邑人造像儒雅的長者

最新 04-24

儒雅的長者

每次一見到壽老師，我的感覺就是兩個字：「儒雅」。那種由內而外自然地散發出來的長者之風，會讓你由衷地感到親近。也許正是這個原因吧，他的周圍經常會聚集著一些年輕的面孔，一起談詩論字，一起搦管臨帖，融融泄泄，其樂無極。

壽老師小影

最早和壽老師接觸是在九十年代初，那時壽老師的書法進了好幾個全國展，正是我心目中極為仰慕的大咖級人物。當時蘭溪市書法家協會搞了個書法創作骨幹培訓班，我也恰好躬逢其盛。當時壽老師是書協副主席，謝非墨老師是秘書長，兩位當仁不讓成了授課教師。上課的地方在老城靠近黃龍洞的一座老式樓房裡，門口是一段兩邊堆滿雜物而顯得逼仄的樓梯，路燈的光極昏暗。條件雖然簡陋，大家都很準時，老師也不例外。具體講些什麼都已經記不清楚了，只知道壽老師是講褚遂良的楷書，從最基礎的用筆法開始講起，他用毛筆演示翻筆的情形直到現在還歷歷在目，對「字里金生、行間玉潤」也有了一定的體會。培訓結束後，陸陸續續地和壽老師有過不少交流，他每次都會很認真地看我的字，有時還很認真地進行點評，讓我獲益良多。

書徐渭《茶詩》

壽老師對書法勇猛精進的追求讓人敬佩，我算過他的書法作品入展中國書協主辦的展覽次數，達到了讓人驚訝的12次。不少和壽老師有過接觸的書友都有一種感覺：他兼收並蓄，對書法的各種風格、乃至探索都有自己獨特的思考。那次淺荼社友雅集，一起看白瓦最近臨創的一些書作，壽老師也來了。白瓦的書法大多都偏重於形式構成之類，即使是臨帖的作品，也打上了他自己鮮明的烙印，風格極為強烈。說實話，有些作品我是看不太懂的。壽老師認真地看著作品，憑著自己得理解講出了很多內容：對比、用筆、構思等等，都結合自己的經驗和體會，講來讓人茅塞頓開。尤其他講到自己的作品，看上去雖然點畫粗細等似乎變化不大，但仔細看，他的書法中每一個字的外在形態都會有所不同。他說，漢字雖然是方塊字，但你看古人法帖中，每一個方塊卻各不相同，這個東西值得我們好好思考。他自己在創作的時候就會想得很多，寫一步想幾步，就和下棋一般。對了，他的棋力不凡，曾經在蘭溪市2011年全民運動會象棋比賽得過第一名。「功夫在詩外」，信夫！

臨楊凝式《韭花帖》

現在練書法的人不少，喜歡寫詩填詞的人也多。但如同壽老師這樣，作詩書法都達到一定高度的，真還不多。壽老師每次作詩都作得極為認真，很多人望而生畏的「平平仄仄平平仄」，他卻甘之如飴。有一回，我和他一起參加一個茶場的雅集活動。在路上，他和我談起作詩與書法的經驗，說他在創作書法作品時寫自己的詩，書寫無滯，更加流暢，頗會出現神妙之筆。而後卻又不無遺憾地感慨，年輕時對於作詩填詞接觸太少，而且閱讀的古詩也有限，現在作起詩來真的感覺自己的淺薄。我無言以對，回想自己有時稍微有點陽光就燦爛的行為，很是汗顏！壽老師的好多書法作品都是寫他自己的詩作，清新的詩句加上他妍美的書法，讓紙面上溢出了一股雅緻的書卷氣。記得2012年吧，他和卓剛兄一起搞了個「蘭舟催發」詩書展，在蘭溪影響很大。「蘭溪二剛」的藝術才情讓我們每一個認識他們的人都頗為自豪。

書自作詩二首

從教育局領導的崗位上退下來之後，壽老師似乎更加忙碌了；每次鄉間有文化活動總少不了他的身影，一頭白髮的他在揮毫的人群中極為顯眼，他的書法很受人們的歡迎，每次活動他的位置前都是人頭攢動，加上他對自己的作品又從不苟且，每次結束往往都感慨，下次不出門了。可下次，面對和他聯繫的殷切的眼神又不忍拒絕。這一次，在蘭湖慈善愛心會組織的拍賣會上，他的一幅四尺中堂還以一萬五千元成交。

壽老師會飲酒，每次聚會總會小酌幾杯，他自己控制得很好，多一點都不肯喝。我們就說：「壽老師，您現在是滿頭銀髮，白皙的臉上又時常都透著紅光。鶴髮童顏形容的，不就是您嗎？」可是他卻分明說：「那裡是臉色好，分明是高血壓。」說完，放下酒杯，用笑眯眯的眼神看著我們。從他的眼鏡片後面透出的，是一種玩藝術的人特有的率真與無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