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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新茶話田桑

四月的皖西鄉野,除了油菜花的耀眼炫目,還有蘭花與春茶的清芬。

地處皖西地區的舒城,盛產一種名為「小蘭花」的春茶。

之所以名為「小蘭花」,據說不僅當地所產的茶葉本身青翠纖細而神似小蘭,還因為茶園所在的山頭多見蘭花,春茶吐芽之際恰逢蘭開,茶香與蘭香便合而為一。

每年的四月,此地的山野間,連空氣也透露出些許幽香。

說到春茶,相信有品茗愛好的人士們,多數都會迫不及待想要一嘗新鮮。但有多少人了解春茶的製作過程呢?當你小心吹開杯麵上的茶葉,輕輕地抿下一口茶水,你知道這沁人心脾的清雅況味,是如何通過那細小的葉片傳遞出來的嗎?

春茶的製作工序頗為繁雜,採摘環節暫且不述,就鮮葉到干茶的過程來說,須經過翻炒(殺青)、揉捻和烘乾,中間的講究非常不易,尤其是炒和烘這兩個環節,一不謹慎,茶葉就會發紅,變焦,變味。

仍記得兒時觀看大人們炒茶和烘茶的場景,那也是從遙遠時期沿襲下來且極為講究的春茶製作過程。原始的火灶上支起一口鐵鍋,翻炒時一般需要兩人,一人在灶下添減柴火,一人在灶上翻炒茶葉,茶葉每次只可丟下一小把,一隻手在鐵鍋里輕柔拈撒。抓起,翻轉,抖落,整個過程里的速度和力度以及灶下的火候掌握,不可隨意。

如果將炒茶人的神姿製作成一幀幀動畫,再設為慢鏡頭播放,看上去一定神似太極。貌似輕鬆,實則凝聚了強大的心氣,足夠嫻熟,足夠篤定,才能讓每一次的拾起和放下恰到好處。而這道工序的完美結果便是鮮葉不僅完成了在鐵鍋里的一次輪迴後恰好蒸發掉了一半的水分,且於色、澤、味上也均顯上乘。殺青是第一道工序,炒得太過、太急或水分蒸發不夠,種種不當都會直接影響最終的成品體現。

如果說炒茶講究的是屏氣凝神下的力道、速度以及火候掌握等一系列技術的熟練與精準,那麼烘茶依靠的就全是耐心、眼力和體力了。原始而古老的烘茶方法就是生一盆炭火(且必須為燃燒起來不會冒煙的一等好木炭),將殺青並揉捻後的茶葉均勻攤放到一扇竹製的烘籠上(烘籠上一次不可放太多茶葉,放置量大約不能超出烘乾後一斤干茶的標準),炭火置於烘籠下,火不可太旺,烘籠表面的溫度在60度左右為宜,中間需不斷翻烘茶葉——一般來說,平均每隔兩分鐘便需翻烘一次。

翻茶時烘籠要搬離炭火,且中間需全神貫注,隨時觀察茶葉的色澤變化和乾燥程度,不可有一絲懈怠與分神,因為纖細的新茶實在太過嬌嫩,一不留神就烘焦了。

烘籠的高度只到一般人的膝蓋,烘乾一斤干茶全程至少需三個小時,按兩分鐘翻烘一次計,人工烘乾一斤茶葉,至少需彎腰九十次將烘籠來回搬離。

一個茶季結束,你會發現很多鄉人們的背部會有不同程度地彎曲,而實際上,的確有很多制茶人在茶季結束後會出現各種肩椎疾病的複發。彎腰俯首貫穿了整個制茶過程,從修剪茶枝、到採茶、炒茶、烘茶,哪一樣不是要低下頭彎下身子呢?大自然總是不吝於把它最好的東西獻給人類,但是要求人類必須虔誠。

人工製作干茶如此辛苦,但在故鄉,還是有很多人拒絕一切省時省力的新式制茶工具。他們固執地堅守著這樣一個觀點:經由鐵鍋、烘籠、炭火和人手烘製出來的茶葉,跟機器里加工出來的,是兩種味道。

人工烘製的茶葉在茶香之外不僅能聞到來自竹編烘籠的一絲竹香氣,且衝出的茶水淡雅有加,綿澀適當,余芬饒舌。一口入喉,沁人心脾的感覺從舌尖瞬間蔓延至全身,遂令人精神大振、豁然開朗。此時,若能靜下心來細細品味,喝下的就不止是手中那小小的一杯茶了。

慢工出細活的原始制茶方式,不僅反映出茶人對每一瓣茶葉所傾注的心力,更折射出他們對自然的虔誠與敬畏,簡單說來就是用心——用心,是茶人們對待春茶的基本態度。而用心,最終會體現在茶的品質上。

茶的品質又是通過什麼來體現的呢?當然是口感。好品質的茶,生長在天地之間,秉承于山水之靈,吸附了百草之香。如果不僅僅為了解渴,喝茶,喝的其實是一種靈悟和參透。

一杯春茶,讓我們與宇宙萬物產生共情,與自然和古老發生連接,茶人們也許並不清楚,多虧得他們如此用心,才保留住了茶的真味。

不過,就茶人們自己來說,對手工制茶的堅守,除了出於視覺和味蕾上的原因,更多的還是一種情懷和源於付出而得來的滿足和欣慰吧!

雖然未曾親身參與,但喝著眼前的新茶,想像著故鄉的山野,熟悉的鄉意便隨著茶水的味道漸而明晰起來。新茶於幽香之外,淡澀感較為顯著,而淡淡的澀味含化之後便成甘甜。這讓我彷彿感受到了一抹新鮮的煙火氣息——清香、淡澀、微甜,這正是故鄉的味道。

春正好,日漸長,一杯新茶話田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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