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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訪寧浩:導演要能抗事,這比聰明更重要

作者/丁尼生

於寧浩的影迷而言,2018年或許是個值得瘋狂的年份。

《瘋狂的外星人》在今年宣布定檔2019大年初一,寧浩的粉絲終於是有了個盼頭。而他的「壞猴子」團隊今年也有頗多作品亮相:由寧浩和徐崢監製,文牧野執導,徐崢、周一圍、王傳君、譚卓等主演的《我不是葯神》則更快一步,趕在7月6日暑假檔就要登陸銀幕。

三年改劇本,六年磨一劍

據寧浩透露,《瘋狂的外星人》目前還在後期製作當中。《瘋狂的外星人》早從《心花路放》之前就已經開始醞釀,於2012年底正式啟動,可謂「六年磨一劍」。與寧浩以往的電影不同,《瘋狂的外星人》是一個動物飼養員意外救起外星人的電影,製作的過程也與以往的製作工序有很大差別。《瘋狂的外星人》的後期特效和近年來流程完善的大特效電影一樣,後期前置,不少特效人員都已經在這個項目上忙碌兩年。

關於外星人的部分,寧浩坦誠這部分最令他頭疼:「開始是怎麼都拿捏不準。」

《瘋狂的外星人》是由科幻作家劉慈欣的短篇小說《鄉村教師》改編而來。「寧浩+劉慈欣」的組合令不少原著讀者和觀眾都翹首以盼。大家最關心的問題自然是,一部怎樣的電影,才能將劉慈欣和寧浩這兩種迥然不同的創作風格融為一體?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寧浩把大量的時間都放在了劇本的改編上,整個劇本的改編耗時三年,「我們的編劇們每一天都在不停的寫。關於改稿這件事,大家都經常說我們改了30稿,或者改了50稿,其實我不太明白這是怎麼統計出來的。劇本的創作就像一個雕塑師塑造一個雕塑,你很難說它塑了多少稿。我們一直在塑,一直都在想辦法改。一個不停做功課的過程,反覆改的過程。」

而在與劉慈欣的溝通中,寧浩並未像其他文學IP那樣一板一眼地進行改編,生怕「得罪彪悍的原著粉」。在磨合的過程當中,甚至連劉慈欣也認為,《瘋狂的外星人》在二次創作中,風格呈現了獨特的新面貌,或許不應該繼續稱是由《鄉村教師》改編而來。

但寧浩始終堅定劉慈欣是這部電影的靈感起源。「我的靈感正是從《鄉村教師》里來的,每一次修改都是基於這個起點,一稿一稿的改動,如果沒有《鄉村教師》,自然也就沒有《瘋狂的外星人》,這兩部作品是有承接關係在的,不應該否認大劉對這部作品的貢獻。」

不做師父做陪練的監製寧浩

寧浩自己始終堅持著「沒有準備好,就不要拍電影」的耿直勁,他的每一部作品也都刻下了獨屬於他的個人標籤。在近幾年時間中,他除了精心打磨《瘋狂的外星人》,也還在積極為扶持年輕導演而努力。十年前從劉德華的「亞洲新星導計劃」中脫穎而出的寧浩,正在用自己的「新星導計劃」——壞猴子72變電影計劃支持著更為年輕的優秀創作者們。

在與多位導演的溝通之中,寧浩也積累了不少作為監製的經驗。在他看來,監製與其說是一個老師,更像是一個輔導,一個朋友。監製應該是導演成長路上的一個陪練,幫助導演在失敗中尋找原因。但所謂的幫助,也不是面面俱到的的幫助,而是耐心觀察,看導演需要哪方面的助力。當導演自己的步伐走的很穩時,監製的幫助就並不顯眼。但是一旦導演行走的路上確實要爬個坡,倚靠他自己的力量上不去,需要讓人拽一把,那監製的幫忙就是非常重要的了。要根據不同的情況來幫助導演。」

「所有的青年導演,成長為成熟的導演,都需要時間。」在寧浩眼中,所有人的成長都是緩慢的,沒有人會一下就認清自己,都是在一邊前進一邊認知。他同樣是一個格外看重年輕導演創新性的人。當問及什麼對於年輕導演是最重要的特質時,他一口氣說了很多:「要有足夠的創新性,有一定的趣味性、本土性,時代性,個人的表達意志,獨立的角度,我覺得這些都挺重要的。」

但他停頓了一下,又反駁了自己:「但也不需要佔全。有的人從不一樣的路線也成功了,比如對概念的反覆使用,翻拍港片,也有成功的。成功就是不一定,各種各樣的成功都有。」

《我不是葯神》:「騙」徐崢來當監製

2016年,寧浩以「壞猴子」之名傾力推出了10位年輕導演,如今已然初見成績:路陽所執導的《綉春刀》系列口碑優秀,成為國產武俠電影中的一顆新星。曾贈的首部長片《雲水》,入圍了第47屆荷蘭鹿特丹國際電影節「Bright Future」單元。溫仕培的處女作長片《熱帶往事》在第68屆柏林電影節天才項目市場單元斬獲「VFF Talent Highlight Award」現金大獎。而在今年7月6日暑假檔上映的《我不是葯神》,則是由徐崢和寧浩共同監製的作品。導演文牧野也是寧浩「壞猴子72變電影計劃」十位新人導演中的一員。

於寧浩而言,《我不是葯神》並非一個充滿荒誕巧合色彩的喜劇電影,而是關於人物成長的社會英雄題材,極具現實色彩。他介紹《我不是葯神》的劇本取材自現實中的高葯價問題:「當人面臨醫療費用極為昂貴,而保險卻十分有限的境況時,會產生一種非常無力的感受。」在他看來,葯價問題是關於整個社會的問題,需要有某些藝術作品以不帶諷刺的態度進行討論。

而《我不是葯神》的現實特色和聚焦人物題材的特點,又正是彌補了中國電影類型上的空洞。「聚焦某一個人物的電影,在中國是比較少的。我們經常能看到西方如《阿甘正傳》這種片子,但在我們國家少有拍這一類型。所以《我不是葯神》的亮點也正在於此。」

在《我不是葯神》之前,寧浩早就聽說過文牧野,在看過文牧野拍攝的兩個短片之後,寧浩與文牧野有了面對面的交流。「因為我們都是導演,見面後也有比較好的交流」。寧浩認為「葯神」這個故事更適合有現實主義刻畫能力的文牧野。由此,這部影片終於生根落地。

談到為何徐崢也來做了監製,並且成了《我不是葯神》的主演時,寧浩笑稱是「騙來的。」原本,在文牧野的計劃中,《我不是葯神》屬於一部小成本製作的影片。但寧浩認為這部影片有成功的潛力。他在與徐崢的溝通中,多次提到《我不是葯神》,成功地勾起了徐崢的興趣。

「徐崢表示很喜歡,於是我說,過兩天把導演介紹給你。他這才問:『不是你要拍嗎?』」在與文牧野交流的過程中,徐崢、寧浩與導演三人一拍即合,於是徐崢不僅加入到了《我不是葯神》的團隊中來,還兼監製和主演於一身。

在採訪的過程中,他對那些外界時常貼給他的標籤,和那些比較時髦的名詞有些不以為然:「什麼是硬科幻?在我們這兒就是『愣科幻』。什麼是作者電影?說「電影是個人表達」這件事情是很危險的。如果你是作者電影,你想不想都是,如果你不是作者電影,你想也不是。」

然而,到最後,他還是為自己和自己的電影下了一個定義:「我的電影,有點像驢肉火燒——接地氣,夠硬實,不水不虛不花哨。我從小就喜歡這個,自從北京引入了驢肉火燒,我天天去買,我的編劇都讓我給吃驢肉火燒吃吐了。而導演呢,最重要的就是,打不倒,二皮臉。兩棍子悶就趴下來,這不行,坐地上耍賴了,這不行。導演是個抗事的,抗事比聰明有能力更重要。」

-END-

作者手記:

這是一次充溢著驢肉火燒味道的採訪,正如寧浩本人,也正如他的電影,拒絕華麗修飾,極接地氣。但寧浩偶爾也會露出一點「不太寧浩」的樣子,比如他說自己最新的愛好是種樹,他曾聽說江西哪裡的幾棵樹挺好,於是千里迢迢飛過去,在樹底下坐一會兒,就走了。在眾人面前,他有著驢肉火燒一樣的性格,但喜歡種樹的寧浩,也讓人覺得,他和他的電影,或許還有更多未曾被展現和值得期待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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