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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喜林:愛要用心體味

愛要用心灌溉

 愛要用心灌溉

楊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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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喜林,湖南株洲縣人。中小學一級教師,愛好文學。國家散文學會會員,株洲教師導報通訊員。所寫《我的讀書辛酸淚》獲國家散文徵文賽二等獎。

愛要用心體味

文/ 肖喜林

每當何沫拖著跛腳一瘸一拐地走過街面時,總會有人指指點點,在他的身後嚼舌根,將他的陳年舊事翻出來說叨。

何沫一米七五的個兒,英俊的臉龐上有一道醒目的疤痕讓人為之嘆息。何沫十五歲那年,少不經事的他隨一群孩子扒車玩耍,跳下來的時候跳到了一塊尖石頭上,臉上的鮮血汨汨地流出。送進醫院後,經過醫生的全力搶救命是保住了,但他的臉上卻留下了一道揮之不去的疤痕。

少年的一時頑皮給他的終身帶來無盡的悔恨。記不得多少次相親中,姑娘們看到他臉上的疤都會拂袖而去,臨了還會甩下一句「怎麼這麼丑!」。眼見何沫已近不惑之年,心底已經完全斷絕了對婚姻的想法。

陽春三月,草長鶯飛,萬物復甦。家裡來電話要他回家相親,媒人說新娘漂亮,而且拍著胸信誓旦旦地說「這次相親准能成功」。幾經催促,何沫才打算回家看看情況。

到達媒人家中,就看到那女子:一襲捲髮猶如瀑布垂肩而下,秀挺的鼻樑上架著一幅金邊眼鏡,玉腮微微泛紅,嬌艷欲滴的唇,身材嬌小勻稱。何沫被女孩的容貌深深地吸引住了,怔怔地站在門口,欲言又止不知說什麼才好。

恰巧媒人過來了,向他熱情地招呼道:「喲,東牙子來了,快進屋坐。」

進屋坐定後,媒人又向他介紹道:「東牙子,這位姑娘叫曲坷,你們先談著,我去給你泡茶。」媒人像風一般消散在兩人眼前。

「你好,我叫何沫」他木訥地說著,伸出一雙長滿老繭的雙手想和姑娘握手,良久,姑娘並沒有和他握手,只是回復道:「你好,我叫曲坷。」何沫尷尬極了,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慢慢縮回伸出的手。

媒人看到剛才尷尬的一幕,忙笑呵呵地說道:「東牙子,曲坷從小就患有眼疾,現在雙目已經失明了,你的情況我也跟曲坷說了,你有什麼想法可以跟大嬸我說說。」

同是天涯淪落人,何沫這才明白曲坷不和他握手的緣姑,他對曲坷產生了憐惜之心,下定決心:我要用一輩子去照顧她,呵護她,做她的雙眼。於是脫口而說道:「大嬸,我沒有什麼想法,只要曲坷同意,我願一輩子做她的雙眼。」曲坷雙目失明自然不在乎何沫臉上的疤。兩人在媒人的撮合下,不久就領了結婚證,並且舉行了隆重的結婚典禮。

婚後,何沫對段來之不易的婚姻倍加珍惜。每日迎著晨曦,何沫便攙扶著曲坷在屋外呼吸清馨的空氣。中午,何沫做工回來,還要拖著疲憊的身子親自為曲坷做午餐。傍晚,沫著晚霞,何沫挽著曲坷,兩人並肩漫步在林蔭下。

因為要照顧曲坷,何沫辭去了原來工地的工作,在家打起了零工。何沫為人勤快,幹活利落,工錢又收的便宜,所以有很多人請他做工。他還承包了十多畝稻田,每天起早貪黑不是在田間幹活,就是在幫人打零工。一年下來,家裡的收入倒也很可觀。

三年後,何沫和曲坷有了自己的孩子,根據曲坷的意願起名叫明珠。曲坷因為眼睛的緣故,除了給孩子餵奶,其餘時間都是何沫帶孩子。

小明珠恰恰是個夜鬧鐘,每天晚上8:00會準時開哭。何沫怕吵到曲坷,到明珠開始哭的時侯就用包毯將她裹好,抱著她「雲遊四方」去了,每每游到晚上十二點才罷休。白頭倒是能睡幾個小時,趁著孩子睡熟了,何沫才能眯上眼睛睡會兒。趁孩子未醒,何沫還要做好飯菜,照料曲坷吃飯。然後,何沫自己才能囫圇吃幾口飯。有時吃到一半時,明珠「哇、哇……」大哭起來了,何沫只有丟下碗筷去抱孩子,待到哄孩子入睡後,飯菜也涼透了,他也只能湊合著吃幾口……就這樣,含辛茹苦地把小明珠拉扯大了。

待到明珠三歲將明珠送入幼兒園學習,何沫才得到解放,何沫依舊打起了零工,承包了田地,手頭有了些積蓄,生活慢慢有了起色。

當手頭有了積蓄,何沫便萌生了要給曲坷治眼睛的想法。何沫便對曲坷說:「孩子他媽,我跟你商量個事。」

曲坷道:「家裡家外的事一向都是你作主,用不著和我商量。」

何沫一本正經道:「這事和你有關,當然要和你商量,我想帶你去省城醫院去治眼睛。」

曲坷毅然堅決地搖了搖頭,然後嘆道:「還是不要花這份冤枉錢了,這麼多年了,我習慣了。」

經過何沫的軟磨硬泡,曲坷終於答應去醫院。來到省城醫院,通過專家會診最終找到復明方法。何沫得知後欣喜若狂,心想:只要能治療,我就是傾家蕩產也要讓你重見光明。何沫將家裡所有的積蓄拿出,並向親朋戚友東拼西湊借齊了醫療費用。曲坷的復明手術如期進行,手術也做得很成功。

到了給曲坷拆除紗布的日子,何沫早早地將窗帘拉上,生怕曲坷的眼睛初見光明會受不了強光的刺激。當拆開紗布的一剎那,曲坷看到了那個愛她至深的男人,看到了那醒目的疤痕,同時她也在鏡中看到自己娟秀的臉龐,心中有種莫名的失望。但一想到何沫的好,曲坷在心裡默認了:沒有他,我也不會有復明的這天。

出院後,等到曲坷能自理了,為了還債,何沫又到工地上去工作了,晚上,他還兼職了一份保安的工作。眼見家中的債務漸漸還清,一個叫江東的人闖入了他們沒有一絲漣漪的生活。江東到他們村上辦蕨菜加工廠,因租來的廠房沒有住房,尋覓到曲坷家,恰巧家裡樓上空著,江東給出的房租很誘人,曲坷毫不猶豫就答應了。

搬入的第一天,江東就相邀曲坷到鎮上去吃夜宵,曲坷委婉地拒絕了:「晚上,我要輔導兒子的功課。」

往後的日子,因為男人不在家,曲坷盡量避免與江東發生交集,免得別人說閑話。然而,江東打從第一眼看見曲坷後,就對她有了不軌之心。江東總會有事沒事都去找找曲坷,今天借鋤頭,明天借彎刀。

這天,曲坷在家炒菜,剛打開燃氣灶就發現燃氣已經燒完。打電話給燃氣配送點,配送點說如果要得急必須自己去換。剛好被江東聽見了,江東便主動請纓去換。江東把空燃氣瓶扛到汽車後備箱,然後發動汽車一溜煙去了,不一會兒,江東就把燃氣換回來了。江東將燃氣搬到廚房時已是滿頭大汗,身上也是汗流浹背。

為答謝江東,曲坷請江東在家吃中飯,並為江東備了家中自釀米酒。江東自飲自斟,醉意漸漸上來了,江東借著酒勁向曲坷訴說著自己的苦楚:家中有房有車,家中存款已過千萬,無奈家中老婆肚皮不爭氣,沒有給他生過一男半女。

「你的菜做得真好吃,我以後就在你家搭餐,當然我每月給你發2000元工資,生活開支不用你管,菜米油鹽我都會採購過來,你看行不?」江東抹了抹嘴角的酒水說道。曲坷爽快地答應了。

次日晚上,江東又請曲坷吃夜宵,這次曲坷沒有拒絕,兩人邊吃邊聊吃到很晚才歸家。此後,江東便會隔三差五地請曲坷吃夜宵、唱歌。兩個人也慢慢鬼混在一起了,江東給曲坷不是買項鏈就是買衣服,曲坷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度的滿足。此後,每每接到何沫的電話都是極為不耐煩:「有事嗎,沒有事就掛了。」

何沫慢慢發覺了曲坷的變化,於是決定回家看看。當他回到家的時候,看到了曲坷和江東滾床單的一幕。

何沫想著兩人一路走來,他對曲坷呵護備至,傾家蕩產為她治好了眼睛,換來的卻是情感的背叛,何沫的心猶如刀般痛。何沫向曲坷提出了離婚的請求,曲坷欣然同意了。

曲坷離婚後,隨著江東搬離到另一個城市生活。剛開始,兩個人出雙入對出現在商店、酒店、娛樂城......兩個人玩得好不開心。時間久了,曲坷便哭著吵著要江東也離婚,江東嘴上答應著,可就是不見行動。

這天,曲坷又念叨著離婚的事,江東惱怒著指著曲坷嚷道:「離婚,離婚,我所有的存款和房產都是老婆拿著,我提出離婚我能討到好果子?」

曲坷眼裡噙著淚:「你當初不是說好的,讓我先離婚,你也離了和我在一起?」

「是,我當初是說過,當初是我色迷心竅,我現在後悔了可以不?」江東憤憤地說著。

「什麼,你欺騙我?」曲坷被徹底激怒了,像只發怒的小豹子衝到江東跟前,扯著江東的領帶。

「欺騙你又怎麼樣,臭婊子。」江東用力甩開曲坷,拿起包就準備離去。曲坷用雙手死死拽住江東的腿,江東奮力掙脫,然後甩了曲坷一個大耳光,曲坷一個趔趄失去重心像斷線的風箏向電視機櫃撞去。

「哎呀,我的眼睛。」曲坷的眼睛撞在櫃角上,鮮血直流。任憑曲坷撕心裂肺地呼喊,江東奪門而逃,像煙霧般頃刻消失了。

最後,酒店工作人員將她送到了醫院,經過治療無果,她的眼睛又失明了。

曲坷出院以後,沒有顏面回去。又回到失明的日子真不好過,只有流落街頭過起了乞討生活,每日風餐露宿在城市橋頭下。曲坷回想何沫曾經對她的好,不禁黯然淚下。心想:這一輩子我也回不去了!

自從離婚後,五歲的明珠日夜吵著要媽媽,何沫總是敷衍著孩明珠:「媽媽到大城市工作去了,等掙夠了錢,就會回來給寶寶買好吃的和好玩的。」

等到夜深人靜的時候,看著明珠因吵鬧著要媽媽而殘留在眼角的淚珠,何沫的心碎了,他心軟了,覺得自己在離婚這件事上太倉皇了。如果當初選擇原諒留下曲坷,只是讓自己的心靈受一些煎熬,但對孩子的成長還是有利的。

思前想後,何沫決定去找尋曲坷,他要把明珠對曲坷的思念以及他自己對曲坷的原諒說出來。但一切都沒有頭緒,他就從就近的周邊城市漫無目的的找尋。直到一天,他看到某電視台播放的一期關於流浪人的新聞報道,在不經意中,看到了曲坷在過著流浪生活而且又失明了。他馬上聯繫當地電視台,輾轉多方才找到了曲坷。當何沫把明珠的思念和自己的原諒一股腦說出來的時候,曲坷愧疚萬分,曲坷死活不願跟何沫回去:「我自己做錯了事,我沒有顏面回去。」通過電台記者耐心細緻的疏導,曲坷才同意和何沫回去。

在回家路上,曲坷想了很多:我曾經以為人活著可以擁有一雙明亮的眼睛,可以看萬千世界的一切美妙的事務是多麼幸福的事。然而,經歷了失明到復明又到失明,我才真正體會到愛的真諦,愛不是用眼睛去看的,而是要用心去體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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