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親眼目睹死亡後，我在想些什麼
性空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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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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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目睹外婆因白血病離世後，我才明白，原來人真的會死。到現在我依然清楚的記得外婆停止呼吸的那個瞬間，那個瞬間短暫到讓我在守靈的三天里，恍惚覺得水晶棺里躺著的並不是我的外婆。
曾經我覺得，這個世界上確實會存在絕症與死亡，但是它們應該和我的生活無關。但其實生命卻有定數，而定數又因未知而變得無常。
我仍舊無法正視死亡，並且嘗試著與親友們探討這件事情，然而這些並沒有緩解我對死亡的恐懼，但恐懼似乎也並不是一件壞事，這種恐懼開啟了內心裡一些不曾被照亮的角落。
我第一次擁有了如此強烈的，想要做自己的慾望。人，一旦自我意識強烈起來後，曾經的一些困擾就會變得無足輕重起來。自我意識並不同於自私，自我意識是更多的去關愛，去了解自我，而自私卻是以犧牲他人利益為前提。
想想看，我們也許很擅長做父母，做伴侶，做子女，做學生等各種社會與家庭角色，而我們很多人並不是很擅長面對真正的自我。
為人父母，常常會因無法與自己的缺憾和解，而選擇用子女們來彌補。並且冠之以「我都多大年紀了，你還年輕」的借口。如果你真的意識到死亡的存在，那麼年齡就不會再有明確的長幼界限。因為你永遠不會知道未來和明天到底哪一個會先來。看似年長的，也許還有很遠的路要走，所以會一直經受缺憾下的心理折磨；看似年輕的，也許距離終點只有很近的距離，因此時間經不起揮霍。
為人子女，要明白一味的順從並不是孝順，孔子說「父母在，不遠遊」，但孔子還說了「遊必有方」。親情是牽掛，而不是牽絆。我見過父母子女居住在同一城市，而子女卻把患病的父母丟進養老院不再露面的。也見過遠在異國，卻能在父母生日準時託人帶去禮物的。
在葬禮上，哭聲最大的可能只是諳熟弔唁規則的老油條，禮畢起身便有說有笑，哭臉兒笑臉兒之間轉換的遊刃有餘。而至愛至親的人，往往掉不出眼淚。我和表姐們都由外公外婆帶大，但是在外公去世的時候，最開始我們姊妹幾個，竟不約而同的感覺掉不出眼淚，因為，我們很難接受外公外婆接連離世的現實，我們甚至會說，這不是外公，外公還在醫院裡呢。直到起靈時，看到外公的面容時，我們終於開始崩潰的大哭不止。
為人伴侶，雖說真愛至上，但也要先愛自己。比起Jack對Rose說的那句：「if you jump,I jump」，我現在更喜歡cobb對Mal說的那句：」if you jump i will not jump with you 「愛情里的兩個人像是兩條相交線，在某一點上相交後便不再相互束縛。控制欲、情感綁架都是披著愛情外衣的自私鬼罷了，因為，越愛，越自由。
我們每一個人皆是向死而生，真正的去談論死亡，我自知道行尚淺，卻因身為俗人對死亡的畏懼，竟也對生有了更多的感悟。隻言片語，且供君消遣。願君生而無憾，死而無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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