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煥卿不從，果被刺死」，老友相勸，陶成章是如何做的？

原標題：「煥卿不從，果被刺死」，老友相勸，陶成章是如何做的？

楊天石

楊天石，現為中國社會科學院榮譽學部委員、研究生院教授、中央文史研究館館員、中國社會科學院近代史研究所研究員、研究生院教授博導，季我努學社顧問，南京大學民國史研究中心客座教授、中國現代文化學會常務副會長、中共黨史學會常務理事、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專家委員會委員等。楊天石長期研究中國文化史與中國近代史，尤長於中華民國史、中國國民黨史和蔣介石的研究。著作有《找尋真實的蔣介石——蔣介石日記解讀》、《蔣氏秘檔與蔣介石真相》等二十餘種。

上海歸入革命黨人掌控後，為了進攻清政府兩江總督所在地南京，陶成章在上海設立駐滬浙江光復軍練兵籌餉辦公處，計劃在閔行練兵。其後，李燮和因上海都督一事與陳其美不和，憤而到吳淞另立軍政分府，繼續編練光復軍，擴大招兵。對此，陶成章支持，章太炎勸阻。章的理由是南京既克，「江南軍事已定，招募為無名。丈夫當有遠志，不宜與人爭權於蝸角間。」武昌當時正處於袁世凱所率北洋軍的進攻中，章太炎因此勸陶與浙江都督湯壽潛商量，「乞千餘人上援」是「大義所在」，湯壽潛不可能拒絕。章認為這樣做，既可避免和同盟會系統的競爭，又可以為挽救革命立功。他警告陶成章說：「戀此不去，必危其身。」

在日本的陶成章

但是，陶成章不聽章太炎的話，於是，迅速就有了近代史學人普遍熟悉的上海廣慈院的刺陶一幕。多年後，章太炎在《自定年譜》中寫下「煥卿不從，果被刺死」八字，其手稿本則稱「或言英士為之也」。

章太炎先生晚年在蘇州時與章奇的合影照

章太炎和陶成章二人關係親密，他的這段回憶應該是最接近事實真相的記載。試想，陶成章鄙視、反對孫中山，長期以「倒孫」為目標，也反對陳其美擔任上海都督。當他手上有了一隻軍隊，其矛頭會指向誰，自然是使陳其美、蔣介石等人難以安寢的問題。蔣介石在《中正自述事略》中稱：「如其計得行，則滬軍無主，長江下游必擾亂不知所之；而當時軍官又皆為滿清所遺，反覆無常，其象甚危，長江下游，人心未定，甚易為滿清與袁賊所收復，如此則辛亥革命功敗垂成，故再三思索，公私相權，不能不除陶而全革命之局。」蔣介石雖然只是說「如其計得行」，但是，他的話卻道出了陳其美等人對陶成章的警惕與恐慌心理。

上海起義時的陳其美

章太炎看出了陶成章、李燮和繼續練兵的危險，勸陶停止行動；光復會成員王文慶在南京也已經得到消息，急忙趕到上海報訊。陶成章立即做了退避的準備，先是通告浙江舊日同事，「勿以仆一人名義號召四方」，繼而發表聲明，辭謝出任浙江都督的推薦，並且躲入醫院，然而已經晚了。

編輯：季我努學社青年會會員朱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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