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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抑鬱症患者的獨白

最愛的,

我確信自己又要精神失常了。

我感到我們無法再一次經受這樣可怕的時刻。

我不能夠再和它鬥爭了,

我知道我自己毀了你的生活,

沒有我你就能夠工作。

我知道你會的。

我想說的是,

我生活中所有的幸福都是你給予的。

你對我無比耐心,你對我太好了。

如果有人能夠拯救我,那個人就是你。

我不能再繼續摧毀你的生活了。

我覺得

沒有哪兩個人能比曾經的我們更幸福。

—— 維吉尼亞·伍爾夫遺書

摘自《時時刻刻》(The Hours)

寫在前面的話

根據世界衛生組織2017年的調查報告顯示,全球約超過3億人口罹患抑鬱症,其中我國約至少5千萬人口罹患抑鬱症。

據悉,這一數字將有可能隨年增高。

可對於「抑鬱症」這三個字,有不少人卻始終抱有一定的偏見,即便是患者自己。

在抑鬱症面前,可以說我們是人人平等的。它就像任何一個疾病一樣,有可能發生在任何人身上,沒有貴賤之分,更沒有優劣之別。

以下的這篇文字,是以第一人稱所描述的,有關於抑鬱症患者的一段心路歷程。

坦白說,閱讀這樣的文字並不是一個輕鬆的過程,而講述的人,在自我剖析的過程中更是會不時陷入負面情緒中,無法自拔。

而類似這樣的文字卻也是重要的。

但願它能夠給予情緒病患者,尤其是隱性情緒病患者,甚至是陪伴在他們身邊的人,一個提醒、一個幫助,或是一個出口。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我都否認自己有情緒問題,即便自殺的念頭總是在我的腦海里出現。因為那在我看來不過是別人眼中無病呻吟的惺惺作態。

與其說我是不屑做一個光打雷不下雨的人,不如說我害怕,甚至是討厭自己成為別人眼中虛偽、可悲的人。

在我看來,自己並沒有實施過任何的自殺方案,我憑什麼說自己是一個抑鬱症患者?

更何況,我對於如何診斷抑鬱症,簡直是再熟悉不過。我甚至懂得怎麼讓一個心理醫生診斷我為抑鬱症患者。

這樣的我,根本稱不上是一個「好的」抑鬱症患者,我不過是一個東施效顰的笑話。

我就是這樣對自己不停地責怪,我認為自己不配得到任何人的憐憫與關愛,有誰接近我,誰就註定倒霉。

一個連自己都不愛的人,怎麼有能力去愛?

一個連自己都厭惡的人,為何還要去拖累?

我問著自己,再一次地想到了自殺。

於是,我繼續想著,怎麼死才能更體面地離開。

如果是跳樓,腦漿迸裂,那樣死得會很難看;如果是割腕,可時間太久,我又怕疼;如果是服藥,可萬一劑量不夠,洗胃又是一個極為痛苦的過程;如果撞車,但萬一沒撞死,落下個半身不遂,豈不更慘……

看吧,我連怎麼死都沒辦法決定,我怎麼可能是個抑鬱症患者,即便我真的被診斷出有抑鬱症,那我也一定是最不稱職的那個。

我簡直是什麼也沒有辦法做好。

可我為什麼會陷入情緒的困境?

我明明有愛著自己的家人,疼自己的男朋友,帶給自己無限歡樂的貓咪,我憑什麼可以這樣身在福中不知福?

是的,我的男朋友,他一直感覺到我的不開心。

他知道我有多麼的看不起自己,他更懂得在我分裂的精神世界裡,總有一把嚴厲的聲音,在無情地抨擊著我的一切。

他不止一次地嘗試,讓我重新找到生活的樂趣,幫我找到能說服我留下的任何理由。

可是,在我看來,如果真正疼愛我的人,怎麼會忍心讓我這樣痛苦地度過每一個不知道何為是盡頭的日子?

或許他們根本不是真的愛我,他們都跟我一樣是個偽君子。

我們家的貓呢?

它會跟其他人一樣不是真的愛我、在乎我,只把當作是一個任何人都可以替代的「餵食者」嗎?

我怎麼可以這樣想我們家的貓咪?

我真的是太壞了!

它根本是無辜的啊,我怎麼可以這樣說他呢?如果我離開了,它該怎麼辦?誰來照顧它?

我那可憐的貓咪,或許我一開始就不該養它。

就像我的爸媽一樣,一開始也不該把我生下來,這樣他們就不用面對一個令他們覺得丟臉的女兒,一個讓他們有可能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女兒。

可轉念間,我又在想,如果我真的不在了,我們家的貓會察覺到我的離開嗎?

我的爸媽呢?他們對於我的離開,真的會在乎嗎?我的男朋友呢,他對於我的離開,真的會介意嗎?

還是說,如果我真的離開了,對他們來說才是一種解脫?

是的,他們應該是解脫。因為他們終於可以過自己的生活,不必再提心弔膽更無需每天面對一個強顏歡笑的我。

於是,我越是這樣想,就越感到自己陷入進去一個無底的黑洞。

在那個黑洞里,我感覺到自己的情感、曾經的歡樂,甚至是悲傷都被它漸漸抽干。我變得像是一個沒有任何知覺的行屍走肉。

但凡有感覺的時候,在我心中不是各種憎恨和厭惡自己,就是想著怎樣自殺。

終於在一個時刻,我的男朋友對我說道,「你走吧,我不忍心看著你每一天都這麼痛苦」。

我望著他,卻不知為何淚流滿面。

我問他道,「你真的願意放手嗎?」

他艱難卻肯定地點了點頭。

在他臉上,我看到了他的痛苦、無奈、不舍與心疼,我知道在他的內心深處,是不願意讓我走的,可他更不願意讓我再繼續痛苦地掙紮下去。

他答應我,在我離開以後,他會好好替我照顧我的貓。

可就在他點頭的那一個瞬間,我的感知似乎漸漸地回來了。

我不知道那是怎樣的一種力量,我也不知道那股力量是來自他,還是來自我自己。

我只知道,我不再是那個充滿自我嫌惡的行屍走肉。每當我的感覺回來一點點,我就離那個黑洞遠一點點。

我望著眼前的這個男人,我知道自己願意為了他,去療愈自己,但我卻必須坦白地說,我只敢保證是在這一刻。

因為根據過往的經驗,我知道自己會再一次陷入黑洞里。更令我害怕的是,我不知道自己在下一次還有沒有勇氣或力氣,再一次離開那個黑洞。

我甚至根本無法預知自己會在怎樣的情形下,將再一次陷入黑洞之中。

它有可能上一則新聞、一個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的話語,一段埋藏已久的回憶,甚至是一場失眠……

我不知道是黑洞的魔力過大,還是我始終被它深深吸引著。

明明上一秒對生活充滿期待的我,在下一秒就被黑洞吸走。

我知道,每一個遊走在自殺邊緣的人,都有種難以名狀的痛苦與絕望。我也更懂得,每一個陪伴在我們身邊的人,總也是有著無以為外人道之的擔憂與害怕。

可請你們相信我,儘管我在自殺的邊緣遊走著,但我卻也一直在尋覓著自救的力量。

是的,我不會輕易放手,可我也必須坦白地說,我能保證的卻也只有在這一刻。

寫在後面的話

對於有的人來說,每一天迎接的都是充滿希望的新生活,但對於另外一些人來說,每一天面對的卻是永不超生的煉獄。

打個比方來說,我們每一個人都經歷過疼痛或是瘙癢的折磨,而罹患情緒病的人,在發作時就像是每時每刻在經歷著全身又痛又癢的折磨。

這一刻的痛癢症,可能停止了,但下一刻呢?什麼時候會發生?會持續多久?

但未知並不是最痛苦的,最痛苦的是,每個情緒病患者都清楚地知道,這樣的痛癢症一旦出現,只能是控制不能根除。

但好也好在,畢竟它是能夠控制的。

正如文中的「我」在男友和貓咪的陪伴下,走出了自己的情緒病。

她坦白告訴我,那一人一貓並沒有真正地去做什麼,他們只是任由她自己去尋覓方法。

或許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正因為此她被激發出了求生的本能,她決定去改變自己。

雖然,偶爾她還是會陷入黑暗之中,但經過自我的調節,她卻也變得越來越堅信自己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緒病。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無論是家人朋友的支持與幫助,還是去求助心理治療師、靈性課程、書籍或是藥物輔助,只要這些外力能夠被內化並轉變成自我的能量時,一切就會慢慢變好。

儘管說這需要足夠的耐心、時間和陪伴。

所以,如果當你或你身邊的人也在經歷情緒病的困擾時,請給你自己或他們多一些包容,多一點理解。

請相信,無論是誰都不會是孤軍作戰。

更重要的是,總有一天每一個人都會找到屬於自己的力量。

- The End -

編輯 | 貓姐

圖片 | 那仁插畫 & 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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