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化危機的女主竟然是個中國迷，喜歡稻香村還痴迷於烤鴨！

時尚 04-24

再見到Milla Jovovich時，她剛剛結束電影《素人特工（The Rookies）》的拍攝。而說到與這部即將上映的國內電影的緣分，大概和她一直以來對中國文化的強烈興趣密不可分。

她把膠得紋絲不亂的頭髮打散，晃一晃腦袋，那個硬朗銳利的Milla便不見了：淺綠色的眼睛裡是毫無保留的微笑，還有一整個旖旎的世界。

在全世界的人們都記住她的果敢和強悍之前，Milla還曾是美國時尚雜誌最年輕的封面女郎——那年她11歲，照片由攝影大師Richard Avedon掌鏡。

三年後她開始拍攝電影，如今她41歲，是最成功的動作片女演員之一。在過去差不多二十年的時間裡，她在銀幕上不斷鞏固這個標籤的鮮明性，以至於人們有時都忘了，她在期間也有過不少喜劇和小成本電影的嘗試，還在2014年被models.com評選為「傳奇超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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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被成績列表上的某一項代表和定義，她並沒有任何的不甘或是遺憾。「不要落入某種模式是年輕人的想法。年歲漸長，你會發現能創造出一種屬於自己的模式是一種真正的榮譽。」

用漫長的歲月去精進一種工作卻還有空間去探尋，允許自己始終跟著直覺前進卻沒有誤入歧途，她覺得這已經是莫大的幸運。

不確定的必要性

不久前我們在北京見到Milla Jovovich時，她正在拍攝電影《素人特工（The Rookies）》。前年夏天她受邀參加上海國際電影節時，曾表達了些許參與中國電影的興趣，新麗電影公司便遞出了橄欖枝。

「我從小是看著李小龍的電影長大的，雖然他的作品與當今的中國電影有些距離，但畢竟是功夫電影的起源。我一直想和中國團隊合作，想拍一部像張藝謀導演的《英雄》那樣的作品，那是我最喜歡的電影之一。」

《素人特工》和《英雄》當然截然不同，故事要現代得多，但這是她第一次參與亞洲電影，在不同文化里的一次全新嘗試。連她自己都未料到，拍攝的第一天她會在現場緊張到想不起台詞。「我發誓，在酒店排練的時候一切都好好的！那場面真是尷尬，我很沮喪，大家也覺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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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今天為止，面對每個新的角色我都會感到害怕和緊張，覺得自己不可能辦得到。」她很難從角色中找到共性，每一個都獨一無二，所以每一次的準備方式都全然不同。她與《生化危機》系列中的Alice相處了很久，回到她的世界裡總是相對容易些，因為已經有足夠的了解。

「幾個星期前我剛拍完《蜂鳥（Hummingbird）》，在裡面演一個巫婆，那是很不同的角色，而且我必須說英國口音，所以我和教練為這個部分做了許多準備。」

電影即將開拍前，她會自然而然在生活里打扮成角色的樣子，行為舉止也與角色越來越貼近，「如果在日常的細節里我能習慣角色的方式，那麼在鏡頭前就不會出現問題。」有時她可以立刻和角色產生共鳴，明白一切從何而來，但有些時候她需要不同教練的幫助。

「表演往往就像翻過一頁又一頁的書，看到不同的層次，找到不同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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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種不確定中生出的新鮮感同樣讓她興奮。「我猜，只是我猜，你永遠都無法對任何事情說有百分百的把握，不然可能反而存在什麼問題，就好像有些魔法失效了。

那些未知和無法解釋的事情本來就是生命最讓人驚嘆的部分之一，作為人類，去為從來沒有遇到過的事情做決定，這是我們能夠在這個星球上佔據主導的原因。一台電腦不會知道在一些情況下如何解決問題，但人卻能做出完全不同以往的事情來。」

她能做的應對，就是不停地準備。「有些演員很討厭這樣排練，他們不喜歡重複，希望鏡頭前的反應是更加真實新鮮的效果。但我要不停地排練，至少這樣會心裡有底，到了現場，就一切成竹在胸。每個人都不一樣，誰知道呢，我的方法可能有用，但對有些人來說可能根本不值一提。人們總會評判你，會有他們自己的看法，有些人覺得你做得真棒，太厲害了，有些人卻會覺得很反感甚至厭惡。真的因人而異。」

Milla的口頭禪是「要知道……」，後面總有輕微的停頓，她會斟酌一下字句，有時帶著感慨，有時帶著興奮。她的坦然有時讓我簡直吃驚，但細細一想，如此年少時就入行，在高峰和低谷都走過一遭，她並不需要假裝任何姿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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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與呂克·貝松合作的《第五元素》大獲成功後，兩人再次合作的《聖女貞德》卻遭到各種抨擊，但很快，《生化危機》系列又讓她站到了新的高峰。

「身為一個演員你總是會懷疑自己，演員真是世界上最可憐的人。我的整個人生都充滿了不安全感，唯一讓我感到真正心安的方式，就是拚命工作。那個過程讓我漸漸建立起一種自信，因為有經驗可以參照。」

從入行第一天開始，她就感受到了與這個職業形影不離的陰影：不安感。「每次做一個新的驚險動作，我都會想，天哪我會受傷的，會把一切搞得一團糟……

我從來都沒有過十足的自信，但我確信，只要足夠努力，我就能達成一些目標，我的經驗會幫助我、引導我，即使再次陷入瓶頸、不知所措也沒關係，那就是我，是我的人生。」

她挺喜歡身上那張「動作片女演員」的標籤。雖然試過不同類型的電影，但從結果來看，始終是那些大製作的動作片跨越了地域的界線，並在世界各地上映。「在銀幕上動拳腳，有時你根本不需要語言，這輕易就越過了一些障礙。我很高興人們喜歡看我拍的動作片，而且還沒看夠，這說明我做的事情沒錯。」

雲端與大地

雖然已經第四次來到北京，但Milla仍然做了許多「遊客款」的事情：她去王府井走了走，還在衚衕里轉了轉，看到許多人家門口都貼著紅色和金色的公雞圖案，還揣測了一番其中可能蘊含的吉祥含義。

她嘗了牛肉餡餅，覺得味道妙不可言，稻香村的糕點也讓她愛不釋手，又興奮地期待起許多人推薦的烤鴨，「我的胃呼喚一切烘烤的美味。」

她上一次來北京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參觀了天安門和故宮，爬了長城，盡到了一個遊客的「責任」。她把所見所聞都貼上Instagram，卻收到許多中國粉絲的留言，說那些太過遊客，不能代表真正的中國生活。

「我還特別去添加了一下說明，你們在一個地方日常生活和一個旅客觀察那個地方的角度是不同的，不能統一而論，那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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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承認自己對社交網路平台有些上癮。「如果我出門旅行在外，我就會一直刷手機，但如果在家的話，我就想與世隔絕，壓根就不看那些了。這完全是由當時當刻的生活方式決定——旅行途中總有新鮮的事情上演，總想拍張照片留念一下。

一個人在旅途中，和人不斷有交流會帶來慰藉，他們會讓你忘記孤單，你在小小的世界裡依然可以看到大家都在忙些什麼。」

「我的世界很大也很小。我的工作讓我被許多人看到，他們認識我，我卻對他們一無所知，還不能像許多人那樣躲在網名後面。這當然會讓我有點缺乏安全感，不能那麼輕易相信陌生人，像一隻只想躲在自己殼裡的蝸牛，但因為工作，我又必須這樣呈現在公眾面前。所以就私人的部分來說，我有時希望非常非常保密。」

不工作的時候，她的活動範圍基本限定在接送孩子上學放學的區域里。「我很喜歡這種生活，因為它的規律性對我來說反而是非常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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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是在旅行，身在不同的地方，時差顛來倒去，那樣折騰幾個星期甚至幾個月後回到規律的生活，你可以想像……這是一個組合，如果你一直在工作，總是想做點不同的事情，過一下真正的生活。」

閱讀是她最大的愛好之一，但身為兩個孩子的母親，在過去的十年里這幾乎成了一種奢侈。「看書就像個咒語，我翻開一本書就會全身心地投入，到了我不得不去學校接我女兒然後要陪她玩的時候，就非常不情願，我只想繼續把書看完！

所以現在我反而常常在玩電子遊戲或是刷網路，因為不用下什麼決心就可以放下手中的事情。孩子在身邊的時候，你要隨時做好應對，立刻換到另一種思路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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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Ever曾說將來也想成為一個演員，無論這是否只是無忌的童言，Milla都想儘可能分享自己的一切經驗。「但我更希望她能自在地成長，建立自己的人生軌跡。我們教導孩子的時候其實是雙向學習的過程，她是如此的年輕、新鮮而充滿活力，正是這樣的力量在推動世界不停地轉動。

經驗會帶給你自信，但它是把雙刃劍，可能會限制你學習新東西的勇氣。孩子會直接告訴你，不，我不想這樣做，我要試試那樣的方法！真是不可思議，但這就是生命所有的意義：由陌生到熟悉，再面對新的陌生。」

無論如何盛放，家庭永遠都是她汲取養分的根，有身在雲端的時候，就要更懂得腳踏實地。「這些年來我一直努力維持著原來的自己，許多認識我的人會說，Milla一直大概會這樣了吧……所謂的成功或者不成功沒有真正改變過我什麼。你不能一直是滿格的狀態，需要時時重新回到你的根，從土壤里汲取養分，你的葉子重新變綠的時候，你又可以重新出發了。」

本文原載於《時尚芭莎》5月下本月女明星

總策劃/芭莎電影組

攝影/張悅（ZACK IMAGE）

總統籌/宋青 Stella Song

執行/任博 Renee Yam

化妝/Johnny Wang

髮型/Parco Cheung（CHAMBER STUDIO）

採訪、撰文/李冰清 Lily Lee

服裝助理/武珊珊、羅潔琳

設計/楊珊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