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米芾的《面諭帖》中可以讀出什麼？

■張其亮

《面諭帖》（圖1）是米芾尺牘中較長的一封書信，與《伯修帖》同作於崇寧元年（1102年），內容為米芾購書畫之事。時米芾52歲，因浸淫魏晉書風十幾年，二王書韻自筆下翩然而出，因此此帖寫得圓潤自足、不激不厲，已至隨心所欲不逾矩之境。

圖1

一、字形與字勢：字形整體以瘦長為主，極少數取方、圓形，這或許與米芾當時寫信的愉悅心態有關。字勢以左低右高為主，絕大部分橫畫往右上方走。

二、筆法：

1.以露鋒為主，轉折多作圓勢，但也注意方圓結合，有的字轉折用方筆。

2.用筆跳宕，以提為主。

圖2

3.行筆以中鋒為主，筆畫圓潤。得筆，是米芾的重要書法思想。他在《自述帖》中云：「得筆，則雖細為髭發亦圓；不得筆，雖粗如椽亦偏。此雖心得亦可學。入學之理在作字必懸手，鋒抵壁，久之，必自得趣也。」此段話透露出米芾書法的兩大秘訣：一是「得筆」是寫好字的關鍵：二是如何才能「得筆」，「得筆」的關鍵是執筆要手心虛，行筆要鋒抵紙。本帖的很多小字細筆畫可以作很好的註解。如「小」（圖2）字，還有插入的幾行小字等。

圖3

三、章法：字間距、行間距偏密。米老用此法書寫，章法靈動，舒朗透氣。整體大小穿插，有的地方形成濃淡疏密的塊面對比關係。如第三、四行以濃墨大字為主（圖3），第5行到第9行以細筆畫的小字為主，自第9行到第12行以字大疏鬆為主（圖4），與後面的字小緊湊形成對比，可謂密不透風，疏可跑馬。

圖4

四、啟迪：一幅書法作品如同一首美妙的樂曲，必須有一個主旋律。作品的構成要素濃與淡、干與濕、粗與細、欹與正、點與線、疏與密等，不能平均用力，必須以一個方面為主，方能形成整體和諧的章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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