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御用日本攝影師」拍攝過的中國艦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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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
胡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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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當中國艦機通過日本周邊水道，日本自衛隊都會拍攝到標準的高清寫真照，並在防衛省網站上進行發布。日本自衛隊每次都讓中國軍迷大飽眼福，也因此得名為中國海空軍的「御用攝影師」。但在20日上午我軍遼寧艦編隊抵達與那國島附近海域時，日本雖然宣稱監測到我軍至少2架殲-15起飛進行訓練，但在後來卻沒有發布殲-15戰機起飛照片。日本自衛隊為何熱衷拍攝中國海空軍裝備，這次又為何失手？本期出鞘帶您關注日本對我軍的抵近監視是怎樣煉成的。
中國艦機進入日本自衛隊的相機鏡頭，這最早可能還要追溯到上世紀80年代。1985年11月，蘇軍標排兩萬多噸的「伏龍芝」號基洛夫級核動力巡洋艦，在「慎密」號現代級驅逐艦的伴隨下，開往蘇軍太平洋艦隊的海參崴基地。當蘇軍兩艦路過中國東海時，中國海軍派出133重慶艦緊緊跟隨在這兩個海上巨獸身後，直到其到達海參崴，133重慶艦才返航。當時這一幕被飛臨對峙上空的日本海自攝影師柴田三雄拍下，這組照也成為了弱小的中國海軍面對超級大國海軍挑釁毫不示弱的象徵。
1月17日，在中國海軍派出133艦前出抵近監視蘇軍戰艦的同時，日本也出動了一架P-2J型反潛巡邏機和「朝雲」號驅逐艦執行監視任務，其後日本更是專門派出新聞採訪用機，欲對「伏龍芝」號進行追蹤取材。飛機上的柴田三雄原本是想拍攝蘇軍最新型的水上戰艦，但首次進入其鏡頭的中國驅逐艦卻給他留下了深刻印象。當時133艦猛然沖向「伏龍芝」號的前方，隨後又迂迴至其右側，整個監視過程中都幾乎貼近在「伏龍芝」號的身旁死守，與同樣執行監視任務的日本艦機形成鮮明對比。
2008年10月19日晚，日本海自P-3C首次發現我軍「泰州」號現代級艦和054艦首艦「馬鞍山」號等4艘軍艦穿越津輕海峽。津輕海峽位於日本本州與北海道之間，西通日本海，東接太平洋，寬度僅24-40千米，中國軍艦旁邊就是日本本土。此後在2016年1月，中國海軍052哈爾濱艦、054A煙台艦、「天狼星」號偵察船和洪澤湖號補給艦，又一次穿過津輕海峽。2017年1月5日，日本海自P-3C反潛巡邏機和「大湊」號護衛艦再度在津輕海峽發現我軍054A護衛艦「鹽城」號和「大慶」號的蹤跡。
2012年5月15日，日本防衛省統合幕僚監部發布消息稱，3艘中國海軍軍艦於2012年4月29日通過屋久島以西430公裏海域，由東海方向向東行駛，駛往太平洋方向。隨後，中國軍艦在沖之鳥礁以東約700公裏海域進行了無人機起降訓練，而這也是日本海自首次拍攝到中國海軍裝備的無人直升機。日方曝光的中國海軍無人機類似奧地利西貝爾公司的S-100無人直升機，對提高解放軍海上信息化作戰能力幫助極大，可大大彌補艦載遠程雷達的探測盲區，使中國艦隊預警能力趨於完善。
2016年5月24日，日本海上自衛隊在與那國島以南360公里處太平洋海域發現中國海軍052D合肥艦編隊，這也是日本方面第一次確認了中國052D型導彈驅逐艦的存在。當時合肥艦正與其他兩艘戰艦進行海上補給演練。日本之所以對052D驅逐艦表現出極大興趣，一方面是因為日本此前從未見過這型艦，另一方面是因為該型艦是中國海軍噸位最大、武器裝備最先進的導彈驅逐艦。而為了「迎接」這麼一艘新銳戰艦的出現，日本特地派遣了一艘跟它身材體量差不多的「秋月」號驅逐艦前去偵察。
「秋月」號驅逐艦是日本最新一級通用驅逐艦，尤其強化了防空作戰能力，從任務區間來看，與中國052D驅逐艦非常類似，噸位上也相近，滿載排水量近7000噸。但從雙方兩艘艦的實際參數來看，日本這條艦火力持續能力和實際適航性能上來看都要弱於中國052D驅逐艦。此番日本在對合肥艦的跟蹤過程中，幾次想要穿插到中國海軍編隊附近，都被擋了回來。可見一旦進行追逐，秋月艦想攔住合肥艦是根本不可能的。
在空軍方面，中國空軍轟-6K轟炸機於2015年5月21日首次飛越宮古海峽，赴西太平洋開展遠海訓練。日本自衛隊網站則在當日晚發布了拍攝到中國戰機穿越宮古海峽的照片，而這也是日方首次拍到轟-6K戰機赴西太海域訓練。日本如此緊張轟-6K的原因在於，轟-6K作戰半徑超過3000公里，機翼下的6個掛架能攜帶裝有核彈頭或常規彈頭、射程可達2500公里的空射遠程巡航導彈，代表著中國空軍的戰略打擊範圍已覆蓋日本全境。
但近年來，在中日空中情報大戰中亮相最多的卻可能是我軍高新機。2015年7月29日，我海軍航空兵出動運-9電子偵察機一架、運-8海上警戒機一架、轟-6H型轟炸機兩架組成編隊，往返飛越宮古海峽上空執行任務，自衛隊起飛戰鬥機進行監視。此次也是日方首次拍攝並公布運-9電子偵察機的畫面。運-9電子偵察機也稱高新8號工程，典型特徵是其機身背部安裝的多個柱狀天線整流罩。運-8海上警戒機則安裝有搜水-2000雷達和1553B數據鏈，可引導導彈艇和轟炸機等進行攻擊。
日本自衛隊監視我軍力度最大莫過於在釣魚島附近了。日本防衛省2016年6月9日稱，疑似中國海軍054型「溫州」號護衛艦當天凌晨首度駛入了我釣魚島毗連區海域，日本海自的瀨戶霧號護衛艦則對其進行了跟蹤監視，並與我軍護衛艦發生對峙。據傳當時這消息曾令日本首相安倍晉三從夢中驚醒，連忙作指示應對。而在此前的2015年5月7日，我軍就已在釣魚島附近實施過此類行動，當時日本海自P-3C巡邏機在釣魚島黃尾嶼北部約160公里出拍攝到中國海軍「上饒」號護衛艦，這也是日本首次在釣魚島附近發現我軍056級輕型護衛艦活動。
此後中日海軍在釣魚島的爭奪不斷升級，從水面艦艇的對抗發展到了水下的對抗。今年1月12日晚間，日本防衛省發布消息稱，日本海上自衛隊「大淀」號護衛艦和「大波」號護衛艦當天下午在釣魚島西北海域，發現一艘中國海軍潛艇在海面航行，該艇還在指揮塔上懸掛醒目的中國國旗。防衛省稱，正是這艘潛艇在11日潛航進入釣魚島附屬島嶼赤尾嶼的毗連區。此後消息證實，這艘潛艇正是中國海軍新型攻擊性核潛艇093B。而這次093B亮劍釣魚島，更重要的意義或許是暗示了中國更新型的095攻擊性核潛艇很可能已經服役。
事實上，中日在東海的水下對抗遠在今年093B駛近釣魚島之前就已展開。2004年11月12日，中國海軍一艘「明」級常規潛艇，指揮塔懸掛五星紅旗並以半潛狀態通過大隅海峽。之後，該潛艇潛入水下，消失在茫茫大海中。雖然日本的P-3C反潛巡邏機照常在空中進行了監視，但這種監視卻更像是一次偶遇。當時中國潛艇正以一種「返航」姿態由東北向西南航行，這或許說明，該潛艇其實早已神不知不覺地潛出「第一島鏈」。可見，如果不是中國潛艇上浮，正在空中巡邏的日本P-3C反潛巡邏機很可能無法發現其行蹤。
但這並不代表著日本反潛實力就真的不堪一擊。由於黃渤海平均水深在50至120米之間，我軍潛艇基本上可說是無險可守、無屏障可依託，必須從宮古海峽穿越島鏈到達水深2000米以上的沖繩海槽區塊，才能獲得較為廣闊和充裕的機動作戰空間。而日本方面卻早已在宮古水道附近部署了水聲設備，可對路過潛艇進行全面監視。此外，日本還在西南島嶼沿岸上設置了五處中、遠程監聽設施，形成了一個亞洲最嚴密完備的早期反潛警戒網。
2004年11月10日，中國海軍「漢」級攻擊核潛艇（091型）疑似曾進入沖繩石垣島周邊海域。據悉，該潛艇早在菲律賓海活動時，就已被海自通過美軍情報源了解到情況。日本海自發現我軍潛艇後，先以被動方式監視，其後執行監視的海上自衛隊飛機立即使用主動聲吶浮標，對我軍潛艇進行精確定位。日本海自搭配使用水面艦艇、P-3C和反潛直升機等一直保持著對我軍潛艇的追蹤，將美軍「反潛支隊」的本色展露無遺。
2016年6月15日，P－3C巡邏機發現中國海軍一艘「東調」級情報收集船於當天凌晨3時半左右進入鹿兒島縣口永良部島以西的日本領海，這艘情報收集船於清晨5時左右從屋久島以南駛離日本領海。防衛省稱，中國情報船對在日本領海內航行的兩艘印度艦船進行了「尾隨」。這兩艘印度艦船正在沖繩附近海域參加日本海上自衛隊與美國、印度兩國海軍的「馬拉巴爾」聯合演習。事實上，由於吐噶喇海峽是用於國際航行的領海海峽，各國艦船享有國際通行權，根本無需事先通知或批准。
日本經常如此大做文章，為的就是散布所謂的「中國威脅論」，並為自己擴張武力鋪路。在去年12月3日和4日，日本NHK電視台連續報道了渲染中國海外軍事動作的新聞，其中更是播出了NHK偷拍我駐吉布地保障基地的畫面。日本NHK電視台聲稱，中國駐吉布地基地被厚度達8米的高牆所包圍，堅固的設計令人想到了著名的萬里長城，卻根本不提日本剛剛才在11月，從吉布地手中又拿到了3公頃空地來擴建其自己的基地。除了我軍海外基地之外，日本偷拍的對象還有中國首艘國產航母。2016年12月初，日本共同社就曾派記者前往大連，從多個角度偷拍了施工中的中國國產航母，並在其網站上發布了多張高清照片。照片中的國產航母外形及諸多構造細節一覽無餘，甚至能看清航母艦島武器開口的結構。
日本熱衷於拍攝我軍艦機，也反映了日本對情報搜集工作的重視。以軍艦為例，一艘艦艇出來之後，日本首先要探測的就是電磁和水聲等特徵，比如雷達頻率、水聲雜訊以及通過海峽時的艦電磁輻射強度等。一旦這些戰艦特徵泄露，日本就很容易對我軍進行通信干擾和行蹤偵測。此外，每當一種型號的中國軍艦經過時，日本就可藉此機會記錄相關作戰數據，並存到資料庫里，當下次該艦再出去時又獲取新數據，對數據進行縱向比較就很容易分辨出軍艦進行了哪些改裝，以及加裝了哪些新設備。一旦與我軍發生軍事衝突，日本就可以根據這些情報提早布置針對手段，大幅增強應對能力。
日本對情報的重視由來已久，可以說是伴隨著日本海洋民族性格的形成而生。曾經留學日本的老蔣對此感慨很深：「日本人無論男女，都有一種很深的『諜』性。」日本人不僅具有敏銳的情報感悟能力，而且有強大的情報分析能力。1964年，一期《中國畫報》的封面刊登了一張照片：大慶「鐵人」王進喜頭戴大狗皮帽，身穿厚棉襖，頂著鵝毛大雪，握著鑽機手柄眺望遠方，在他身後散布著星星點點的石油井架。日本根據照片推斷出了大慶油田的位置和油井的直徑，由此迅速設計出適合大慶油田開採用的石油設備。當中國徵求開採油田的方案時，日方一舉中標。雖然這可能僅是個網上流傳的段子，但也從側面反映了日本情報工作的嚴密細緻程度。
日本防衛白皮書中多次提及，為使自衛隊能夠迅速應對各種事態，日本認為最重要的是平時在周邊海空域長期、持續地實施情報搜集、警戒監視及偵察活動。日本海自以一天一次為基準，利用P-3C監視在周邊海域航行的各種船舶，對於主要海峽，還有陸自的沿岸監視隊和海自的警備所執行24小時警戒監視活動。日本空自則利用全國雷達站、E-2和E-767等24小時監視周邊空域，並且安排戰機處於待命狀態。作為一個多島嶼國家，日本也堅信防備敵方進攻己方島嶼的最好手段，是通過長期持續監視等手段提早發現敵方意圖。
海自攝影師拍攝載機主要是P-3C反潛巡邏機和SH-60系列直升機，機上有方便對外觀察與拍攝的水泡狀舷窗。2014年日本海自的《國防女子》寫真集，還報道了一位名為田所史帆的自衛隊女攝影師，她擁有海士長軍銜，是駐紮P-3C反潛機的厚木航空基地的宣傳班成員。海自相機目前主要採用尼康牌，這款相機擁有成像銳度高的優勢，配合300毫米以上的超遠攝鏡頭時，可在較遠距離上識別目標。
日本方面對我軍艦機執行如此頻密的抵近監視，摩擦自然少不了。2013年1月30日，日本指控我軍053H3「連雲港」號護衛艦以火控雷達照射日本海自「夕立」號驅逐艦，歷時數分鐘。此後在2014年5月29日，日本又指控中國軍艦在東海動用了火控雷達瞄準日本海上自衛隊的「澤霧」號護衛艦和P-3C巡邏機。而就在2014年5月的這場海上衝突發生5天前，日本海自OP-3C和空自YS-11EB電偵機才剛被中國2架蘇-27戰機「異常接近」，當時我軍蘇-27加掛R-73格鬥導彈，據悉這也是中國戰機首次與自衛隊飛機發生「異常接近」。
雖然火控雷達照射事件的真偽無法考證，但這無疑反映了中國海空軍近年來不再繼續容忍日本肆意監視騷擾的態度。去年12月11日，我軍出動了轟-6K、蘇-30、殲-11等多型戰機實施「繞島巡航」訓練。日本F-15J 戰機照常進行了跟蹤拍攝，但在後來日本發布的公告中，我軍卻有2架「型號不明」戰機被日方稱為「推定戰鬥機」，其後我們才從中國軍方消息得知，該戰機為殲-11。日本未能拍攝到清晰畫面，可能意味著在對峙過程中發生較為激烈的機動。因為此前在2017年3月，日方F-15J也曾與我軍蘇-30MKK發生激烈空中對峙，導致日本公告中竟出現了6架「推定轟炸機」和6架「推定戰鬥機」等字句。
目前，日本F-15J「鷹」戰機作為空自唯一拿得出手的重型戰機，在多年跟蹤纏鬥我軍戰機之後，早已疲憊不堪。據日媒報道，從2008年至2015年，空自F-15J就發生了墜機、零部件墜落等嚴重事故70餘起，造成多人死亡和受傷。未來日本將把空軍主力轉向F-35戰機，但這款隱身戰機在執行以空中近距格鬥為主的抵近監視任務方面，卻可能顯得力不從心，特別是在面對中俄等國裝備的機動性較強的蘇-35時。而當衝突升級時，殲-20更是可利用其隱身性能，直接癱瘓日本防空情報網的核心節點。畢竟，日本以往能夠及時發現我軍蹤跡，靠的就是這張情報共享、聯合指揮的網路。
而在這次日本「圍觀」遼寧艦航母編隊的行動中，我們也應當看到目前我軍的不足。一是我軍目前仍然缺乏艦載固定翼預警機，這使得我軍艦載戰鬥機無法對日本P-3C巡邏機實行有效攔截和驅離；二是殲-15海上作戰能力仍然不足，無法為航母編隊提供有效的空中防衛，在日本快速換裝F-35後，我軍航母編隊的空中防衛圈如何構建將成大問題。
「萬里乘雲去復來，隻身東海挾春雷」，中日之間的這種跟蹤與反跟蹤的「貓鼠遊戲」毫無疑問仍將繼續下去，但隨著我軍遠海訓練支撐體系的不斷完善和相關裝備的升級換代加快，日本的攔截監視將會越來越難。但我們也要看到目前我軍仍有很大不足，面對日本加快反潛體系和隱身能力建設，我軍一是要加快殲20隱身戰機邁向遠海的步伐，二是要優化軍艦和潛艇的低可探測性能，三是敢於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在反監視的同時也要加強對日情報戰，我們也期待著我軍優秀軍記早日拍出日本艦機的標準側面照。本期出鞘就到這裡，我們下期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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