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現實只能是遊戲？它可能是人類最好的進化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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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燊，一個生活在中國的美國人，用中文寫作，在電子商務公司和腦機介面公司跨界工作，研究虛擬現實與人類的未來。

一條消息在屏幕邊緣閃爍——上課前三分鐘的預備鈴剛剛打響。退出聊天程序離開「地下室」後，虛擬世界裡的帕西法爾睜開眼睛，世界史教室馬上佔據了視野。教室就像傳送門，老師不用離開學校，就可以帶著學生們遊歷各地。這一天世界史老師阿萬諾維奇帶著學生目睹了公元1922年埃及考古學家發掘圖坦卡蒙法老墓葬的場景；而就在前一天，才在同樣的地方見證了公元前1332年圖坦卡蒙王朝的輝煌……

這個場景來自於《玩家一號》，也就是電影《頭號玩家》的原著小說，小說中的「綠洲」描繪了一個具體的未來虛擬世界。作者在小說中也仔細地描述了這個世界備受歡迎的原因、生活在那裡的日常和虛擬現實如何影響了全世界。雖然，這個鏡頭在電影中去掉了，可是它展現的虛擬世界的神奇場景還是讓我記憶深刻。因為他提出了我認為的虛擬現實最重要功能——作為平台幫助人類進行先進學習。

我第一次讀這本書的時候，正在寫我的第一本有關未來虛擬世界的科幻小說，那個時候中美互聯網巨頭正開始對虛擬現實行業進行大量投資。看到這個行業的迅速發展，想到這個科技的潛在影響力，我很快意識到，虛擬現實是否會顛覆我們日常生活已經不是一個假設的問題，而是什麼時候會發生的問題。

什麼因素會推進未來虛擬現實的到來？

在《玩家一號》中，現實世界經歷了能源危機，環境頹敗，戰爭隨時爆發。面對現實，人類更願意去「綠洲」這樣的虛擬世界中尋找慰藉，來逃避越來越惡劣的現實。

人類對現實世界的不滿肯定是推進虛擬世界發展的一大重要因素。能源危機或者其它危機未來是否出現我們無從得知，但即使沒有出現這些危機，人們還是不滿意自己的外表、背景、工作、經濟情況、朋友圈等等。如果現在有個世外桃源，在這裡能夠解決這些所有的不滿，真的有人會拒絕嗎？對於世外桃源的嚮往，在中國古代就開始了。

除了逃避現實的人，我也相信很多有想法的人，比如創業者、藝術家、建築師，以及很多的普通人，由於現實世界充滿了限制，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具體呈現出來，而虛擬世界給了我們一個非常好的平台，把想像力全部打開，無視現實的枷鎖，表達任何自己想呈現的東西。

當然，就像《玩家一號》一樣，虛擬世界裡面獨特的娛樂體驗和沉浸式的社交形式，都將成為虛擬世界擺在整個人類面前的一罐蜂蜜。

在我看來，以上三個因素都會促使一個或者更多個虛擬世界的出現。但我覺得《玩家一號》忽略了比這些都更重要的一件事：人工智慧的迅速發展。

人工智慧對虛擬現實的重大影響

從計算機誕生的第一天起，人類就開始討論人工智慧或將代替人類的問題。包括霍金，很多科學家都提出，人工智慧的發展將威脅到人類的未來。因為在不久後的未來，應該說就在我們這一代人可以見到的將來里，人工智慧或許就會超越人類，成為地球上最頂級的物種。而面對人工智慧的挑戰，人類必須去做很多準備，主動帶領人工智慧的發展，但同時，人類不能忽略一件同樣重要的事——我們自己的演化。

演化我認為有兩個方向，一個是物質，一個是意識。前段時間，馬斯克宣布進軍腦機介面領域，創辦了新公司Neuralink。這條消息刷屏了各大科技媒體的頭條。而我本人現在也在Neuralink的競爭對手，同為腦機介面公司的Kernel，擔任兼職CFO。「腦機介面」簡單來說，就是把大腦和外部設備相連。這個技術的發展將讓我們更深入了解大腦的結構和運作，由此促進大腦功能性的增強、提高醫療的診斷和治療能力。而醫療技術的加強又將會延長人類的壽命，還有基因技術等其它正在發展崛起的高科技，將幫助人類大大提高肉體的機能。這是物質方面的演化。

圖片來源於網路

意識方面，學習將變得更加重要。我們如何能更快速、更有效地獲取智慧？我們可以用什麼更先進的學習方式？

因為身臨其境的特點和模擬的功能，虛擬現實提供了最佳的學習平台。在《玩家一號》中，「綠洲」的虛擬學校里，學生同樣得學習歷史、生物、藝術、語言等基本課程，只不過有了虛擬現實技術的加持，模擬了各種課本內容的場景，讓學習過程更加有沉浸感。

實踐也是非常重要且有效的學習方式，重複的練習能夠讓一個人在反覆的試錯中找到那個最高級的技術或者最準確的知識。在現實世界裡試錯的成本非常昂貴，沒有條件反覆地去實踐。但在虛擬現實中，我們可以模擬任何環境，複製無數個場景，給人們機會重複實踐他們要發展的技術。這是比現在更高級、更快的獲取知識和掌握技術的方法。

最近，一位斯坦福大學專門研究虛擬現實的教授出版了《Experienceon On Demand》一書。在書中，作者描述了許多自己參加過的虛擬現實實驗，並解釋了虛擬現實的先進學習功能。其中一個實驗就是訓練斯坦福大學橄欖球隊的四分衛（橄欖球隊中的核心位置、靈魂人物）。他們用虛擬現實技術模擬橄欖球比賽的場景和攻守雙方的隊員。參加比賽之前，四分衛在虛擬現實中反覆練習進攻，提高自己在壓力下做快速、精確決定的能力。這比之前看視頻更有效，因為四分衛能沉浸環境反覆實踐，也比現實世界的訓練更好，因為四分衛沒有受傷的危險，也不需要依賴其它隊友都來參加。實驗結果十分矚目，四分衛帶領了斯坦福球隊實現最近幾年最佳的戰績。

讓我們假設一下，隨著科技的發展，除了橄欖球比賽，虛擬現實將可以模擬更複雜的場景，讓我們更全面、更準確地經歷和學習。我們未來可以模擬一個社區、一個國家，甚至一個世界。因此可以經歷、分析、研究、學習到的事情不再有限制。我們可以用無數的變數去設計無數的場景，通過一一改變所有變數，去了解所產生的後果，並做出最好的決策。如果把最好的決策運用到現實社會中，現實社會將以最高效率運行。

通過這樣模擬的先進學習方式，虛擬現實能夠幫助我們獲取智慧並做出精確的決定，這正是我們巨大的進化機會——一個既能幫我們面對人工智慧，又能面對隨之而來的一系列的複雜問題！

這個用於模擬學習的模擬功能，在我看來，是我們應該快速發展虛擬現實的重大原因。不過，如果更仔細地分析，我們會發現一個潛在的問題——人工智慧和模擬功能的密切關係。

人工智慧的難題

最先進的模擬場景將建立在人工智慧的技術上，也依賴著人工智慧的發展。因為複雜的模擬環境和環境里的模擬人都必須是智能的，能按照變數的變化自動做出相應的反應，而「智能」就是人工智慧的核心。

但矛盾也就在這裡。人工智慧是我們未來最大的威脅之一，也是模擬學習——那個能讓我們在意識方面快速演變的學習方式——的基礎技術。這就帶來了一個核心問題：我們能否與人工智慧建立雙方間的長期互利關係？

到目前為止，我們其實不知道答案，因為我們不了解未來的人工智慧會是什麼樣,會有怎樣的目標。那如何找到這個非常重要的答案呢？ 唯一的辦法是，我們需要在人工智慧發展的每一階段中全面了解它。

在下一篇文章里，我會繼續探索這個觀點，討論虛擬現實在了解人工智慧發展中的重要角色。 很期待大家在評論和留言里和我一起聊聊，你們的想法和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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