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名字叫——達珍

最新 04-27

她的名字叫——達珍

車從「納木措」回來，要經過的下一個旅遊景點是「羊八井」。到了羊八井已過了午後，陽光還是那樣的熱烈，照射在我們每一個人身上。西藏，這個離太陽最近的地方，曾讓多少人魂牽夢繞，那湛藍的天，皚皚的雪，還有宏偉、莊嚴的布達拉宮。有人說，在西藏，相約一場地老天荒。

羊八井，即羊八井鎮，位於西藏拉薩市西北90多公里的當雄縣境內，以地熱資源聞名，來這裡活動項目是泡溫泉。導遊安排我們原地暫時休息，她去聯繫泡溫泉有關事宜。

我與遊客們還深深地沉浸在「納木措」色彩斑斕的美景中，感覺這羊八井倒底是不如「納木措」的。同行的朋友把頭靠在我的肩上，說：「誒！哥們，在想什麼？是不是在回味聖湖的藍呢？」我笑著說：「還有清，還有靜，清得讓無數心裡空虛者得到情感的彌補，靜得讓無數浮躁心煩者找到久違的憩息港灣。」

我們正聊得開心的時候，忽然聽到的一個女孩子的聲音：「阿姨，衣服裹身上，太陽下山啦，到晚上，我們這裡還要穿棉襖呢。」話音剛落，我們同時回頭，原來一個約十一二歲摸樣的小姑娘，站在我們身後。這時，我才意識到，自己的厚外套是拿在手裡的。

忙說：「噢！是的，謝謝！」

又問她：「你怎麼不去學校呢？在這裡做什麼？」

她回答並用手指向坡上：「那是我的家，我今天要等爸爸回來……」不遠處，確實有幾間破舊的房子，周圍沒有什麼別的建築物，房子前有一條小道。

小姑娘一溜煙地跑了……

這時，聽到了導遊的喊叫，我們回到了遊客中間。導遊宣布去泡溫泉，每個人先交錢，她再去買票，我和我的兩位朋友因身體不適，決定取消這一活動。看著導遊滿臉的不悅，我們幾個趕緊往山坡上走，朝著那幾間房屋走去。

四間房子，座北朝南，走到跟前，小姑娘才發現我們，她正趴在一個冰柜上面寫畫著什麼。正對著外面的是一大間，是一個「小賣鋪」，裡面有些水、飲料、小零食，看上去很雜亂。

「阿姨，需要點什麼？」

「不需要什麼，在你這兒休息一會兒，可以嗎？」我說。

「好的，不過，你們上廁所是要付費的。」

「當然，當然。」琴說，並點頭示意。

最東頭的一間，用樹枝圍住的柵欄，應該就是廁所了。小姑娘說：「去吧！天地合一，感受一下真正的天然氧吧！」說得我們幾個都不好意思了。

所謂的廁所前面的地上，放著一個不大不小的紙箱，裡面撒落著幾張一元的紙幣，倒是以這種方式自覺投紙幣。

小姑娘見我們從廁所出來，手裡抓了個條帚，馬上進去打掃。

過了一會兒，她又從屋裡端了一盆水出來，讓我們洗手。朋友忙指向盆說：

「這，收費嗎？」

「不收啦！」

我們都笑了，朋友又問她：「今年多大啦？怎麼不去學校讀書昵？這個小賣鋪就你這麼一個孩子守著，你家大人呢？」其實，我也是感到好奇，可還是用胳膊肘搗了一下我的朋友，說：「你，派出所的民警啊，查戶口？」小女孩聽懂了我們對話的意思，倒是顯得很淡定，只是笑了一笑。朋友還在繼續講:「這個年齡，應該去學校讀書啊！」

小姑娘的聲音高了起來，說道：「阿爸進山採藥，我要看著這個店；小弟去學校了，他回來教我，我與他是在同一個班的。」

此時，似乎山裡的風都靜止了……沒有了任何聲音。

為了打破這一時的寧靜，我說：「你們班的老師，教你們學漢字，還學藏語嗎？」

「當然學嘍！」她說著，帶著一股子神氣勁。

「你，你媽媽，她去哪裡啦，」我用和藹口氣，真的是關心地問她。小姑娘低下頭，半天不開口。我似乎不該問這個問題，幾位同伴欷歔不已……

「寨子里的阿婆說，阿媽很俊俏，是個漢人，她走出了這座大山，我常在夢裡見到她……她一定會回來的。」她說得是那樣的堅定，她的眼裡充盈著光芒。

我不知道自己還想對她說些什麼？

琴姐帶著安慰的口氣問她：「你想出去嗎？有什麼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