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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黃禍還是革命者?俄國內戰雙方視角下的旅俄華工!

原標題:到底是黃禍還是革命者?俄國內戰雙方視角下的旅俄華工!



序言


搜集了一些很有意思的歷史資料——那就是兩個視角下的旅俄華工。當然,從全文的角度來看,準確來說應該是雙方對「蘇俄國內戰爭時期的旅俄華工」的看法。


其中一方主要是前蘇聯官方視角,另一方則主要是白衛軍視角。雙方是你死我活,不共戴天的敵人。

這次本文就專門挑選其中雙方對於同一時期、同一地點、同一歷史事件的看法進行對比排序。看看勢不兩立、鬥爭至今的敵人之間,究竟是如何看待歷史上那些中國人的。


白方視角:



圖為內戰時期,白軍針對紅軍中國戰士的宣傳畫。


100年前,我們的國家已經開始實驗從國外引進廉價勞動力了。


得到的經驗是悲慘的:數十萬中國工人以火與劍的遊行掃蕩了整個俄羅斯,消滅俄羅斯平民。


紅方視角:



圖為俄羅斯南部羅斯托夫州莫羅佐夫斯克區的中國烈士紀念碑。


我們知道無數的中國勞動者,響應了革命的召喚,拿起了武器,同俄國弟兄肩並肩地位蘇維埃政權作戰。

白方視角:


1915年,俄羅斯開始引進中國東北的勞動力參加彼得格勒至摩爾曼斯克鐵路的建設,隨後是參與其他國家重點項目的建設。許多中國工人進入了烏拉爾山的各種工廠,以及頓巴斯的煤礦,在白俄羅斯和卡累利阿也出現了他們的身影。還有大量的中國人進入了莫斯科,彼得格勒,敖德薩,盧甘斯克和葉卡捷琳堡的工廠工作。在1916年甚至有大量的中國人參與了在戰爭前線挖掘戰壕的工作。中國移民的數量呈幾何級數增長:在1915年末俄羅斯有4萬名中國人,到了1916年達到了7萬5千人,而到了1917年春天已經有20萬人之多。


紅方視角:


在20世紀初期,迫於貧困與失業的許多中國工人與農民為尋求生計流亡到國外去,其中也包括流亡到俄國。根據?黑龍江考察報告?這篇文章中公布的資料看來,從1906年到1910年,由中國流亡到遠東約有55萬人,其中有一部分人就在當地定居下來安了家。在1912年,單單是阿穆爾省和濱海省就有20多萬中國人居住下來。其中有許多人在西伯利亞和遠東金礦上做工。


白方視角:


當1917年俄羅斯帝國崩潰的時候,這些成千上萬的中國人都在國外,沒有錢,沒有工作,以及沒有回國的前景。他們變成了俄羅斯城市最為危險的幫派,製造了俄羅斯各大城市的大量暴力活動。


紅方視角:


中國工人們在俄國遭受到特別殘酷的剝削。例如,在摩爾曼鐵路建築工地上,中國工人的工作,長達12小時,即使遇到節日,他們也沒有休假。中國工人住在土窯里和小木棚里,他們沒有工作服,享受不到醫療。甚至根據種種資料看來,中國工人在築路工地上每天工資大約1盧布到50戈比。鐵路當局還厚顏無恥地說:「根據對黃種人勞動價值法定觀點看來, 這種工資應當認為是相當高了!」 


二月革命以後, 流落在俄國的中國無產者的處境並沒有好轉。當時中國工人的表現是:具有組織性較強的群眾運動的特徵, 這就成為俄國無產階級革命鬥爭的組成部分。


俄國共產黨採取了準備武裝起義政策的時候, 中國工人們擁護布爾什維克的口號, 同時參加了俄國先進工人們的行列。

白方視角:


第一個注意到中國工人的是布爾什維克——布爾什維克將其稱為「階級兄弟」,招募他們從事特殊服務——這是蘇聯紅軍的特種部隊,專門從事行刑工作。中國人有什麼優點?他們大多數不懂俄語,按照自己的宗教信仰,風俗習慣和生活方式生活。因此,他們團結自己的同胞,成為一個非常封閉,具有高度紀律性的社會。與俄羅斯人,烏克蘭人和韃靼人不同,中國人不會逃離戰場回家,因為他們的家實在是太遙遠了。他們也不會成為逃兵,因為所有的白人都知道他們所做的恐怖事情——未經審判隨意槍殺平民。


紅方視角:


在這極度危險的形勢下,廣大旅俄華工熱烈響應列寧和蘇維埃政府的號召,他們毅然奔赴前線,為保衛新生的蘇維埃政權浴血奮戰。


……


斯大林率領聯合調査委員會到東方戰線後,曾在維列沙里請鐵路工人倶樂部召開秘密會議,接著又召開幾萬人的軍民大會,兩次大會都由中國紅軍擔任警衛。在清洗混入紅軍和地方蘇維埃機關的叛徒和反革命分子時,對被處死刑的人也交給中國戰士去執行。


……


一次,在古利亞依一包列車站,赤衛隊員發現一列載有一百八十多個華工的火車停在一條岔道上。這些華工是「伊萬和索菲亞煤礦」的工人,已經三個月沒領到工錢,而且白匪軍還搶走了他們的一切。當這些中國工人了解了這支工人赤衛隊的情況,明白了他們是捍衛窮苦人的利益的時候,華工們立即毫不猶豫全部參加了紅軍。


……


「怎麼?為了麵包就參軍嗎?」紅軍指揮員特列奇雅科夫直率地問道。

同特列奇雅科夫談話的中國人在回答問題之前,用中國話說了句,他的同伴們都不約而同地伸出粗壯的手來。


「指揮員,看到他們的手了嗎?有手就有麵包。我們不是要你的麵包,我們是要打白匪,要打仗!」翻譯回答道。


……


紅軍指揮員楊吉爾回憶:「我們的人剛放下武器,哥薩克白匪的兩個騎兵連,馬上從村莊里竄了出來,砍殺手無寸鐵的人。他們不放過一個中國人。他們說:『中國人殘忍,沒有良心,是德國人的間諜』。因此,他們把中國人差不多都殺光了。」


白方視角:


在1919年,庫捷波夫第一志願部隊收集了大量這樣的信息:俄羅斯族士兵都拒絕對抓到的人處以死刑。但是,中國人經常樂於從事這樣的工作:他們很少執行槍決,而是砍掉死者的雙手,挖掉眼睛,甚至剖開孕婦的肚子。


紅方視角:


旅俄華工堅定地支持蘇維埃政權,引起了白匪軍仇視和恐懼,因此他們對參加革命的華工表現得格外殘忍。鄧尼金下令將所有被俘的中國人一律送交軍事法庭。有的中國戰士被他們俘虜以後,受盡肉體上的折磨,然後為他們夾在馬隊中間遊街。有人支持不住倒在地上,白軍就會立即用亂刀將他砍死。


李富清曾經回憶在1918年夏天同白匪哥薩克戰鬥後所見到的慘象:


「……路邊、田野、村子裡,到處是被敵人殘殺的紅軍屍體;野狗在啃嚙人的肢體,烏鴉在啄食人的肌膚,尤其令人髮指的是:沿途的樹上和木粧上吊滿了中國戰士的屍體,有的耳朵被割掉了,有的眼晴被挖掉了,有的舌頭被割去了,有的肚子被戥穿了,腸子拖在地下,有的手心和腳踝上都被粗鐵釘釘在木樁上。

當時天氣非常炎熱,蒼蠅成群地在屍體上嗡嗡亂飛……在這些屍首旁邊,大部分都寫著標語。……標語的內容大都是:『這是紅軍的下場! 』『布爾什維克完蛋了!』


中國戰士們看到這些,又氣憤又哀傷。部隊一邊前進,一邊收屍,一路上共收了二百多具中國戰士的屍體


在巴爾達的戰鬥中,中國支隊政委郭萬清受傷後被白軍俘虜,白匪軍對他施以種種酷刑,百般侮辱和折磨, 郭萬清始終堅貞不屈,最後白匪把他殺害,並將屍體肢解、剁成碎塊。


白軍不僅殘酷虐待中國戰士的俘虜,而且還慘殺無辜中國老百姓。1919年2月,在梅利托波爾,白匪分子共殺死來自湖北和山東的華僑五十多人,其中有婦女十一人,兒童二十三人。


……


濱海省是旅俄華人分布最多的地區之一。這裡的中國人在革命前飽嘗了沙俄統治的民族壓迫之苦,他們的社會地位連流犯還不如。


1918年初日本人來了以後,濫殺無辜,對當地的中國人尤其殘暴。


當時這一帶瘟疫流行,日本人乘機四處捕殺中國人。


華工郭玉成回憶說,日本人開著大卡車到處去巡邏,車上站著幾個長著滿臉橫肉的日本鬼子,穿著白衣服,戴苕白口罩,手裡拿著一個大鐵鉤,看見那些衣服穿得比較破爛的中國工人,就一鉤子將他鉤住,拖上車去,說他的身上有傳染病,要拉去活埋。


許多華工就這樣一車一車被拖到郊外活埋了。有些華工還被澆上火油活活燒死。

「有一次,我就親眼看見這樣一輛卡車,被捉上去的華工象柴一樣迭著,一個壓著一個。車子開過去,車廂內傳出悲慘的叫聲,路上灑下了殷紅的鮮鮮血。一時,海參崴的街上都變得冷冷淸清的,沒有事誰也不敢到大街上去。


那些殺人魔王看見在大街上抓不到中國人,就在每天早上天剛裴蒙亮的時候,把車子開到工人宿舍去砰砰啪啪地把門踢開,一鉤子一個把他們都鉤出來,拖到車上去了』。


……


西伯利亞和遠東的反革命勢力除了日美等帝國主義干涉軍外,還有高爾察克匪軍、捷克斯洛伐克軍團、反動的哥薩克首領謝米諾夫和卡爾梅柯夫匪幫。


他們相互勾結,為非作歹,在所到之處,實行慘無人道的燒、殺、淫、掠政策。


日本干涉軍尤為殘暴,他們有時把整個村莊燒毀,不許一人逃出;有時把數百農民抓起來集體槍殺。日本干涉軍對中國人和朝鮮人特別殘酷,搶劫他們的店鋪和財產,燒毀他們的房屋,而且對他們施以種種酷刑。


在西伯利亞和遠東的荒原上,到處可以看到被殘害的中國人和朝鮮人的屍體。


1919年8月在阿穆爾鐵路第724會讓站的一間浴室中,日本人一次燒死十二個中國工人。


同年9月,在阿穆爾省的丘耶夫卡村,日本人殘暴地用軍刀將十三個中國磨坊工人的頭砍掉。在日本軍隊的支持下,當地的白匪軍也肆無忌憚地屠殺無辜老百姓,據不完全統計,在哥薩克首領卡爾梅柯夫統治時期,僅哈巴羅夫斯克一地白匪就槍殺平民六千人。


白方視角:


即使是水兵們——那些最兇狠的流氓和強盜,在上帝的面前也感到了深深地恐懼。而那些來自中國的行刑隊員,他們非常冷靜,毫不退縮。槍殺牧師事件,發生在莫斯科。


關於中國人如何戰鬥,這在弗拉季高加索的居民——安娜斯塔西婭·胡多日娜的日記當中有記錄:「大屠殺是非常可怕的,因為中國人在我們的城市到處搜捕,將抓到的人拉到亞歷山大·涅夫斯基教堂的鐘樓前,隨後就是機槍的密集開火聲。『魔鬼的聲音』,我的母親發出噓聲,不斷地祈禱。而這些中國人是非常糟糕,殺了不少於300人。」


接下來寫道:「隨後我們知道,中國人在此之前已經殺了很多人。事實證明,他們在晚上闖入受害者的家中——弗拉季高加索有很多退伍軍人——他們尋找誰的家裡有軍隊武器或者是舊軍服,或者是兒子在軍隊當中服役的照片。他們將這些人拘留審訊,隨後所有的人都被槍殺在了玉米地里。」


紅方視角:



事情發生在1919年初。季壽山由於得了傷寒病,在格羅茲尼的醫院裡躺了很久。


當時,白匪已經衝進城了。夜裡,他們就把這些連衣服都沒有穿好的紅軍傷病員押到城郊的墓地去,將他們槍斃了。


季壽山由於身體虛弱暈倒,劊子手們以為他已經死了,因此他得了救。


黎明時分,季壽山恢復了知覺,從死人堆里爬了出來。他用盡最後的一點力氣,爬到了工人住宅區,倒在一戶人家的門口了。

後來,他鼓起全身的力氣,敲了敲窗子,季壽山明白,這是拿自己的性命去冒險,但是沒有別的辦法,沒有別人的幫助他是不會得救的。


一位上了年紀的婦人應聲向外瞧了一下。


「誰?」她問道。


「我,自己人。」季壽山用他那半通不通的俄語說道,「中國志願兵。」


老婦人二話沒說就把季壽山帶進屋子。


她首先幫季壽山脫去那身濕漉漉的破衣服,再把他的傷口洗凈,抹上一種自家配製的草藥,把傷口包紮好;接著,又喂他熱牛奶;然後,將他安頓在火炕上,蓋上暖和的被子。季壽山一直處在昏迷狀態中,他哼叫著額,老說夢話,甚至要跑出去;弄得這位老媽媽一夜都沒有合眼。


季壽山在這個萍水相逢的婦人家裡住了一個星期。在這段時間裡,每當有人走進屋子,他就藏在黑暗的火坑角落裡,不露一點聲息。


季壽山將搭救自己的恩人叫媽媽,她呢,就叫他兒子。


……


1918年底到1919年初,第十一集團軍開始向基茲利亞爾撤退,准各從這裡北上去阿斯特拉罕。這次具有戰略意義的轉移是十分艱苦的……

紅軍轉移了,隊伍中的俄國傷員可以留在老鄉家中,中國人怎麼辦呢?


要留給者百姓,白匪軍一下子就會認出來,更何況鄧尼金匪軍對中國人早就恨之入骨了。


這時山區游擊隊司令吉卡洛對包其三說:「沒有別的出路,我們帶上傷病員,把他們送到山上去,給他們治療,而且一定會給他們治好,你放心好了。不管怎麼說,我總是當過醫助的。


送傷員急需馬匹, 但馬匹不夠。吉卡洛司令員向山民們講述了中國營的光輝事迹,他說道:


「你們都親眼看見了,中國志願兵在和白匪軍作戰中是如何勇敢、堅定和剛毅,是什麼力量使得他們在殊死戰鬥中堅持不退呢?是由手他們對我們的友誼,是由於想幫助我們的願望,是由於想使人民政權在世界上第一個工農國家獲得勝利的渴望。


他們為我們的事業鬥爭,象為自已的事業一樣。他們是我們的兄弟。


現在是我們要向他們證明我們同樣地把他們當作兄弟看待的時候了。


在醫院裡躺著三十六個中國紅軍把他們當作兄弟看待的時候了。在醫院裡躺著三十六個中國紅軍戰士,需要把他們送到山區去。


因此,我們的部隊應當有三六人讓出自己的馬匹。


我知道對山民戰士來講,臨時失去馬匹徒步作戰是十分困難的。所以,我不是用指揮員的名義命令你們,而是作為一個同志問你們:我們如何報答受傷的中國弟兄? 他們是不是可以指望我們的馬匹?


在我們山民戰士當中有沒有人能從馬上下來,並且這樣說:把馬牽去吧,中國弟兄!目前馬對你們比對我們更有用……


第二天,三十六匹馬刷洗乾淨,而且都裝好了馬鞍,送到中國戰士眼前。他們在山區養好傷後,許多人就留在了在吉卡洛和舍里波夫的游擊隊里繼續戰鬥。


白方視角:


最為血腥的事件由列捷克共和國內衛部隊的中國支隊製造,這支部隊由包其三指揮。


這就是1919年3月10日的阿斯特拉罕事件。即使是在蘇俄內戰時期紅色恐怖的大背景下,「阿斯特拉罕行刑隊」的恐怖和瘋狂也是無與倫比的。這一切都源於一起事件,就是中國部隊包圍了一個工廠門口的和平集會。在工人拒絕解散以後,中國士兵開始使用步槍齊射,隨後向人群投擲手榴彈。有幾十名工人被殺死,但是這不是事件的全部,暴力正蓄勢待發。


整整一天中國人在到處殺人。被捕者開始被集合到一起,接下來——為了節省彈藥——開始將他們沉到河裡。目擊者回憶,人們被捆住手腳,隨後從一艘艘輪船和駁船上扔進伏爾加河。工人之一,事件的倖存者後來回憶說,在一整夜的時間,從輪船「果戈里」號上扔下去了180人。而被槍殺的人更多——應急指揮官幾乎沒有辦法挖掘墓地,他們只是以「傷寒」的名義將屍體堆積處理。


到3月15日,全城幾乎找不到一間房子,裡面沒有人為自己的父親、兄弟、丈夫哀悼。有一些住宅當中的人都死絕了。阿斯特拉罕此時呈現出了一幅可怕的畫面。街道空空蕩蕩。房子里只有眼淚......


紅方視角:



第十一軍的戰士們完成了最艱苦的行軍後元氣大傷,急需修整。戰士們需要洗洗澡,睡睡覺,取取暖,總而言之,需要養精蓄銳,才能迎接即將到來的戰鬥。


阿斯特拉罕政府為此採取了緊急的措施。在那些日子裡,報上登著大字標語和口號:「開展慰勞紅軍傷病員周的活動!」「我們要關懷和照顧紅軍戰士!」「阿斯特拉罕每一家人都應成為紅色戰士的親人!」


成千成萬的阿斯特拉罕人響應了號召。河運工人和港口工人,修船工人和鐵路工人,漁民和地方企業的工人,都認為把紅軍戰士接到自己家裡窮,照料他們,醫治他們的傷員,是自己的光榮。


對中國志願兵的關懷尤其令人感動,阿斯特拉罕人爭先恐後地邀請他們倒自己家裡去小住幾天。


常楊清回憶道:


「我到了一位鐵路工人的家裡。男主人叫斯潘傑,女主人叫瑪莎。都是好人啊!我覺得自己好像在家裡一樣。好像我離家很久,如今又重新回到自己家裡似的。


斯潘傑親自到營房來接我。我那會兒非常虛弱。當我們穿越草原的時候,我還支持得住,可是走到了目的地,卻一點力氣也沒有了。只能躺著。


斯潘傑走到我床跟前,說:『起來吧,朋友。我的家不遠,我扶著你。』


街上有一輛輕便馬車等著我們。這是市馬車協會安排好的。馬車免費接送傷員。而瑪莎已經在家裡等著我們了。她準備了許多熱水,特地為我從櫥櫃里拿出她丈夫的內衣、軍便服、靴子……


兩個鐘頭以後,我彷彿重新降生到世界上來一樣。洗了澡,理了發,修了臉,穿著乾乾淨淨的衣裳,一身清爽地坐在桌旁。桌上擺著許多好吃的食物。瑪莎給我夾菜,斯潘傑又給我夾……盡勸我多吃。


我一方面由於身體虛弱,一方面由於深深地感激他們的關懷,眼中禁不住湧出了熱淚。我記不得我在什麼時候哭過,好像從來沒有哭過。可這會兒卻忍不住了。我心想,這全是革命的好處!它使人們都變成親人啦!


過去的楚爾金修道院的房子,阿斯特拉罕富翁們的郊區別墅,冬天停泊不動的客輪,都布置好了給需要休養的戰士們住。


姑娘們給紅軍戰士縫製內衣,老太太們給戰士編織暖和的衣物,女學生們給戰士們修煙荷包。給紅軍戰士們準備了和贈送了千萬件慰問品。孩子們也帶著禮物來到了中國分隊所住的『天芥菜』號客輪上。他們把一包包的禮物分給戰士們,可是過了兩天,他們又拿著許多花花綠綠的紙捲兒來了。


原來,孩子們聽地理老師說過,中國有一種風俗:在門兩邊張貼對聯,上面寫著祝福住戶富裕、幸福、快樂和安康等吉祥話。


他們也準備了許多這樣的對聯作為禮物。


當時,中國戰士們不在船上。當他們回來。走進休息室時,一眼就看到了一幅令人吃驚的,同時又是熟悉的,令人回憶起祖國的圖畫:一幅幅長長的,寫著俄語詞句的對聯,一直從天花板上垂掛下來,有紅的,有綠的,有橙黃的,還有藍的。連長劉法亮會念俄文,他翻譯給戰士們聽。


『祝你們身體健康,事業成功。』孩子們的一副對聯這樣寫。『祝英勇的中國朋友永遠幸福。』另一幅這樣寫著。對聯很多。一副有一副的祝詞。戰士們十分激動地默默看著,他們被這些小朋友的真誠關懷深深地溫暖了,感動了。」


……


阿斯特拉罕的叛亂是由當地的資產階級,哥薩克上層分子和白衛軍的組織掀起的。他們以為推翻蘇維埃政權的時機已經來到了:高爾察克手下領導的阿斯特拉罕和烏拉爾哥薩克白匪已經從東面向城市逼近;往北,在不遠的古里耶夫城,英國的陸戰隊已經登陸;往南,英國人已經堅守在馬哈奇卡拉港;他們順著裏海,打到了伏爾加河口,把姦細派到了阿斯特拉罕。


革命軍委員會已經宣布全城處於緊急狀態,解除了受商人和富農子弟影響的當地兩團駐軍的武裝,把他們的武器交給了工人。


工人自衛隊員和隸屬於自衛隊的中國士兵們一起肩負著加強警衛電報局、火車站、碼頭和國家銀行的任務。其他部隊則守衛通往阿斯特拉罕的各條要道,那兒隨時都可能出現哥薩克白匪的正規軍。


三月十日早晨,城裡忽然響起了嗚嗚的警笛聲、步槍的射擊聲、機槍的掃射聲和大炮的轟隆聲。叛亂開始了。


這時,中國營的幾個戰士正在劉法亮的指揮下,保衛著通往碼頭的道路。那裡幾乎警笛一響就打了起來。


中國紅軍戰士們趴在用沙袋堆起的胸牆後面。白衛軍軍官隊以多於中國戰士五倍的人數從三面圍攻他們。槍炮聲轟鳴著。軍官們推來了一門輕炮,轟擊中國紅軍戰士。隨後就發起了衝鋒。


劉法亮知道自己的主要任務就是堅守崗位。要儘可能長久地堅守住。要堅守到最後一個人。


戰士們一個接一個地犧牲了。胸前後面只剩下三個人,兩個人,一個人……這最後一個便是劉法亮。他身負重傷,還堅持戰鬥。後來,為了不被敵人俘虜,他用僅存的子彈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白方視角:


謝爾蓋·格里欽寫道:「中國人說,他們毫不客氣的原因是,沙皇搶走了他們在東北的大量領土。所以,他們要在莫斯科和整個俄羅斯進行報復。」


紅方視角:


面對各帝國主義國家和中國政府如此巨大的壓力,廣大旅俄華工不妥協、不動搖,1919年11月29日,莫斯科的中國戰士們召開大會,討論中國政府和協約國各帝國主義國家對華人紅軍的態度問題,會上華人紅軍負責人魯義文、張海辰先後講了話。最後大會通過了一項洋溢著無產階級國際主義戰鬥豪情的決議,決議寫道:


在俄國組織中國國際主義紅軍部隊,完全是由旅俄華工組織自己首先倡議、並依靠自己的力量和自己指揮而且完全由中國人中的志願革命者組成的。高爾察克、鄧尼金和尤登尼奇在協約國的暗中慫恿下對中國人進行的任何誣衊、威脅、任何殘暴行徑都嚇不倒中國人。我們中國人將為從資本家的壓迫下解放所有被壓迫民族和為世界革命而流血。」


白方總結:


對於俄羅斯來說,20年代的事件提醒我們,只有理想當中的健康社會才可以接納大量的外來移民。當國家陷入混亂和動蕩時,移民會成為定時炸彈,遲早會爆炸,遷徙者本人會摧毀那些給他們提供工作和住所的人們。


為了得到這個教訓,俄羅斯已經付出了太多血的代價。


紅方總結:


時間畢竟不能磨滅人們的記憶。蘇聯人民將永遠紀念著中國的英雄子弟。他們在俄國為勞動人民的政權所進行的忘我鬥爭,為蘇中兩國偉大人民牢不可破的友誼奠定了基礎。


俄國內戰時期的中國志願兵永垂不朽!


評語:


「在帝國主義存在的時代,任何國家的真正的人民革命,如果沒有國際革命力量在各種不同方式上的援助,要取得自己的勝利是不可能的。勝利了,要鞏固,也是不可能的。偉大的十月革命的勝利和鞏固,就是這樣的。」


——《論人民民主專政》(1949年6月30日)


白方視角主要來源:


《Китайцы на службе у большевиков》(《中國人為布爾什維克服務》)


(註:俄文翻譯感謝@不正常熊研究中心 發表的俄羅斯網站:中國人當年多麼狠 多數人都不知道!)


紅方視角主要來源:


《中國戰士同志》(諾沃格魯茨基、杜納耶夫斯基 著,1959年,解放軍文藝出版社)


《旅俄華工與十月革命》(李永昌 著,1988年,河北教育出版社)


(註:第二部大量引用了蘇聯官方史料,其中也有回歸祖國的當事人回憶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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