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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語止》開篇:《論語》全提

佛教有一句話:「依經解義,佛冤三世;離經一字,即同魔說」。讀《論語》也是如此。僅僅從字面解讀,固是「依經解義,佛冤三世」;但若離開《論語》的文本,則是「離經一字,即同魔說」。我的解讀有時則依經解義,冤殺孔子;有時則離經一字乃至百千萬字,盡同魔說。有時則依經解義就是離經一字;有時則離經百千萬字還如依經解義。讀者大要留意。

《論語》是微言大義。

清代經學家劉逢祿說《論語》是「總六經之大義,闡《春秋》之微言」。言微,則其小無內;言大,則其大無外。

微不僅是微小,更是精微;大不僅是廣大,更是絕待之大而非相對之大。

道深而言淺。「六經」都是大道理,而《論語》都是小道理。

言淺而道深。「六經」都是小道理,而《論語》都是大道理。

「六經」自是「六經」,《論語》自是《論語》。如果「六經」與《論語》同,則弟子再彙集孔子這些言論,自是多事。

「六經」即等《論語》,《論語》即等「六經」。如果「六經」與《論語》相異,則孔子所說未免自作主張。

《論語》難懂者,說到極致處,十三經、二十四史也不過是為《論語》作一個註腳;《論語》易懂者,說到極致處,也正是為十三經、二十四史作一個註腳。

不但十三經、二十四史,《論語》直是為天地萬物作一個註腳,而天地萬物也是為《論語》作一個註腳。

有許多學者認為《論語》中孔子與門人弟子的對答是「因病與葯」,這一譬喻未必然。如果是葯,則不同人所適合的各各不同。一人之葯,可能成為另一人之毒。就儒釋道三家來說,佛家更近於葯,性味峻烈,轉生死,起沉痾;道家則如同補劑,補中益氣,肅而不殺;儒家則如日用飲食,平淡而不可偏廢,也不可以一日缺少。

葯食同源,則儒家雖然近於飲食,也不妨礙其有時為葯。更有人則執葯成病,捏目生花,縱孔顏再生,也救他不得。故《論語》是葯也是毒,幾多人坐於枯木岩下,更有人喪身失命在《論語》句下。

然而,說《論語》如同飲食,佛經如同葯者,自不知《論語》中亦有飲食亦有葯,佛經中亦有葯亦有飲食。此處需與四悉檀合參。則世間悉檀為飲食,對治悉檀為葯,為人悉檀為補劑,第一義悉檀為甘露。《論語》中亦有飲食,亦有葯,亦有補劑,亦有甘露。

《論語》每一章既可以單獨存在,而有其意蘊;同時又構成了一個整體,所謂枝葉相連、血脈貫通。每一章單獨存在,則是一個基因;整體則如同一個有機體。所以,可以以一章來解釋全篇,也可以以全篇來解釋一章。

其中,有相對舉者,如本與末對舉,始與終對舉,體與用對舉,言與行對舉。

有相互參照者,如「執其兩端而用中」。

有相比者,如舉一隅而以三隅反。

《論語》有先問而後答,有問而不答,有不問自說,有反而問之。

《論語》有漸法,有頓法,有不定法,有秘密法。如「子以四教:文、行、忠、信」即漸法;「吾欲仁,斯仁至矣」即頓法;「瞻之在前,忽焉在後」即不定法;而一切言說均有密意,即秘密法。

《論語》有奪法,有予法。有時不奪不予,有時亦奪亦予。

《論語》有有言之教,有無言之教。

《論語》不作判斷。凡有所言,都是給予學人提點。

《論語》在弟子之修學上,則有折攝二法,有以折為攝,有以攝為折,有單用折攝,有折攝並用。

《論語》在弟子之證悟上,則有抑揚二法,有先抑後揚,有先揚後抑,有揚即是抑,有抑即是揚。

《論語》如同禪宗公案,可以解讀,可以參悟。

讀《論語》最難處不在於文字上能否解釋,而在於沒有達到孔子的境界,難以領略其中旨趣。

《論語》每一章往往有一極重要的字「眼」,必須能夠抓得牢、看得清、透得過。

《論語》無處不是字「眼」,單提一字則萬法全彰,一字不解則全篇皆昧。

《論語》講道理、工夫、效驗,如同佛家所講的「境行果」。有道理必然可以做工夫、而但凡做工夫必定有其效驗。有時合講,有時分講,需要能領悟。

《大學》有「八目」之說,即格物、致知、正心、誠意、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同時提出「壹是皆以修身為本」。這是儒家的學問的總綱。讀《論語》時也要善於從中去領會。有時談論的似乎只是其中某一方面的道理,但彼此之間盡有可以會通處。

孔子之答問,並不如同今人之注重概念的同一,而是注重人生另一種價值的呈現。所以有時候提問者的概念和孔子回答時的概念文字雖然相同,但實質上已經有偏移,這是需要注意的。

孔子也注意概念與其內涵的同一,所以提倡「正名」。

讀《論語》,凡是孔子當日對門人弟子所說的話,讀者應當在自己身心上去體會,而不僅是當作文獻資料泛泛讀過。否則,如入寶山而空手回,收穫未必多。然而,於自己身心上體會之後,又要善於化歸於無有,如入寶山而空手回,才能得見本地風光。

孔子有時候正說,如同佛家的「表詮」;有時候反說,如同佛家的「遮詮」。

《論語》中常見門人弟子問一些大問題,如「問仁」、「問孝」,而孔子回答往往是不做抽象的概念的定義,而是還原到真實的生活情境中告訴學者該如同行動。

有時一章之中似乎談及兩件以上不相關的事,應當仔細參究不同主題之間的內在聯繫。

《論語》前後章節往往互相勾連,需要善於會通。

《論語》有言極淺而意極深者,不可被表面淺顯的文本騙過去而草草讀過。

讀《論語》,於門人弟子中,有比較偏好顏回者,也有比較偏好曾參者,有比較偏好子路者,也有比較偏好子貢者,都體現個人性情學養之不同。

《大學》中說:「物有本末,事有終始,知所先後,則近道矣。」讀《論語》也應當從本末終始先後來思考。

《論語》全篇經常就一些重要命題從不同角度或者同一角度的不同層面反覆論說,有如剪貼畫。或者福克納的《喧嘩與騷動》。要能夠從不同視角來領會。

《論語》有可解的,也有不可解的。

《論語》即六百道關。須一一打破。從理上,凡一關破,則關關皆破。從事上,必關關皆破,方真破得一關。

《論語》又即六百支毒箭,於箭下喪身失命,必全然死透,方於死中翻身,而得一番徹底大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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