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如塵，又開出花

最新 04-27

又來說故事

布衣遊俠 - 第五期

「卑微如塵，又開出花」

我沒有雄心傲骨

是適合柴米油鹽的居家主夫

那麼誰來與我紅衣白裳？

大李子

拉麵店的灶台前只有兩個人。一個大叔，綁著頭巾，還有個小哥，嗓門清亮。

小哥從我手裡接過小票，用他那清亮且有些磁性的聲音喊出了單上的面，大叔在裡面渾厚的一聲「好」，可精神了。

我也可以算是做過一段時間的飲食業了，旅行的資金就是在一家茶餐廳打工賺來的。而令人無法理解的是，差不多一樣大的餐廳，島國大叔帶著一個小哥就能不緊不慢打理得乾乾淨淨。從下面到出餐，每個步驟大叔都會喊出聲來，小哥則用他獨特的嗓音重複一遍。這樣的節奏和聲音並不讓人討厭，而是充滿了忙碌應有的律動。就在你一嗓子我一聲的這種氛圍中面悄悄地就上桌了。

辣椒味增拉麵，一顆溫泉蛋幾片叉燒和腐竹，真的是那樣天氣里最好的湯食了。雲里霧裡掰開筷子，卻不知從何下口。不是說有多精美，倒是捨不得這種冰天雪地離鄉千里最最簡單的滿足感。等桌對面朋友呼呼的吸面聲響起，才從思考中驚醒。腹中的飢餓神經原來已經反應這麼激烈了嗎？

肚子裝滿了，再回到外面零下六七度的環境中，感覺完全換了個人。

人是鐵，飯是鋼，吃了才能硬邦邦這話用在這裡大概不能更貼切了。暖和到可以只穿件短袖。（不是開玩笑的，真的脫得只剩一件短袖了哈哈哈哈）

有時候我會莫名其妙地問自己，跑到了這麼遠的地方來，會不會有什麼牽掛呢？然後就會苦苦思索老半天，然後得出「想不出就是沒有」的結論。最近把沈從文家書反覆讀了幾遍，尤其難忘的是沈二哥給張兆和在桃源書信中寫下的一句「三三，乖一點，放心，我一切好！我一個人在船上，看什麼總想到你。」書信中的二哥總是在路上，眼睛不停地見，耳朵不停地聞。而他的這些見聞，被他想方設法化成流水賬一般的信件，送到他的三三手上。三三和孩子便是他的牽掛。

於是我開始費解，他對家庭的愛，對愛人卑微的熱烈，我怎麼就沒有？

我覺得自己是個會顧家的人，柴米油鹽醬醋茶都會照顧些，只是從不曾牽掛。朋友中有能和父母親打成一片，羨煞旁人的，我好像就做不到。是薄情，還是雛鳥註定要高飛呢？

在外面蜻蜓點水式的逛了幾家店，天就已經黑了。島國冬天都黑得早，下午四五點就措不及防地暗了下來。就因為這件事興奮了好久，滿腦子裡裝的都是「如果這樣的話，那夜晚豈不是很長很長，就可以做一個夜色中的影子，好好地瞧瞧這個地方了嗎！」這麼久以來，一直都固執地認為，一個地方最精彩斑斕，最真實地一面都藏在夜色里。

反之，最謐靜而美好的時刻則悄然融化在清晨的一抹陽光里。

感覺會失去做早餐動力的頭天晚上，就和朋友把第二天吃的東西買好了。炸雞三明治雞蛋三明治，各種各樣的麵包和飲料。有一點可以說是非常喜歡島國的就是它便利店裡總是會有各種各樣的便當和麵包。關鍵是還有點好吃。哈哈哈哈哈

飲料區也是目不暇接。最後選了蘋果味的紅茶和奶茶。是在其它地方根本聽都沒聽過的名字，更不敢說會想到這麼個喝法了。但是真的，有點清爽還有點讓人上癮啊。

回民宿之前，看到家文具店，就屁顛屁顛地跑去買了支筆給自己當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