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上的今天：4月23日中國影壇巨星殞落加拿大

1908年（清光緒三十四年），大清帝國皇帝清德宗駕崩，隨後，影響中國歷史進程近半個世紀的慈禧老太后也駕鶴西去。不過，他們的死，除了給風雨飄搖的大清王朝增加一筆龐大的開銷以外，對一般平頭百姓的生活似乎沒有絲毫的影響。倒是在上海出生的一個女嬰，日後卻整整影響了好幾代人，給千千萬萬的民眾帶來了豐富的電影娛樂享受。

這個剛出生的小女孩姓胡，父母為她起大名瑞華，乳名叫寶娟。她就是被譽為民國第一美女、中國早期橫跨默片時代和有聲電影時代的電影巨星、風華絕代的著名女演員胡蝶。

1924年初，16歲的胡蝶像所有懷揣明星夢的少男少女一樣，報考了在上海創辦的中國第一所電影演員訓練學校——中華電影學校。也許是意識到自己將來的不同凡響，自信心滿滿的她在報名時想起個好聽的藝名，由於姓胡，第一個在腦海閃現的是「胡琴」二字，可轉念一想，胡琴不就是讓人整天拉來拉去的一種樂器嗎？不行，不行！靈光一閃就想到了「蝴蝶」，蝴蝶色彩斑爛，無拘無束，自由飛翔，多好的寓意，於是就用了「胡蝶」做藝名。後來的事實證明，她這隻彩蝶，確實飛躍了中國電影從無聲到有聲的兩個時代，見證了中國和世界的巨變，在電影的浩瀚星空，實現了自己的理想。

翌年，胡蝶即應邀參加了徐欣夫導演，張織雲、王元龍主演的《戰功》一片的拍攝，開始了近半個世紀的電影演員生涯。

1928年，胡蝶受邀加盟明星影片公司，開始了她藝術事業的輝煌時期。由於該公司鄭正秋、張石川賞識她的素質和才華，認為她具有電影名星的潛質，不僅重用她主演公司著力推出的電影，甚至還請人專門為她寫劇本，胡蝶也確實沒有辜負公司的厚望。在張石川的新片《白雲塔》里，胡蝶首次與阮玲玉這位後來也成為中國影壇的巨星合作，這也是阮玲玉生前二人惟一的一次合作。

在隨後的時間裡，胡蝶接連主演了《火燒紅蓮寺》劇集，迅速竄紅。1930年，她主演了中國第一部有聲電影《歌女紅牡丹》，之後於1931年秋赴北平拍攝《自由之花》、《落霞孤鶩》和《啼笑姻緣》的外景。

正當胡蝶的演藝事業如日中天的時候，東北爆發了震驚中外的「九.一八」事變。為了將中國人民的怒火轉移到對張學良這一不抵抗將軍的怨恨上來，日本通訊社別有用心地散布「九.一八」之夜張學良與紅粉佳人胡蝶歡歌共舞的謠言，致使輿論四起，11月20日，上海《時事新報》刊出了國民黨元老，時任廣西大學校長馬君武作的打油詩:「趙四風流朱五狂，翩翩蝴蝶最當行。溫柔鄉是英雄冢，哪管東師入瀋陽。」斥責身為「陸海空軍副總司令」的張學良腐化墮落，「要美人不要江山」，置軍國重責不顧，徹夜陪「趙四、朱五、蝴蝶」三名交際花翩翩起舞，商女不知亡國恨。這首詩很快不逕而飛，儘管胡蝶在報上闢謠，不少人仍將信將疑，這件事成為伴隨胡蝶一生的陰影，直到晚年，她還在回憶錄中感嘆：「該結束這段莫須有的公案了吧?」。

1937年11月上海失守。不久，明星公司在上海楓林橋的總廠被日軍佔領，明星公司從此不復存在。此時丈夫潘有聲已在香港發展事業，於是胡蝶攜同家人避居香港。胡蝶和潘有聲度過了一段堪稱幸福的生活。

1941年12月25日，香港政府、駐港英軍向日本華南派遣軍總司令酒井隆中將投降。為了表達自己對殘暴日軍的反抗，她把香港投降日稱之為又一個「蝶恥日」。日方曾重金邀請胡蝶出演《胡蝶游東京》，但被她以自己已經息影，而且有孕在身，無法再現銀幕為由，加以拒絕。

1942年，胡蝶夫婦領著兩個年幼的兒女，跟隨游擊隊艱難跋涉20多天，終於回到廣東曲江，並於1942年11月24日到達陪都重慶。

令胡蝶沒有料到的是，這裡卻成為她傷心又屈辱的地方。一隻可怕的魔掌正悄悄向她伸來。1944年春，胡蝶到電影外景地工作多日，疲憊不堪地回到家中，還沒放下行李，朋友心急如焚地跑來告訴她，幾天前，潘有聲無緣無故被警察抓走了，至今下落不明。丈夫突然被捕，胡蝶心急如焚。冷靜下來後，她隱隱猜測到了禍從何起。原來，軍統頭子戴笠對她垂涎已久，幾次企圖靠近她，都被婉言拒絕。

為營救丈夫，胡蝶決定深入虎穴。這天深夜，面容憔悴的胡蝶走進重慶曾家岩戴笠的寓所，懇求他放了自己的丈夫。潘有聲很快被放了出來，可胡蝶卻沒能走出戴公館。「軟禁」的日子裡，胡蝶也曾想過一死了之，但她深知，如果以死抗爭，心狠手辣的戴笠是不會放過她的家人的。她流著眼淚對丈夫說：「姓戴的只能霸佔我的身體，卻霸佔不了我的心……我的心永遠屬於你。」萬般無奈的潘有聲，只得孤身回到上海，開始了隱居生活。

抗戰勝利第二年，戴笠乘坐的飛機失事，胡蝶終於結束了長達兩年的幽禁生活，回到了潘有聲的身邊。可曾經給胡蝶帶來無數光環榮耀的上海，再也承載不了他們的悲歡，他們再次前往香港定居。在香港，胡蝶又拍起電影，她還幫助丈夫開了一家暖瓶廠，生產蝴蝶牌暖水瓶，過起了夫唱婦隨、怡然自得的日子。

可天不遂人願，歷盡劫難的他們，終究還是逃脫不了生老病死的人生歸宿。潘有聲被查出患了肝癌晚期，被無情的病魔奪去了生命。

潘有聲去世後，胡蝶改名為潘寶娟。1975年，胡蝶移居加拿大溫哥華。1989年4月23日，胡蝶因中風並發心臟病在溫哥華病逝，享年81歲，臨終前留下最後一句話：「胡蝶(蝴蝶)要飛走了!」

今天的人們提起胡蝶，總繞不開「電影皇后」的光環，從1925年出演電影《戰功》出道算起，胡蝶相繼在友聯、天一等影片公司主演了《秋扇怨》、《梁祝痛史》和《鐵扇公主》 等古裝片。1928年，她受邀加入明星影片公司，主演了《白雲塔》、《火燒紅蓮寺》和《啼笑姻緣》等影片。1931年，她主演了中國第一部有聲電影《歌女紅牡丹》。1933年，她主演了第一部左翼電影《狂流》。1959年，她拍攝了《街童》、《兩個女性》和《後門》等影片。1960年，在日本舉行的第七屆亞洲電影節上，她憑藉《後門》獲得最佳女主角獎。1986年，她獲得台灣金馬獎殊榮。她病逝6年後，在1995年紀念電影百年華誕暨中國電影90華誕時，還榮膺中國電影世紀獎和女演員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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