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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爾諾貝利紀念篇

4月26日是切爾諾貝利事故紀念日,這個烏克蘭核工業的「先驅」已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大的人為事故和環境災難。切爾諾貝利核電站的一名工作人員,第三類受害者(烏克蘭對切爾諾貝利受害者分四類)斯坦尼斯拉夫謝克斯特洛,在核電站關鍵位置與記者見面,經過幾個檢察站,沿著寬闊的走廊走進核電站,斯坦尼斯拉夫謝克斯特洛將回憶起1986年的事件,講述事故原因以及他參與清理其後果的情況。

1987年新核電站斯拉夫蒂奇和衛星城鎮正在開始建造,斯坦尼斯拉夫作一名建築工程師加入了建設並分得一間公寓,後來成為了斯拉夫蒂奇建設委員會的黨委書記。1990年他被邀請直接進入切爾兒諾貝利核電站,在那裡他在特別安全系統部門工作了10年,後來成為媒體關係專家。

斯坦尼斯拉夫是第三類受害者,他本人並沒用直接接觸到切爾兒諾貝利事故,但同年1986年帶領一個小組陪同來自污染區的兒童到敖德薩的安全地區,在那裡孩子們休息了三個月。

「悲劇發生一周後,孩子們被帶到敖德薩地區休息,醫生每天檢查他們的健康狀況並進行整理。在1990年,當我進入切爾諾貝利核電站工作時,跟四號機組沒有直接關係也不可能有關係,但是在核電站里完成的工作與消除事故後影響有關。」

像普里皮亞季和基輔地區的許多其他居民一樣,1986年4月斯坦尼斯拉夫正在為五月假期做準備。事故發生當天,蘇聯公民對這場悲劇毫無所知。

「和其他人一樣,我在幾天內知道了這起事故,雖然人們之間會進行模糊的談論,但是沒人能想到這是多麼的嚴重!那天4月26日,我和家人在基輔附近種土豆,所以我們都在露天的環境,不知道已經被放射物污染了。4月26日那天有人在家,有人在工作,有人在捕魚......沒人知道發生了什麼。」

從那刻起,斯坦尼斯拉夫和其他核電站工作人員接受了全面的醫療檢查。

「是的,那時根據體檢結果,純粹根據醫療指標,有些人不再被允許在核電站和禁區工作,幸運的是,我的健康迄今為止還沒有看到任何負面變化。」

在與斯坦尼斯拉夫談話時,我們很快的沿著長長的「黃金」走廊到了三號機組的控制室,「黃金」走廊因牆壁顏色而得名。三號機組的控制室和四號機組的控制室相同,三號機組到最後停止,從1981年一直工作到了2000年12月。反應堆和所有系統的拆除工作將持續到2064年。(由於切爾諾貝利首批建設的4個機組當時占烏克蘭全國發電量的10%所以沒有辦法直接除役,2333注)核電站每個系統複雜的拆除工作處於國家的監督控制之下。

事故發生後,形成了一個關於按鈕的羅生門,其中一個版本是四號機組控制室的操作人員在沒有危險警報的情況下,按下了緊急保護按鈕АЗ-5(AZ-5),AЗ-5按鈕是機組的緊急保護按鈕,緊急保護狀態下179根控制棒會插入反應堆,控制核裂變速率。有人說就是按下這個按鈕引發的爆炸,四號機組「破壞了自己的保護系統」,據稱後來隨著各種方式的調查,事故委員會希望證明在按下按鈕之前反應堆就已經開始塌陷。

緊急保護按鈕

在4月26日晚的計劃測試中,控制棒並沒用達到效果,產熱量的意外增加使得燃料棒部分熔毀,且蒸汽壓力迅速增加導致蒸汽爆炸,反應堆大廳屋頂被炸開。在回答切爾諾貝利事故原因時,斯坦尼斯拉夫搖搖頭若有所思。

「首先,反應堆的設計本身存在一些問題,原則上設計師應該清楚。以前就發生過一些緊急情況(1983年立陶宛一座核電站發生過,控制棒插入過程中功率「先升後降」的情況),但都沒有1986年的規模,為了改進核電站的工作人員提出過建議,但是他們沒有考慮到...」

測試中低功率讓反應堆內產生了氙-135持續吸收中子,使得功率持續下降,由於功率一直達不到預期,操作人員關閉了控制棒自動控制系統,採取手動控制抽出大量控制棒,並且關閉了兩個循環泵降低水流。

"1986年計劃在四號機組上進行8號汽輪發電機的設計試驗。測試將在700-1000兆瓦的功率下進行。意外反應堆功率下降到了30兆瓦。這是操作員和工程師的錯誤,他們無法將反應堆功率保持在給定水平。他們設法將功率提高的了200兆瓦。這個功率還是不足以進行測試,但是這個團隊還是被授權進行實驗。"

我們看到不是所有按鈕都標有除役的標籤

凌晨1點23分測試正式開始,持續的低功率讓渦輪機發電量逐漸下降,循環水泵的水流量也隨之減少,蒸汽氣泡開始增加,降低了水吸收中子的效率,進而導致輸出功率增加,輸出功率增加又導致更多的氣泡產生,這時自動控制系統已被關閉。1時23分40秒AЗ-5按鈕被按下。

「在此半個小時內,一個緊急保護信號被觸發,發生了意外。是最初他們認為是發生在渦輪大廳,沒有人會認為事故發生在了反應堆大廳,」他大概描述了這一情況。

切爾諾貝利核電機組緊急停機系統的控制棒,完全插入需要18秒,又由於設計缺陷控制棒插入過程中短暫的催化了裂變,功率達到了3萬兆瓦是正常輸出功率的10倍。蒸汽壓力過大導致爆炸。

現代化後緊急保護開關3秒鐘就可以發揮作用

斯坦尼斯拉夫說,之前的一切都預示著問題的發生,功率已經處於下降階段,有必要放棄測試擇日再進行,畢竟反應堆已經處於控制非常困難的狀態。

「還應當指出的是,本來測試是在上午8點到下午4點的早班經行,由於一些原因被推遲到晚上,測試團隊也變成了晚班的團隊,這個個團隊知道程序和步驟但他們可能會疏忽一些東西,這也很重要。」斯坦尼斯拉夫強調說。

我們工作人員要求不要責備核電站的工作人員,畢竟事故發生後沒有人離開自己的位置,每個人都試圖盡量減少事故的後果。

「反應堆本身設計是有缺陷的,而蘇聯時代的官僚體制,使得他們認為沒有完成任務會受到懲罰。計劃被批准,他們就照做,上面說什麼他們就做什麼,建議和意見很少。因此他們可能知道有問題,但是不報告,不與領導層相抵觸,問題就這樣發生了。」斯坦尼斯拉夫嘆息說。

這堵牆後面就是四號機組的廢墟,被一個新的石棺覆蓋

事故發生後,在輪班主管的指揮下,其餘三個機組被關閉。對廠房進行凈化後,所有的系統和設備進行了檢查才重新啟動,一號和二號機組分別在1986年10月和11月重啟,三號機組在1987年12月重啟,三號機組和四號機組許多系統是在一起的。

事故發生期間的核電廠主任,總工程師,輪班主任和國家監察委員受到了刑事處罰。不幸的是,進行測試時的許多目擊者和直接參与者都已經不在了。在切爾諾貝利事故期間這些人都到了平時一年劑量的輻射。然而在那些悲傷的日子裡,沒有人注意到這些「瑣事」。任務就是盡量減少事故後果。

切爾諾比利事故也是一個道德悲劇。由於蘇聯的保密,即使發生如此嚴重的事故蘇聯公民幾天後才知道。

「報道說,發生了嚴重的事故,他們說一切都在控制之下一切正常,蘇聯人沒有適當的了解發生了什麼事。我們什麼都不知道,本來可以採取行動,但是去游泳的人繼續游泳,種土豆的人繼續種土豆,即使他就距離核電站三四十公里。」

離開控制室,我們來到核電站機組應一個同樣重要的地方,循環泵大廳,其任務是水循環帶走反應堆堆芯熱量,然後反應堆出來的水進入分離器,把蒸汽從水中分離出來,推動渦輪機發電。八個泵中一個每小時能抽8千立方的水,過去是六台工作,兩台備用。

在1986年4月的測試中,決定手動停止反應堆的應急冷卻系統原則上是被禁止的,這個系統就是防止反應堆堆芯融化,並在緊急情況下防止冷卻劑與核燃料接觸。

這裡要提一下,關於切爾諾貝利四號機組動力主循環泵的悲劇性死亡的高級操作員的紀念碑被安放在泵房前面。35歲的Валерий Ходемчук被認為是整個事故的第一個受害者。

測試時,悲劇發生前的幾分鐘,他被指派檢擦泵上的設備,事故發生時他就在循環泵的大廳里。經過人們三天的搜索在坍塌的牆壁下里沒有找到他的屍體,因此他的墳墓永遠的在四號機組的廢墟下。為紀念瓦列里電站的工作人員決定安放一個紀念碑,每年都有經歷者和他的兩個孩子來這裡。

反應堆運行時工作人員無法在反應堆蓋上自由行走

三號機組的中央反應堆大廳讓人印象深刻。1986年4月26日發生爆炸的是一個樣子的四號機組。在這個房間里有一個原子反應堆,這個地方很少有遊客能光顧,2000噸重屏蔽輻射的圓形生物屏蔽蓋爆炸中被炸碎,現在還在破壞的反應堆空隙中。

在三號機組的反應堆大廳中,保存了一台460噸以上的裝卸機,它用來更換核廢料。裝有燃料的特殊容器用起重機移動,在操作員和首席工程師的監督下,對燃料通道減壓,移出乏燃料並裝入新的燃料,再次密封通道。這個過程不會停止反應堆,因此這時反應堆大廳的輻射水平非常高。

四號機組發生事故之前,有180-190噸的核燃料,據專家介紹事故發生後有5%至30%落入了環境中。

2000年12月15日13時17分,三號機組的反應堆通過按下АЗ-5按鈕被永久停止,此後切爾諾貝利核電站停止發電。2016年11月一個新的石棺覆蓋了舊的石棺,預計能夠阻擋四號機組100年的輻射。

離開三號機組,再次經過「黃金」走廊

在事故發生後大約有400人離開了工作,從1988年到1990年有超過70%的核電廠工作人員被更換。

「普里皮亞季的大部分居民,都是切爾諾貝利核電廠的僱員,他們在4月17日撤離到安全地帶。隨著時間推移,人們被要求搬到斯拉維蒂克鎮。但是並不是所有人都同意,他們去了蘇聯其他地方,今天剩下的真正經歷1986年4月的悲慘事件的人很少只有50人左右。」

「在一個特殊的心裡時期,看到空空如也的建築物感受很難形容,這個城市以前並不是現在這樣凄涼。尤其讓人沮喪的是,沒有孩子的空學校。」

斯坦尼斯拉夫輻射當然對人有影響,但也取決於人的免疫力

「我清楚這個核電站對我個人而言會帶來什麼危險,但是並不擔心 ,因為我明白,如果你遵守所有的安全規則,那麼沒有什麼害怕的。因此我絕對自願的來到這裡,當然家人對這個決定也沒有反對,儘管我妻子非常密切的關注我的健康。(微笑)我們在這方面互相支持。」

斯坦尼斯拉夫不認為自己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受害者,在交談期間每次把他和英雄說到一起時,他都有些不好意思,每次都把焦點集中在1986年發生事件的同事身上。

「以我的理解,真正的英雄是第一個來自這裡清理污染區域將大火撲滅的人,普里皮亞季的消防員表現出了真正的勇氣。事故發生幾周,其中六人死於急性放射病。 菲利普·德薩亞特尼科夫將軍及其團隊也表現出了勇氣,1986年他領導烏克蘭內務部的消防部門,在事故發生後他立即來到這裡。(菲利普·德薩亞特尼科夫是一類受害者,於2017年5月1日去世享年89歲)」

「事故發生後幾十分鐘後,他們就已將開始滅火,用健康和生命的代價在早上6點前撲滅了大火。他們直接靠近汽輪機室和反應堆大廳,當時的輻射水平數千倫琴,他們的防毒面具沒有任何作用,但是他們盡了自己的責任。這些都是真正的英雄」。

「這些人一直留在我的記憶中,我一直與他們一起工作,但許多人已經不在。」斯坦尼斯拉夫鮑里索維奇總結道。

本文原作者 Татьяна Турликьян

譯自РБК-УКРА?НА

部分加以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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