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銀忍冬 花如潔白月光
(▲金銀忍冬,4月13日攝於北京市)
我越來越懷疑,自己之前的一篇筆記《忍冬清馥》寫錯了主角。
范成大詩「忍冬清馥薔薇釅」,描寫的是晚春初夏的風光。這種和薔薇同時的忍冬,怎麼會是花期早春、清明節後就紛紛落盡的郁香忍冬呢?
更有可能,是暮春花開的金銀忍冬吧。當然說法不能絕對,畢竟忍冬有很多種啊!但是從花期來看,金銀忍冬的確更加吻合「從教紅紫送韶光」的原詩。
如今四月春深,桃花李花芳菲都歇,北京的金銀忍冬仍然裹著花苞,沒有綻放,「深心未忍輕分付」的內斂。
(▲金銀忍冬,4月15日攝於江蘇省)
四天前,在江蘇省遇到了一樹金銀忍冬,仍然是未到花期,只有滿樹的花苞如雪。
或許是江南地氣稍暖,在向陽枝頭上,找到了少數幾朵已經靜靜開放的花。金銀忍冬的花,不再以「郁香」為名,但卻清馥依然。它的花藥黃色,花瓣潔白。花兒一開兩朵,成雙地生在幼枝兩片對生的葉腋間,顏色柔和晶瑩如同月光。
(▲金銀忍冬,2018年4月19日攝於北京市)
返京後,又遲兩日。直到今天午後,在金銀忍冬的枝頭,終於發現幾朵花開。
對比起來,它們仍然沒有南方的花朵開得舒展,至今只算是半開。不過,已經可以清晰地觀察到:花絲上托出了金黃色的、細長的花藥;四根雄蕊環繞一根雌蕊,而嶄新的花柱十分幼嫩、近乎透明,柱頭泛著淡淡的青色。
(▲金銀忍冬,2018年4月19日攝於北京市)
令人驚訝的是,2018年的春天都要過盡,一群生於2017年的紅果子卻還宿存枝頭。它們彷彿是一些固執的前朝遺老,遲遲不肯相信2018年春天——這個新的「朝代」已經來臨了。
(▲金銀忍冬,2018年4月15日攝於江蘇省)
芬芳是一種寧靜的語言。博爾赫斯曾用「茉莉花和忍冬的香氣」來形容詩歌。其實哪怕是不懂詩的人走在忍冬花下,也可以感到那種芬芳,分明是在噫吐著什麼、訴說著什麼。草木的開示,或者以其香息、或者以其色澤,反而常常是比詩歌更加平易近人的。
2018年4月19日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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