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首頁 > 佛學 > 翰林學士白居易

翰林學士白居易

翰林學士白居易

作者簡介:蘇樹華,上世紀九十年代,隨母音老人蔘學。遵母音老人囑咐,2000年後,隨緣傳授心中心法,及其他方便法門。若人發心,修持心中心法,如法修行,三五百座,即可打開本來,見到本性。有緣行者,莫失良機。

白居易,字樂天,舍宅為寺,自號香山居士。據記載,白居易參佛光如滿而發明心地。就白居易居士所留下的問答言錄,及其所作的詩文來看,他所謂的悟,只是個理解,不是個真見。雖然如此,他一心向道的佛教情懷,堪稱教界菩薩。然而,就祖師門下而言,猶隔一重山。識得此心,千里目前。昧卻此心,目前千里。

元和四年,白居易參興善惟寬禪師,問曰:「既曰禪師,何以說法?」白居易居士這一問,實在是糊塗。何以故?禪宗不立文字,而非不說文字。禪宗直指人心,而非閉口不言。釋迦開口,無有一字。維摩默然,滔滔不絕。若把無說作禪師,則世上的啞人便是天然的禪師。豈有此理!自心真佛,剎那說,無間說,大千世界廣長舌,無有不說之時,無有不說之處。聲是虛聲,本無實際,有甚文字?既無文字,說什麼不立?自性本然如是,諸佛本然如是,歷代祖師本然如是,誰說禪師是啞人?白居易問:「既曰禪師,何以說法?」白居易以為,禪師是不說法的,若是說法的,則不是禪師。可見,白居易不是過來人。若是過來人,則不有此問。

面對此問,惟寬禪師答曰:「無上菩提者,

被於身為律,說於口為法,行於心為禪,應用者三,其致一也。

譬如江湖淮漢,在處立名,名雖不一,水性無二。

律即是法,法不離禪,云何於中妄起分別?」

無上菩提者,即是人人本具的妙明真心。悟此妙明真心,則一切作用,無不是律,無不是法,無不是禪。名雖有三,實則是一。昧此妙明真心,則循規蹈矩,亦是妄行。讀經看教,無非妄語。起心動念,儘是妄想。

若欲會得佛法,當須明心見性。若能識自本心,見自本性,則「善於分別諸法相,於第一義而不動」。「善於分別諸法相,於第一義而不動」,是名善於分別,亦名如如不動,而非土木金石之不動,而非土木金石之無知。

白居易居士未明自心,則自然不會此義,是故問曰:「既無分別,何以修心?」是故惟寬禪師反問他:「心本無損傷,云何要修理?」[1]惟寬禪師的反問,就是讓白居易當下薦取這個「本無損傷」的心,薦取這個了了常明的心。明心見性之後,方得清凈解脫。

白居易居士不明此理,是故又問:「垢既不可念,凈無念可乎?」著垢則被垢相染,著凈則被凈相染,凡有所著,無論何相,悉皆成染,是故惟寬禪師云:「金屑雖珍貴,在眼亦為病。」執著於惡,則被惡污染。執著於善,則被善污染。執著於垢,則被垢污染。執著於凈,則被凈污染。乃至執著於「不執著」,則被「不執著的狀態」污染。總之,不悟自心,處處是魔鄉,豈能避得開?不若直下識自本心,見自本性,於萬相之中而超然,所謂「即相離相,即離同時」,是名真凈土。

從元和四年參興善惟寬禪師,到元和十五年再參鳥窠道林禪師,時隔十幾年,白居易居士,依然未明佛法大事。

道林禪師,徑山禪師的弟子,悟道之後,住在秦望山,他見一棵大樹,枝葉繁茂,盤旋如蓋,道林禪師便棲止其上,是故人稱鳥窠禪師。

元和中,白居易侍郎出守茲郡,因入山謁師(鳥窠禪師),問曰:

「禪師住處甚危險?」

師曰:「太守危險尤甚。」

白曰:

「弟子位鎮江山,何險之有?」

師曰:「薪火相交,識性不停,得非險乎?」

又問:「如何是佛法大意?」

師曰:「諸惡莫作,眾善奉行。」

白曰:

「三歲孩兒也解恁么道。」

師曰:

「三歲孩兒雖道得,八十老人行不得。」

白作禮而退。[2]

貪心熾盛,追逐幻相,或沉或浮,或善或惡,隨業漂流,是危險處。凡夫之人,不識根本,以名利為寄託,用盡心機,以求高升,得升則喜,遇降則惱,捕風捉影,隨業流遷,實在是行於險途而不自知。

白居易居士問「如何是佛法大意」,早已是向文句中討消息了。文句之中,有甚大意?意在言外,旨在教外。白居易居士不是禪門根器,只是教門信徒,是故鳥窠禪師便用教下之法接引他,告之曰:「諸惡莫作,眾善奉行。」若欲親證佛法大意,諸惡莫作,眾善奉行,此是悟道的前行,亦名悟道的基礎。然而,諸惡莫作,眾善奉行,卻不是佛法大意。佛法的大意,意在脫去善惡,回歸心源。這個心源,是個不善不惡的至善世界,是個不垢不凈的凈土世界,若用宗下的話說,那就是廣大無邊、包羅萬有的自性凈土。

問:如何是惡?

答曰:貪嗔痴是惡,著相住境,作繭自縛,一切污染,悉皆是惡。

問:如何是善?

答曰:戒定慧是善,離名離相,離纏離縛,如此作為,稱之為善。

一法不立,萬法如如,於此當下,若能見得這個廣大無邊、恆常寂照的覺性靈體,便是會了佛法的大意,亦名見了「本真的自己」。

白居易居士不會佛法的大意,說什麼「三歲孩兒也解恁么道」。佛法的大意,不可向言語上解,不可向意識上會,白居易居士卻向言語上解,向意識上會。鳥窠禪師只好向他道:「三歲孩兒雖道得,八十老人行不得。」

若以世間相而論,「諸惡莫作,眾善奉行」,莫說八十老人行不得,即使千歲萬歲的人,那也是行不得的。既然行不得,又何必著相而行呢?著相去惡,著相行善,則成污染,則成纏縛。即是污染,即是纏縛,則不名解脫。

從古至今,乃至未來,無有著相行善而成的聖人。從古至今,乃至未來,一切聖賢,皆是放下執著、回歸心源的人。若不悟本,千劫修行,徒增污染,終成不得聖賢。

問:如何是「諸惡莫作,眾善奉行」?

答曰:常自覺察,勿逐境遷,是名「諸惡莫作,眾善奉行」。若逐一境,即成一惡。再逐一境,則又成一惡。念念遷流,

事事著相,是名「閻浮提眾生,舉止動念,無不是業,無不是罪」

[3]。

常自覺察,勿逐境遷。妄念一動,凜然一覺。凜然一覺,當下覺破。若能如是,作牧牛行,是名「諸惡莫作,眾善奉行」。

行世間善,著世間善,便是用世間善而自我埋沒,就佛法而言,此是污染,此也是惡,而不是善。

白居易又以偈問曰:

特入空門問苦空,敢將禪事叩禪翁。

為當夢是浮生事,為復浮生是夢中?

這一首偈,但就文學而言,意境很美。但是,就佛意而言,這正是迷人的無知。世間名人與佛法成就,不可等同而論,而不是名氣越大,佛法成就越高。具有極高世間成就的人,未必就是通達佛法的人。通達佛法的人,未必就是世間成就極高的人。

鳥窠禪師也以偈語回答:

來時無跡去無蹤,去與來時事一同。

須更問此浮生事,只此浮生是夢中。[4]

「為當夢是浮生事,為復浮生是夢中?」如此之問,未入空門。若入空門,則空而不空,儘是妙有,哪裡有什麼浮生?哪裡有什麼迷夢?夢裡有浮生,浮生儘是夢。如此之人,日里是夢,夜裡也是夢,二六時中,無不是夢中,無不是浮生。既在夢中,既在浮生,更說什麼「特入空門問苦空」?更說什麼「敢將禪事叩禪翁」?全是夢中囈語。白居易有此問,卻不向自心體察,只向意識上求解,只向口頭中尋討。意識上求解,口頭中尋討,如此問話,如此外求,實非禪宗根器。是故鳥窠禪師不許他,告之曰,夢中問浮生,此問在夢中。

從白居易與鳥窠禪師的對話中,我們可以看到,佛家所說的大智慧,不是在思維上講道理,不是在口舌上爭勝負,而是在心地上作實證。先聖先賢,正是向自心上而見佛法的,所以說,只是講得一些佛教的道理,若無實際的證悟與修養,即使口若懸河,那也是無有實際的,就象「盲者話說藍天白雲」,皆屬有名無實。

白居易從佛法中尋求自己的安身立命之處,他遍訪名山古剎,晚年更是素養其心,舍自宅為香山寺,自號為香山居士,他的一首詩曰:

愛風岩上攀松蓋,戀月潭邊坐石棱。

且共雲泉結緣境,他日當做此山僧。[5]

在這首詩中,顯示了白居易的佛法情懷與佛法志向,也顯示了白居易的「不為世俗所羈絆,自在清凈過人生」人生追求。



[1] 《五燈會元》卷三。《卍續藏》第八十冊,第八十二頁中下。

[2] 《五燈會元》卷二。《卍續藏》第八十冊,第五十一頁下。

[3] 《地藏菩薩本願經》。《大正藏》第十三冊,第七八三頁中。

[4] 《居士分燈錄》卷一。《卍續藏》第八十六冊,第五八四頁上。

[5] 《全唐詩》卷四百五十四,〈香山寺二絕〉。

翰林學士白居易

喜歡這篇文章嗎?立刻分享出去讓更多人知道吧!

本站內容充實豐富,博大精深,小編精選每日熱門資訊,隨時更新,點擊「搶先收到最新資訊」瀏覽吧!


請您繼續閱讀更多來自 禪宗文化 的精彩文章:

不見他非,常見己過
當贊則贊,當呵則呵

TAG:禪宗文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