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園牧歌，環保先行
王雲飛
2016年12月，我和敏如隨朋友一行到大洋島國紐西蘭旅遊，回國後寫了若干篇紐西蘭遊記，記敘了一路遊覽的風景名勝，以及所見所聞。最近，北京美麗鄉村雜誌社將其中的紐西蘭遊記（7）摘編，刊登於2018年第三期的《美麗鄉村》，題為《紐西蘭的田園牧歌》。能讓自己對紐西蘭農牧業和田園牧場風光的觀感，分享於更多的人，我很高興，也很感謝美麗鄉村雜誌編輯的慧眼青睞。
紐西蘭作為發達的現代農牧業國家，其田園牧歌的成功因素有地理的、環境的、社會的等諸多方面，筆者作為非農業人士，亦非專門觀察家，自然表述不了。不過想起紐西蘭旅遊時見聞的幾個有關環境保護的小故事，在此補敘一二，也許可以讓你體會一下，田園牧歌，環保先行。
一、請神容易送神難
在紐西蘭遊覽時，無論是北島，還是南島，沿途經常看到路邊有大片大片金燦燦的黃花。這些黃花名為金雀花，原非紐西蘭本地物種，如今卻是處處可見，據說這是紐西蘭環境保護、物種控制的一個失誤所致。緣由是，紐西蘭南島西海岸的降雨量很大，每年達到5、6千毫米，水土流失問題很嚴重，當局便從國外引進生命力強、根系發達、又有一定觀賞價值的金雀花，解決水土保持的問題。沒想到金雀花繁殖力極強，不僅輕易紮根在需要它抓住泥土、減弱雨水沖刷的山坡上，而且迅速向四周蔓延，很快就侵入牧場。它到哪裡，哪裡的水肥就被盡吸，牧草的生存空間就被擠占，而牛羊又不吃金雀花，結果釀成大片牧場被毀的惡果，對畜牧業造成重大打擊。現在不得不花費大量人力物力來剷除金雀花，但始終不能根本解決。這真是請神容易送神難，我們國內部分地方有「一枝黃花」肆虐，與之情況相近。一枝黃花，原產北美，1935年作為觀賞植物引 入上海、南京等地後逸生為惡性雜草，成為一種危害極大的外來入侵植物。該花具有超強的繁殖力，能迅速擴展蔓延，在生長過程中與其他植物爭水、爭肥、爭空間，造成其他植物連片死亡，破壞生態系統，破壞園林綠化景觀，對農田形成危害，被稱為「霸王花」、「植物殺手」。
路邊山坡上的金雀花 ▲
二、電杆緣何包鐵皮
在紐西蘭旅行時，可以看到一個奇怪的現象，那就是公路兩邊的電線杆上都包著一段鐵皮。殊不知，這小小一塊鐵皮，又反映了該國環境保護、物種控制的一個失誤。原來，紐西蘭在浩渺太平洋的環抱里與大陸隔絕，物種獨特，譬如遍布全球各大陸的野兔，原來在這裡是沒有的。後來從歐洲來的輪船上逃下幾隻野兔。這些「偷渡客」在這裡沒有天敵，迅速繁殖，結果對當地畜牧業造成很大的威脅。緣由在於以草為食的野兔，數量龐大，食量也大，牛羊難以與之爭食，而且野兔食性很雜，吃草不像牛羊那樣只吃草葉，而是連葉帶根刨著吃的，因而破壞了成片成片的草場。我們南島游的導遊說，在南島有牧場專門招聘獵殺野兔的工人，每天只在凌晨工作4個小時，一年有六、七萬紐西蘭元的收入，可見野兔為害之烈。（野兔在澳大利亞也泛濫成災，該國「人兔之爭」已持續百年。）
為解決野兔問題，有關方面就從國外引進負鼠來對付野兔。據說負鼠會掏野兔的窩，把野兔幼崽吃光，使野兔絕後。可是喜歡生活在樹上的負鼠來了以後，卻大肆啃吃樹葉、樹皮，進而發展到爬上電線杆，啃咬電線，屢屢造成斷電事故，對當地社會經濟和人民生活造成很大影響。供電部門不得不在紐西蘭所有電線杆的中段包裝光滑的鐵皮，使負鼠爬不上電線杆，避免電線被咬壞、咬斷。就這樣，野兔之害未除，又添了負鼠之亂。
包著鐵皮的電線杆 ▲
三、大雨磅礴任自流
紐西蘭的南島西岸地區，年降雨量很大，每年有200多天的大雨，大量的雨水嘩嘩流入毗鄰的塔斯曼海。塔斯曼海另一邊的澳大利亞人坐不住了，他們缺淡水呀，看著這麼多寶貴的淡水白白流入大海，真是可惜呀！眼紅、心疼之餘，建議架設管道將雨水引流到澳大利亞。這可是利人利己的好事呀，既能緩解澳大利亞的缺水問題，又能增加紐西蘭的經濟收入。可是紐西蘭人的回答卻是「不-同-意」！何因？原來他們經過研究後發現：如果將雨水截住，不流入塔斯曼海，海洋的生態環境將改變，海水溫度將升高，海里生物的生長速度將加快，海產品的質量將下降。所以對不起，澳大利亞的兄弟們只能繼續羨慕嫉妒了。
雨水嘩嘩流大海 ▲
四、細查嚴防有三關
為了防止外來生物物種包括細菌、病毒等微生物的入侵，紐西蘭海關對入境者隨帶物品的細查嚴防是出了名的。我們啟程前，定居奧克蘭的伯鈞兄就叮囑不要帶食品入境，帶的必用藥品要放在隨身包里，隨時備查。果不其然，筆者在奧克蘭機場入境時就經歷了三道關卡。
第一關是入境通關，這是必須的，世界各國都有，但紐西蘭海關審得更細。首先是入境卡詳細羅列了旅客可能攜帶入境的各類動植物及其製品，以及食品、藥品等清單，入境者必須一一登記是否攜帶。其次，入境審查官會對著入境卡查問你登記的內容，並在卡上做下標記。筆者入境時申報了隨帶的高血壓藥品，就被詢問了葯的用途等。
第二關是行李檢查，一般這是在出境登機前做的，但到了紐西蘭，在下機入境，提取行李後還要做。在第二關的排隊處，一道大紅橫幅赫然高懸，上書多國文字，也有中文：「這是你最後的機會，要麼丟棄，要麼罰款400」，也就是說如果你有隱匿未報或違規的物品，在過關前丟棄還來得及，否則一旦被查獲，一是全部沒收，二是罰款400紐西蘭元（約合人民幣2000元）。筆者通過時，藍眼高鼻的審核官看著我的入境卡，用中文問道：「水果？」，我搖搖頭，又問：「食品？」，我又搖頭，方被放行。然後大小行李均放入檢查閘機查驗。動輒就有人被開包檢查。
第三關是警犬值守。筆者通過第二關，正從閘機上提取行李時，一頭高大的警犬慢慢地走過來，繞在筆者身邊嗅了又嗅。我是第一次經歷如此場景，一時還反應不過來，有點茫茫然。此時，只見關卡出口的門柱上依著的一個胖胖的女警官，朝著警犬不耐煩地喚了一聲，揮揮手，警犬便沒趣地轉到旁邊去了。我想那女警官的意思也許是嗅過了就可以了，別沒完沒了啊！這次還好是我打頭陣，若是拙荊走在前面，她是怕狗的，不嚇得連聲驚叫才怪呢！不過據說這警犬查的是毒品。
經過這三關，讓人充分感受了紐西蘭入境檢驗檢疫的嚴格細緻，不愧為紐西蘭環境保護和農牧業發展的堅強衛士，值得大大的點贊。
結束語：
也許有人會說，第一、二個故事不是在揭短嗎？其實不然，紐西蘭人毫不避諱地把自己的教訓告訴世人，恰恰說明他們對環境保護的重視。正是因為他們的環境保護做得好，藍天白雲，青山綠水，是名符其實的綠色王國，所以被譽為全球最美麗的國家之一。優良的環境促進了農牧業的發展，田似園，牧如歌。一個四百多萬人口的小國，其鹿茸、羊肉、奶製品和羊毛的出口量都是世界第一，堪稱現代農牧業的奇蹟！
附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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