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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原本該是一個溫馨的家庭相冊,但最後變成了一場漫長的告別


我發現我們平時一直說要尊老


但事實上我們的社會經常把老人當作一個負擔

或者一個被動的接受的客體



本文經授權轉載自 

一席(ID:yixiclub)




周仰,攝影師。





我發現我們平時一直說要尊老,但事實上我們經常把老人當作一個負擔,或者一個被動的接受的客體。我當然也不能說我拍到的這些積極的老人就一定是老去的真相,我只是想通過這樣的拍攝去尋找一些不同的可能性。







關於老去的三個故事




周仰




大家好,我叫周仰,我是一位攝影師,今天我分享的是三個關於老去的故事。我的分享可能不像前面幾位那麼歡樂,當然我也不是來催淚的,我希望能夠通過這三個故事,給大家帶去一點將來變老的希望。


 


這張照片是2009年我去英國學習之前拍攝的我的外婆。






我其實是由外婆帶大的,但是大學四年因為住校,我們不是那麼經常地在一起。去英國之前的一個暑假,我突然就被外婆衰老的狀況震驚了——她幾乎每天都要問我,你是哪天的飛機?有沒有小夥伴跟你一起去?


 


我在英國讀的是報道攝影專業,畢業時需要我們去拍攝一組作品,我在提案的時候就想好要用影像去探討「衰老」這個話題。




我在英國讀到了哲學家羅素( Bertrand Russell )的一篇文章,叫作《如何變老》( How to grow old )。文章裡面說,人最後就像小河進入大海一樣,非常地平靜,沒有痛苦。我就想是不是英國會有這樣的一些老人,他們就是很平靜的狀態,所以我決定在英國做這麼一個畢業作品。

 


調研應該是從2010年4月份左右開始的。我發現倫敦這個地方有很多衣著非常時髦的老人,他們會自己去逛街購物。







我也嘗試過去進行街頭搭訕,但我其實更希望和老人單獨一對一地交流,能夠有更深入的一些交談,而不是街頭上的偶遇,所以我就開始找別的途徑。


 


這可能是我們不太會在中國看到的場景。







在調研期間我發現,英國原來有一個「退休人士議會」( Pensioners』 Parliament ),其實就是退休人士自己組織起來,每年在英國的一個叫作布萊克浦( Blackpool )的地方去開會。




在大會之前,他們還會有這樣的一個遊行入場:來自英國各地的老年人的團隊,他們都會帶著旗幟過來,然後匯聚到一個大廳當中,去表達自己各種各樣的訴求。







因為當時英國也在考慮推遲退休年齡,所以他們也在討論這個到底是好還是不好。他們也會討論養老院虐待老人該怎麼辦等等。這些議題都是跟他們的生活息息相關的。







最後我找到了一個離牛津街不遠的老人公寓,其實就是照片上這麼一幢房子。它跟我們國內熟悉的養老院不一樣,它的每一套房都有獨立的廚房、衛生間,所以每一位老人都是獨自居住的。







這個公寓樓有一位經理,她當時50歲左右。我就跟她說,我是威斯敏斯特大學( University of Westminster )的學生,我在做一個拍攝作品,想看看公寓里的老人願不願意參加我的訪談。她說好啊,你寫一個公開信介紹自己和這個拍攝項目,然後她就把信貼在了公寓門口。





 


我要介紹一下我的照相機,它是我在英國的相機市場買到的。我想用這麼一個屬於他們年代的物品去拍攝他們,這樣可能會更有交流的感覺。這個相機對焦也需要花很長時間,反而可以和老人們有更多的交流。





 


我記得非常清楚,這是我拍到的第一位老人,他當時應該80多歲了,年輕的時候是一位嬉皮士。他也是當場就定好日子,說,你明天就來採訪吧。





 


他們每一個人都會有一個日程本,是需要預約的,不是像我們想像當中的老人一樣,好像在家都沒什麼事情。他當時興緻非常好,還彈吉他給我聽。那時候他剛剛跟一位40多歲的泰國女人結婚,還給我看照片,非常有意思。


 


這位老太太我一直在公共空間遇到她。其實我當時只要不上課,就到公共空間去坐著,看看有沒有人路過,能不能順便約一個時間。她每次過來就開始跟我聊,聊她以前做過的事情。








她以前在海上經商,去遠東、香港做過貿易等等。她說話非常有意思,所以每一次不知不覺我們就聊了一兩個小時,甚至三個小時。





每次結束的時候她就說:「對不起,我又佔用了那麼久的時間。」這句話其實給我很多觸動。我本來想著,我去拍這麼一個作品,一方面是為了要畢業,另一方面也是想要去了解老年人,但總的來說可能是我從他們身上去索取一些什麼。但通過她的這句話我發現,原來我做的這件事情對於老人來說也是有意義的。


 


這位也讓我很有觸動。她70多歲,中過風,只能坐著,沒有辦法去完成很多日常生活的事情。但是她的態度非常樂觀,非常幽默。我跟她訪談的時候,她說了一個故事。因為生活起居都需要護工幫助,晚上睡覺的時候,她要上廁所就按鈴,按鈴之後會有護工上門來。





 


但是那天正好來了一個年輕的小夥子,她上完廁所之後小夥子突然很驚慌地說,難道我還要幫你擦屁股嗎?這位老太太就十分幽默地說:「是啊,我現在就是個老嬰兒,你什麼都得為我做。」她用一個玩笑就輕易化解了這種比較尷尬的場景,這樣的一個態度讓我非常觸動。


 


這一位是在退休之後去追求學位的。其實我在採訪當中會問很多抽象的問題,比如你怎麼樣去定義老年?她就會說:「其實老年人非常多樣化,我們的相似之處就只有年齡。」





 


比如說這一位,拍攝的時候已經90多歲了。她是BBC一位很有名的演員,當時雖然她不再出鏡演出,但還是會去做很多配音工作。她就會說:「只要BBC打電話來說『我們派車下來接你了』,我就會立刻跳上車,因為我隨時準備去接受新的冒險。」





 


這一系列的問題當中,我最關心的一個就是他們是否害怕老去。所以我會問他們:「你們恐懼嗎?」這一位86歲的瑪格麗特說了一句話,她說:「恐懼不能改變我們都要變老的事實,所以不如把精力投入到更有價值的事情當中去。」





 


這第一個故事就是我在英國做的一個關於老去的非常片面的抽樣調查。因為正如剛剛有一位老人所說,他們非常多樣化。在英國當然也存在那些足不出戶,可能整天看電視的老人。我不能說這個調查代表老年生活更真實的一個狀態,它只是讓我看到了一個比較不一樣的可能性。







2010年末回到上海之後,我開始拍攝我的外公外婆。






 


其實在2008年為他們辦金婚典禮的時候,我就開始想拍外公外婆的生活。當時我觀察到外公對外婆非常照顧,總是去牽她的手,會幫她整理衣物等等。







實際上當真正開始拍,我就發現這件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因為外婆已經患了阿爾茨海默病。我想,在出國之前,她每天重複去問問題的狀態就是短期記憶力的消失,已經是阿爾茨海默病的一個早期癥狀,甚至是是中期癥狀了。只是我們當時都以為她是自然的老化。




等到回來之後,我就發現她的記憶變得更差,有很多辭彙說不出來。雖然我們在照片上可以看到她眼神還比較地清澈,好像看上去沒有生病,但其實這個時候她的頭腦已經比較混亂了。







她常常叫不出一些東西的名字,在家裡會到處找東西,你問她找什麼,她說我找那個圈。但是你不知道她到底是找銀行卡,還是找遙控器,這些名詞她都說不出來,所以都用圈來代表。另外她有時候雙手經常會不自覺地去抓撓自己的皮膚,很容易抓破。







阿爾茨海默病的病人,幾乎是需要有人24小時盯著。因為我媽是家裡面的獨生子女,所以這個重任就落在我媽身上。所以我的拍攝主題就開始變成外婆的阿爾茨海默症,以及我們全家去應對它的一個過程。



拍攝持續了三年,2013年夏天我外婆去世了,在那之後我才去編輯所拍到的所有照片。最近這個攝影集完成了眾籌,下個星期就準備去印刷廠印刷。在編輯的過程當中,我不僅僅把它當作一個紀實的項目,還去探討了更多與記憶有關的事情。





 


外婆年輕的時候在印染廠中設計圖案,我找到了很多她當時貼的滿滿一大本的手繪圖案的本子。我希望在最後這個畫冊編輯的時候,把她當年的這些記憶跟現在的阿爾茨海默症的狀況結合在一起。





 


我們當時一直認為,雖然她叫不出我們的名字,在後期她也搞不清楚我們的關係,但是她可能記憶並沒有消失,只是在腦子非常深的地方,她沒有辦法把它調取出來。這是我們的一個幻想也好,期望也好,我就把這樣的一種期望帶入我的編輯當中。







比如這個時候應該是2011年的夏天,外婆會搞不清楚現實和電視。








電視機開著,她雖然和外公一起坐在沙發上,卻會跟電視機里的人去對話。我在編輯的時候想,她是不是也可能在腦子裡出現了曾經她和外公一起散步在某個河邊的一個片段。




她會重複地做很多事情。可能洗過一次臉了,過了半個小時又去洗一次,不斷地去重複。隨著這個疾病的發展,人的協調能力也會喪失。有一天晚上外婆從床上摔下來,我們就發現其實家裡已經不太能去照料這麼一個病人,因為我們沒有專業的護理設備。







我們試圖讓她在醫院裡面住了一段時間。這個時候她開始不願意走路,因為走路對我們來說是一個非常正常的動作,但對她來說怎樣去邁出一條腿是一個很困難的事情。所以每天我的媽媽會讓她在走廊裡面去練習走路,但每次都很煎熬,她走了兩步就不願意走,最終只能開始坐輪椅。





 


從2011年夏天到2012年初,我們還是試圖在家裡面去照料她。比如我們會喂她吃飯等等,但是已經非常困難。她的吞咽功能、咀嚼功能都在喪失,她會把一口飯含在嘴裡很久很久,就是不吞下去。她可能是嚼著嚼著忘了,也可能是她的喉部沒有力氣,所以這個很危險,很容易嗆到氣管。







在這樣的一個狀態當中,我媽媽經常會跟她有很多衝突。在編輯當中我也想說,其實雖然在衝突,她是不是有可能還會回想起曾經這麼親密的母女兩個人的感覺,比如我媽媽給外婆洗澡。





 


在洗澡的畫面之後,我又看到了外婆以前畫過的一條魚。我也會想像,她會不會在那個瞬間想起來,自己曾經畫過這麼一條熱帶魚。







有很多人會問,為什麼有勇氣去拍家人生病的這樣一個狀態?其實到後來,拍攝已經不再是為了獲得照片,而是給你一個接受眼前事實的方式。




這也是照料當中的一些過程。









到2012年春天,我們就決定或許應該送她到一個比較好的養老院,這樣有工作人員能夠24小時地看著。因為我外公那時已經接近90歲,他的心臟也不好,我們無法同時在家中照顧兩位老人,所以外婆最後一段日子其實是在養老院當中度過的。


 


我記得在外婆去世之後,在2014年,我有一次讀到英國作家伊恩·麥克尤恩( Ian McEwan )的小說《星期六》( Staurday ),它裡面有一段描述,主人公去養老院看他母親,就感覺好像「捧著鮮花去墳墓」。因為他的母親不會期待他的到來,他去了之後母親也不會跟他說任何話。


 


這樣的一段描述,我覺得非常準確地說出了當時我每天去看外婆的一個感受。確實是這樣,因為外婆已經叫不出我們的名字,幾乎是沒有辦法跟我們用語言去交流,所以我每天去看她可能只能互相坐著,大眼瞪小眼。


 


我最多可以給她一根香蕉,因為這樣的柔軟的食物它不會引起一些問題。那個時候她已經沒有辦法自己去嚼,所有的飯菜都是用攪拌機打碎了,然後一口一口餵給她的。


 





這樣的一個過程,我覺得對於家人來說是最大的一個折磨。你會發現原來這麼親密的一個人,突然之間就不認識你了。我們就這樣過了一年多。其實除了記憶,外婆的身體一直還不錯,但是當時我有一種感覺,似乎我不能離開上海很久。


 


到2013年夏天,我感覺好像也不會發生什麼事,就決定再去英國住幾個月,然後做一些採訪。事情就在這時發生了。那年夏天上海特別熱,有連續幾天40多度的高溫,所以養老院就開了空調。


 


由於外婆的疾病,她沒有辦法說自己冷了或者熱了怎麼樣,所以在這個過程當中她著涼了,然後引起了肺部感染,住進了重症監護室。







當時她在重症監護室住了六七天,每天只有半小時探望時間,我在書中放了一張重症監護室窗帘的照片暗示這一過程。雖然我們決定不做創傷性的治療,但在重症監護室里她的狀態已經非常痛苦,插了鼻管,戴著一個氧氣面罩。這讓我們覺得一種無力感。




其實在重症監護室我拍到了外婆看起來很痛苦的一些畫面,但最後我都沒有放到我的攝影書中。





一個星期之後,她好像有些好轉,我就回到英國繼續去做採訪。一個月之後的一天,我在另一個城市採訪一位英國攝影師,我們居然聊了很多跟死亡有關的話題。恰恰那一天在回倫敦的火車上,媽媽打電話來說外婆走了。所以我當晚就買機票回到上海,參加最後的遺體告別儀式。







最後有幾張在當時拍攝的照片,其實在這個告別式上,我發現外婆的表情非常平靜。




如果是親人突然去世,很多人可能會有很大的悲傷,但是當時對我們來說,這種非常巨大的親人離世的悲傷,似乎在最後這三年當中,在每一天的悲傷當中,已經被稀釋掉了。最後我們感覺好像外婆也解脫了,我們也解脫了。







這就是第二個故事。我今天確實不是來催淚的,希望大家沒有哭。其實,與此同時,就是2012年到2017年期間,我也在上海做一個與英國的畢業作品類似的老人肖像的拍攝項目。這個項目與《漫長的告別》形成了一種平衡,回過頭來看,兩個項目似乎是相互補充的。





▲ 老年日間照料中心安排老人活動。上海,2013




為什麼在上海?因為上海是中國老齡化程度最高的一個城市,上海老人的這種生態也非常多樣。我在這邊也是延續了英國的做法,希望到一些老人家中去進行一對一的採訪。這個項目叫作《如何變老》,它受到了騰訊「穀雨」計劃的支持,2017年重陽節的時候在「活著」欄目發布。


 


當然我同時也看到各種不同的現象,比如說公園當中有老人每天自發過來進行大合唱。





▲ 復興公園內的「長壽合唱團」。上海,2017




也有老人每個周日下午在高級酒店頂樓的酒吧裡面,去舉辦「老克勒」舞會。





▲ 上海豫園萬麗酒店頂樓的夏威夷舞會。上海,2017




其實「老克勒」也是上海很獨特的一個文化現象,那些老人可能在年輕的時候,在三四十年代的上海接觸到一些西方的文化。





▲ 夏威夷舞會。上海,2017




他們這一批人可能在退休之後依然保持了一種比較精緻的、小資的生活狀態,經常去舞會,去喝咖啡、下午茶等等,隨便出去走走也要穿個西裝打個領帶。





▲ 何建華(左)與王津華(右 ),拍攝時均為86歲。何建華退休後被一家律師事務所返聘,直至80歲。上海,2013





在這個調研當中我就發現,很多人在退休之後找到了自己的生活樂趣。比如這一位,他年輕的時候是船舶工程師,退休之後不能再造真正的大輪船了,所以他開始改造船模。所有材料都是自己做的,包括馬達。天氣好的時候,他會去公園的小河裡放他的船模。





▲ 邵津驊,拍攝時80歲。上海,2012




這位是我外婆以前的同事,他是學油畫的。因為當時被分配在圖案設計的一個工作室裡面,他就只能為人民服務,畫當時所需要的比如工農兵建設這些圖案。等他退休之後,他說終於能夠拿起畫筆為自己畫畫了。





▲ 肖星偉,拍攝時74歲。上海,2013




這一位,據她說她年輕的時候算是大家閨秀了。因為一些變故,最後只能在工廠當女工。她一直很喜歡文藝,等到退休之後就去報了老年大學的寫作班,然後寫了自傳出版,記錄了自己跌宕起伏的一生。據說她現在每星期還會在家裡辦寫作沙龍,儼然就是一種沙龍女主人的感覺。





▲ 顧如梅,拍攝時85歲。上海,2012





這一位據說是中國最早一位跳傘的女性,她在90多歲的時候還參加過達人秀。當時拍這張照片的時候,她在給我們展示自己自創的一套健康操,她說練了她這個操就可以身體非常好,不會生病。





▲ 匡壁如,拍攝時96歲。上海,2012




在上海,有一些人在退休之後找到了自己的樂趣,也有不少的一些人過著一種退而不休的生活。




比如說94歲的指揮家曹鵬老師。他說退休之後能更加投入到音樂中了,因為之前還必須做一些行政的工作,而現在則可以更加專心於音樂。他目前是上海城市交響樂團的指揮,也致力於「天使之音」沙龍,用音樂幫助自閉症兒童。


 


前幾天我看到一個刷屏的新聞,說曹鵬老師帶領交響樂團在義大利演出結束,從羅馬回來的飛機遇到了延誤,所以他們在羅馬機場進行了快閃演出,演奏的是《我的祖國》。我記得採訪中曹鵬老師說,保持年輕的秘訣就是「和年輕人在一起,和家人在一起,和音樂在一起」。





▲ 曹鵬,拍攝時92歲,指揮家。上海,2017

 




這位是崑曲表演藝術家蔡正仁,他也非常忙,我也約了他好多次才得以拍攝。雖然他在採訪當中提到,70歲之後自己好像有一種力不從心的感覺,但他依然是繼續活躍在舞台上。





▲ 蔡正仁,拍攝時77歲,崑曲表演藝術家。上海,2017


 


這一天是他們要在上海大劇院演出崑曲《長生殿》,他的行當是「大官生」,在舞台上,他扮演的是唐明皇。現在的演出中,蔡老師可能不會唱全本,但是至少有幾齣非常重要的戲,比如說《驚變》《埋玉》,都要由他來唱。關於退休,他也有一個非常有趣的表述,他說:「退休要是不唱了幹嗎呢?難道就兩眼一瞪看天花板嗎?」


 


法語翻譯家馬振騁老師,他翻譯了很多法國哲學家蒙田( Michel de Montaigne )的作品,也受了蒙田的很多哲學思想的影響。你可以看到他的的工作台,他現在也是每天都會站在這個檯子前面手寫翻譯幾頁書。雖然他的進度非常慢,但依然可以保證一直在進展。





▲ 馬振騁,拍攝時82歲。上海,2016





最後這一位是上海譯文製片廠的曹雷老師。她現在雖然譯製片的工作不多,但是因為我們朗誦熱的興起,她經常要去進行朗誦、演出,也是非常繁忙的一個人。她曾經得過癌症,康復之後她說好像感覺獲得了第二次生命,所以非常珍惜時間。





▲ 曹雷,拍攝時77歲,著名配音演員。上海,2017

 




這是她桌上擺的一個枱曆,我們可以看到她的日程表非常之滿。我是在2017年4月份加到了她的微信,一直到9月份才見到她。





▲ 曹雷老師的日曆。上海,2017




其實經過了這樣幾個不同的項目,我對於老年的狀態有了更多的了解。


 


我發現我們平時一直說要尊老,但事實上我們的社會經常把老人當作一個負擔,或者一個被動的接受的客體,比如我們經常會看到一些留守老人的報道。我當然也不能說我拍到的這些積極的老人就一定是老去的真相,我只是想通過這樣的拍攝去尋找一些不同的可能性。




▲ 老照片。上海,2012




我也希望這麼一個項目的目標受眾,正是和我差不多年紀、尚屬於青年範疇的人。希望我們看了之後,能夠減少一些對於老去的恐懼。


 


謝謝大家。




本文經授權轉載自 

一席(ID:yixiclu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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