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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活世上周遭都是圍城,無關乎風月

錢鍾書說:「我們對採摘不到的葡萄,不但可以想像它酸,有很可能想像它是分外的甜。」

這一年,對於枝姐來說,相當悲慘。

一月份父親突患重病,躺在病床上的父親全身插滿管子,每天要輸很多的液體,並且每天要詳細記錄尿液的輸入及輸出情況,只能吃一些流食。枝姐在醫院裡貼心伺候了半個月,父親不治而亡,枝姐也就與父親永久分別。

父親火化那天,枝姐嚎啕大哭,才意識到慈祥的父親已經離她而去,這個世上也就少了一個愛她的人。父親的骨灰被枝姐一把一把撒入大海里,白色海浪翻滾著,像是一道道柔軟的泡沫,枝姐眼前出現幻覺,彷彿父親就站在海浪上向她露出慈祥的笑容。

「父親?」枝姐呼喚。

事實上,回應枝姐的只有嘩啦的海浪聲,並無其他。

枝姐終於在失去父親的痛苦陰影中走出來,精神稍微比之前好了些。每天,都能吃進去一些食物,也能與人正常溝通,不再那麼掉眼淚。

然而,三個月後,不幸再次降臨到枝姐身上。有一天,丈夫毫無預兆地把離婚協議書放到桌子上,讓枝姐簽字,原因是丈夫在外面有了喜歡的人。

枝姐的身子像是散架了一般,但她強打起精神,淡定地在離婚協議書上籤上自己的名字。丈夫的一句「在外面有喜歡的人了」無疑是一枚炸彈,炸的枝姐面目全非,死無全屍。就這樣,枝姐和丈夫離了婚。

枝姐一直沒想明白,自己深愛的丈夫有一天會背叛自己。這個在大學裡一直苦苦追求她的男人,曾經承諾要一生一世愛她,口口聲聲說要給自己幸福生活的男人,最後也沒有履行自己的承諾,成為背叛自己的那個人。到目前,兩個人已經攜手走過十五年,女兒已經六歲了。

離婚後,枝姐幾乎凈身出戶。車子、所有存款以及一套房子給了前夫,而枝姐只帶走了自己陪嫁的一套小房子,還有女兒。

枝姐到底是有點後悔,深夜裡為自己的蠢而偷偷哭過很多次,然而這個世界上並沒有後悔葯,既然是自己選擇的,就只能咬緊牙關一步一步往前走。

受到二次打擊的枝姐的問題又來了,女兒該上幼兒園了。父親一去世,竟然連個幫忙的人都沒有,女兒無人接送。若枝姐親自接送,那就意味著枝姐不能去工作,生活會陷入困境。

再三思量之後,枝姐還是辭去了工作。枝姐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已經失去親愛的父親,也失去深愛的丈夫,再不能失去寶貴的女兒,現在對於枝姐來說,女兒就是她的命根子,她的一切。

很快,枝姐在女兒幼兒園裡找到一份工作。這樣,她可以一邊照顧女兒,一邊能保證經濟收入不斷層。

枝姐很喪的生活也變得美好了一些,首先枝姐參加的全省幼兒園老師創意大賽獲得特等獎,枝姐拿到一筆不菲的獎金。然後,就是父親留給她的老房子趕上拆遷,枝姐分了不少錢,再就是女兒的鋼琴彈得越來越好。

當然,對於枝姐來說,最幸福的莫過於邂逅愛情。枝姐經人介紹認識了丁先生,丁先生是大學教授,他願意視枝姐女兒為己出,願意給枝姐想要的愛情和婚姻。

世間萬物皆空。唯其空,便能包容萬物。就拿枝姐來說,跌入低谷,喊救命沒人聽見,周身也沒有能抓的樹枝,她只能通過自救。

人有八苦,生苦,老苦,病苦,死苦,怨憎會苦,愛別離苦,求不得苦,五蘊熾盛苦。唯有身心放空,方能人離難,難離身,一切災殃化為塵。是的,凡事都是有定數的,不能強求。

親人離去、生活陷入困境、職場中被吵魷魚、失婚、情傷、背叛等,每一樣都那麼刻骨銘心。枝姐曾被困在失去親人和情傷的圍城裡,出不來,痛苦不堪,一度傷心難過。如今,她挺過來了,周身亦是柳暗花明。

張愛玲說:「也許每一個男子全都有過這樣的兩個女人。娶了紅玫瑰,久而久之,紅的變成牆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還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飯粘子,紅的卻是心口中的一顆硃砂痣。」

張愛玲的小說《紅玫瑰與白玫瑰》中,振保生命里有過兩個女人,一個是白玫瑰孟煙鸝;另一個是紅玫瑰王嬌蕊。振保是上海一家老牌外國商社的高級職員,他迷戀紅玫瑰,怕又毀了自己的前程,果斷放棄王嬌蕊。接著他又娶了白玫瑰孟煙鸝,然而孟煙鸝什麼都好,就是不能滿足振保在女色上的追求。因此,振保很快厭倦這個妻子,開始了定期嫖娼。

後來,振保和王嬌蕊在電車上相遇。此時,王嬌蕊儼然成為一個傳統的女人,嫁給朱姓男子,還生下孩子,過著平靜的婚姻生活。後來的白玫瑰孟煙鸝,在振保的打壓之下,出軌了,對象竟然是一個卑賤的裁縫。最終,喪失了自由和靈魂,人生也因此變得蒼涼。

愛情是美好的想像,也是理想的存在。而婚姻卻離不開瑣屑的柴米油鹽,這也就是人們常說的「婚姻是愛情的墳墓」的原因。

對於振保來說,他到底愛誰?也許他誰也不愛,只是人性中的貪念在作祟,他對清純保有美好的嚮往,深深地渴望。他渴望擁有白玫瑰,也渴望擁有紅玫瑰,當他同時得到白玫瑰和紅玫瑰之後,卻不懂得珍惜,很快厭倦了她們,也放棄了她們。

振保在愛情和婚姻的圍城中徘徊著,像一隻窺探籠子里食物的鳥兒,飛進去怕失去自由,不飛進去,籠子里的食物誘惑著他。

電視劇《我的前半生》中,陳俊生在擁有美麗妻子羅子君的前提下,還出軌小三凌玲,最後,陳俊生和羅子君以離婚收場,幾年感情也就這樣一拍而散。

就像劇中賀涵說的一樣:「男人希望老婆是老婆,情人永遠是情人。像兩顆行星永遠保持在三萬光年的距離,且平行運轉,永不相交。」

陳俊生留戀圍城外的愛情,拜倒在凌玲的石榴裙下,狠下心拋棄自己的結髮妻子,拆散原本完美的幸福家庭。

劇中的羅子君受到打擊之後,重新振作起來,把之前的一切歸零,然後,打破困境,進入職場,生活翻到嶄新的一頁。

對於羅子君來說,走進婚姻的圍城中,起初一切歲月靜好,溫暖如初,後來,一切都不是從前的模樣。丈夫移情別戀,她被當頭一棒,才意識到她在圍城裡失去的不僅是自己曾經引以為豪的婚姻,還有自我。

婚姻的圍城裡,的確有的人想進來,有的人後悔進來。羅子君在婚姻的圍城裡,學會了一件事情,一個女人在任何時候能靠得住的只有自己。看似美滿的婚姻,說不定如水晶玻璃一般,輕輕一摔就會粉身碎骨。若在婚姻的圍城裡,沒有失去自我,還是一臉自信,即使失了婚,受到情傷,生活同樣是美好的。

三毛說:「生命的滋味,無論是陽春白雪,青菜豆腐,都要自己去嘗一嘗。」

唐妮又去面試了。上次的面試,因為沒回答上主考官的奇葩問題,被刷了下來。這次,唐妮打著一萬分的精神去面試,清一色的職業套裝,化精緻的淡妝,稍微帶點顏色的潤唇膏,製作了一天一夜的精美PPT,以及背得滾瓜爛熟的公司發展歷程。

「親愛的自己,加油。」唐妮在洗手間剛練完自己預設的考官要問的問題,然後對著洗手間里的鏡子微笑地說。

唐妮排在中間,考官念一個名字,被念名字的人進去應聘。那些人當中,畢業於重點大學的人多如牛毛,而她只是個三線城市裡的普通二本。工作經歷也是十八線城市裡的櫃檯收銀員。那麼一瞬間,唐妮對自己履歷表上的這一欄感到羞恥。

等到唐妮時,主考官上下打量了她,並仔細看了她的履歷。最後,唐妮應聘成功。原因很簡單,主考官覺得她的自律能力很強,身上有一股永不言敗的精神,正是這種別人所沒有的精神深深地打動了主考官,她才被從之前的死刑判到無罪釋放。

在這之前,唐妮做過N次簡歷,投過應聘郵箱,很多都泥牛入海,也趕到現場去應聘,幾乎是被拒絕的。就在她不抱希望的時候,奇蹟忽然降臨到她的身邊,包圍著她,讓她一度認為很喪的人生迎來了曙光。

人生的圍城內並不全部是風花雪月,也有五味雜陳的其他問題。對於唐妮來說,一次又一次的求職失敗就是她的硬傷,也是她的軟肋,還好,她沒有放棄,堅持到了最後一刻。

個人的遭遇,命運的多舛都使一個人成熟,也會讓他去珍惜身邊的一切,那些美好與期盼也是活下去、走下去、堅持下去的力量。

楊絳說:「圍在城裡的人想逃出來,站在城外的人想衝進去,婚姻也罷、事業也罷,人生的慾望大都如此。」

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周遭都是圍城,無關乎風月。關鍵是要在喧鬧的周遭里找到一個平衡點,說服自己,太貪心容易累了自己。還是一切從簡,至少心安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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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 輯:石 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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