」,令一切錯誤搭配了。
無論是男洗手間,還是女洗手間。
「爸爸,這個洗手間設計很有問題呢!」小妮子離開洗手間的第一句話。
看展覽期間,子如曾多次對展品提出疑問,她不是問「這是什麼?那是什麼?」
而是問:「為何這不像給人住的?」
「烏托邦」不是給人住的……我可以這樣回答嗎?
「這些是展覽品,它可能只是一個構想,甚至是一種『想法』,創新意念,在外層空間某一星球一排一排的鐵架,斷不會是給人住的,可能只是一個意念。」
「但為何創作『烏托邦』不是讓人可以住?」
小孩子看展覽,其實就像「設計」,與純藝術不同,純藝術可以完全不合乎人所需求,但藝術融入生活,更讓人可以使用的,便成為「設計」。
用不了的「設計」,只是視覺藝術。
「烏托邦」,在這展覽中,部份時候成為「藝術」,大部份情況是「設計」。
正如全日藝術之旅完畢後,子如的結論是:「比較喜歡『重構「烏托邦」』。」
「為何?」
「因設計味較重,有創意,很有趣。」這就是小妮子的結論。
孩子,重「趣味」。
說回子如昔日曾設計不少的「建築」。
有鳥屋、蝴蝶屋,以至兒童醫院……。
其實她也設計過一個島,因為她說將來要買一個島,除了給爸爸媽媽和她一起生活,島上還設有一所「老人學校」,再說下去,便是一套很完善的生活模式設計,以及她對生活的要求。
孩子也會對生活有需求,並不如大部份「大人所想」,給她「吃睡玩拉」就可以,那是「畜牲」,不是人。
人需要更「人性化」的生活,雖然現在不少人的生活,反而成為大自然的破壞者……。
近日,子如養了兩條毛毛蟲,然後每天就帶一些葉回家給毛毛蟲,連日來,牠們也生長健康,但無論是養魚養毛毛蟲,子如也像所有小朋友一樣,會經歷一個小生命的生與死。
因生命永遠脆弱,才有生命的價值,當一片葉已經包含一個生命的始與終,生與死,只是一瞬間。
孩子正每天看到不同生物,甚至人的生死。
我曾說,有一天,子如原本整日開開心心地玩,但突然在下公交車時,靜靜地淚如泉湧。
她,在小腦子裡,觸碰到:生,與死。
子如今年讀幼兒園「大班」,9月便升小學一年級,三年上學路途,由第一年和爸爸一邊走一邊玩及唱歌,到現在喜歡在車上默默看書,當中每一個轉變也深印爸爸腦海里。
包括她腦里千萬絲數不盡的小思考。
在很多情況下,小妮子也很懂「靜」。
看完「烏托邦」,子如去到另一個藝術館:何香凝美術館。
她卻「不太靜」。
看何香凝的國畫,我經常有一個很大的啟發,就是突破傳統,集百家四海五湖之大成,成一家之獨貌。
還有,很舒服的一種「靜」,源於畫家作品獨有的氣質。
子如看何香凝的國畫,她沒有一份沉穩,與昔日看國畫展有點不同。
「悶嗎?」我問。
「不悶。」
「那麼你為何每一幅看得這麼快?」
「一看就知道是什麼,明白了啊!」
明白了,就看第二幅,所以她步履快,開心地不停看,就像一些小孩子,到了玩具店,跑來跑去,什麼也看。
看完,她便要求離開。
「這個展覽如何?好看嗎?」
她突然很細聲地說:「很想念媽媽……。」
子如媽媽也是畫國畫。
子如在走馬看花之際,卻感受了一個女畫家的善良,甚至是女性柔美,我更覺得她感受到女畫家作品中的一份溫柔……
於是,想起同樣畫國畫的媽媽。
她看女畫家的國畫,想起媽媽。
可以說,帶子如看展覽,也希望她體會更深層次的耐性,從中培養她對靜態藝術的細心觀察與思考、冷靜思維。
未來城市的烏托邦構想,何香凝的國畫藝術世界,在這樣兩個截然不同的藝術誕生年代,卻同樣是追求一種:理想藝術。
因為一次老友相聚,一次知心共對,讓這兩位藝術家的作品,同時在我和子如眼前出現。
這就是今天子如:藝術之旅。
最後,感謝「嘉賓哥哥」為我們安排這次藝術之旅,還有嘉賓哥哥車上的交響式宮崎駿音樂,及令人回味的晚餐美食。
藝術不是一種學術,不是一種技能,不是一種深不可測的學問,它只是生命,我讓子如接觸藝術,不是希望她將來做任何形式的藝術家,只希望她更深刻體會:生命,除了生存,還有生活藝術,把生命活得更藝術,才不枉為「人」。
只想她一生也思考及明白「人為何,何為人,為何人」。
給她一個:藝術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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